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94章

但他的穿着就完全不“东瀛”了，他的一身呈亮的板甲银光闪烁，胸前挂着十字吊坠，手上还拿着一本厚皮大部头书，用金属镶边还串着银链吊在腰带上。

最显眼也最违和的是在他背后，一柄巨大的银色金属十字架背在他的背后，比他本人还高，看着就很重，被砸一下绝对头破血流。

“这是，切支丹吗？看十字架的样式，应该是福音会的人，但他们在和谁说话？”正宗偷偷看着说道。

第27章 切支丹

东瀛战国时期，正对应华夏明朝与西欧大航海时代，此时西欧正好掌握了远洋航船技术，又是最具有开拓精神的时期，当最早的葡萄牙商人意外来到种子岛后，开辟了通往东瀛的航路，西班牙与葡萄牙的传教士蜂拥而至，还有号称海上马车夫的荷兰商船队。

他们怀着为天父开拓每一块光辉无法照耀的暗土，誓要将主的福音传播到极东的鬼怪横行之地，这些从西班牙与葡萄牙来的传教士，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在东瀛传教事业中，并把自己称之为福音会。

来东瀛的传教士，都是教会中的有志之士，他们实力高强，精通神术，并且携带来大量西方的强大道具，比如玻璃镜、燧发枪、圣水圣银、魔法卷轴、炼金道具等等，保证他们能在危险重重的东瀛荒野也能免于妖怪毒手。

然后传教士们专门针对大和族的文化风俗习惯进行系统学习，他们自上而下，首先通过大量先进的商品进献给大名，然后换取大名允许他们在领地内传教。

战国正让东瀛处于无休无止的内战中，没有人有能力统一东瀛发号施令，因此福音会总是有机可乘的，先说服那些小地方的大名、城主、国人众。

这种人实力不足，所以会渴望得到先进武器与外国人的支持，无论是威力巨大的火枪，还是治愈与驱魔效果都十分优秀的神术卷轴，还有大量的炼金道具都能为他们的霸业或生存提供大量的帮助。

有了突破口，他们就能在民间拓展信徒，东瀛的人民生活在战争的水深火热之中，加之战乱造成的妖怪横行，更加迫切需要保护者庇护，看到传教士展现的种种奇迹，当即就入教受洗了。

不仅是平民百姓，甚至有很多大名都信了天主，比如大内义隆、大友宗麟、有马晴信等等，这些信仰天主的东瀛人，就被称之为切支丹徒。

别说是这些小势力，就连战国的霸主，现在实力最强的大名织田信长，也对传教士持友善态度，西欧的传教士专门为他打造了一支强大的铁炮队，在信长公的支持下，福音会发展迅猛，现在全东瀛已经有几十万的信徒了。

而眼下的二人组，穿着就实在太明显了，典型的福音会成员，他们胸前带着十字，身穿欧式的板甲和皮甲，腰间的皮带别着瓶瓶罐罐的药剂与匕首，一看就觉得经验丰富身经百战。

这时，那个外国人正在与什么人争吵，从正宗的角度看不见另外那边的两个人，但却有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弥陀佛，老衲也并非怀疑这位外乡人的话，只是想知道您是怎么判断位置的，如果是真的，老衲觉得应该召集大军一起讨伐那妖怪。”

“是元业大师。”正宗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能确定，这正是刚才还在平城京与他聊天的老和尚元业大师，他的声音苍老而有磁性，很容易听出来，荒妖斋的妖怪们也分辨得出来。

“大师，如果让那些寺庙都参与进来，还有我们的事情吗？该不会想抢生意吧，先来后到还是要讲的。”这时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她说话比较客气和善，但明显也不支持元业大师。

“非也，此妖实力超然，绝非我们几人所能击倒，老衲只是想除妖卫道，保护普通人而已，如果您死在了那妖魔手上，就没有人能找到他的位置了，所以老衲希望您能从长计议，把情报共享出来，当然老衲绝不白拿，东大寺会支付你们的情报费，讨伐成功的赏金也可以全部给你们拿。”元业急切地说道。

“异教徒！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把方法告诉你，下一刻你们这群秃驴都要把这一片都封锁了吧！”那个身着皮甲的外国人已经有些生气了，说到底一个基督徒和佛教徒当然聊不来，更何况他们还语言不通。

“施主，千万别大意啊，我昨晚亲自与其交过手，他绝对不是几个人能打得过的，还请听我一句！”元业大师急道。

“和尚，那是你们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个恶魔，我们可不一样，西欧的猎魔人已经与他们争斗了上万年，对他们的弱点了如指掌，你就少操心了，说到底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个东瀛的切支丹也说道。

正宗大概听懂他们在争吵什么东西了，元业大师似乎想问这几个人一些情报，对面是两男一女，似乎是来讨伐那个妖怪的，而且他们掌握的关键的情报，却不愿意共享，想想也是，一个佛教徒去问切支丹要情报，还说请救兵，一副抢功的样子，对面没当场翻脸动手都算他们涵养甚好了。

“诶？那个不是相原大叔吗？”这时在荒妖斋卷轴里，却有一位少女说道，荒妖斋居然在这里还有人能碰到熟人。

众妖回头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纱裙的少女，但大家都认识她且很熟悉，千机有些惊异地问道：“星黎，那里有你认识的人吗？”

说话的正是星黎，那位在原来茶山商业町上叫卖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舶来品的少女，她有一头闪烁点点星光的头发，银色眼眸，有种神秘的美感，灯莹还从她那里买过一瓶圣水呢。

“什么认识不认识的，他就是给我提供货物的那个人啊，相原毅，他还想要我入教信基督呢。”星黎说道，灯莹想起那时他还讲过这个故事，她反问对方妖能不能上天堂后，相原就再也没有试图向她传教了。

这时，眼看话题谈僵了，正宗从树林后跳了出来，元业大师是他的好友，这时还是该帮就帮一下。

“什么鬼！？”那四人眼见树林中突然窜出一匹白色大狼和金色狐狸，顿时吓了一大跳，那两个切支丹老练无比，第一时间就同时出手。

那位全身黑皮衣的瘦高猎人左手抬起就是一枪射向兰地，他手中居然是一把短铳手枪，枪管上还连着刺刀。

另外那位魁梧的东瀛人更是拿出一把银制十字架，左手一挥十字架甩出，和柄间居然拉伸出一条银链，他像挥舞鞭子一样抽向雪若。

第28章 还有哪个源·？

“小心！”正宗一步踏到两妖前面，拔出腰间木刀，一刀就挡下了飞来的十字架银链，然后左手一探捏住了射向兰地的子弹。

“咔嚓！”子弹突然裂开，一股粘稠的银色溶液黏在正宗的手上，充满了神圣的气息，这子弹设计为打入妖怪体内就会爆破，圣化血银溶液就会像毒液一样渗入妖怪体内，是相对于妖怪来说很恶毒的武器。

“叮！”十字架顺着银链拉回手柄上，再度拧合为完整的手持十字架，那身穿板甲的中年东瀛人警惕地看着新出现的人，“你是谁？”

他问的同时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拔出一柄单手剑，右手持剑左手持十字架，那位瘦高的猎魔人也右手举起一根黑色金属拐杖，左手持枪，两人盯着正宗，随时准备动手。

“佐竹正宗，是个武士。”让两位切支丹意外的是，正宗居然会说一点拉丁语，虽然不算太流利，还带有一些口音。

“佐竹施主，您怎么来了。”元业大师带着些许惊讶与喜悦，终于有一个他的熟人了。

“这位就是，佐竹正宗啊，久仰了。”与此同时，众妖与正宗也终于能看清楚最后一个被树挡住的女孩了，她倒是听说过正宗的样子。

女孩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年纪，前凸后翘，丰满的胸部将衣服高高顶起，身穿白底红边的和风女式布甲，金色的连绳系紧布甲前襟，黑色长发披散在铠甲周围，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武之气。

最特别而引人注目的是少女的眼睛，仿佛是倒映着星空的镜子，深蓝中带着丝丝银光，看久了仿佛灵魂会被她吸进去一样。

“瞳术！”千机严肃地传音提醒道：“那么特殊的眼睛，那个女孩一定有瞳术，就不知道是什么效果，主人千万要小心，瞳术的效果有时候防不胜防。”

正宗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么特殊的眼睛，他先没理会那两个福音会的人，而是转向那位女孩：“这位小姐居然认识我，请问您是？”

“源清焰，请多指教。”少女道了一个万福礼，非常得体的礼仪，让人觉得她应该是个很有教养的大小姐。

“你姓源？是那个源吗？”正宗问了一个十分奇怪的问题，但结合东瀛的历史来看，也就很正常了。

东瀛有许多女孩是没有姓氏的，而源这个姓，更加不是谁都配姓的，这是一个古老而高贵的氏族，她作为女孩居然能姓源，绝对是一个来头不小之人。

“不错，小女子正是姓源，还是说，您觉得有几个源？”源清焰带着得体的微笑回答道。

“源小姐，是在下失礼了。”正宗顿时肃然起敬，连元业大师也面露讶色。

“不，您是我的长辈，请别多礼，我受不起，请直接称呼我为清焰就好了。”源氏这样的古老的大家族，有丰富完整的藏书记录，清焰正好在其中了解过一些没有在历史留名的低调强者，比如正宗就只在源赖光和源义经的手书日记中提到过，恰好清焰看过后记住了。

“好吧，清焰小姐，你也是福音会的吗？”正宗问道，少女和那两个切支丹站得近，而隐隐与元业大师相对，很明显是一伙，只是她脖子上没有佩戴十字架。

“不是，我是赏金猎人，暂时和两位一起行动，但我没不入教，只是普通的同伴关系。”源清焰回答道，于是话题又绕回到这两人身上。

“偷偷跟在别人身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东瀛切支丹冷冷地说道，很明显，他们认为正宗是和元业大师一样，一路跟着他们来到这里的。

“不，别误会，我只是在寻找妖怪的踪迹，恰好听见有人在这里说话，过来看一下而已，发现三位好像与元业大师产生了什么误会，如果可以的话请各退一步。”正宗劝说道。

“你说正好遇上，也太巧了吧？”那个东瀛人不相信地反问，但这时他的外国人同伴却伸手拉了拉他，指着正宗身边的大狼在耳边悄悄说了什么。

与此同时，雪若也悄悄对正宗传音道：“主人，我在那个外国人身上，闻到了同族的味道。”

“同族的味道？”正宗若有所思，他转向元业大师问道：“大师，您是怎么和这三人产生误会的？”

“阿弥陀佛，他们似乎掌握了一些这妖怪的情报，我发现那个外国人知道如何分辨哪些死人会诈尸，也能很轻松杀死他们，甚至能找到那妖怪的巢穴，于是老衲好心想提醒他们不要冲动直接与妖怪战斗，却被他们误以为老衲想抢赏金了，倒是老衲唐突了。”元业大师懊恼地解释道。

“赏金是？”正宗问道，回答他的是源清焰：“那妖怪肆虐了一个多月，贵族们悬赏了一笔巨款通缉他，这时大师突然拦住我们，说要搬救兵还问寻找妖怪的方法，当然让人怀疑他想半路摘桃子啊。”

“阿弥陀佛，老衲绝无此意，只是大局为重必须搞清楚除妖的方法，老衲身为东大寺住持还真不缺那点身外之物，说实话光你们找到这妖怪的方法都值这赏金。”元业大师解释道。

“这老和尚居然是东大寺住持？！”清茗惊讶地叫道，东大寺可是严华宗总本山，一直以来都是东瀛佛教的正统。

显然源清焰也非常惊讶于元业大师的身份，正宗笑道：“大师，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八层他们和我一样，是闻着气味寻过来的。”

区别就是正宗闻的是妹妹胖次味道，对面那个外国人是寻着真正的妖怪气息找过来的。

这时对面终于商量完，那东瀛人也道：“好吧，我明白了，你的目标大概也是那恶魔吧？”

“是的，至少目的地是一样，没有敌意，可以解除警戒吗？”正宗问道，那外国人点点头，收回了火铳，东瀛人也把剑和十字架插回了腰带。

他的目的是寻找妹妹，而那三个猎人目标是狩猎妖怪，正宗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干脆说道：“我有一个提议，既然大家有点分歧，几位不希望有别人来抢人头，元业大师又觉得只有三位去太危险了没有胜算，那不如我们五人一起结伴去，讨伐那妖怪。”

“诶？”众人惊讶，没想到正宗提出这种建议。

第29章 一刀一拳

“多进来一人就是多分来一份战利品，何况是两个？而且我们也不能让累赘加入队伍，你与这个和尚与我们又没配合，合作看来是不行。”那位黑色皮衣的猎人带着很明确的敌意与拒意。

现在荒妖斋里的众妖才有时间仔细看这个外国人的样貌，其实也看不清楚什么，因为他带着宽斗尖帽，皮革衣领拉得很高，把下半张脸都给藏进衣服里了，只能看见他尖锐的银色眼神。

他全身都包裹在皮甲中，包括长筒皮靴与镶嵌金属的皮手套，腰带上挂着药剂，胸口皮带上绑有枪套，就连大腿上都挂有匕首，武装到牙齿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唔！不知道为什么我好讨厌这个人，给人的气息好怪好危险喵。”晓酱怕怕地说道，确实灯莹与其他妖怪都有同感，这家伙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大师，看来他们是不想让我们加入啊，觉得我们会拖累他们。”正宗笑道，元业大师也笑了：“这么说，是要我们露一手？老衲自问斩妖除魔还是有两下子的。”

刚才元业大师姿态低，那是因为对方三人几方只有一人，而且他确实觉得几个人去挑战这么强大的妖怪太鲁莽了，如果他们一死就连追踪妖怪的方法都会失传。

但现在不同，正宗在身边让他莫名其妙多了信心，觉得靠五个人的力量也许可以挑战一下妖怪，尤其是有了正宗之后。

昨晚他亲自和那妖怪打过，感觉好像也没太强，至少自己还是能轻松应对的，只不过妖怪把很多平民甚至士兵妖化成仆从，让他们自相残杀，他自己又不真身出现，元业拦不住这些活死人，自保却感觉没什么问题。

然后是位置的情报，正宗已经告诉了他遁着气味来找的方法，而且元业还有一门秘术，他可以远程给东大寺的僧人传递信息，既然正宗在这，那不如就跟他一起，去确定妖怪的巢穴位置，即使打不过也能把情报传回去。

“我觉得可以，他们两个都是东瀛的强者，对于降妖除魔经验丰富，我觉得多两个人做帮手一定会有好处的，而且他们也不要太多报酬或战利品。”源清焰这时开始为两人说话，她确实相信正宗是强者，元业也是名声在外。

“口说无凭，等到真的见到敌人，你们掉链子又该怎么办？”那个猎魔人操着拉丁文说道，反正他就是不信，尤其是语言不通的人，怎么并肩作战？

“看来是必须要露一手了。”正宗突然挥刀，他拔出腰间木刀就一个居合，空气直接被巨力抽出一阵风压，当初灯莹她们在荒妖斋见识过很多次这一招了，一力降十会，当真是无解。

“喝啊！”元业大师仿佛与正宗有默契一样，正宗挥刀的同时他也大跨步出去，脚踏大地提上一口气，右手一拳轰出，金色的拳劲透体而出，摧石断木如狂风过境。

“刷！”满地的落叶都被刀风与拳劲卷起，正宗刀斩向那个东瀛切支丹，而元业则是拳轰外乡人，那东瀛人一见这刀风摧枯拉朽一般斩向他，立刻翻开自己腰间的书大叫：“天父庇佑！”

“叮～”一声清脆的响铃，那魁梧的东瀛人身上弹出了一道圆形的金色光环，上面刻满了神圣的文字，灯莹一眼就惊讶道：“那是希伯来语文字！”

“轰！”一声巨响，刀气如巨锤一般轰在东瀛人身上，他被刀风中蕴含的巨力推得不由自主连退三步，然后他一步踩实了，终于站稳了身形。

周围的树木瞬间全部从中间被斩断，坚硬的石头被砸成粉碎，东瀛人的双脚也深深踩进了地里。

“厉害！”众妖不由得齐声赞叹，不是说正宗厉害，是这个东瀛人好厉害，他使用西欧的神术，居然正面顶住了正宗一刀只退了三步，而且他身上的天父庇护光环还没破，依然在缓缓旋转。

他们可是有不少人亲身经历过正宗这一刀的，无论是千机还是红月，当初都是一刀秒杀根本没有还手余地，但这位东瀛切支丹居然能无伤接住，真是好功夫！

与此同时，元业大师那一拳也轰到了外国猎魔人眼前，这拳势大力沉如疾风扫落叶，威风的金色拳劲让人不禁怀疑这看起来骨瘦如柴的猎魔人会被这拳打得全身骨折瘫痪。

“呼～”猎魔人突然身形一阵模糊，如烟尘如灰雾，竟然肉体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拳劲直接吹起他留下的烟尘，砸在身后的树上。

被拳打中的树没有丝毫的摇晃，拳劲直接穿过了大树，带出无数的木屑散落一地，下一秒，猎魔人重新出现在树前，他轻描淡写地闪过了元业的一拳。

“这，好像也不怎么样？”众妖觉得有些稀松平常，正宗那一刀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元业这一拳看着声势浩大，却连一棵树都打不倒，甚至摇都没摇。

但猎魔人锐利的眼神立刻向后看，他转身时众妖才看清楚，那树上不知道何时居然多了一个洞，正好是一个拳头的形状，树洞已经被打穿，可以看见后面的风景。

猎魔人眼神一缩，元业大师竖掌微笑：“阿弥陀佛，雕虫小技，献丑了。”

他嘴上谦虚，实际上对自己这一拳非常自豪，这是当年鉴真大师东渡时带来的正本中华武学，“大势至圣拳”，在东瀛专门为鉴真立的唐招提寺建成之前，鉴真先在东大寺开坛讲经，东大寺也就留下了他的一些绝学。

这拳其势凝聚不散，轰在树上树甚至不摇不晃，但被拳轰击的地方却已经被绞成了木屑，拳洞内壁光滑如玉，周围没有一丝裂痕，仿佛是人用刀慢慢刻出来的一样，这就是凝力不散的表现。

“哼哼，你们确实厉害。”猎魔人点点头，这点他不得不承认：“但是光有一拳蛮力，可打不倒那个魔物，你们甚至连他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