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78章

“这！主人，快把我封印！刚才灵力灌太猛，我已经无法脱离暴走了，请快点，我意识开始模糊，不能保留太久了！”红月焦急地叫道，她的话语已经有些断断续续，忽高忽低了。

“红月姐姐，你没事吧？”灯莹担心地问道，她一边还要分心以凝光之术去帮助千机抵挡炮弹，可惜她的光剑在沉重的实心铁炮弹面前是如此脆弱，没有正宗协助根本不堪一击。

偏偏在红月暴走的时候，幽灵船和他们又开打了，千机只能尽可能用菊纹剑抵抗炮火，一边看着身后，现在太糟糕了，但愿正宗有办法。

事实上正宗确实还有办法，他先把灯莹放在平台上，右手一伸抓住了理论上应该无形无质的月光，然后将其凝入手心里，最后在手心中只剩下一个破碎的勾玉。

第26章 修复勾玉

“这不是红月姐姐的勾玉吗？”灯莹惊讶地叫道，这正是红月平时不离胸口的勾玉，具她所说是用来压制她暴走的宝物，但现在不仅离开了她的胸口，还遍体鳞伤，处处裂痕，而且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的绯红色了，而是灰蒙蒙的一片。

“正宗，红月在哪里？”千机也急了，正宗直接说道：“她现在就在这勾玉中休息，我需要一点时间修复勾玉让她好好恢复正常，先回避一下。”

正宗说着提起青灯，“刷！”的一下从原位直接冲过周围的火力网，密集的原型弹幕直接被他强行撞开，炮弹轰在他身体上被弹开，而千机也被他扯着傀儡线，趁间隙拽了出来。

正宗知道自己还飞在天上装逼就很容易变成一个活靶子，虽然他能肉体扛炮弹，却也不想傻呆呆地站着让幽灵船轰，尤其是灯莹和千机都撑不住。

正宗降落到海面上，让灯莹在海面上做出路来，自己飞快地在海上跑，和风帆战列舰对战的要旨就是不能与它侧弦相对，不然会被密集的火炮淋一头一脸，而船首与船尾虽然也装有舰首炮或舰尾炮，但其火力相对比较薄弱。

正宗健步如飞，在海上奔跑的速度极快，尽管幽灵船想转向将侧弦对准他，无奈转速和正宗没得比，而稀疏的几发全都落在了后头，根本跟不上他的斯必得。

“主人，我感觉这样好像有些不太对耶。”千机郁闷地说道，灯莹听了回头一看，才发现她被傀儡线牵着飞在正宗背后，风吹得黑色和服翻飞，灯莹想了一下才想反应过来，这不是风筝吗？

“噗！”灯莹忍不住发出笑声，千机在后面随风飘扬的样子太有趣了，正宗这是在溜萝莉吗？

“不许笑，主人快把我放下来！”千机羞恼道，但正宗依然在拖着她跑，“再忍一下，我把红月的玉修好，然后再去搞那幽灵船。”

听到事关红月，千机只好老实先安静下来，正宗将勾玉握在左手，手指轻轻擦过上面的裂痕，一点淡淡的灵光流过勾玉，那些表面的裂痕居然消失了，灰蒙蒙的勾玉也再度亮起了绯红色。

“红月，听得见吗？感觉怎么样？”完成初步的修复后，正宗向勾玉问道，红月弱弱的声音从玉中传出来：“还好，只要不会攻击就行。”

“那你先在里面休息，我解决完幽灵船再去帮你镇压狂暴，真的是对不起，刚刚分神给你灌了这么多灵力，搞得你都失神了。”正宗带着一丝歉意说道，然后把红月的勾玉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好了，接下来该对付那艘幽灵船了，诶？她在哪里？”正宗这才抬头，发现那幽灵船居然不见了，四周笼罩着看不清的迷雾。

灯莹发现了正宗一个很明显的大弱点，他做事过于专心一意，而且容易被有趣的事情吸引注意力，所以经常会忽略周围的情况，比如关注海怪而不小心给红月灌多了灵力，又因为太关心红月而没注意和幽灵船的战斗。

从刚才开始，海面上就起雾了，这是幽灵船招来的，浓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鬼雾，刚才正是红月的月光照耀造成浓雾无法扩散，当红月被正宗收回后，这浓雾以不正常的速度快速凝聚，遮蔽了整个海域。

“那么，那个幽灵船跑到哪里去了。”正宗停下来，开始仔细观察四周。

“轰！轰！轰！”正宗刚刚停步，远处立刻有火光闪耀，十几发炮弹冲破浓雾向这边轰炸过来。

“在那里啊？”正宗一个禹步冲向那边，炮弹轰过来时正宗已经不站在原位了，炮弹空炸出了许多水花。

“刷！”正宗的速度何等之快，一刹那就穿过了不远的海面，踏到了刚才幽灵船还在的地方，中间的浓雾都被他极快的速度冲开一个通路，但当他落脚于海面上之时，这里却空空如也，幽灵船的踪影根本没有。

“奇怪，它刚才明明在这里……是谁！”千机也奇怪地问道，她也感觉到刚才幽灵船就是在这里开炮的，那股硝烟味都没散，当正宗禹步跳过来时，它却已经消失无踪了。

但千机话才说了一半，突然回身一刀，刀光划开浓雾，灯莹紧张地看过去，然后奇怪地问道：“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不，我切到了，斩到了什么东西。”千机紧张地说着，同时警惕地看着四周，手中小太刀不断变化着架势，随时准备对付从浓雾中袭来的敌人。

“没错，确实有些鬼东西。”正宗也说道，然后他眼睛突然一亮，牵着傀儡线的左手向后拔出心瞳向后心突兀一刺，“在这里！”

灯莹跟着转过去，青灯的光芒照出心瞳漆黑的刀刺穿了一个透明的虚影，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但只是一个亡灵，穿着渔夫的布衣，看来生前是个渔家女孩。

她双手向前抓着，想用手去抓正宗，但被心瞳刺在胸口，只能在刀上瞎扑腾，手没有大太刀长就抓不到正宗。

正宗闭上眼睛，以心瞳感受这渔家女孩亡灵的内心，他睁开眼睛：“这女孩是渔船遇到暴风雨而侧翻去世的，死于意外，我送她一程吧。”

心瞳一转，亡灵身上的魂气纷纷被吸入刀锋，渔家女孩变得更加透明纯净，她脸色平静，朝正宗点了点头便消散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更多，我们这是被亡灵包围了吧？”正宗提起青灯，微微为其注入灵力，让青光更亮，驱散周围的浓雾。

“嘶！”千机和灯莹这才发现，她们被亡灵包围了，这片海域已经化为死地，无数的亡灵飘荡在她们的四周，用仇恨生者的空洞眼神看着他们。

这些亡灵都穿着水手或船员经常穿的皮革衣，脸上饱经风霜，显然都是经常在海上跑的海员，而且大部分都身上沾着永不干的水痕，肤色苍白而浮肿，显然都是溺亡的。

但也有一些，魂体残缺不全，带着利齿的咬痕，有些身上还插着刀，有些脖子断了还带着勒痕，他们生前都是死于非命。

第27章 死亡前的记忆

“这，怎么办？我们好像被包围了啊！”灯莹有些害怕地说道，尽管她心里十分清楚，无敌的主人正宗就在身边，这种程度的亡灵对他来说只是渣渣，但自己依然忍不住心中对鬼的恐惧。

普通人怕鬼是很正常的，这是一种对死亡的本能畏惧，而灯莹不久之前还是个普通人，对于这些死状凄惨的人，她比起有形有质的亡骸武士，和没有敌意的先祖之魂更加害怕。

“什么怎么办？这里要靠你了啊。”听到灯莹的问话，正宗回答道，灯莹一愣，“做不到的，这些可都是鬼啊，我怎么可能治得了鬼啊？”

“怎么治不了？你忘了你是魂属性的引魂灯了吗？除了你这里还有比你更合适对付亡灵的人选吗？”正宗笑道，他举起青灯大声道：“汲魂！”

“呜呜呜！”那些亡灵仿佛看见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转身就跑，离得远一点的一头就扎进了雾里，而逃得满的已经飘不动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们定在空中。

那个人类手上的青灯仿佛化身为一个吸力强大的漩涡，亡灵们不由自主地被向正宗吸去，他们奋力想挣扎，但茫茫大海上连个能抓的地方都没有，他们纷纷被吸进了青灯之中。

“呕！好难吃！”灯莹感觉自己喝了满嘴的海水，充满了咸腥苦涩的味道，同时庞大的魂力又填满了她的身体，接着又是照例被正宗吸走，反哺给她灵力。

“小灯，你会读取亡灵的记忆吗？”正宗问道，灯莹又是一愣，她当然没有学过，只能摇摇青灯：“当然不会，我应该会吗？”

“是一个比较实用的技能，像这样。”正宗的意识瞬间笼罩被关在青灯中的亡灵，同时灯莹也跟着渗入了他们的意识里。

无数的记忆如走马观花一般为灯莹所看见，这些都是死者生前的记忆，可以看出他们死前无一不是在大海上，有渔民，有商人，有大名的海军，甚至还有打家劫船的海盗。

而死法也多种多样，有些是船漏水沉没，有些是被海盗劫持，有些是海战中身死，而有些人甚至是在内讧中自相残杀而死去，死状之惨让灯莹忍不住想吐，但又因为现在自己只是一盏青灯还吐不出来，特别难受。

突然间，眼前又变回了雾海，死者的记忆幻象瞬间消失，“呼～呼～”灯莹直喘气，用青灯大口呼吸着海风，缓解刚才看见这么多负面的情绪。

“怎么？你们也想进来吗？”正宗突然对着海面说道，灯莹一惊向下看去，只见海底下也漂浮着无数的亡魂，仿佛这下面就是传说中的冥海，他们伸长了手臂，想趁正宗观看记忆之时偷袭他。

当被发现之后，这些亡灵慌不择路地向深海逃去，但大部分都难逃青光照耀，青灯又吸了一大波灵魂，理所当然的灯莹又尝了满嘴海水的苦涩咸腥之味。

“咳咳！你都在给我吃什么恶心的东西啊，吃不下了啊！”灯莹强烈抗议，这这么恶心反胃的时候又灌下这么难吃的亡灵，感觉好难受。

“对不起了，小灯，等一下打完给你吃零食。”正宗抚摸着青灯安慰道：“对了，把那些亡灵放出来吧，你可不要吃这些脏东西，我已经把他们的记忆读完了。”

“谁想吃了？还不是某人强硬灌进我嘴里的！”灯莹说着青灯一松，无数的亡灵跑了出来，但现在他们身上的怨念与魂气都被正宗通过青灯吸收殆尽，只剩下纯净的灵魂转生而去。

“话说，你读了这些亡灵身上的记忆，有什么用意吗？”千机好奇地问道。

“当然，我看了他们的死法，发现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死于非命。”正宗说道。

“废话，死在海上的人难道能有几个生老病死的？只看他们那凄惨的样子都知道是死于非命啊！”千机怒道。

“不是这个意思，是这些人，全部都是死于不同的海上灾难，但他们没有一个是被幽灵船或者海怪杀死的。”正宗解释道。

“这样？可是之前那些渔民说，海怪毁了很多船，甚至有一支驱魔师都被全灭不是吗？”千机问道。

“是的，所以说我很奇怪，那些据说遭遇海怪而船毁人亡的渔民呢？”正宗托住下巴沉吟道：“本来我还想看看这些亡灵记忆里有没有幽灵船的情报的，没想到意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啊。”

“轰！轰！轰！”就在正宗沉吟之时，远处雾中又是火光闪烁，几十发炮弹又向正宗这边射来。

“刷！”这次正宗早有准备，在火光亮起的一刹那已经冲向炮声传来之处，就在正宗站定之刻，幽灵船屹然出现在他面前。

近看这幽灵船更加可怕，它的外壳上装饰着白森森的人骨，船上点着碧绿的鬼火，破旧的风帆上是血污的红黑色，船下有无数亡灵扒着，或者是托举着幽灵船。

但正宗也只看到了这一眼，下一刻幽灵船再度突兀地消失在面前，化作一团浓雾飘散，原地只留下数十个大木桶，上面还插着点燃的引线。

“快走！”灯莹慌忙提醒道，“轰！”所有火药桶同时爆破，正宗已经退到了安全区域，看着那边炸起的大水柱，“看来她已经猜到我会去那边了。”

“这雾是怎么回事，幻术吗？刚才我们看见的幽灵船是幻觉吗？”灯莹不解地问道，以前她也和这种操纵大雾的敌人战斗过，开膛手杰克，这种情况真的非常烦，连敌人在哪里都看不见。

“不是幻术，那些炮弹就是从这个位置轰过去的，硝烟味还在，应该是幽灵船能在这雾中快速地瞬移。”正宗分析道。

“这么厉害呀？问题是主人，知道它能瞬移了，你有没有办法干 她娘的一炮？”灯莹气道，从刚才遇到海怪开始，都感觉打得特别憋屈，这幽灵船神出鬼没更是难缠。

“当然有办法啦，诶等等，有人来了。”正宗突然说道，灯莹刚想问这大海中间怎么会有人来了，随即还真听到了踩水的声音。

第28章 又见紫汐

“等一下，这明显不对吧？为什么会是踩水声？”灯莹突然醒悟，人在应该是不可能在水面上走路的，但这急促的节奏，就像是有许多人在水上跑步一样。

而且声音很快分开，成圈子以正宗为中心，把他给包围住，顿时灯莹就感觉杀机四伏，但浓雾已经把周围蒙蔽得伸手不见五指，哪怕灯莹急着观察周围的情况也什么都看不见。

“那边！”正宗突然回身，一把鱼叉从他左侧刺过来，千机一下抢上去拔刀就砍，那人一竖鱼叉挡下了千机的小太刀。

青灯照过去，灯莹看见了一副奇怪的景象，一个人站在海面上，如武林高手一般稳稳地站在海面上，随着波浪起伏而上下，最关键的是他还抵着千机的小太刀，千机用力向前压，他也奋力踏着水面抵抗，仿佛那真的是有实体的陆地。

这人穿的原本应该是布衣，但已经腐烂得几乎不可能穿了，上面还带着湿漉漉的水痕，沿着大腿滴落，最诡异的是他头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金属怪鱼。

这鱼没有眼睛，只在额头上有一个闪着红光的洞，嘴巴前面是尖锐的牙齿，附在人头顶上，鱼腹伸出许多条像虫的节肢扎进人脑。

如果说刚才的海怪和幽灵船还在灯莹的理解范围之内，这些确实应该是她讲过的故事，那这个怪物就让她彻底没有一点印象了，她绝对没讲过头顶怪鱼能在海面上行走的人。

“喝！”千机一刀架开渔船，飞起脚来踹在胸门大开露出破绽的人身上，把他踢出五六米远，摔进了海里，原来这种人还是能掉海里的啊。

但随即更多的人从雾中跳出来，虽然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但勉强能看得出他们的身份，一些人持鱼叉看起来做渔民打扮，一些人则手持刀兵，身上穿着生锈的战甲，看起来像是士兵，但无一例外，他们头上都带着黑色金属怪鱼。

“杀！”千机毫不畏惧地冲上前，刀气纵横，这些人手中的武器都是凡铁，一触即溃被刀气斩断，敌人也纷纷负伤，被逼退入雾中。

“呃啊！”这时又有怪叫声从雾中传来，一个漂亮的女子身影从雾中跳出，手中一把重剑直砸而下。

“诶！紫汐？”千机突然一惊，听见一个熟悉声音，没有反击直接向后急退，红色大刀砸在海面，激起巨大的水花，海面都凹陷了一大片。

灯莹听见这名字也惊讶了，向前看去，那个女孩有着漂亮的粉白色长发，灰色的双眼，身材娇小和千机有得一拼，身材比千机还贫，不正是她们在去越后途中遇到的柚紫汐吗？

一个月前见她还在前陆奥那边，什么时候来到海上了，而且，她头上也趴着一条黑色金属怪鱼，而且双目无神，她这是被控制了吗？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身上的衣服……

“你们的熟人吗？噗！”正宗听见千机的叫声看过去，只见紫汐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完全破损了，她原本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连衣裙，现在已经衣不蔽体，而且超薄的丝布一沾水就变得完全透明，她娇嫩的身躯让正宗看得一清二楚，这太刺激了。

“不算熟人，只是路上遇到认识的一个驱魔师而已。”千机边说边回刀摆好上段突刺的架势，小太刀举过头顶，刃锋向上刀尖指向敌人，“她这是怎么了？不过算了，打倒就懂了。”

“这是？！”灯莹一惊，这架势不就是上次千机摆过的吗，她招牌的突刺剑技，还没有等灯莹与正宗说话，千机已经一剑刺出。

刀光分开海水，如银光化作丝线一般向前急突，紫汐立刻抬起她那大得夸张的红色双手大刀，像面盾一样挡在自己面前。

“叮！”一声清脆的刺响，银线直刺在如石头一般的红刀上，上次千机对正宗用这招时，就像绣花针刺在铁板上，一招就被打飞了。

但这次，银丝在大刀上刺出剧烈的火花，紫汐手上的刀一下推到她身上，即使是她全身力量顶着，也无法撑住自己的身体，被一道刀光戳得连连后退，很快就完全失去了平衡。

当紫汐要被推进雾里时，千机突然闪现到她身前，那道银丝般的刀光还没有消散，人已经到了紫汐面前，她的瞬步依然神出鬼没。

千机靠近后小太刀挑在大刀靠近握柄之处，那里不好使力，然后她一声娇喝，用力挑起，大刀就被小太刀挑开了，千机挥刀向紫汐胸口斩去。

小太刀就有这个好处，轻盈灵巧，攻速极快，相比之下紫汐那巨大的红刀被挑起以后，本来就已经失去平衡的身体更是大幅度后仰，眼看无法阻挡被千机开膛破肚的命运。

“小心！”正宗突然一扯千机，将她拉回一米，千机正恼怒为什么正宗要在关键时刻阻挠自己，随即前方突然一道黑红色光柱轰在自己面前，水花四溅，海水被高温蒸发出大量水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