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696章

灯莹相信皇宫里肯定有很厉害的高手，不然城内这么多妖怪，贵族们还能依然高枕无忧，就说明他们一定有足以压制妖怪或者说至少是维持平衡的力量。

而现在一举一动都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惊动邪灯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再怎么想邪灯也不至于布置到皇宫里面去吧？

又看了一圈，灯莹还是没看见什么和邪灯有关的线索，正宗也只好说道：“算了，今晚就这样，也许她还没有开始行动，不过只要我们盯着，她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好吧。”灯莹也只好无奈地放弃，跟着正宗一起回到了甲贺，并且确定那个内奸并不敢晚上单独来刺探正宗的宅邸。

也是，这时候还敢来刺探那太明显了，分分钟就会被发现的，虽然她已经暴露了，自己还不知道。

接下来几天，正宗早上带着女孩们出去玩，或者待在房间里做快乐的事情，晚上吃饱饭先做快乐的事情，然后等到夜深人静带灯莹出去寻找邪灯的踪迹。

可惜，连续找了几个晚上，安土城和京都都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搜索范围甚至扩大到了近江的周边城市，依然没有邪灯踪迹。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灯莹终于还是找到了一处，邪灯的布置。

那是灯莹在分析与观察京都附近的灵脉走势，和京都的护城结界与大阵时，发现了一点人为改动，有邪能味道的残留。

“有可能，邪灯篡改过京都的某一个护城大阵，但不知道具体效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修改的。”灯莹说道。

京都作为东瀛最大的城市，护城大阵实在太多了，不同于安土城这种虽然很大，但最近才修起来的大城，京都已经有了悠久的历史。

其结果就是，这里的大阵多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历朝历代都会加修大阵，反正供能是地底的大灵脉，东瀛的主脉，不用担心供能。

而且不仅公家布阵，私人也布阵，能住这里的哪个人不是非富即贵，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宅邸肯定要请高手布置结界。

还有一大堆各类组织，比如说灯莹看见的那几个大型妖怪组织，他们也会布置自己的结界保护本部。

结果就是日积月累之下，这里的大阵已经错综复杂，互相交错，根本没人能看得懂，光是尝试分析都头晕脑胀。

灯莹估计也没人维护了，失效的法阵连废弃都不用废弃，直接布个新的法阵，因为灯莹看见许多残缺的法阵，仍然有一部分在运行，恐怕要等到法阵彻底停转才会烟消云散。

灯莹在分析了一会儿，感觉到头晕以后，都开始佩服起另外那个自己了，她居然看得清楚这堆玩意儿，还把其中一个损坏到一半的废弃法阵偷偷修改了。

如果是直接布置一个新的法阵，很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但是修改原有的就很隐蔽了，尤其是这个不知道原主人是谁，原功能是什么，早就被丢弃到犄角旮旯的法阵。

要不是灯莹好奇京都的护城大阵，忍不住去研究了一下，还真是发现不了她的马脚。

第163章 有心事的音叶

“灯莹姐姐，你在研究什么啊？”音叶好奇地看着在爬在地上，在白纸画出无数线路的灯莹，光是看一眼她就头晕了。

“唔，京都地下的法阵图，我正在拆解它，还真是有些难呢。”灯莹叼着一支毛笔说道，即使是她，研究了这么久也有些头疼了。

灯莹以前觉得，阵法这东西也没多难，和她前世学的电路分析也差不多，无非不就是必须让线路形成一个闭合回路，让灵力像电能一样在线路中循环，上面的符文就和电路上的电子元件是差不多的东西。

但理论上确实如此，实际操作起来还是非常困难的，这么多法阵混杂在一起，其中还有很多不同体系的，错综复杂。

就像是前世里为什么要讲究把线标好，用不同颜色区分，布线要整齐规划，因为如果不这样做以后的检修人员面对一团乱麻的线路，是会想杀人的！

灯莹现在的目标是把它们全部简化画成图，把不必要的符文，小附属法阵，节点之类的东西，全部用符号概括，然后梳理出那个被邪灯偷偷魔改过的法阵，把它还原出来。

最后猜猜这玩意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反正灯莹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那这样就更要搞明白了，她到底在策划什么。

即使是以黑灯的思维，也想不通她在干嘛，两人分离太久了，已经相当于两个不同的人了，又缺少关键线索，比如说邪灯分离后的遭遇与经历，强行推算她的想法完全不现实。

“啊！算了，不看了！缺少最主要的部分，还不能进京都去详细探查，这是人干的工作吗？我太难了！”灯莹气得把笔一丢说道。

“真是的，灯莹姐姐又在研究这些看不懂的东西了。”音叶有些不满地说道。

“嗯哼？音叶，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的吗？”灯莹敏锐地察觉到，音叶的态度有一点奇怪，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啊，没，没有什么。”音叶猛地摇摇头，转身出去了。

嗯姆？感觉像是音叶有什么事情想对自己讲，但却犹豫不决，然后反复纠结了一会儿以后又不敢说，干脆溜了。

以灯莹对音叶的了解，很快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了，包括刚才她进来找自己，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她还纠结成这样没问出来，说明她之前就已经犹豫很久了。

这可真是，自己最近太忙于破解阵法，都忘记关心这个小丫头了，虽然拜托小闲和晶还有玲奈一起去陪音叶玩的，她们几个比较玩得来。

但似乎音叶有什么心事，这时候就不能指望那三个涉世未深的丫头去开解音叶了，必须自己亲自来，首先要明白，音叶到底有什么心事。

灯莹决定直接跟上去，隐蔽气息尾行音叶，论硬实力，灯莹肯定打不过拿祝铃的音叶，但如果论隐蔽跟踪这种技巧上的东西，音叶是绝对不如灯莹的，拍马也赶不上。

而且音叶也完全没想到，就在荒妖斋里都会被人跟踪，她也不可能没事运起灵视到处看看，灯莹就这样一路跟着她走到了巫女区。

巫女区以前也是一处荒妖斋的妖怪宿舍，环境还不错，是比较高级的那一种，给长老以下的亲信或者客卿居住的，妖怪们逃跑后自然也是人去楼空。

由绮带着高阶巫女们嫁过来以后，这一处还算不错的房间就给她们住了，灯莹还亲自帮她们整理并且再设计装修了一遍，按照人的习惯增加了许多家具字画。

后来她们住进去以后，也自己改造了不少外观，现在走进这块区域，就像走进一间神社一样，门口有注连绳，走廊尽头拜放着神龛。

走廊外边有一个日式庭院，空地上摆放着左右各一排兵器架，左边是和弓，右边是薙刀，都是巫女常用的武器，而且摆放得整整齐齐，木柄与弓身上都擦过油，光滑的表面甚至能反光。

保养得如此讲究的武器，体现出了巫女们的细心，如果是女妖的话，武器肯定到处乱丢的，忍者也没有坐得这么细，还刻意摆放得这么整齐的。

之后，藤原家那些小姐们也住在她们附近，虽然这些出身于春日大社的巫女和鸟取神社的巫女们不太对付，毕竟一方侍奉天津神，另外一方侍奉国津神，但平日里关系都还可以，同族同行间有更多共同话题。

本来音叶也应该与她们住在一起，音叶也是巫女，但因为被灯莹安排和她住一起去了，音叶就没住巫女区。

一路上，周围经过的巫女都热情地笑着向音叶打招呼，音叶的性格很温和，乐善好施又大方，容易与别人做朋友，不仅仅是巫女，她和女妖女忍之间的关系都不错。

虽然高阶巫女们刚来时与音叶发生过一些矛盾，被音叶狠狠教训过一次，但现在也已经关系很好了，更是因为刚来时的高调，让音叶在巫女们里面拥有非常高的地位。

灯莹小心地与这些高阶巫女保持距离，她们的感知能力也很强，而且个个都是鸟取神社的精英。

不过还好，她们似乎在忙着做一件事情，和音叶的目的地一样，并没有注意到灯莹悄悄溜了进来。

她们最终的目的地是一个大房间，房间内部的装潢已经被彻底改成了神社风格，中间是一个微微凸起的祭坛，上面摆着供桌与香炉。

周围围满了巫女，灯莹注意到，就连藤原家那几个女孩都来了，而且她们都换上了巫女服坐在房间四周。

春日大社的传统红白巫女服与鸟取神社这只淡金色薄丝巫女服有很大不同，坐在一起灯莹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不过她们这是在干什么？还搞得这么庄重。

“音叶小姐，怎么样了？取得灯莹小姐的同意了吗？”一位巫女问道。

音叶摇摇头说道：“我没有问出来，不过想必灯莹姐姐是会答应的，她不是一直期待这一天吗？”

“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和灯莹小姐说一声啊，让她来观礼，毕竟这可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次耶！”

第164章 音叶的第一次

“啊？哈？”灯莹一脸懵逼，什么情况？什么人生中的第一次？我都错过了什么？

“没，没问题的，姐姐肯定会答应的，她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不过，我想了想，还是想独立的完成这个仪式。”音叶说道。

我不是！我没有！灯莹在门外疯狂吐槽，谁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啦？是不是我的理解和音叶出现了偏差？第一次这种事情是可以独立解决的吗？

“这样真的好吗？女孩子的初夜还是很重要的啊，一般都希望有长辈在身边鼓励的不是吗？”另外一位巫女问道。

“姐姐最近已经忙得很烦了，就不要再给她增添烦恼了。”音叶说道，真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女孩……个鬼啊！

“再忙的事情能比得上你的初夜重要吗？去找灯莹小姐吧，我们是没有条件，和音叶你不一样，我们的父母早就去服侍神明了，所以只能在这种人生大事的时候祈祷一下神明保佑，你不同啊，灯莹小姐很照顾你的。”一位巫女劝道。

“不用了，我也可以和你们一样，祈祷一下灵鹤仙人保佑就好了。”音叶有些小叛逆地说道，她其实就是小孩子心思，觉得自己与其他女孩不一样就是不好的。

“诶，真不知道轮到我们时，我们的父母是否愿意给我们一些鼓励，毕竟我们也是为了家族来的，他们应该会认同我们的吧？”那些藤原家的少女们窃窃私语。

别看她们出身于大家族，但实际上都是庶出，分家的孩子，虽然吃穿不愁，但也得不到家族的重视，大家族里规矩森严而人情冷漠。

她们其实都很羡慕音叶，灯莹对她的关心溢于言表，而且是真正的关怀，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在感情上都很温暖。

得不到的总是更加的珍贵。

“等一下。”灯莹终于坐不住了，走了出来，她身上的光学迷彩开始褪去，显露出她的身形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灯莹小姐！”巫女们吓了一大跳，灯莹在她们这里还是极有威严的，平时灯莹都挺好讲话，甚至开她玩笑都可以，但有两个人是不能触碰的，一个是正宗，另外一个就是音叶，这两个是灯莹的逆鳞。

如果敢欺负音叶，灯莹就会瞬间暴怒，所以巫女们的共识是千万不要让音叶不开心，不然灯莹就可以让你接下来至少一个月不开心。

虽然这次她们觉得自己做的事情灯莹也会是赞同的，但这毕竟只是她们猜的，灯莹真正的态度谁也不懂啊。

“所以说，你们就没人来给我解释一下，准备发生什么事情吗？”灯莹心平气和地问道，甚至还笑得挺和善。

众女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做出头鸟，这能怎么说啊？说你音叶妹妹马上就能被正宗推倒了吗？

看着现场的布置，再加上之前她们的对话，灯莹大概也能猜出来了，所以她自己说道：“你们是想让音叶去加入你们那个仪式，让主人临幸她？”

在房间的祭坛上，摆放着香料，沾着灵水的大树叶，红木柱，熏香炉等等，这些都是祭礼用具，而且还是很特殊的祭礼才会用到的。

从以前开始，东瀛就有生殖崇拜的传统，因为岛国人少，再加上妖怪众多，死亡率居高不下，劳动力缺乏，为了生出更多的孩子，不得不求神。

虽然西方的中原，也有求姻缘与要孩子的，比如送子观音和月老牵线，但在东瀛，发展成为了大规模崇拜与祭祀，而且不仅仅是姻缘与生子，更崇拜于行为，这种男女行为本身，这就是生育祭。

不久之前，那些高阶巫女就搞了类似的祭礼，把巫女送给神享用的祭礼，巫女本来就是为了侍奉神明而准备的纯洁少女，只不过这个神明变成了正宗。

名义上说是为了请正宗赐福，把自己献给正宗，实际上目的就是为了被正宗推倒，当然赐福是有的，正宗的精华足够她们实力大涨一波了。

今天，这个祭品似乎变成音叶了。

“灯莹姐姐，是我请求的，不关她们的事情。”音叶急忙说道，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你请求的？”灯莹疑问，她不是之前和正宗挺不对路的吗？虽然关系变好了不少，但依然有隔阂。

“嗯！”音叶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真的是你自己的意愿？不用勉强的，我在这里谁都欺负不了你，包括我也不会强迫你走你不愿意的路。”灯莹说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灯莹的控制欲也很强，她会帮音叶强行规划好一条路，顶多是在小地方，灯莹会稍微放宽一点，让她自己选择。

“嗯，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觉得正宗先生是一个不错的人，很照顾我，也很体贴，而且我想，这也是命运吧？”音叶回想起自己在虚空中看见的预言，自己和灯莹姐姐一起，抱住正宗。

这个预言并没有就此昙花一现，而是随着她本身实力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清晰，经常在睡梦中梦见，自己被正宗先生抱住，醒来之后传单都沾上了水。

她最近每次看见正宗，都会想起梦中的种种细节，然后闹个大红脸，看得正宗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音叶和自己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他有这么可怕吗？

然后最近，灯莹又经常忙着分析邪灯的踪迹，忽略了音叶，让音叶感觉有些寂寞，一想到也许如预言中所说的那样，自己能和姐姐在一起，音叶就下定了决心，去找这些巫女帮忙。

音叶当然知道高阶巫女们最近在干什么，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决定这次的祭礼就由音叶来充当主菜了。

不过，她们还是不清楚灯莹的想法，所以让音叶去告诉灯莹，结果她也没说，反而被灯莹跟上来了。

现在她们被灯莹看着，感觉自己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都不敢和灯莹对视，只有音叶倔强地看着灯莹。

看见她这个样子，灯莹心一软，收起了自己的气势，温柔地说道：“音叶，如果这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当然不会阻止你的，不过这种大事还是希望你能和我说一声呢，我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第165章 祈神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