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总裁下放
灯莹也只能假装认真听着点点头，其实她当然懂这资金是怎么来的，邪灯那时在和天皇合作，有天皇的赞助，千眼之家当然有的是钱。
不过当百目姬被击败逃离时，千眼之家的资金链肯定已经断了，瀛蚌接手的是一个看似庞大，但其实非常臃肿，完全以战争为目的，没有太多产业的千眼之家。
而且就连那些仅存的产业和组织内部，也因为高层大换血而产生剧烈动荡，甚至一度停摆。
瀛蚌接手的就是这样一个风雨飘摇的组织，随时都会因为一根导火索分崩离析，导火索有很多，而点燃它们的星星之火只需要一点。
但是，她还是稳住了，凭借灯莹赞助的大量钱财，她稳定住了人心，凭借自己高超的铁腕，完全控制了千眼之家，还把原来畸形的产业，调整得有可持续。
这点超出了灯莹的期待，本来灯莹觉得她能依靠契约强行束缚住那批最危险的妖怪就行了，周边组织和基层人员散了就散了吧，无所谓的。
甚至如果瀛蚌长期资金短缺，灯莹都供得起，反正荒妖斋的灵石是无限的，拿钱养人无所谓啊。
但是瀛蚌并没有要，她除了一开始收下了灯莹留下的资金，之后就再也没有要，她把千眼之家完全接收了，周边分部和派出去采购的妖怪都没有放过，而且都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眼前的针女就是例子。
“哦？然后呢？也有只靠钱买不到的东西吧？”灯莹继续问道。
“是的，对于那些东西，上层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拿到手，哪怕是去偷去抢都可以，还派了许多人来帮我们。”针女继续说道。
“最奇怪的就是那些人，他们绝对不是千眼之家的成员，有很多都是男性人类，但他们个个都武功高强，下手狠辣，上层说是我们的盟友，但我并没有听说千眼之家有什么盟友。”
“而且有好几次，那些盟友拿到东西，就直接据为己有了，我们还和他们产生过几次冲突，但上层说了，给他们带走无妨。”
“那时有很多姐妹其实不服气的，毕竟这么珍贵的东西，辛辛苦苦拿到手，结果却变成了别人的嫁衣，但我们也打不过他们，所以无可奈何，后来上层给了负责这些事情的姐妹们一笔钱，封了她们的口。”
“不过虽然他们藏头露尾，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还是在一次行动中露出了马脚，那是去偷窃一家人的传家之宝，那家主是一位剑圣，实力非常强大。”
“偷窃行动被发现了，双方当即就动起手来，那位剑圣实力非常强大，虽然以一敌多但依然大占上风，那些所谓的盟友不敢用自己的真本事，很快就险象环生。”
“然后在遇到生命危险时，他们终于忍不住了，用了自己真实的剑术，谁知道那个剑圣看了大惊失色，说了一句御陵流，然后就停手了。”
“然后剑圣质问他们，为何对他家动手，他又做错何事，那些盟友只说他没做错任何事情，只是那件宝物上头需要借来一用。”
“剑圣后面没说什么，只是连钱都不要，就把宝物扔给他们了，看起来闷闷不乐，我们也不敢触他的霉头，就直接退走了。”
“事后有姐妹和我聊起这件事情我才知道，而且这个御陵流也有说法，据说是皇家的武士使用的剑道，也就是说，那些盟友，有可能是皇家的人。”
针女说了一大串话，灯莹没有打断她，而是安静地听完了，其实她以为后面的情报比较重要，就是曾经千眼之家和皇室有所关联，为皇家办过事，但这个灯莹早就知道了。
灯莹真正感兴趣的情报其实是这些宝物本身，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些宝物也是邪灯收集的，但和她在平城京决战时，邪灯并没有用出什么很强的火属性宝物或者禁术。
也就是说，这些宝物她还没有用，以平安宫决战的激烈程度，如果有这样的底牌的话，邪灯肯定会用的，这还不拿出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另有他用。
全部都是非常强大的火属性灵物，用在哪里呢？有哪里需要放一把大火来解决问题的呢？焚城？对付木属性的妖怪？用于锻造什么名器？
好像都不需要用到这么多强大的火种燃油之类的宝物，突然，灯莹灵光一闪，如果是皇室也参与了收集，那皇家的目的是什么？
第96章 小神位
“好吧，你确实给了我有用的情报，作为回报，我答应收下你作为信徒。”灯莹点点头，对针女说道。
“是！我一定忠诚地服侍您！”针女大喜过望，扣首说道。
不过其实灯莹对她那所谓的忠诚并不相信，一个能出卖之前组织的情报，为了换取一个仅在一夜之间见过自己力量就决定的信仰，而且还能和神明讨价还价的人，这种忠诚毫无保障。
她能这么轻易背叛之前的上层，就能在将来看见更强大的力量后被倾倒，拿着灯莹的情报去和新的主子讨价还价，所以灯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信任她。
不过这并不影响灯莹收下她，这是交易的一部分，灯莹完全不会信任她，不会给她任何的情报，不会与她共享自己的事情，只会给与她想要的力量。
这就是一笔很单纯的交易，一开始灯莹就想用这个方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各不相干，这是她最喜欢的方法了，可惜针女不干。
既然如此，那就给她她想要的信仰吧，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这么注重这个，但灯莹是不会食言的，虽然看不起她，但答应的事情就必须做到。
只需要一点，灯莹打开了灯神社的门，庞大的神力流入她的体内。
针女只一瞬间就感觉面前的人变了，灯莹变得极为强大，也极为威压，小小的一间厕所隔间似乎变成了圣域，而她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甚至不敢抬头看灯莹。
之前，灯莹一直都看上去平平无奇，根本不像是什么妖神，甚至连妖王都不是，就像一个随处可见的妖怪平民，但在这一刻，针女又想起了她在京都百鬼夜行之夜里，面对妖神时的恐惧与震撼。
灯莹拿出一个小灯笼，算是她比较喜欢的饰品，接着，灯莹把自己的神力灌入其内，与自己建立了联系。
“可以了，你拿着这个。”灯莹把小灯笼递给针女。
“这是？”针女疑惑地接过了小灯笼，感觉这只是一个护符吧？
“这是灌输了我神力的灯笼，你可以把这个当成一个迷你的神位，以后你参拜这个灯笼就行了。”灯莹说道。
“这，真的可以吗？”针女有些半信半疑地说道，东瀛的神位要不就是雕刻出神明的形象，要不就是写上一些神名的牌位，那一个小灯笼做神位的，她还真是没见过。
“当然，你向它祈祷一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灯莹自信地说道，尽管这还是她刚刚想出来的主意。
“是。”针女手心捧着小灯笼，做出了标准的祈祷姿势，双手合拢，把小灯笼夹在手心里。
接着，她真的感受到了，在小灯笼里，她感受到的是一片无边的青色火焰，针女能感受到其中的浩瀚与伟大。
不再是之前的每次祈祷都石沉大海，这次她明确得到了回应，针女能感受到自己与灯莹之间建立了稳定的联系。
“感受到了吗？”灯莹笑着问道，答案不言而喻，因为她自己也感受到了，针女的祈祷，就在刚刚。
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就像有人在你脑海中低语，灯莹这还是第一次接收别人的祈祷，之前她都是让灯神社代收，这还是她第一次亲自接收。
很有趣，虽然灯莹觉得要回应这些祈祷很麻烦，但第一次总是很有趣的，充满了新鲜感，灯莹甚至还试着反向针女发送了一道信息，大意就是：你好。
“啊！收到了！我听见了，神明大人，谢谢您！”针女欣喜若狂，如果在放在一般的神社里，已经可以算是一种神谕了。
“行了，以后你就向这个神体祈祷就行了，如果你想要获取力量，也可以直接向我索求。”灯莹大方地说道，反正只需要分一点神力，就足够区区一只针女受用无穷了。
“是！我明白了！”针女把小灯笼郑重其事地收进自己的腰包之中。
“做成小灯笼还有一个好处，以后即使你随身带着，别人也只会把这个当饰品，而不会来质疑你的信仰了。”灯莹笑道，因为这玩意本来就真的只是饰品嘛。
“是，神明大人考虑真周全。”针女奉承道，她改口也是够快，现在就一口一个神明大人，叫得贼顺溜。
前面说过，有很多妖怪组织内部是不允许手下信仰其他神明的，以免内部出现小圈子或者分裂。
虽然灯莹和瀛蚌关系很好，但也应该避讳，她在别人的组织成员里收了一个信徒，这几乎等同于挖墙脚或者埋间谍，还是应该让针女保守秘密，不要暴露自己，做一个秘密信徒就好。
“我会为大人继续发展信徒，并且把千眼之家的情报继续提供给您的。”针女现在就急着表忠心了。
“停停，这个就不用了。”灯莹连忙拒绝，她根本不想要太多信徒，至于千眼之家的情报，对她来说已经没有用了，真需要了解的话，她直接去问瀛蚌不是更详细吗？
可是，灯莹能看得出来，光是拒绝没有用，看针女的样子，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发展下线，在千眼之家里划出属于自己的小圈子，甚至想分裂千眼之家。
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瀛蚌和灯莹真正的关系，也不知道灯莹的目标是什么，只凭一点小聪明就在那瞎猜，灯莹得想个办法限制住她才行。
“这个小灯笼，是为你特制的，只有供一人建立联系的神力，如果再加入新的信徒，就只会分走原本属于你的神力。”灯莹瞎扯道。
“这，是这样的么？”针女还有些将信将疑，但神明说的话她又必须相信：“是的，我明白了。”
灯莹当然是在忽悠她的，无论是神道还是道家都没有这样的规则，但灯莹赌针女不敢去试。
因为如果是真的，哪怕只试了一个人，她也会被分去一半的神力，以针女这样的极端利己主义者，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的那份分给别人。
当然她真要去试试看，灯莹也可以手动做手脚，截流她的一半神力，这是后手。
第97章 决定介入
“主人，我回来了～”灯莹推开房间门，开心地说道，刚刚又尝试了一种新玩法，过了一把当神的瘾。
而且还做了一个小神位，从构思到实际制作，灯莹只花了不到五分钟，还是一边听着针女的情报一边想的，她的技术水平又提高了啊。
“小灯回来了啊，刚才我好像感觉灯神社的门开了，小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居然要调用灯神社的神力。”正宗问道，要不是神力很平缓，只调用了一点点，他都会怀疑小灯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敌人，跑过去支援了。
“这主人也知道的吗？”灯莹惊讶地问道，她可是用结界把自己完全隔离，而且灯神社也只开门了一瞬间，这主人都感受到了啊。
“我遇到了一个性格不太好的小迷妹呢，她给我提供了一些情报，还挺有用的，作为回报，我把她收为信徒了。”灯莹说道。
“难怪，是什么情报呢？”正宗并没有先关心信徒的事情，他觉得这种小事灯莹是能很轻易解决的，先问情报的事情比较重要。
“是关于千眼之家以前收集的一些宝物，其中有大量珍贵的火属性零物。”灯莹说着把清单递给了主人，并且复述了一遍针女的情报。
“这么急切地收集火属性的宝物，邪灯她是想打造一件强大的火属性灵器吗？还是说她想进攻哪个棘手的巨城，打算焚城吗？”正宗的第一猜测和灯莹之前的判断差不多。
“她之前没用过火系的底牌，现在又跑到武田信玄那里了，天皇又帮忙收集，天皇，武田，还有邪灯，他们共同的目的是谁呢？”灯莹把她刚才的推测反问向主人。
“是织田信长。”正宗眼神一眯，如果说他们能有一个共同想要除掉的目标，只有战国的霸主织田信长了。
邪灯之前就表现出想要算计织田信长的表现了，而武田信玄现在就在于织田信长打仗，他们回来时已经看见了紧张的边界了。
武田信玄此次打出的口号就是上洛，日语中的上洛来自于中原那边，洛指的就是洛阳，也就是都城的指代，是进京面见皇帝的意思，在东瀛就是进京都面见天皇。
所以，天皇，邪灯，武田的共同目的都很明确，干掉织田信长这个笼罩在上头的阴云，如果邪灯造出了这样一个武器，最有可能的也是对织田信长使用。
当然，这是主人根据现有的情报可以分析推测出来的可能，灯莹还知道更确切的一些东西，比如说织田信长在她的前世，就是被烧死在本能寺的。
可惜最好不要向主人剧透，以免引起更多不可控的变化。
“话说也不对啊，天皇想要的是一个皇权大大加强，天下都听他的话的东瀛，但武田信玄如果成功干掉织田信长，一定会变成下一个织田信长吧？”这时叶芙突然说道。
“嗯？”灯莹和正宗同时看向叶芙，真是少见啊，她居然会主动发言，一般来说她都是缩在角落，一言不发，反正大佬说得都对的那种类型。
“呜！”叶芙被两人的目光吓得缩了回去。
“你说的没错啊，继续说下去。”灯莹鼓励道，没想到叶芙也能有这样的思考与理解。
“那个，我觉得，邪灯应该想要的是一个和原来一样的战国，各种大名互相乱战的时代，这样她才能浑水摸鱼，有利可图，无论是一个强而有力的朝廷，还是武田信玄成为第二个天下人，都不符合她的利益才对。”
灯莹点了点头，能分析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半年前，她还只是一只待在贫民窟最底层的混血半妖，天下局势再怎么样风云变幻，都影响不到远在能登的叶芙，她也不会关心这种问题。
“你说的都没错，不过这些是目的矛盾，这是之后的事情，到目前他们还是可以合作的，因为无论是哪一种，织田信长都是他们面前的障碍。”灯莹说道。
织田信长作为目前最有希望成为天下人的战国豪强，集中在他身上的矛盾远不止这三人，包括很多很多，甚至连他身边的人也是。
他必须以一人之力扛起这所有的压力，背负全东瀛的矛盾终点，这是天下人所必须肩负的责任，就像曹操所说的那样，设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等除掉织田信长之后，他们有的是时间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天皇可以指使邪灯再去挑拨离间，干掉武田信玄，武田信玄也有可能重开幕府，邪灯也可能阳奉阴违，但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叶芙点了点头，兰地也在一旁装模作样的点头，不过灯莹觉得与其指望这只傻狐狸能听懂，还不如指望叶芙呢。
“所以说，我们应该注意一下织田信长的动向，以及邪灯是否想对他出手，如果邪灯有这个意向，我们应该阻止她的行动。”灯莹说道。
“嗯。”正宗也点了点头，按以前的习惯他是不喜欢介入人类之间的争端，但如果里面有邪灯的干涉，那就不一样了，他还是得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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