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逢夏
“书生？没事吧。”
燕赤霞走上前去，略显担忧的问道。
“没事。”土里传出瓮声瓮气的声音，紧接着那人崛起屁股，脑袋熟练的左右晃动，然后像拔萝卜一般拔出来。
整个过程不轻松写意，行云流水，带着别样的韵味。
夏无忌站起身子，身躯微微一震，身上的灰尘立刻一干二净。
诸葛宇仔细向“天外来客”看去，只觉对方飘飘有出尘之姿，冉冉有惊人之貌，若非阆苑瀛洲客，便是餐霞吸露人。
他身子一震、二震、三震，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去，整个人像是打眼了的茄子，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输了。”
不仅输了，还输的一干二净。
另一边，燕赤霞道：“你这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飞的太快可很容易出事。也亏得你小子修炼了外家功夫，不然就直接摔成肉酱了。”
夏无忌解释道：“御剑飞行原本是需要法力催动，我修炼了一丝法力，掺杂在真气里面。虽然能够驱动飞杖，但不好掌控速度，有时候特别快，有时候特别慢。”
燕赤霞摇了摇头：“真气和法力虽有相同之处，但到底是两个不同修行体系，出问题也是理所当然的。对了，夏侯那家伙呢？没来吗？”
夏无忌道：“半个月前，他坐我的飞杖，结果……嗯……大概要休养一两个月。”
“……”燕赤霞。
他发誓，以后就算死，死外面，也绝不坐夏无忌的飞杖。
夏无忌拿起“智杖”，“啪啪啪”的击巴掌扇了过去：“你小子还敢幸灾乐祸，我看就是你搞的鬼，要不然以我的修为，怎么每次都还会摔个倒栽葱。”
“智杖”嗡嗡作响，发出委屈的情绪。
“你还委屈了？说你两句你还委屈上了。”夏无忌瞪眼，就要狠狠教训这“智杖”一顿，却被燕赤霞阻止了：“好了，别闹了。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当朝宰相诸葛宇，诸葛大人。”
夏无忌拱了拱手道：“见过诸葛大人。”
诸葛宇却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燕赤霞拍了拍他的肩膀：“诸葛大人？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诸葛宇终于回过神来，向夏无忌打了个招呼。
“咱们先回京城再仔细商议，去诸葛大人的府邸吧。”燕赤霞提议道。
“好好……不行……”诸葛宇点了点头，却忽然一个激灵。
自己府内还有妻妾女儿，要是让她们看到了这小子，朝夕相处……完全不敢想啊，他赶紧说道：“我家今天大扫除，灰尘有点多，怎么能用来接待客人，咱们换个地方吧。”
“大扫除，我怎么不知道？”燕赤霞疑惑道。这些天来，为了贴身保护诸葛宇，他也住在诸葛府中。
“嗯，这是夫人临时决定的。”诸葛宇道：“去西街吧，我在那里也有一处府邸。”
“好。”
……
第一百八十六章：商议
京城繁华甲与天下。
商铺，酒楼、客栈，分立在长街两旁，随处可见来自天下各地的商贾行旅。当然，佩刀带剑的武林人士，自然也是必不可少。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京城乃天子脚下，治安环境极佳。
走在街上，不必担心遇到两个帮派火拼，殃及池鱼，被乱刀砍死。
亦或者突然出现一伙公差，随便抓来一个人，说他是正在被通缉的朝廷钦犯。
但诡异的是，夏无忌一踏入京城中，就感到一股萧条的意味，生机消沉，隐隐中还带着几分妖气。
要知道，这种气息他在郭北县都没有感受到。
如果夏无忌懂得望气术，此时向皇宫方向望去，就能看到一条狰狞可怖的巨大蜈蚣，正趴在一条气息奄奄，遍体鳞伤的皇道龙气之上，不断撕咬着皇道龙气的血肉，每吞噬一口，它便强大一分，隐隐有“由虫化龙”的倾向。
“到了，这处宅子是老夫以前所置，虽然地方不大，但却胜在环境清幽，风景绝佳。”诸葛宇带夏无忌、燕赤霞两人来到一间宅子前。
“不错，环境的确不错。”燕赤霞点了点头。
夏无忌嘴角抽了抽，不错个头啊，这都快要到城外了，若是不用轻功或者法术，往城中都要走小半个时。
五环啊，你比四环多一环。
不过如今是来降妖伏魔，而不是来当人上人享受，他也不好多说。
所幸，这宅子中还有几个下人仆从，倒不至于还要他们自己生火做饭，端茶倒水。
三人来到大堂中，屏退下人，开始讨论降服普渡慈航之事。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那蜈蚣精虽然厉害，但还能胜的过你我两人吗？寻个时间，我们杀上门去，将普渡慈航和他的子子孙孙一起杀个干干净净，再一把火烧了他的老巢。”燕赤霞一拍桌子。
这办法简单粗暴，但也是最方便快捷的法子。
“不妥不妥，此时需要从长计议。”夏无忌摇了摇道。
“从长计议，又要从长计议？都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你小子就是典型。”
之前就他被夏无忌的“从长计议”忽悠到了京城中，白白让蜈蚣精逍遥了一个多月。现在又听到“从长计议”四个字，可把燕赤霞气坏了，吹胡子瞪眼，直拍桌子。
“淡定，淡定，你且听我解释。”
夏无忌抿了口茶，淡淡道：“据我所知，普渡慈航被奉为国师，不管是朝堂还是百姓之中，都颇有名望。我们若随随便便把他杀了，只怕百姓不但不会感激我们，还会心生怨恨。若是平日也就罢了，可我们要建立“四书五经九大派”，没有民众基础是不行的。”
燕赤霞皱眉道：“我们杀了妖怪，妖怪自然会显示出巨大妖身尸体，百姓一看不就明白了吗？”
“怕不是那么简单。”诸葛宇插口说道：“普渡慈航已经被尊为国师，城中百姓更是有“菩萨转世”之说，就算他被打死，显出妖身。那些百姓只怕还以为是我们施展障眼法，更加惧怕怨恨我们。”
说完，诸葛宇还瞥了燕赤霞一言。那位宁公子也就算了，可这家伙满面虬髯，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说他是好人，倒不如说他每天吃一百个小孩更加靠谱。
“这倒……也并非没有可能……”燕赤霞仔细思考一番，却是越想越心惊。
人心那侧，这种事的可能性太大了。
要是再有人推波助澜，指不定他们反而成了打杀高僧的妖怪。
“那你说怎么办？”燕赤霞道。
“只要我们在京城有很大的声望就行了，到时候把普渡慈航打死了，让他显出妖身。接下来的事就算我们不说，也会有拥趸帮我们。”夏无忌道。
“这倒也是个办法。”燕赤霞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可要如何获得名望？”
夏无忌笑道：“这还用说，当然是和那国师一样，开场讲经，普渡众生。我要建立“九大派”，正好就讲述四书五经。”
诸葛宇斟酌道：“国师明天会连开三日佛法会，如果真要开道场讲经，我们需要避着他一点。”
燕赤霞也点了点头：“是啊，那家伙虽是妖物，但对佛经却有着十分深刻的理解，再加上他会蛊惑人心的妖术。因此每次开道场法会，就会有无数百姓听法。”
诸葛宇道：“不如定在三日之后，正好我们也有三日时间来做准备。”
“不。”夏无忌面带微笑，说道：“我们明日就开“书经会”。”
诸葛宇皱眉道：“可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我们……”
“不要你觉得，要我觉得。”夏无忌挥了挥手：“放心吧，我既然打算这样做，自然有准备。”
“这……”诸葛宇迟疑着。
“按他说的做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燕赤霞倒是颇为信任夏无忌。
更加重要的是，现在他们这一方占据绝对优势。实在不行，联手把那蜈蚣精收拾了就是了。
“好吧。”诸葛宇也妥协了：“要我做什么准备？”
夏无忌摸了摸自己的脸，微笑道：“你们把开法会的地方弄好就是了，其余的就交给我了。”
……
翌日，京城的东街上，架起了两座法台。
这两座法台距离莫约百丈左右，遥遥相望，可以看到彼此的情况。
前面那一座法台，布置的庄严凝重，还有黄金、白银、水晶、琉璃、珊瑚、琥珀、砗磲等佛宝做装饰。
法会还未开始，就已有虔诚的不少信徒在此等待，甚至还有军队赶来，维持秩序。
至于另一座，搭建的就十分简陋，就是以木板铺就。现在也没有个人围观，瞧着十分凄凉。
不少信徒暗自好笑，在对面建造法台的人，怕不是一个傻子，敢和国师打擂台。
“慈悲救世普渡菩萨到！”
日头渐高，信徒越来越多，但却是一派秩序井然的样子，没有人敢大声喧哗。
而就在此时，一串音铃声、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逐渐崩溃的普渡慈航
日头渐高，法台下已聚集了上千的信徒。
“慈悲救世普渡菩萨到！”
就在此时，一阵花香铺天盖地般涌来。
似翠玲摇晃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交击作响。
十来个身着缁衣，作比比丘尼打扮，却头挽黑纱，未曾剃度的女子护着一尊莲台缓步走来。
她们一手持着佛门宝器，不断“叮铃”作响。一手挽花篮，洒着鲜花，将地面铺成一条花毡。
莲台幡布遮盖，内里金光闪闪，隐约可见一道盘膝而坐的身形，庄严宝相。即使看不到他的面容，却依旧能够能够感到一股大德高僧的气息扑面而来，内味十足。
信徒们纷纷跪在地上，神情庄重而虔诚。
国师的队伍走上了法台，幡布拉开，从中走出一个老僧，他身披金色袈裟，一手念珠，一手禅杖，格调十足。
“阿弥陀佛，老衲普渡慈航，见过各位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