作者：东方快鸟
李恪点了点头，说了些多谢的话。
另一边李丽质回过头来，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张了张口，想要说话。
武媚娘抱着她的胳膊：“走啦，不要管他们。”
拉着李丽质，往远处走去，即将穿过园门时，回过头来，睇了李恪一眼。
李恪琢磨着她的眼神，那到底是在说“感激我吧”，还是在得意地宣誓她对丽质的主权？
李恪发现有点捉摸不透。
李丽质被武媚娘拖走，李恪与小白倒是多了相处的时间。
于是他带着小白和小青进入府中，让晴月为她们安排一座楼阁住入，又带着她们在后园游玩。
“人鱼？”后园游湖的过程中，小青看到湖里游来游去的、人身而鱼尾的少女，不由得叫道。
看着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在湖水中游动，花枝招展地嬉戏着，小白错愕地扭头看向李恪。
李恪赶紧解释：“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将他们帮助渤海蛟族夺回蛟宫，禹姐姐为了让皎族不怀疑他们的用心，故意逼蛟族“交换条件”的事说出。
他担心小白以为他有囚禁美人鱼、只为了用来观赏的奇特趣味。
小白很快地理解过来，轻声道：“这样啊。”她倒没有把李恪往坏处想，毕竟这些蛟族少女在湖中自由自在地嬉笑打闹，看上去也不像是被迫的。
只是刚开始时，看到这里养着美人鱼做观赏之用，不免有点吃惊罢了，毕竟她自己也是“美人蛇”。
逛了一会，不多时，看到另一边的石亭内，洛神、鲁妙典、禹姐姐正坐在亭中，悠闲地吃着糕点，聊起天来。
于是，李恪带着小白、小青走了过去。
洛神何等人物，自是看出小白与小青并非人类，略略地有些疑惑。李恪介绍道：“这位是白素贞白姑娘，这位是小青。她们与媚娘、丽质一般，都是黎山老母的徒弟，与媚娘、丽质是师姐妹。”
又向小白和小青介绍洛神和鲁妙典，紧跟着问道：“洛神姐姐、鲁仙子、禹姐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禹馨微笑道：“我正在向她们请教铸炼之道来着。”
洛神乃是三皇五帝时期的人物，鲁妙典虽然不知道多少岁，但李恪依稀知晓，必定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估计几百甚至上千岁是有的，因为她从未说起她的自身来历，李恪也就没有多问。
禹姐姐向她们请教，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下，李恪便与小白、小青一同坐下，在这亭中聊天。
——
李丽质被武媚娘拉着，到了远处。离开了哥哥，她感觉自己的头脑冷静了—些，于是回头看向闺蜜，道：“媚娘，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这一下子，她也想明白了，就算武媚娘不想去蜀地，也不需要这样子硬将她拉开……她这是有话要跟她说。
武媚娘瞅了她一眼，道：“你就算不放心，直接跟着他去，不也是在为难他？他这次去蜀地，乃是神策府的事务，你并没有加入神策府，我也早就离开了，我们并不是神策府的人，他怎么好带上我们？
“再说了，他把你带走，和你自己跑掉，这是两回事，你何必非得让他为难？”
李丽质疑惑地道：“你是觉得，我们应该自己去？”
武媚娘道：“我看就算你哥，其实这一下子也弄不清楚蜀地那边有没有事情发生，又或者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来殷温娇在蜀地似乎遇到了些麻烦，但她并没有急于派人来求援，可见至少目前为止，事态还不算大。”
“二来蜀地靠吐蕃太近，虽然两者之间，崇山峻岭，根本无法行军，也起不了什么大的战事，但也正因为如此，那里的驻军并不多，且神神鬼鬼的事，也不是一般兵将处理得了的。”
李丽质点了点头：“这我知晓！”
武媚娘道：“如果你真的想帮上你哥的忙，就不该这样子缠着他，我得说，丽质啊，你就算跟在他的身边，也只是沦为一个打手，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神策府人才济济，若是真的出了事，他自然能够调动人马，神策府查不出的事情，你跟在他身边，同样也查不出。”
“我们若是悄悄跟在后头，以另外一种视角，反倒更有机会帮得上忙。”
李丽质眼睛微亮，抬起头来：“你是说宝珠那一边？”
武媚娘笑道：“你还记得她？我还以为你早就忘掉了。”
李丽质哼了一声，不满地道：“我当然记得，那家伙，当初说什么，我碰到情情爱爱的事，脑袋里就全是浆糊，不肯跟着我也就罢了，还另起炉灶，从我这边挖了不少人。到现在，圣火教里还有一些丫头在跟着她。”
武媚娘嘀咕道：“我觉得她也没有说错！”
李丽质偏了偏脸蛋：“她办的那个姹女会，好像就是在蜀地发展？”
武媚娘道：“正是！当时长安帮会众多，她觉得以长安为基业的话，难以发展。她比不得你，有公主的身份罩着，于是将主要的据地移至蜀地，一来，蜀地离关中近，二来，蜀地虽然离关中近，但是蜀道艰险，相对封闭。”
“据我所知，她的姹女会在蜀地发展颇好，蜀地许多官家小姐、江湖女侠，暗地里都加入了进去，尤其是那些闯荡江湖的侠女、卖艺女，是她重点发展的阶层。”
“暗处若真的有宵小图谋，必然会想方设法避开官府、神策府的调查，但多半瞒不过她。”
李丽质笑道：“这倒好办！虽然她想避开我，但我还真有办法找上她。”
武媚娘轻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当下，李丽质写了一张纸条，交给了她凰仪阁边一名扫地的小丫鬟，这小丫鬟半聋半哑的，平日里也不为人注意，孤单单的，没什么朋友的样子。
难则李丽质一将纸条交给她，她便悄悄地接了，然后很快地便不为人知的离开。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那小丫鬟再次出现，在无人处，给了李丽质一张纸条。
李丽质接过看了看，向武媚娘道：“正好，那家伙现在就在长安，今晚我们就去找她。”
紧跟着却又犹豫了一下：“万一哥哥晚上到我房间来了怎么办？”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往武媚娘看了一眼。
不知道怎的，她总感觉，有些地方怪怪的。
武媚娘却是笑道：“不用管他，他如果到了你房间，没看到你，那就让他担心好了。”
心中想着，身为哥哥，他经常晚上跑到妹妹的房间里去，原本就很奇怪。
知道妹妹和她的闺蜜睡在一起，还要过去，就更加的奇怪。
她笑道：“你经常让他担心一下，他才会真的重视你，否则他就是觉得你理所当然地会缠着他，也就不再重视你。”
李丽质想了想，觉得也对。
当晚，随着天色变黑，两人悄悄地出了府邸。
到了夜间，长安城实行宵禁，街头巷尾都有兵士巡逻，当然，这样的巡逻对于她们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她们在屋檐上飞奔，又直接跃过高耸的坊墙，在坊墙与坊墙之间空荡的大街上飞过。
一刻钟后，嗖的一下，两人落在一处道观前。道观的门是紧闭的，朱红色的大门两旁挂着气死风的灯笼，两侧有竖起的小石塔。
李丽质微微地抿了抿嘴：“是敲门进去还是直接翻过去？”
武媚娘笑道：“直接翻过去，她们的招待虽然会更热情些，但敲门的话，弄不好等门开时，该跑的都跑了。”
李丽质哼了一声：“那就走吧！”
刷！二女跃空而去，直接从门上跳过，身形如电，从后门的空地上穿梭。
下一刻，精光爆散，密密麻麻地往她们卷来。武媚娘笑道：“果然很热情！”
火光一卷，爆裂开来，卷荡在她们周围的精光全都掉落，远处幽幽绰绰的人影捂着眼睛，仓皇后退。
二女嗖的一声，手牵着手穿过殿门，紧跟着又是呯呯嘭嘭的声响。有琉璃破碎的声音传来，高处闪过神秘的八卦图案，八卦图案一闪而灭，有尖厉的啸声陡然响起，却又戛然而止，像是被硬生生扼住。
“你们是谁？”有尖厉的声音透着慌张。
“叫上官宝珠出来！”李丽质的笑声轻柔悦耳，却又不容拒绝。
她们的身影穿过几处防线，落在园中。忽的，高处有乌云遮蔽月色，李丽质负手抬头：“上官宝珠，你想要跟本公主动手吗？”
紧跟着便是“哼”的一声，乌云间有一小巧花轿飘然而落，少女的哼声便是从里头传来：“长乐公主、武媚娘！真的是好久不见！”
顿了一顿，轿中少女淡淡地道：“你们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来，李丽质，我身边，谁是你安插的内应。”
李丽质负手笑道：“你猜！”
轿中少女再哼一声，紧跟着却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李丽质转身踱了几步，娇笑道：“就是想要你和你的姹女会帮些忙。”
轿中少女冷笑道：“你们这是来找人帮忙的态度吗？”
李丽质继续娇笑：“你要是不想帮忙，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轿中少女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李丽质翘了翘嘴儿：“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要是自己当成威胁，我可也没办法。其实你大可放心啦，我才没有空针对你们，不但不会针对你们，还会保护你们。”
“用不了多久，你们的名单就会出现在长安不良人、蜀地六扇门的案前，我会让他们尽全力地保护你们、照顾你们，你们不用担心，就安心地去吧。”
轿中少女沉默一阵，过了一会，不满地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武媚娘道：“问一些蜀地的状况！”
“蜀地？”轿中少女沉吟一阵，忽道，“你们知道古蜀国的事了？”
武媚娘与李丽质对望一眼。轿中少女不屑地道：“原来你们不知道！看来，你们跟殷温娇一样，其实什么都不清楚。”
武媚娘道：“殷温娇怎么了？”
轿中少女冷笑道：“像她这么傲慢的人，别人只要抓住她的性格，耍一点手段，就能够牵着她的鼻子走，将她耍得团团转。即便我给了她暗示，她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她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被人当猴耍罢了。”
李丽质心中快速动念，忽地笑道：“上官宝珠，我们合作吧。”
轿中少女道：“合作什么？”
李丽质叹气道：“你何必多问？只说愿不愿意合作，如果不肯那就算了。”转身道：“媚娘，我们走。”
二女转身，便要飞掠而去。她们身后，轿中少女唤道：“等一下。”
二女悄然对望，心中想着“果然”。以上官宝珠的聪明谨慎，她们都还没有说什么，她就自行透露出了“古蜀国”三个字，显然是想要引她们去调查。
至于说什么“暗中给了殷温娇暗示”，她们绝对不相信这丫头有那么好心，多半是想牵引殷温娇的方向，殷温娇性傲，根本不搭理她。
如此一来，便可以知晓，上官宝珠必定是遇到了她们姹女会无法独自解决的难题。
两人转回身来，看向花轿，轿帘揭开，一个少女飘然而出——
——
凰仪阁里，李恪看着空荡荡的床榻，愣了一愣。
此刻已到半夜，丽质和媚娘两人，却不知道跑哪去了。
来到阳台，倚着栏杆，抬头看向夜空，圆月高挂，月景美丽。
她们两个是去赏月了？还是去练功了？
总不会三更半夜跑出去了吧？跑出去做什么？
园子太大，即便是他，实际上也难以找个遍。
若是半夜在园子里闲逛倒还好说，要是出去了……李恪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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