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694章

所以忍者们对这些孤儿里面能不能挑出一个天才也不报什么希望，能用就行了，真正的天才忍者都是家族后裔，或者长老们自己外出寻找，带回来的好苗子。

众人围在孩子们旁边，在他们懵逼的眼神中检查他们，比如摸遍他们的身体，摸骨看相，翻开眼皮看眼睛，张开嘴巴看喉咙，然后找到满意的就带走。

灯莹感觉她们就像是在菜市场上买西瓜的大妈，挑三拣四，选了好久才选出一个满意的，大部分孩子都无人问津。

最后，各家大部分只选了一两个，有些代表甚至一个满意的都没有，留下二三十个孩子坐在原地，就算他们还小，也明白自己是被挑剩下的，顿时眼睛就红了。

“他们，他们不会没用了吧？要被废弃吗？这样太残忍了！还是说会送回去？”音叶不忍心地问道。

“放心吧，音叶小姐，我们没有这么残忍，他们都是珍贵的人力资源，织田家收集他们都花了很大代价的，怎么可能抛弃，他们只是没有被家族选上作为培养者罢了，但他们依然会接受集体训练，成为甲贺忍者。”

景夏向音叶解释道，果然，很快就有几个女忍过去，对选剩下的孩子们进行安抚，并且告诉他们以后都能有东西吃，有地方住。

虽然忍者的食物未必好吃，但对于吃不饱的孤儿来说也是非常好的了，为了安抚他们，忍者们还直接下发食物，一种类似肉夹馍的食物。

只不过那层馍感觉像是粗米糠做的，但青菜是管够的，肉少了一点，只夹了两三片，但对于这些吃不饱面黄肌瘦的孩子来说，已经是丰盛大餐了。

他们狼吞虎咽地把馍吃完，依然饥饿地看着女忍，但女忍已经不给他们吃了：“够了，你们之前饿太久，一次不能吃太多，跟我们来吧，如果你们听话的话，今天还有得吃，记住，听话的才有。”

“忍者必须控制饮食，不怎么考虑味道和饱食度，他们迟早得习惯这种食量，不过我们经常会给训练出色的奖励更多的膳食。”景夏说道。

那些孩子还是听得懂听话就能有东西吃的，乖乖地跟随那几个女忍走了，景夏又解释：“这些没有被家族选上的孩子会被带到专门的训练村，接受集体训练。”

“量产型的忍者嘛，肯定是以后用于战阵，从小一起训练会让他们的配合更默契，而且不用教太多的东西，会杀敌和隐蔽之类的基本功就行了。”灯莹笑道。

“嗯，他们之中可能大部分一辈子都是下忍了，俗称炮灰，大部分都会死在战场上的。”

音叶听到灯莹姐姐的话，又露出不忍与同情的表情，景夏连忙解释：“不会的，他们也不一定上战场，甲贺也需要人手，不重要的岗位不需要太强的人手，他们正好可以做，而且即使出去任务也有很多相对安全的，比如做中层人物的保镖或者送信的信使，活下来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但这也并不能改变，他们的未来基本没什么希望了嘛，虽然擅长群战，但他们只能止步下忍，天赋与培养方向注定他们不可能比得上那些被挑选出去重点培养的苗子。”灯莹说道。

那些天赋还行的，已经被选入家族，他们可以接受更多的教育，比如认字，指挥学，忍术原理，为将来的更上一层楼打下基础。

而且他们还能学习家族的秘术，又更强的忍者进行一对一的指导，光是实力就强于前者，这是训练士兵与培养军官之间的区别。

可以说从这开始，他们的人生就向着两条路上走了，输在起跑线上，只是因为一次选择。

“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这毕竟只是初步检查，也有看走眼的可能性，比如选出来的其实天赋能力平平无奇，或者性格懒惰，将来也会死于任务，有些虽然落选，但她勤奋努力也会脱颖而出。”景夏说道。

“啊，我就是当初没被选上的。”其中一位女忍说道，灯莹记得清楚，这位女忍无名无姓，只有一个代号，参宿五，平时大家叫她小五。

“你是什么原因落选来着？又是什么原因又脱颖而出了？”红月好奇地问道。

她们后来了解过当初女忍去救千机时的细节，丹羽长秀虽然没有说明是去救女儿，但也采取了非常重视的态度，在不影响其他战局的情况下，选出了他所能调集的最精锐忍者。

这些忍者并非全部是晴子原配小队的，出处五花八门，比如就有晴子这样的家族嫡系，领养的孩子，织田家培养的甲贺系忍者，还有眼前的这位，是从炮灰里杀出来的。

她们为了这个任务组合在一起，参加的至少都是精英中忍，也就是小队长水平的忍者，结果被正宗一网打尽了。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出身孤儿没被收养的女忍，当时就至少已经是精英中忍的水平，远超出那些孤儿的正常水平了。

“我落选，自然是因为没有天赋啦，我既学不会忍术，身体素质也不太行，所以没被选上。”小五摆了摆手说道。

“那你后来是怎么脱颖而出的？”红月问道，女忍也就这么多人，红月也确实认识小五，知道她忍术挺菜的。

“杀人。”这时晴子从卷轴里跑出来说道，她正好醒了，“小五最擅长杀人，是天生的杀人鬼。”

第158章 杀人机器

众人一听不由得打了个寒碜，看着那个安安静静，一头清爽平整短发的女孩子，感觉存在感很低，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一个擅长杀人的忍者。

小五身体相对贫瘠，也不是最漂亮的，很明显在容貌调整方面，她远不如晴子这样大家族出身的女忍，她一开始就只是作为炮灰培养的。

“小五很特殊的，以前训练完成时，她成绩都是吊车尾，不仅没学会多少忍术，体能也很差，甚至都不能算忍者，只能算个士兵吧，但反正是凑数的，组团一起塞给织田军了。”晴子回忆着她的出身说道。

忍者部队在军队的阵地战里不负责正面对战，一般是分布在两翼隐藏着，当短兵相接时，负责突敌人后排，或者刺杀指挥官和将领，平时则负责侦查和破坏任务。

“后来上了战场，一开始也没有脱颖而出，但她一次次在最残酷的战场上存活，而且据说杀敌数都不少，直到有一次乱战之中，隐藏的忍者部队被敌人主力冲锋撞到，战后发现整只大队都全军覆没了，只有她一个人存活，身上染满了鲜血。”

“那时一个下忍能被夹在战场中央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她甚至没受伤，大家都以为她做了逃兵，本来打算将她斩了。”

“但她却坚称自己杀了很多敌人，具体多少她却说不出来，其实之前忍者部队都说她杀人效率很高，不过也没得到重视，毕竟是炮灰部队嘛。”

“所以一开始没有人相信她，直到有人发现了敌方将领的尸体，他脖子被划开了，凶器却卡在了铠甲的缝隙里，是小五的匕首。”

“我们甲贺的武器都会刻上编号，那把匕首就是甲贺制式，再加上零五的编号，确定是小五刺杀了敌人的武将，带赢了这次逆势战局。”

“而且，事后感兴趣的大人物们还清点了战场上的敌方尸体，发现靠近战场中心的很多敌人都是被一刀割喉，位置都是左侧，而且很干净利落，基本上都是刺进去划开动脉抽出来，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于是，小五她脱颖而出，编入了更高级的忍者部队，并且得到了重视，大家才看出她杀人的才能，那真的是，天生的杀人鬼。”

以上对小五的介绍来自于女忍们七嘴八舌的阐述，还有小五自己的回忆，凡是和她共事过的女忍，回想起她杀人时的动作，那都不由得打了一下寒碜。

那是仿佛千锤百炼后，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一点情感，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

她不用强大的忍术，也不用先进的忍具，就喜欢用匕首，一般战场上都喜欢用长兵器，但她偏偏就喜欢用最短的。

杀人效率最高的方式是捅心脏，但战场上大部分正规的士兵都有护心甲，哪怕只是最简陋的竹甲，也会拖慢杀人的效率，更何况小五用的还是匕首。

所以她养成了抹喉的习惯，这并不是说她就不会其他杀人方式了，背刺，割阴，勒死，她无所不用，只求最快把人杀掉。

而且因为她身材矮小，存在感稀薄，再加上学过忍者的隐匿术，在战场上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到她，然后她就像死神一样在战场上无声无息的收割。

“哎哎～为什么之前都没人注意到你啊？织田军不统计战功，奖励和发掘人才的吗？”小焰向小五问道。

“因为那时候我不会数数，即使和别人讲我杀了很多上面的人也不信，我又不擅长交流，久而久之干脆不说了。”小五说道，她确实是一个沉默寡言，存在感稀缺的人。

“好可怜，但那次之后，上面的大人物就应该知道你的才能了吧？后来你怎么样了？”小焰好奇地问道。

“是啊，后来小五就晋升中忍了，她曾经被派去做过几次刺杀任务，可惜都失败了，有一次还受了重伤差点死了，领导就明白了，她作为忍者的硬实力还是不行，只能在人群中混人头。”晴子帮她说道。

这点灯莹是知道的，她的天赋确实不好，无法学会强大的忍术制约了她的上限，灯莹曾经和她们练习忍术时，也对小五那凶险的杀人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为灯莹是化身，不怕死，所以她曾经和忍者们进行真剑练习，就曾经一时不察被小五捅了心脏，而且因为灯莹胸大影响匕首效率，她是从乳下剜进去的。

事后重新回想时灯莹依然冷汗淋淋，太快了，她甚至完全没有防备，明明前一秒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慢慢看录像完全看不出来小五是怎么突到她面前的。

这种杀人的才能确实非常罕见，而且很难看出来，难怪甲贺把她给漏选了，只有在实战时才能体现。

可惜，自从跟随正宗以后，她这个才能已经很少有发挥的余地了，正宗很少需要她去杀人，而遇到的大多数敌人那甚至都不是人，小五一身杀人技却没有用武之地。

但反过来这也是一件好事，让这个可怜的女孩不需要再为杀人而生，同时也把她管束起来，不会去滥杀无辜。

灯莹是知道的，继续待在战场上她只有两个结局，一种是最终死在战场上，再强的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何况小五的硬实力并不强，她只是有杀人的技术和天赋而已，遇到真正的狠角色还是会翻车。

还有一种是侥幸活了下来，但她这种人会的也只有杀人而已，甚至会养成习惯，杀人为乐，彻底变成杀人鬼，只剩下可悲的人生。

实际上她已经有这个倾向了，战场后遗症，看见谁都想杀，甚至乐在其中，被正宗抓了以后养在荒妖斋里，才慢慢恢复了一点人性，才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现在好多了，她不需要整天在刀口上过日子，正宗提供的优越生活也改变了她的资质，现在她已经学会不少忍术，算是一个真正的忍者了。

而且还有了很多朋友，虽然还依旧沉默寡言，但至少现在更像是个人，而不是一台杀人机器。

第159章 训练营

“嘿嘿，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才能啊，好厉害哦。”不少巫女和女妖都围在小五旁边，用手轻轻戳她脸颊，和她开玩笑。

像小五这样娇小而沉默寡言的女孩特别讨人喜欢，完全无法想象她是个杀人鬼，虽然好像即使知道，这些女孩也没怕的。

“从她可以看出，即使是这些落选的女孩，只要有才能，还是能发光的吧？”景夏也笑道。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才能，不如说有这种天赋很悲哀啊，而且，原本的她前面也不是什么康庄大道，是一条绝路，只不过主人强行把她的人生轨迹掰了回来而已。”灯莹说道。

“呵呵，我们不说这个了，她们要走了，你们要跟上去看看吗？”景夏打了个哈哈，他还能怎么说，毕竟忍者之路本来就够黑的了，这路好不好走还重要吗？

“去吧，既然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正宗点点头说道。

这时，那些落选的孩子也被集合起来，由几个女忍带领走向村外，而那些被选上的待遇就比较好了，被带回家族以后，等待他们的也许是热茶和美食。

正宗也跟在他们后面，景夏已经提前打过招呼，所以那几个带路的女忍没有任何质疑，孩子们也当他们是甲贺一伙的，反正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不要试图逃跑哦，这周围都是森林，你们逃不出去的，而且那里面有很多危险的野兽，看见你们就会把你们吃掉的，一口一个！”

走在路上时，那些女忍还在讲故事警告那些孩子，果然他们纷纷露出恐惧的表情，离路边的森林挪远了一点。

“干嘛吓他们。”音叶皱眉问道。

“这样才有用，才能让他们听进去，不过即使是那样警告，基本上每批都有几个受不了忍者训练的试图逃跑，大部分都被抓回来了，不过少部分撞见忍兽的，都没能活下来。”景夏说道。

“想必抓回来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灯莹笑道，她观察走路的方向是往甲贺的中心去的，也就是说训练场是在甲贺的中心地带，周围一圈都是忍者村。

想从忍者的封锁下逃离那是有多难啊，更何况忍者的追踪也是专业的，估计绝大部分都会被抓回去，能逃进森林的寥寥无几。

“一般抓回来也就是揍一顿，关小黑屋里饿几天，他们就老实了。”景夏说道，他倒是觉得很正常，即使是家族的孩子，要求一样严厉。

但对于生性自由散漫的女妖来说，就不太能接受了，倒是巫女比较能理解这种行为，因为在对神祭祀的仪式同样严格，步骤或动作出错的话，也是会严厉处罚的。

这并不是故意欺负她们，反而是对她们好，人的惩罚只是警告，但如果是真正的祭祀中触怒神明，那惩罚可能就生不如死了。

忍者也是一样，现在严厉让他们养成听话的本能，以后就能减少叛变的可能，关键时候服从命令，也能减少很多伤亡。

当然这都建立在把他们当作工具人来用的基础上，忍者也就是工具人嘛。

“话说，他们那些孩子，好像也有不同啊。”兰地看着他们说道，这些孩子有些真的是廋成皮包骨了，浑身黝黑，看着就过得很不好。

但还是有一些，虽然也廋，但至少还是有点肉的，身上也没有那么多灰，衣服也比较整洁，这些人大多数是女孩子。

“那些孩子并不全是孤儿，有些是买的。”晴子淡淡地说道。

“啊？买的？”女妖们奇怪地问道。

“嗯，孩子养不起，当然只能卖掉了。”灯莹不奇怪地说道，这时代的人没事干，整天干完农活就只能回家抱老婆，明明穷困潦倒，偏偏孩子一家比一家多。

这种养孩子基本只能用放养法了，能活几个是几个，夭折率特别的高，即便如此长大以后食量一大起来还是养不起，最后就只能卖掉。

就连灯莹当初做管家时都为铃筱家买过好多个，倒不是说她支持这种行为，只是看着孩子实在太可怜了，买下来做家仆都过得好一点，铃筱家的女仆基本上全是这么来的。

“去一个个地方找孤儿哪有这么容易，而且能活下来的孤儿一般都凶狠又滑头，所以织田家那些找孩子的官员都是倾向于买的，反正又不差钱。”景夏说道。

也是让织田家先挑了一轮，那些身体素质好，比较健康又听话的孩子，已经被首先挑走了，剩下这些刺头才大部分都是孤儿，只能送进甲贺里打磨。

“那为什么都是女孩？”又有一个巫女疑惑地问道，又不是神社，神社招巫女也可能全要女孩，忍者本来就缺男的，为什么买来的孩子还全是女孩？

“男孩贵啊，男子长大以后可以作为劳动力，农民一般不愿意卖的，不能劳作的女孩卖得便宜，所以便宜，但反正女忍有女忍的作用，所以女孩也全收了。”灯莹说道。

当初铃筱家也是这样的，男仆大多数都是短工长工，而女仆都是收养的。

“还有这种操作啊。”女孩们纷纷感叹。

这时，前面终于出现了新的建筑物，这次看起来就不像是农村了，而像是军营，首先看见的就是两个木制哨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