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714章

可惜，灯莹也不敢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不然就明显形迹可疑了，她只能和几个女孩装成是来玩的样子，在周围转转，每个地方听一点。

灯莹还找了个机会，和两个千眼之家的成员搭上了话，假装自己是从外地而来，想参加今晚的百鬼夜行的妖怪。

灯莹与红月说了一些各地有趣的见闻，成功勾起了她们两个的好奇心，灯莹的见识可比这几个黑发遮面的女妖多多了。

她们虽然是大组织的手下，但很长时间都住在京都里，从来没有去过外面，见识哪里比得上灯莹一行人，很快就被她们的吹逼吸引住了。

搞好关系以后，灯莹终于通过旁敲侧击引导套话，得到了仇恨千机的一部分消息。

根据这两个千眼之家的女孩所说，千机是突然加入到千眼之家的，没错，她现在已经是千眼之家的成员了，而且深得首领的信任与重用。

虽然千机加入了千眼之家，但她身份很奇怪，不像是长老也不是头目，而像是一个客卿，组织对她基本上没有约束，她也不触及千眼之家一般的业务和管理。

首领拨给千机一些人，让她主要负责采购和在京都各处布置一些东西，她就整日忙这些，和千眼之家其他人都没什么交流。

这就显得非常古怪，下面的人都对这个空降高管颇有微词，私下讨论得很多，但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感觉与其说她是同一个组织的同伴，倒不如说只是一个生意上的合伙人的感觉。

灯莹却是知道的，这个分离的千机只有仇恨，厌恶，愤怒等等负面情绪，很难与其他人交往，她能加入千眼之家，估计也是邪灯安排的结果。

仇恨千机与邪灯的关系，是延续千机与灯莹的友情，她们两还是能合作的，仇恨千机就替她在京都城各处进行布置，那个巨大的血祭法阵，很可能就是千机亲手布置。

要想完成全城的布置，需要很多人手，逐步进行，所以邪灯不得不与当地的地头蛇合作，也不知道她许下了什么好处，说动了千眼之家。

但这都是上层博弈，基层的成员都是不知道的，她们组织内部甚至都没有把千机设置为机密事项，毕竟只是个新人。

也因为千眼之家内部大多数都对千机颇有微词，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不需要灯莹问，她们自己就交代出了许多事情。

包括千机平时不住千眼之家，而是另有住处，她会挪用组织的钱去妖界向其他商人买材料，每次都会亲自去，她据说还会用组织保护下的人类做活体实验，还会安排一些任务让下面人去做，主要是在京都各处布置。

说到后面，这两个女孩似乎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说太多了，一开始只是吐槽那个让人不喜欢的新人，后面却说了不少涉及组织内部的事情，这是严禁的。

那是因为灯莹一直都在用话语和眼神在暗示她们，降低她们的戒心，让她们内心更激动更活跃，再加上酒水的效果，让她们不知不觉说了很多。

“好了，我们都听明白了，两位的组织真是太有趣了，听各位讲得我都想加入了。”灯莹及时转移话题，假装自己对你们内部的事情其实也没太大兴趣，是你们自己想讲的。

“啊，其实也没什么好的，进入组织都太压抑了，而且就是来做苦力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不过如果你们是求庇护和安全想加入的话，我可以做你们的介绍人。”女妖开心地说道。

“那就多谢了，今天我们所说的事情，不会和任何人讲，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下次再见。”灯莹笑道，还装出一副为她们着想的样子。

是你们不小心说多了，但我是不会把你们说漏嘴的事情泄露出去的，她们自然也不会把见过灯莹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离开她们以后，灯莹得到了几个关键情报，仇恨千机会去的几个主要买卖点，不过她已经警觉了，想要去蹲点抓住她估计挺难的。

然后是几个传闻中仇恨千机派人去做过布置的地方，那些低级成员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千机给图纸，她们照着做。

根据灯莹的分析，她们其实就是在布置血祭大阵，那么灯莹就又多掌握了几个大阵的关键节点。

“呼，还好，没有让她们起疑心，这两个女妖还是挺难缠的，虽然是低级女妖，但千眼之家的成员大多数是和眼睛有关的怪物，想要瞒过她们可不容易。”灯莹说道。

刚才她全程都很小心，和眼睛有关的妖怪通常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天赋能力，包括现在，千眼之家的成员都在监视着附近所有街区。

第208章 暴露了？

灯莹都能感觉到，许多隐藏视线在扫视着街区，如果一直在这里逛下去，肯定会露馅的，于是灯莹最后来到最靠近千眼之家的总部，看了一眼。

千眼之家就位于一个广场的地下，广场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大楼，把广场环了一圈，从上面看起来，这里更像是地下而不是地面，像一个洲际导弹发射井。

那根粗大的妖气柱，就是从这个深井里冒出来的，从广场的地下冒出来的，广场上已经是昏黄暗淡了，而千眼之家的巢穴更是建在不见天日的地下。

广场还是允许人们进入的，甚至还是个观光点，毕竟千眼之家也只是个类似结社的组织而非是军事武装，不过再深入就不可能了。

灯莹运起灵视，可以看见广场下面错综复杂的地下结构，下面还别有洞天，最可怕的是，地下的妖气之浓厚，甚至结成了宛如实体一般的巨大眼珠，那颗眼球在看着天空，灯莹甚至觉得是在看着她。

“这里待得有点渗人啊，妈妈，气氛，有些恐怖。”晶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觉得这里让她不舒服，浑身汗毛倒立。

倒不是因为她不习惯这里的环境，而是因为地下有很恐怖的家伙在沉眠，晶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想要规避它，所以才和灯莹请求。

灯莹红月千机也能感受得到，但对于她们来说，也就一般般吧，并不需要害怕，比这更恐怖的家伙她们都见得多了，这个论实力也就与她们半斤八两。

灯莹算了算位置，就是她那天晚上来京都时，看见的那个浑身上下长满眼睛的女人，难怪叫千眼之家，真是名副其实。

如果灯莹红月千机不隐藏她们的真实气息，那下面那个家伙也会察觉到她们的，待久了也有可能会被察觉，毕竟妖怪的本能这种东西，很玄学的。

“千机，怎么样？还能感受到另外那个你吗？”灯莹问道，这才是她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没有，算了，既然晶害怕，我们还是走吧，如果我能不看见她就感受到她，说明她也一样能感受到我了，这还是她的老巢，别忘了，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机。”千机说道。

抓住邪灯才是目的，仇恨千机只能说是一个附带目标，如果在这里被发现，抓邪灯肯定没戏了。

于是她们只好返回，在千眼之家耽搁了一个早上，回来时已经是中午了，那些阴阳师还在巡查，不过已经远离了花街，大概他们觉得这片区域已经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这再次看出邪灯组织集团上的缺陷，她是间接控制，无法直接指挥，如果她能直接调动阴阳师的话，肯定命令他们反复在这片区域搜索，掘地三尺，哪怕找不到灯莹也要一直给她们压力。

但是阴阳师不懂她的意思，只能根据自己的思维去理解命令，可能有危险人物，只需要随便搜索一遍就好了，反正也没人真敢在京都撒野。

指望这些高高在上的阴阳师们当巡警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同样还有千眼之家那两个基层女妖，如果是邪灯自己的手下，一定会告知千机的情报乃是重中之重，绝对不能泄露。

但因为就连千眼之家都只是合作关系，千机都是空降进去的，对于那个组织管理程度差，根本无法和下层说明为什么要在这方面保密。

这也是邪灯势力极速膨胀的后遗症，没有办法克服，她必须这样。

回到民宿之后，灯莹继续和其他女孩谈论今天晚上的行动，但这时，灯莹却突然站起来，拉开了旁边的一个衣橱。

“诶呀！”一个人从里面跌了出来，是一个女孩，仔细一看居然是老板娘的女儿。

再仔细一看，她背后是空的，衣橱后面居然是一道暗门，通往旁边的工具杂物室，只需要把衣橱的后壁挪开就能进来了。

“你偷听我们？！”红月站起来，她和灯莹同时感觉到旁边有人靠近偷听。

“不，不是！我，我只是有事情想和你们说，我不是故意的！”老板娘的女儿惊慌失措地说道。

“好了，别紧张，坐下来，喝口茶慢慢说。”灯莹脸色放缓来，她当然能感受到，这个女孩其实并没有恶意，真的只是好奇心强烈而已。

“我真的不是想偷听各位什么，只是我不确定客人们的态度而已！”老板娘的女儿依然惊魂未定，在不停地解释着，直到灯莹扶她坐在软垫上，给她递了茶，才让她平静下来。

“那个，你们不怪我吗？不会惩罚我吗？”老板娘的女儿弱弱地问道。

“那就要看你怎么解释了，说吧，我们听着。”千机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个，上午的时候，有阴阳师大人，来店里里搜查了。”少女拘谨地坐在那里开始说话，她依然十分紧张。

灯莹千机并不在乎搜查，她们在旅店里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留下，里结界都撤了，为了不被搜查，所有人都出门了，就连昨天看家的叶芙都没有留下。

“然后，他们没找到什么，但那些阴阳师大人问我，租客里有没有，有没有妖怪或者修行者。”少女说道。

“哦？那你怎么说的？”红月问道。

“我说，没有。”少女小声说道，“然后他们就走了。”

“但其实你知道我们是吧？”灯莹突然问道。

“不，不是！我，我也不确定，只是猜测而已。”少女惊慌地说道，她生怕自己知道太多被灯莹她们灭口。

“不用紧张，不怕告诉你，我们确实是妖，问题是，你是怎么发现的？”灯莹问道。

她们来京都后小心翼翼，尽可能不做出任何可疑行经，却没想到第一天就暴露了，还是被一个小丫头看穿的。

“我，我早上来拉了一下门口，没有拉开，我们民宿的门是没锁的，你们打开时我也看过墙角，没有顶住的东西。”少女说道。

“就只是这样？”灯莹继续问道。

“其实，昨天我曾经想清洁房间，也是打不开，然后我又从那个密道想进入房间，还是没能打开。”少女老实说道。

第209章 好苗子

昨天，那是灯莹她们分头出去找线索，只留下叶芙在这里看家的时候，那时整个房间都被结界笼罩，她自然拉不开啦。

“啊！昨天，她确实敲门说要整理房间，我和她说不用了。”叶芙说道。

“所以那时你就很奇怪，为什么这门拉不开，就连你的暗门也拉不开吗？”灯莹问道。

灯莹检查了一下那个所谓的暗门，就一块木板，这个民宿在改造成旅馆时，把旁边隔出一个杂物间，用来装清洁工具，托盘，还有换洗棉被，备用榻榻米等。

于是就用木板修了一堵墙，外面蒙上墙纸，实际上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是这样隔开的，而且因为要加一个壁橱的原因，把墙还割开一个正方形的洞容纳壁橱。

实际上壁橱在那边的杂物间应该突出了一大块，后面的木板也是可拆卸的，与其说是暗门，不如说少女只是钻进了壁橱里而已。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想偷偷进来，还偷听我们说话，这似乎是对客人非常失礼的行为吧？”灯莹对少女问道。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觉得你们可能，可能是……”少女断断续续地说道。

“可能是修行者？”灯莹帮她补全了。

“呜！我也不确定，我只是有一点感觉而已，一点直觉。”少女低声说道。

“一点直觉而已，天赋很不错啊。”灯莹说道，早上删除她记忆的时候，灯莹就发现她的精神相当的强大，这应该是经过一些粗浅的修炼的结果，但也不全是。

灯莹她们都做过伪装，一般的修行者都看不穿她们，这个少女却说直觉她们也一些不对劲，说明她有一些特殊的天赋。

“所以说，因为觉得我们不对劲，所以来探听我们，早上来给我们送早餐也是故意的吧？”灯莹问道。

“是我主动要求的，不过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们是修行者的话，也许可以指导我一下，也许。”少女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惹怒了灯莹。

“原来如此，你之前有过粗浅的修炼，谁教你的，水平可真不怎么样。”灯莹说道，她只是最初期的打坐，调整了精神，身体的灵力都没有集中，经脉也没有打通。

灯莹觉得如果她真的有师父，那这师父绝对不合格，这女孩看起来都十三四岁了，快要错过修行的最佳时期了，还处在这么初级的阶段。

而且她的精神力已经挺不错的，应该是修行过一段时间的，只修炼精神却不涉及肉体，一直停留在最初阶段，这是误人子弟。

灯莹估计，要不就是她师父真的水平太差，根本不会教，要不就是她没有老师，是跟着书学的，看不懂后面的字。

“那个，我没有老师，我是偷看瀛蚌大姐姐学的。”少女说道。

“哦？瀛蚌教过你吗？系统的知识。”灯莹惊讶了一下，仅仅只是偷看就能学会打坐冥想，那悟性可真强啊。

“没有。”少女摇了摇头。

“那你去问她啊，既然偷看能学会，干嘛不去问她？”红月问道。

“我，我，我不敢去问，大姐姐她，看起来很可怕的，而且，她只是想把我们培养成珠玉楼的侍女，我不想去做那种侍女，她不会教我的。”少女委屈又害怕地说道。

灯莹和红月对视了一眼，皆无语了，她们都忘了，瀛蚌看起来和善好说话，那是在她们面前，在贵客面前的样子。

平时的瀛蚌可是帮派大姐头，肯定是很霸道的样子，才能震住下面那些人，这种样子肯定会让小女孩感到畏惧，不敢接近。

而且，少女修行的目的只是想摆脱自己的命运，不去做青楼侍女，为此她觉得瀛蚌不可能会支持她，只会逼她去学怎么做小姐。

从小开始，瀛蚌就从她组织下选出漂亮的女孩，开始教她们怎么侍奉男人，少女虽然也要学习这些东西。

但她因为是老板娘的女儿，倒是有机会继承母亲的民宿，继续做瀛蚌下辖的产业，从而逃过最差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