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尔利
凯丽娜把那个木箱子放在了杨浩面前的桌子上，随后，她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又畏缩的后退了两步。她四处看了看，然后拿着椅子坐在了一个比较靠近杨浩所在之处的位置上。
“这里放着的就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一定要我随身携带的东西呢。”她轻声地说道，看起来有些紧张。她一个一个的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其中就包括之前杨浩从笔记本上看到的碎门之钥。
除了碎门之钥，还有很多的东西——某些古籍的残本，一支骨笛，一个被放在玻璃柜里的，应该是人类手臂的残肢——只是残骸的手里似乎握着一团火花。
除此之外，还有奇怪的杯子，凯丽娜介绍说这是她父亲从另外的遗迹里带出来的奇怪的酒杯。被装在香水瓶里的奇怪的粘液，她说这似乎是某种极度甜腻的花蜜。最后，还有一些画在皮革纸上的仪式的内容。
“父亲他带回来了很多东西，但只有这些他认为是最重要的，一定要我随身携带的。”凯丽娜解释道，她挪了挪位置，就像是想让杨浩看的更清楚一般，她脸色迷幻，神情向往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我一直想搞清楚它们的用途...一直在想。有的时候我什么能重新梦见父亲他工作时的场景，伏在泥土上，用小刷子刷洗着埋在地上的瓷器或者物件上的尘土...
啊啊，我真的很怀念他还活着的日子。只不过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有的时候我会在梦中重新看到他。我不知道我所选择的道路是否让这个在外流浪多年却把所有的爱都留给自己女儿的男人感到满意与骄傲...但我不后悔我选择的道路，硬要说遗憾的地方的话...
或许我没办法在科西切大人继承我的身体之前，研究透我父亲留下来的，他临死之前都未能完成研究的古代物品也说不定。”
说完，凯丽娜叹了口气。她呆愣地打量着桌面上的东西，她把自己的过去和所思所想都说出来了，现在她等待着身旁这个男人的评价——不管他会做什么评价...她都会接受的。
...
杨浩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他的眼睛打量着上面的每一件物品，他本能的意识到这些东西都是绝无仅有的珍品。
甚至不需要挽歌小姐的提醒...他自己就能感受到那些物品上传来的气息。
那个杯子传来的欲望。
那个尸骸传来的变化和毁灭。
那个骨笛传来的死寂，以及那瓶花蜜传来的甜腻。
这些东西都是每一个飞升者或者渴望飞升的人梦寐以求的珍宝，现在竟然全在凯丽娜的手里...
而且他也意识到了凯丽娜入迷的一个关键的原因了——那就是她的父亲。
凯丽娜一直生活在她的父亲为她带来的光芒下，她其实内心里也渴望着成为像是她父亲一般的人物，只是最后她选择了压抑自己，通过牺牲自己的方式来让乌萨斯帝国变得更好...吗？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这并不会带来怎么样不好的结果。科西切会欣然接受，他虽然会觉得遗憾，但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现在不同，也不知道是机缘巧合还是她已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的带动下，的确在自发的行动，总而言之，正走在飞升的道路上的凯丽娜入迷了。
入迷的一大原因就是她的父亲，在她心目中就像是一盏明灯一般闪亮的父亲带给她的梦与憧憬。第二大原因就是这些东西...
虽然杨浩理解那位父亲肯定是出自善意才让自己的女儿把自己最重要的遗产随身携带的，但是那些东西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幸好凯丽娜小姐是接受过高等教育而且懂得自制的贵族，如果那些东西被某个普通人捡到手的话，受其影响发疯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凯丽娜能坚持到现在才入迷到一个危险的阶段，已经很了不起了呀！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怜惜的伸手摸了摸凯丽娜的头发。她的头发很柔顺，而且她的熊耳朵比起猫耳朵，显得会更厚实温暖一些。
在她呆愣恍惚地注视下，杨浩选择了直接攻击问题的核心：
“凯丽娜，你现在还能看到你父亲的幻影，不是吗？”
“...杨浩先生？您在说什么呢？”
“字面上的意思。你对这些古董....不，遗物很是爱惜，但是你看着那些遗物的时候，其实你一直在看着你父亲的幻影。”杨浩揉了揉凯丽娜的头发，叹息道：“就连在梦中都能梦到他...我可不认为一个已经平静离开人世的父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无时无刻在想着自己哦。我的意思是，单纯的回忆没什么问题，但...
凯丽娜，你想成为他，或者成为与他相似的存在，对吗？”
......
凯丽娜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她伸手抓住了杨浩的手腕。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入迷一般的迷幻。她是觉得自己现在正做着梦？还是说已经看到了幻象？又或者...“身为子女在追求父母的脚步，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我...我看的见他。但是我看不见他对我的评价，所以我想成为跟他一样的人，但是我现在却已经决定成为科西切大人的继承人...
我想在我彻底失去自我之前，在成为【科西切】之前成为跟我父亲一样的存在...这样也不行吗？我只是想得到我父亲对我的评价，仅此而已...真的...”
已经是一切了吗？她已经逐渐分辨不出什么是真实，什么不是真实了。她想得到一个已经死去已久的父亲对自己的评价，换句话说，她入迷的太深了...
但是现在还来得及。只要杨浩能找到让她重新回到现实的方法的话。或者说，能让她分辨【哪里才是现实】的信标，又或者某一段回忆，甚至是一瞬间的恐惧和记忆？
但是我该怎么做？
他看着沉默不语地凯丽娜，注意到凯丽娜除了她的父亲以外，她在现实中还关注着两个人。
一个是科西切，她视为自己的导师，未来继承自己身体之人，以及能把乌萨斯带向辉煌的长生者。
“凯丽娜。”
另一个就是他自己，名为杨浩存在——但是我对凯丽娜来说到底是什么定位呢？
是把我当做是死亡许久的父亲的代替品？又或者是朋友？还是说信得过的人？杨浩轻轻地拍打着凯丽娜的头发，最后他意识到他在没能搜集所有信息的情况下，只能赌了吗？
赌我到底是你憧憬的对象，还是代替成为父亲的对象，又或者赌我只是你信任的朋友？
女人的心思是真的难猜——这让杨浩回想起了跟玛格丽塔的那段时候。他有的时候也经常反思自己，如果当时玛格丽塔的心思没那么难猜的话会不会现在就有所不同呢？但是仔细想想，他自己当年不敢主动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现在，又有类似的问题出现了。我敢赌吗？
杨浩闭上了眼睛，最后——他愿意赌一把。他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因为自己的踌躇不前或者对方的踌躇不前错失机会了啊。哪怕自己主动出击会迎来失败也是如此，更不要说凯丽娜她的确值得他这么赌。
算上私情的话就更是如此了。
“凯丽娜。”他又叫了一次凯丽娜的名字。
“...是？杨浩先生？”
她恍惚地看着杨浩，脸上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茫然，迷幻，以及入迷一般的深邃。她的眼眸暗淡无光，，她似乎的确快到自己入迷的临界点了。
赶不及了，要直接点。他心想，自己得让凯丽娜感到【恐惧】又或者有那么一瞬间美好记忆的方式，就只有...
“其实科西切并没有说现在就要继承你的身体。她只是考虑自己现在的身体上的政治资源消耗殆尽了，可能会浪费时间罢了——但其实你并不需要那么快为自己的末路做准备。因为科西切之后搞不好不需要你成为她的继承人了。”
......
“——诶？但——不，不可能...科西切大人...我...”
她的瞳孔猛地紧缩着。凯丽娜果然是在害怕自己无法成为科西切继承人的这个事实嘛？
杨浩赌对了其中一个。现在她因为杨浩突然宣布的消息陷入了【恐惧】中。这个令她害怕的事实加固了她对现实世界的认知，但还不够。
还至少需要多一个，还需要一个...
“——以及第二点。”
“啊...”
她茫然失措地看着杨浩，她紧张不安的喘息着，她似乎很想立刻离开这里向科西切问个清楚，但杨浩不会让她走的。毕竟还差一个。
所以杨浩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给予了她现实的实感：
“我很喜欢你。我指的并不是你的身体，而是名为【凯丽娜】的个体，而不是未来的【科西切】。”
在她回过神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之前，杨浩吻了过去。
亲吻着这个身体颤抖的少女的双唇，他在赌。
而后...
他似乎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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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莱士，喷射战士，永远的神！
qaq【已经去了好几趟厕所希尔咪】
第395章：【杨浩的灾难】
凯丽娜并没有把他当作是父亲的替代品，又或者说，在她的心目中，哪怕是父亲的代替品也不是没有【喜欢】上的可能。 她原本在得知科西切大人有个丈夫后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但是当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那位【丈夫】见面后，她还是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做好过准备。
一方面，他是科西切大人的丈夫，他们相敬如宾，哪怕那位先生的私生活混乱，科西切大人也爱着他，甚至默许着那些事情的发生。
另一方面，现在的凯丽娜还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就算她再怎么限制自己，将自己的意识限制成【人偶】一般的存在，但她还是没办法阻止自己一点一点的被吸引。
她很好奇这位先生为什么可以得到科西切大人的钟爱，就跟她好奇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总是能从地里挖出那么多的财宝一样。
她很好奇这位先生是怎么看待她的，就跟她很好奇自己死去的父亲到底会怎么看待她自己现在的选择一样。
她渴望被这位先生选中，就跟她渴望被科西切选中一样。
她开始陷入幻想，就跟她幻想着自己如果能走上父亲的老路的话，就能得到死去已久的父亲的认可一般。
她入迷了。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她看到的世界分分合合充满了金光。
但现在...
“呜...”
科西切大人其实现在并不需要她，以及她真的被杨浩先生选中了的这两个强烈的现实却直接冲碎了她的幻想。一方是恐惧，一方是一瞬间的强烈的现实，她眼中虚幻的世界杯击碎了。
肉体上传来的刺激。
精神上传来的欢愉与恐惧。
内心深处感到的愧疚与背德。
这些刺激，都让她直接回到了现实——
然后立刻就意识到了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啊，杨浩先生...您竟然...
凯丽娜恍惚地感受着自己的嘴唇和头发上传来的感觉。她生涩的回应着，也在幻想着如果此时此刻是科西切大人的话，她会作何回应...
啊啊...杨浩先生？
如果我能独占您的话...如果...
......
她生涩的张开了自己的口齿。试着用自己的舌头回应着他。而另一边，杨浩也在庆幸自己赌对了——毕竟如果他赌错的话，那么后果就会不堪设想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凯丽娜慢慢恢复过来咯？然后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待会怎么跟科西切她们解释？嗯，到时候先跟老婆和莫妮卡在房间里好好聊聊，然后再是索尼娅妈妈跟皇帝陛下，最后特蕾莎...啊？
不了不了，特蕾莎应该不在意来着，应该。而且比起特蕾莎，搞不好海拉乖宝宝反而会问的更多...
就连杨浩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糟糕，简直就是一个又屑又渣的药渣啊！他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好吧？唉！
所以，在结束了充满了豪赌意味的亲吻后，看着似乎是已经回到现实世界的凯丽娜小姐，他伸手帮她擦掉了嘴角滴落的粘液：
“所以我会帮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他说道，“但我必须得事先说明——我是一个很糟糕的男人。不仅仅私生活混乱，而且好像有好几个承诺现在要么是在进行中要么是似乎失败了。所以我不能保证什么，但至少现在来看...你已经看不见幻觉了，对吗？”
“......”
凯丽娜没有说话，她只是红着脸别过头，然后羞涩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
然后杨浩听到她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但是声音太小了，以至于他只能凑近一些，才能勉强听清她的话语——
“可以...再来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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