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人塔
“啊，这样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晴空号的清理效率自然比涡芽快得多，无论是地上跑的还是天上飞的怪物，都无法进入她的制空圈，仅仅只是徒劳的消耗自己的数量罢了。
趁这个机会，涡芽赶紧催促小怪物们进入传送门……甚至还有些小怪物们携带着口粮，生怕进去避难结果没有食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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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甲板上可不同以往，所有的主要战斗模块由未来或者铃或者利斯特来负责，有了许多晴空号专属船员之后，效率提高了不止三成。
或者说，即便他们是稀有度比较低的船员，但也比一般的招募船员要好一点——他们足够专业。
感觉就像是用金币购买的满熟练度无技能成员那样。
甲板上乱中有序的搬运魔能结晶，给主炮组副炮组充能。魔能熔炉全功率启用，怪物的能量轰击全额吸收后回流到副炮组中打回去，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关闭推进引擎和引力模块，将负载转移到防护力场上去，除了心灵链接中传达指令以外，利斯特时不时还会直接通过话语命令下面的船员进行辅助射击。
使用武器库里拿出来的船员装备。
涡芽从下面传送上来的时候，便看到船舷边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甚至那些纵横交错的缆绳上都挂了不少装备齐全、手持魔能步枪的船员，以至于她一直在好奇，利斯特从哪变出这么多人的。
站在她身边，淡定的喝着胡椒博士的红莉栖微妙的笑了笑：“大概也就是，把小半库存给花光了的程度而已。”
“库存？”
“不用太在意，既然已经登船了，接下来只要仰仗船长，带我们解决这个问题就好。”
之前就已经按耐不住好奇心的大涅普顿，因为利斯特随意的说了一句可以随便在甲板上走动，而到处转悠，比如看看正在工作中的魔能炮组啦、观察船员们是怎么把热气腾腾的魔能结晶从炮膛里退出来之类的。
头顶上，利斯特的声音仿佛就在身边一般。
“一号到七号炮组切换至三十号至三十七号，把甲板上用完了的结晶块不稳定改造后打出去，我不需要那么多回收品……撤离进度完成后关闭刚性护盾，左弦弹幕太薄了，炮手在做什么！”
“炮手在右舷射击哦，船长先生接管一下吧~”
诸如此类，似乎比起安安静静的通过心灵链接来交流，直接喊出来更加有气势一些。
毕竟，以现在的情况而言，除了那四个比较棘手的巨大怪物，其他的……连让炮组过载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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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百一十七 在战斗中和‘敌人’交流意见
“这个世界，作为囚笼也要不行了呢。利斯特先生，您这样的努力，最终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四周的声音变得微不可闻，所有人仿佛动态剪贴画那样停止了下来，变得模糊不清的同时，却又彷如延迟摄影那样循环在一小段动作组中。
在这个世界里，也只有‘那个涡芽’能做到这种事情了。
利斯特放下手转身，就看到涡芽安静的站在他身后，目光中带着一丝丝好奇，对于晴空号的结构、那些漂亮的花纹，以及利斯特的船员们。
“结果……如果真要说的话，结果大概是将它们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离开就行了。”
利斯特的回答让涡芽微微偏了偏头，她往这边走了两步——直到这时，利斯特才感觉到，从她的身上散发出了一种不详的气息。
很熟悉，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说一直到被拉入这个梦境之前都还在与其交战，那是高浓度深渊聚集的象征。但它却仿佛乖顺的绵羊一般，毫无威胁力。
以至于利斯特将按在船长配枪上的手放开来，摆出了很有诚意的姿态。
涡芽似乎毫不在意他的动作，她走近利斯特，仰起头认真的问道：“如果，你拯救了她们，却被责怪做得不够好，甚至与你的愿望相违，该如何呢。”
“当然是尊重他们的选择，我已经将我可以做的事情做完了，接下来要如何，请他们自己决断。”
利斯特的秒答让涡芽略微停顿了一会，她还是那样感兴趣的样子：“如果无法抽身，比如说……背叛自己的，是国民、友人、伙伴、亲人呢。”
利斯特耸了耸肩：“那就告诉他们，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如果有不满的话为何不在过程中提出、为何要在结束后才质疑……以及，为什么只是看着？”
“您的意思，是认为自己绝对无错吗。”
“我当然有错啦，假如处在这个立场，就说明我还不够强，无法排除所有反对的声音。而且，既然他们将希望寄托于我的身上，那么就必须接受一个我做出来的选择。”
利斯特停顿了一会：“除此之外，我不接受任何人的质疑，除非别人能做的比我更好。”
“……真是，没想到您的思维竟然如此偏激，外乡人真是超乎了我的想象呐。”
涡芽微妙的笑了起来，那是某种发自内心的、发觉自己长久以来困惑的问题，被突如其来解决了的笑容。
不过利斯特摆了摆手：“虽然这种想法很独裁，但却非常有效。我并不明白你的国家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最终，它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无一活口……想必，也不重要了吧。”
“啊，的确是这样，已经不重要了。”
沉默了一会，利斯特忽然说道：“话说回来，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说那是最后一次谈话了，不过这次又出现。是否意味着，你又有新的计划了？”
“居然被看出来了吗。不过这也不重要，利斯特先生，在接近您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思维逐渐变得清晰。之前想到的事情过于肤浅……所以，尽请期待咯？”
转过身，完全不设防的背对着利斯特。同样的，利斯特也转身面向晴空号的前方，某种被剥离的质感，正不断地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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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炮组！预热后轮式炮击！副炮组……算了，副炮组我来控制。”
利斯特挥手让主炮清空两边的深渊侵蚀怪物，顺便将马上要靠近这里的两个幽暗女神逼退。船员们各司其职，甚至连修缇露都站在瞭望台上，看准了一个方向便毫不犹豫的炮击过去。
反正有魔能熔炉供能，无论怎么倾泻魔力都不会打空，仅仅只是精神上的承受上限影响战斗续行而已。
小怪物的收容已经结束，下方的门户回收完毕，利斯特甚至还有空闲将那些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探针给回收回来，打算清理之后下次再用。
然后铃汇报了一个不是很乐观的消息。
“船长先生！那些设定为幽暗女神的大型怪物，正在逐渐提升自己的魔能读数，根据常理来判断……唔，它们或许打算，自爆？”
真是符合它们的设定，毁灭次元的怪物将会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最终的钥匙，以此来达成目标吗。
未来将一大堆原始战斗数据处理完毕后回过头：“比起那个，船长还是先关注一下即将到来的地面深渊怪物啦。它们可不像飞行单位，足够小所以很弱小呢。”
通过外部监测设备，利斯特看到了许多曾经是自律兵器的怪物，在经过深渊的侵蚀后，额外增加了许多新的‘设备’。
机械的缝隙中填充了不知从哪里来的肉条与血管，火炮也被夸张的扭曲后，呈现出血肉之花的感觉，仿佛将一些生物与机械融合在一起了一般。
无视所谓的动力结构，纯粹是为了增强毁灭和战斗的能力，说到底，次级深渊就是这样的，不可理喻。
维持魔能辐射的设备直接关机，利斯特启动了反重力引擎，让晴空号有条不紊的向着高空上浮，虽然下端不断地承受着裹挟有深渊的炮击，但在多重护盾的防护下，它们一时半会还做不到什么。
利斯特思索了一会：“距离天顶还有多远，对方距离自我毁灭还有多久？另外，让大涅普顿和涡芽过来一下，我觉得有些东西，如实告诉她们比较好。”
铃迅速的汇报了这个箱庭世界的高度，以及一个还算是宽松的数字（倒数计时）后，有些担心的回过头：“船长先生，该不会想要启用那个东西吧，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哦。”
“不就是三千页的个人总结吗，那东西我又不是没写过。”
回答她的，是利斯特那自信的话语，以至于铃笑眯眯的点点头，带动脑袋后面的小蝴蝶结也跟着晃了晃：“嗯~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船长先生就放心的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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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百一十八 世界末日之后，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很快，大涅普顿和涡芽两人就来到了利斯特身边，看着沉着驾驶着晴空号，时不时发号施令的利斯特，涡芽的第一反应是……
感觉这样的样子，非常帅气。
一起上来的还有海男，利斯特总是忘了，海男其实算是涡芽的绑定装备，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会跟着……不过也没差吧，到了现在这种状况。
洁白的船帆上时不时地流淌过一道道幽蓝色的魔纹，不断地给联合护盾消减压力。来自四只幽暗女神、以及怪物们的不断炮击开始让联合护盾过载，这个过程比较缓慢，但也不容乐观。
再这么下去，大概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护盾就会因为过载而离线，使晴空号的本体暴露在炮火之下。
“才怪呢~那只是第一层刚性防护哦，下面还有三层复数充能防护呢，可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脆弱啦。”
铃摇着手指，随后轻松写意的挥手，左侧到下方的副炮组全数开火，瞬间清缴了一片区域所有可能造成威胁的怪物们。
同时，利斯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金色的签字笔，以及一卷书写完毕，上面的文字仿佛在游移的特别纸张。
“大涅，把克洛涡儿放出来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她说。”
说着，未来送过来一枚辉光六面体，利斯特接过之后解释道：“放出来就把她塞到里面去，比起一般的囚笼要有用得多，帝国出品，不用担心别的问题。”
“虽然不应该这样出卖自己的伙伴，但是现在的事情也是她弄出来的，所以英明大度的我，决定将惩罚的权利交给利斯特先生喔！”
摆出非常信任的模样，大涅普顿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将薄薄的、像是贴纸似的克洛涡儿放进了辉光六面体中。
然后她立刻恢复了原样，非常不满的敲打着内壁：“喂喂，这么做是要怎样啊，我可不是观赏用标本啊！”
利斯特掂量了几下，将它放在身前的护栏上固定好：“你说，自己想要亲手引导一次世界毁灭，作为有趣的记录……现在我和你有共同语言了。”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利斯特说的这么直接，涡芽和大涅普顿在那一瞬间甚至没想好要说什么，不过利斯特早有准备。
“这个世界的崩溃是迟早的事情，克洛涡儿加快了这个进度，现在，我必须阻止它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涡芽，你说过，你是这个国家的女神，也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女神……那么，当这个世界要自我毁灭的同时，去破坏其它的世界，你该如何是好？”
“……当然，是阻止这种行为。”看起来无比沮丧，或者说对于难以处理的事情而表现的有些木讷，涡芽有些干巴巴的回答道。
“虽然我还有更多的理由来说服你，但你能明白，就太好了。”利斯特点点头，示意黑猫跟和香去安慰她，随后认真的看着手中的那卷文书。
大涅普顿有些担心的目送涡芽离去，她努力想了想要怎么活跃气氛，却在开口前被利斯特阻止了。
“毁灭、消灭、销毁、对一个世界下达判决，宣告它‘已经没有价值’的时候，需要莫大的勇气，决心，以及……承担其分量的责任。”
“诶？”
从未见过这种严肃的状况，大涅普顿也只能呆呆的看着他拿起金色的签字笔，将它放在文书上。
“我以帝国海军下属，开拓船团所属，晴空号船长利斯特的名义，在此发出通告。该世界已达到深渊完全侵蚀等级，为阻止进一步威胁至其他位面，我将彻底毁灭这个世界，一切责任，由帝国海军，与我本人承担。”
伴随着金色的文字签署在文书下方，还在甲板上的人们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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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时候，信息是不存在的。
然后，信息就那么诞生了，没有理由，仿佛一个奇迹。
无数的信息自我衍生、纠缠、联络且变化，随后引发其他的信息参与进来，不断地演化中，便能产生足以扰动世界根基的概念。
红莉栖表情复杂的看着晴空号船头前方几十公里外、正散发着温暖的金色光芒，仿佛幻影一般的小小光球，那东西的基础构建她也参与了制作，所以要追究起来，自己其实也算是‘毁灭世界的罪人’呢。
晴空号并不是什么武器平台，能够携带或者说储存展开的末日武器，也只有一个无极转换加速器而已。
听起来是个非常没品位的名字，毕竟也不是什么特别先进的末日武器，优点也只有容易组装，便宜好用且简单粗暴罢了。
将凭空创造出来的信息无上限的进行加速，不再束缚它的逻辑、也忽略与这个世界的交互，让它毫无理由的撞击构建物质世界的根本概念。就如同是从房间里面拆除承重墙那样，最终依靠世界自己的常量来摧毁自身。
从效率上来说，的确是慢了不少……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利斯特用不上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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