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丝熊
看了看闪着寒光的半出鞘的赤霄剑，豹人咽了咽口水，忙不迭的说道：“愿意！当然愿意！”
第九章 提亚马特
三人回到乌鲁克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一路上，刘邦已经将羽蛇神和豹人的抵触心态完全消除。
就算原本表面上的立场对立，可是现在魁札尔·科亚特尔与豹人已经是盟友了，刘邦自然不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将盟友推远。
很快，主动与魁札尔·科亚特尔和豹人并肩而行的刘邦，就用自己如沐春风的态度和分区的谈吐就让魁札尔·科亚特尔与豹人根本就难以记恨刘邦了。
不同于没心没肺的豹人，看着刘邦的面庞魁札尔·科亚特尔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刚刚还因为刘邦的逼迫而心中有些许的不满的羽蛇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就与刘邦兴致勃勃的谈论起墨西哥摔跤手的起源和发展。
这或许就是强者所拥有的特权吧。
虽然明知道刘邦是有目的性的在缓和双方的关系，可是羽蛇神却发现自己心中对刘邦的好感依然在不断的累积。
…………
刘邦带着豹人和羽蛇神回到乌鲁克的时候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除了还在加班的吉尔伽美什、夜晚巡逻的乌鲁克战士们以及通过迦勒底的检测得知刘邦的靠近的藤丸立香等人之外，整个乌鲁克都陷入了寂静。
见到藤丸立香之后，刘邦还没开口，他就发现伊什塔尔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看了看那个本该穿着清亮的伊什塔尔，刘邦微微蹙眉，金发、黑披风、黑裙子，这似乎是冥神艾蕾？
刘邦迅速的转化掉圣杯的魔力，将圣杯的魔力化作自己的魔力之后，刘邦将这些魔力灌注到整个乌鲁克的土地中，有圣杯的魔力作为刘邦的补充，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乌鲁克就已经完全的转化为刘邦这个caster的魔术阵地。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乌鲁克的地上所发生的一切，除了吉尔伽美什与梅林。这两位冠位候补caster发现了刘邦的手笔。
梅林还好，他只是翻了个身，拥有梦魇血统的他在黑夜中正是如鱼得水的时候，他还不想从别人的梦中醒来。但是吉尔伽美什就觉得自己心情糟糕透了，这里是他挚爱的乌鲁克，可是他却不得不将这片土地送到刘邦的手上。吉尔伽美什只好安慰自己，这是他这位乌鲁克之王所做出的觉得，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等到刘邦脱身后，他自然就会解除掉这些被他转化的魔术阵地。
当刘邦完成了阵地的转化之后，几乎是一瞬间，他立刻就察觉到了面前的伊什塔尔（艾蕾）身上与大地的深处之间的联系。在乌鲁克，冥界就在大地的极深处。与冥府关联，想来的确是艾蕾不假。
刘邦想了想他只需要将其中的一次权柄用在提单真正的提亚马特身上以备不测。剩下的那一次自然就无关紧要。此时为了好奇心动用一次权柄倒也无妨，现在的刘邦凭借自身的实力做不到的事情真的很少。这么想着，然后刘邦就将自己能够在每个特异点使用两次的抑制力的权柄消耗了一次。他准备把艾蕾从冥界中带出来。
身为冥神的艾蕾来到大地上或许会对乌鲁克产生不好的影响，不过刘邦用抑制力的权柄遏制了祂身为神灵的一切能力，让祂像一个普通人这样来到大地上。
随着冥神艾蕾什基伽尔的本体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原本被艾蕾控制的那具伊什塔尔的躯体立刻就软倒在藤丸立香的肩膀上，伊什塔尔此时已经睡着了。
“咦咦咦？”艾蕾惊奇的看着大地，看着此时地上的花朵，亲身经历终究是有些不同的，对于一位常年渴望看到鲜活的生命的冥神来说，没有什么是比人类居住的世界更吸引人的。
就在艾雷近乎忘我的观察着世界的时候，刘邦也对藤丸立香等人做了简单的说明，然后，刘邦不得不打断了浑然忘我的艾蕾。
“你好？”刘邦试探性的向艾蕾问候。
可是艾蕾的反应超乎了刘邦的想象，当祂发现刘邦的存在的时候，祂尖叫着倒退了两步，然后无力的坐倒在了地上。
刘邦看到了艾蕾剧烈的反应，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给藤丸立香使了个眼色，自己转身离开。
藤丸立香心领神会的上前去安慰这位胆小的冥神。
刘邦来到吉尔伽美什给迦勒底众人安排的住处，刚刚休息了不到十分钟，藤丸立香急促的脚步声就在刘邦的耳边响起。
“师傅，不好了，艾蕾祂说祂发现了创世神提亚马特的出现！”藤丸立香有些惊慌，虽然刘邦能克制神灵，可是，那毕竟是创世神啊！虽然都可以归属到一个神系中，但是创世神与同一神系的其他神灵绝对是两个次元的存在。
刘邦一皱眉头，顿时就隐隐的对提亚马特的出现有所猜测，多半是魔兽女神对复仇的渴望被金固利用了吧？
总之，在藤丸立香的解释下，刘邦明白了艾蕾发现提亚马特出现的过程，那是因为艾蕾在安置那些死去的灵魂的时候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大面积死亡。在这个乌鲁克与魔兽女神已经停战的巴比伦尼亚，出现这么大的伤亡绝对是不同寻常的事情，于是借助冥界的便利，艾蕾就前往了伤亡最多的地方观察了一下，然后，祂就发现了提亚马特的巨大的身影。
刘邦的面色有些凝重，提亚马特的出现绝不是刘邦希望看到的。
刘邦原本并不想在人理烧却的时候将自己的本体从根源中拖出，因为他觉得人理烧却对于抑制力来说绝对是值得关注的事情，抑制力的关注，基本上也就意味着世界的关注。
至于现在，刘邦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反正他的计划已经被摆在了明面上。刘邦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利用提亚马特出现之前打个时间差，让自己将整个巴比伦尼亚与阿瓦隆全都转化完毕。只要自己的本体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么凭借从根源中获得的知识，提亚马特又或者是人理烧却根本就不足为虑。
可是现在，提亚马特提前出现了，提前出现的提亚马特绝非偶然，这也就意味着刘邦的计划又一次落空，而王哈桑原本的打算也未必能够奏效。
“好吧，我去稍稍拖延一下时间。”刘邦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管提亚马特是绝对不行的，因为汹涌的混沌之潮会毁坏掉刘邦原本打算用作阵地的土地。
既然如此，刘邦也只能尝试着阻止提亚马特了。
只需要五天的时间就足够了，刘邦一边默默地想着，一边将原本就准备用在提亚马特身上的抑制力权柄使用掉。
第十章 辉煌过后，唯有平淡是真（完）
仅仅是庞大魔力的结合体的令咒就可以让从者完成空间转移这样近乎魔法的奇迹，刘邦驾驭抑制力权柄所能够做到的事情自然远在令咒之上。
当他借助使用抑制力权柄的状态察觉到了提亚马特的存在之后，刘邦立刻就进行了一次远距离的空间转移。
梅林虽然困住了提亚马特，但是那只不过是通过设置梦之囚笼将提亚马特的苏醒延缓，现在深陷仇恨无法自拔的魔兽女神在得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战胜刘邦的时候，祂立刻就下定了自我了断的决心，于是，与提亚马特共享观感的魔兽女神用自己为代价，唤醒了母神提亚马特。
海水全部被黑泥覆盖，虽然因为过早的苏醒，提亚马特并没有催生出拉赫穆这些生命体，不过汹涌的混沌之潮依然在不断的拍打着海岸边。提亚马特巨大的身影就在混沌之潮中站立。
完成了空间转移的刘邦看着不远处的提亚马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提亚马特并没有发现刘邦的到来，或者说，祂并不在意刘邦的到来，拥有最高程度的不死性的提亚马特根本就不是抑制力的权柄所能够威胁到的，就连刘邦的赤霄剑也未必能够抵消那种源自于混沌未分的不死，那已经不算是不死性了，而是单纯的没有死亡的概念。
天生万物，糜有不死。
可是与死亡对应的是生，混沌未分，无生无死，没有生的概念，自然也没有死的概念，连死亡的概念都不存在，这样的提亚马特连抑制力的威胁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又怎么会在意刘邦这个驾驭着抑制力权柄的凡人？
恐怕就连王哈桑也不可能单独的为提亚马特附着死亡的概念吧？
刘邦淡淡的想着，他做出了判断：就算是王哈桑，应该也需要特殊环境的协助才有可能以舍弃冠位为代价为提亚马特附着死亡的概念、切断祂的灵基将其化为普通的从者的灵基。而那个特殊的环境，只有冥界这个处处蕴含着死亡的环境，才能让王哈桑的即死强大到足以影响提亚马特的地步。
“AAaaaaa、aaaaaaa！”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提亚马特只是轻轻地唱着歌。
刘邦微微闭眼，听着提亚马特悦耳而哀伤的歌唱，赤霄剑轻挥，提亚马特所在的这片海域已经与巴比伦尼亚隔绝开来，在这片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只有刘邦，只有提亚马特。
察觉到提亚马特并没有出手的心思，刘邦也就没有对提亚马特升起敌意。他只需要困住提亚马特就好，只需要5天的时间，过了这5天，一切就都该结束了。
看了看将自己束缚起来的提亚马特，光是那个束缚本身就已经说明了提亚马特其实并没有恶意。可惜，就算是提亚马特并没有恶意，可光是祂这个存在本身就已经威胁到了人类和神灵的生存。
毫无疑问，如果无人阻止的话，那么提亚马特只需要足够的时间，就足以让整个世界化为混沌，人类自然也就随之而消失。
如同在火山喷发中消失的庞贝古城，如同在地震中逝去的生命，火山与地震本没有恶意，可是仅仅是存在，仅仅是发生，它们就足以摧毁生命。
在能够污染所有从者的混沌之潮中的刘邦不由得叹了口气，就如同这混沌之潮一样，这其实只不过是提亚马特用来支撑身体的魔力而已，可是这却足以污染从者，足以扭曲从者的心智。人类踩死蚂蚁的时候，甚至都未必知道自己踩过一条生命，蚂蚁是不足以引起人类的注意的，尽管人类并没有对蚂蚁抱有恶意。
提亚马特对于其他生命来说也是如此。
轻轻地从混沌之潮中飞起，刘邦来到提亚马特的面前，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虽然他能够抵抗混沌之潮的侵蚀，可是谁也不愿意在那样的侵蚀中长久的停留。
刘邦的存在虽然如同蚂蚁一样不太起眼，但是当自己的身上爬上一只蚂蚁的话，任谁也会有所反应吧。
“AAaaaaa、aaaaaaa！”提亚马特微微低下头，从刘邦到来开始，第一次用纯净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刘邦。
盘腿坐在提亚马特的胸前，刘邦看着面前巨大而艳丽的面容有些不大好意思。饶是以刘邦的厚脸皮，也有些经受不住提亚马特那比自己还大的瞳孔的注视，刘邦打了个哈哈，虽然不知道提亚马特听不听得懂，但是刘邦还是解释了一下。
“不是我不想找别的地方坐下，只是别的地方都太硌得慌，我们还得相处五天时间呢，我找个软乎的地方坐一坐，提亚马特你也谅解一下哈。”刘邦看着提亚马特映衬着星之内海的眼眸解释道。
胸口、肩膀、头顶、抱在胸前的手以及提亚马特的角，这看起来是仅有的能够挂得住刘邦的地方，可是提亚马特的头顶和角第一时间就被刘邦排除了。
坐在提亚马特的头上，刘邦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坐在提亚马特的角，这也太硬了。
提亚马特的肩膀本来应该是个好地方的，刘邦的目标一开始也是那里，可是他却发现提亚马特的发辫实在是有些碍事，没有办法，刘邦总不能坐在提亚马特的手上吧？万一提亚马特看他这个小虫子觉得碍眼，把他捏死了可怎么办？
所以刘邦就厚着脸皮在唯一一个能坐的地方坐下了。
“AAaaaaa、aaaaaaa！”从提亚马特的歌声里，刘邦敏锐的察觉到提亚马特并没有恶意，于是觉得有些枯燥的刘邦一仰头，躺下了。
提亚马特并没有生气，祂甚至不存在最基本的善恶观念，如果说提亚马特拥有什么情绪的话，那也唯有喜悦悲伤与愤怒了。
现在，看着长久以来唯一一个与自己接触却并不带着厌恶的从者，提亚马特的心里反倒是觉得有些欣喜。虽然提亚马特的孩子背叛了提亚马特，可是提亚马特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厌恶世人，提亚马特的一切选择都应对着祂的孩子的选择。
当祂的孩子们选择与自己交战的时候，提亚马特就给他们战争，当他们选择与自己和平共处的时候，提亚马特也就与孩子们和平共处。
现在刘邦虽然不是祂的孩子，可是既然刘邦选择躺下絮絮叨叨的对自己说着话，提亚马特自然也不会对刘邦出手。
刘邦并没有说什么人类与神灵不能共处之类的话语，也没有吐露自己对提亚马特的看法，他只是在说自己，说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心绪。
从他发现自己就是刘邦的喜悦，然后再到他发现自己身为刘邦的压力、惶恐和沉重的责任感。
喜悦是因为他有可能、有机会成为皇帝，有机会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浓墨重彩。有谁不渴望千古留名？刘邦还是刘季的时候自然也渴望能够名传千古，哪怕他只能做七八年的皇帝也无所谓。刘邦本就觉得生命的意义在于精彩，只要活得精彩，他并不在意自己的辉煌能够持续多么长的时间。所以刘邦从不追求长生不死。
压力、惶恐和沉重的责任感也正是来源于刘邦的身份，毫不夸张的说，秦始皇所建立的大业最终能够完成就在于“刘邦”，如果不是他笃信秦始皇建立的制度，如果不是他建立了第一个持续了四百年的中央帝国，如果没有刘邦的汉朝，那么恐怕后人面对统一天下又或者是像三代那样分封诸侯的选择时，都会选择稳妥的三代之治。
当然，这并不排除还有其他人能够完成秦始皇所渴望的一切的可能，但是那还不知道要多久，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刘邦孤零零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支撑着他的是他的心灵寄托，是他的使命。作为“刘邦”他就应该建立汉朝，让汉这个民族能够延续两千年之久，让诸夏的文明绵延不绝。若不是有这样的使命感支撑着他，恐怕他早就在那个与前世完全不同的时代崩溃了。
孤独的滋味并不好受，好在他坚持了下来，依靠时间来让自己接受了一切。
等到了后来，当他即将死亡的时候，刘邦又成为了抑制力。刘邦从不后悔将诸夏的命运解放出去，因为人应该有权力决定自己发展的方向，而不是成为提线木偶。
虽然他担负起了抑制力的责任，可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他也担负的心甘情愿。或许这就是男人的责任吧，家庭、事业就是他的动力。
但是刘邦坚持的很辛苦，一路走来，刘邦一直在咬牙坚持，现在，坚持到了最后，刘邦已经看到了终点。
只要他从根源中脱身，刘邦就可以清除掉抑制力这样的东西，自然也就不必在担负着诸夏的抑制力的责任。
说着说着，这个从一个普通人成长为帝王的人打了个哈欠，仗着提亚马特不理睬自己，然后将提亚马特的耳边垂下的鬓发缠在自己身上当被子，然后默默地睡去了。
提亚马特并没有阻止刘邦，也没有对刘邦做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这个数千年来第一次亲近自己的人类。
…………
刘邦扭曲了空间隔绝开提亚马特与巴比伦尼亚之后，被困在外面的金固立刻就发现自己既无法看到母神，也无法靠近母神所在的位置。
能够用肉眼可见的扭曲以提亚马特为中心，将其牢牢地包裹了起来。
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已经从金固手中夺到圣杯的迦勒底众人也早就赶到了巨大的空间扭曲之外，默默地等待着刘邦的下一步行动。
…………
“好了。”刘邦睁开眼，看着提亚马特，然后伸了个懒腰。
自从他在提亚马特面前吐露了自己一路走来的心绪之后，刘邦就睡了醒，醒了睡，除了时不时的与提亚马特交谈之外，刘邦一直在默默地沉睡。
而提亚马特也逐渐的将双手由握在胸前，变成了平摊在胸口让刘邦躺在祂的手上。
甚至为了让刘邦舒服一点，祂还错开自己的手指，让刘邦能有个高处当枕头。自然，这并不是提亚马特能够想到的事情，而是刘邦与提亚马特沟通的结果。
提亚马特并不怨恨祂的孩子，祂只是觉得悲哀，既然并不怨恨，那么刘邦与提亚马特进行沟通，与提亚马特平等相处，提亚马特自然也会回以同样的待遇。
“AAaaaaa、aaaaaaa！”提亚马特见到刘邦逐渐立刻自己，站在高空，口中顿时就发出了悦耳的歌唱。
听出了提亚马特的不解与疑惑，刘邦微笑了一下，“是时候与这个世界做个了断了，怎么样？要不要在我与世界了断之后与我一同去世界之外遨游？”
不等提亚马特做出回应，刘邦就当祂是默认了。从提亚马特的身上察觉到与当初的自己相同的孤独后，刘邦就决定要把这个不容于世的神灵带离这个世界。
随着刘邦的脚踏在空中，源自不同的时代，源自不同的地方，那些被刘邦转化为魔术阵地的土地上立刻就开始了与英灵召唤类似的仪式。
根源中混混沌沌的本体立刻就按照刘邦设定好的程序回应了这一召唤。
虽然有着太多的阻碍，可是那些魔术阵地拉扯的力量已经足以将一颗小小的星球的抑制力之一拖出根源。
虽然拖出根源恢复意识的时间只有一瞬间，但是，也已经足够了。
根源中包含着世界的一切信息，一切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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