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总裁下放
专门的议事厅只有甲贺中心那几个大村有，现在只能先挤一挤了，还要安排客人们的住处，想想就头疼，忍村里也没有旅馆啊，往日都是招待一两位特使就行了。
“各位，请先喝茶，我已经派人去请另外几位长老来了。”蟒蛇说道，这里也没有专门的侍女，都是女忍者代劳。
还好，女忍是需要学习服侍人的礼数的，她们这种突然出现在身边，放下茶杯又瞬间消失的方式挺新奇的，虽然在正宗眼下其实她们的行动都一清二楚就是了。
第137章 不会说人话
“抱歉，佐竹阁下，我还是想确认一下，您进入甲贺的文书，可以吗？”蟒蛇小心翼翼地问道，正宗点了点头，把丹羽长秀的文书拿出来递了过去。
蟒蛇拿起来认真看了看，上面确实说了，佐竹正宗是织田信长的客人，带人回甲贺探亲，并且还专门注明，她们已经是无罪之身了，不准刁难。
而且丹羽长秀还很聪明的，在文书上写的是织田信长的公文格式，盖的也是公章，这样就算是织田氏的命令，而非丹羽长秀的一己之见。
作为织田内政的管理者，丹羽长秀是有资格写这样的文书的，虽然说有一些越权了，但在这个时代管理混乱，也没人会在乎这么一个小问题。
蟒蛇陪笑地与正宗客套了一下，聊了一些外面的事情后，又有几人走了进来，其中为首者有两人，一位壮年男人，另外一位是一个年轻妖艳的美女。
他们两个走进房间内，坐在蟒蛇的左右两边，显然也是首领级人物，蟒蛇把文书递给他们看，并且向正宗介绍道：“这位是古今亭家的长老，这位是伴家的现任家主。”
这两个姓氏灯莹也提前听晴子说过，是两个甲贺小族，在封赏中没有得列入甲贺二十一家，所以依附于大族一起生活。
不过这些小族也有一些自己秘传的忍术，偶尔也会诞生一两个非常出彩的忍者，如果实力够强又会进入大族的行列。
“我们三族就一起共居于这个胧之里，在下得两位抬爱与信任，可以代表三族，欢迎佐竹先生的到来。”蟒蛇笑道。
里，也就是东瀛说法的村，甲贺内都采用一个一个的小村作为居住地，一村住几个宗族的人，亦或者有些大族一家占一村。
“妾身是伴由美，佐竹先生欢迎啊，要不要来妾身家里玩玩啊？”那个妖艳的女子笑道，仔细一看她其实年纪应该远超外貌了，她外表其实是少女，是因为身材高挑丰满，又刻意上了艺伎的妆才显得御姐。
想必她实际年龄应该比外表还大很多，至少已经五十多岁了，但因为用秘法秘药冻龄，身体已经不会再长大了，作为家主又必须有威严，所以才化妆假装自己妖娆妩媚多姿。
这种老女人装嫩和小姑娘装老的感觉能同时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还是显得很新奇的，也只有在甲贺忍者这里，才能看见这种情况。
至于那张文书，她看了一眼就没有在关注了，而是笑吟吟地递给了同伴，显得满不在意的样子。
但是她的那位同伴，古今亭家的长老，就没显得这么豁达了，他看着名单，脸色一黑，嘴里重重地发出了：“哼！”的一声。
“这位长老，有什么指教吗？”正宗笑着问道。
那古今亭长老也没有回答，就在正宗一行人里扫视，大声说道：“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大家这才发现，从刚才这两个人进来开始，就有一个女忍躲躲闪闪，一直藏在人群里面，直到古今亭长老开口，她才颤抖了一下走出来，怯生生地说道：“爸爸！”
“啊？”众人惊呼，这个古今亭的长老是她爸爸？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她姓古今亭啊？
不过也是，绝大多数女忍，都是没资格冠姓的，晴子那种是极少数的例外。
看己方那些忍者的反应，很明显有些人是早就知道了，知道她其实是出自古今亭家，但也有一些还不懂，毕竟她们一般不聊自己的出身。
不过这也太巧了，怎么又是一个老父亲，前不久千机才认她的父亲丹羽长秀，这就又来一位爸爸，可以预见的是，后面那群女忍不久后都可以见到自己的老爹，只要她们的父亲还在甲贺。
“你还有脸回来见我？”古今亭的长老冷哼一声，不过灯莹一看就明白了，得，又一个傲娇，看着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其实根本舍不得骂。
有几个女孩想开口求情，但都被同样看懂的正宗给叫停了：“别人的家务事你们别管太多，越劝越乱。”
“不孝女儿拜见父亲，再次见到您身体安康，女儿不胜欣喜。”女忍跪拜在他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其实颤抖的语气里也隐藏着见到亲人的欣喜。
“哼！身体好的很，差点没被你气死，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边，死在任务里，也免得我变成别人的笑柄！”古今亭长老气道。
哇，这句话就过分了，虽然不是骂人，但这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对女儿的伤害可是很大，是不是不会说人话？灯莹不免心里想到。
果然，一听见父亲这么说自己，女孩立刻脸色煞白，眼泪就这么流出来了了，她又磕了一个头说道：“女儿无能，之前未能舍生取义，给父亲大人蒙羞，这就以死，向父亲大人谢罪！”
说完她就拔出短刀，直接向着腹部切去。
灯莹都惊了，这丫头也太刚烈了吧？就几句气话，你就切腹给他看？
“住手！”果然，一看见女儿要自尽，他装不下去了，一手就抓了过来。
不愧是忍者家族的长老，虽然实力比不上蟒蛇或者景夏，但速度也是飞快，一瞬间就抓到了女孩的手腕。
然后女孩似乎是条件反射一样，被抓住后立刻反扭挣脱，两个人在近距离进行了一轮高速的擒拿与反擒拿，手速看得人眼花缭乱。
古今亭长老惊讶的发现，他居然拿不过他的女儿，她的力气变得好大，速度也远超以前，情急之下，他一把直接抓住了刀刃，血流如注。
“爸爸！”女孩惊叫道，立刻放开了短刀，还好这不是一把名刃，要不他手指已经没了。
“爸爸！您干什么呀？”女孩心急如焚地扯出绷带为他包扎。
古今亭长老把沾满血的短刀往旁边一扔，钉在墙上，嘴里还在抱怨：“没点出息！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慌什么慌，不就出了点血嘛，忍者是没见过血吗？”
第138章 想不明白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说人话了，也是，有些特化的战斗型或者暗杀型忍者，一辈子都在过刀头舔血的生活，长久于黑暗之中，确实是不擅长说话了。
少女就是哭，泪都停不下来，弄得他手忙脚乱，想安慰一下说点温柔的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正宗出面和稀泥，才劝住了她。
“要不这样，你们父女也很长时间不见了，你先和你父亲回家去，看看你的其他亲人？”正宗提议道。
“诶？可是，主人，这样怎么行？”古今亭家的少女问道，她还有些犹豫，一是怕父亲不接纳她，二是害怕主人不要她了，那她就没有容身之所了。
“别怕，我们本来回来就是让你们探亲的，回去和你父亲搞好关系，他不是真的嫌弃你，等你调解完家庭关系以后，我们再一起离开。”正宗说道。
他也不说什么留下还是跟我走随你便，这种话特别的空洞，不如显示得强硬一点，让女孩心里有安全感。
反正对于正宗来说，想走就能带走，想回来在哪里都能把她送回来，根本不存在选择。
听见正宗当着自己的面说要带走女儿，古今亭的长老脸憋的很黑，但人家刚才才为自己调解父女关系，还劝女儿回家看看，他又只能把话憋回去。
见他们的事情解决了，美浓部蟒蛇笑道：“佐竹先生，既然大家都认识完了，那要不我让人带您在村子里走走？”
“可以。”正宗点点头，景夏趁机说道：“既然如此，就由我来带佐竹先生四处逛逛吧？”
说着，他还朝蟒蛇使了一个眼色，暗示他把正宗到来的详细信息告诉其他忍村里的人，让他们准备好接待事项。
蟒蛇是非常有经验与智慧的地侍之一，在甲贺里也很有人望，他已经试探过了正宗，知道了他的态度与实力，又确定了正宗的身份与文书，信息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美浓部蟒蛇立刻会意，笑着说道：“是的，景夏君可是我们之中最熟悉甲贺整体的人了，而且又是最出色的忍者，他一定能带好路的，我们就不献丑了。”
正宗假装没看见他们的眼神暗示，跟着景夏走了出去，一路上景夏笑嘻嘻地和正宗介绍着村里的一切，从每一个机关陷阱的构造，到路边的果树，甚至还亲自爬上去给大家摘果。
“嗯，果不错，很甜，不过你要让我们在这里拖多久啊？我觉得你可以直接带我们去大村了。”正宗说道。
“呃。”景夏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不急，不急，您舟车劳顿辛苦了，不如先在这个小村里休息片刻，给大村准备好接待您的时间，我们明日再出发如何？”
“给他们设好埋伏围攻我的时间吗？”正宗笑道。
“哈哈哈，先生开玩笑了，断不会有这等事情，他们哪敢向您动手？美浓部大人已经把您的文书向他们诉说了。”景夏陪笑道。
“你把蟒蛇赶着去传讯的事情说出来了啊。”正宗说道。
“呃！”景夏笑容又是一僵，老实承认道：“我是怕有一些人，少部分的人，不识抬举，所以想让美浓部大人去劝说一下，请给他一段时间，明天去一定是热情的欢迎。”
“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最多最多他们不敌对而已，指望他们每个人都摆出好脸色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你也不会起手就攻击晴子，想把她逼出去了。”正宗说道。
景夏沉默了，他就是因为觉得，劝不动那些老顽固，所以才攻击晴子，宁愿把自己最爱的小妹妹逼离甲贺，也不让她进来。
沉默了半晌之后，景夏开口了：“佐竹先生，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
“哦？你可以说说，也许我可以帮你一起想。”正宗说道。
“晴子当初被派出去，为织田氏服务，已经算是织田军的忍者了吧？她们是接到织田军的命令，才去与您作对的吧？”景夏问道。
“没错，那时候我抓了丹羽长秀的女儿，就是她。”正宗把千机推了出来，“她们都是为了救她而来，我就一并抓了。”
正宗也是不知道自己抓了丹羽家的大小姐，还以为是因为惹到了斋主，引来了复仇，这些女忍都是雇佣兵呢。
“没错，那时都是我的责任，是我发了求救信号，结果害得她们一起被抓了。”千机说道。
景夏还是有些震惊的，他只知道以晴子为首的忍者中队去执行任务时被正宗俘虏，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任务，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织田四天王之一的丹羽长秀他女儿被抓了。
那眼前这位可真是个猛男，居然能抓了丹羽长秀的女儿，俘虏了一个中队的忍者，还能大摇大摆的与织田氏和解，甚至能让丹羽长秀亲自写文书。
这再次让景夏确定，眼前这个人绝对是一个不能惹的高手，否则根本不可能得罪织田氏还能安然无恙到现在。
“所以说，实际上的矛盾，也就集中在您和丹羽大人身上吧？晴子她们之所以被宽恕，也是因为您已经和丹羽长秀和解了？”景夏确认道。
“是的，没错。”正宗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景夏看着依然乖乖留在正宗身边的千机，心想她是不是因为已经被正宗推了，生米煮成熟饭，长秀才不得不与他和解的。
虽然他的猜测有那么一点点误差，但也八 九不离十了。
“按这么说，她们之所以被俘虏，是因为您和丹羽大人的矛盾，而现在丹羽大人已经和您和解了，也给晴子她们宽恕了，从头到尾和甲贺一点关系也没有，就连主事双方都不计较了，那些老头子到底还在乎什么？”
景夏就怎么想都想不通，那些老爷子听到宽恕令时为什么会那么生气？这有什么好骂的？
听到有忍者被俘虏却能活下来，被证明不是叛忍，那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为何还要杀死她们洗刷耻辱？
正宗来甲贺是临时起意，前几天才写了文书，但甲贺女忍的宽恕令，却是在佐和山城时，丹羽长秀就答应发了，上个月就已经到了甲贺。
第139章 速成忍者
“望月君，有时候啊，面子和规矩会被人看得无比重要，她们已经被当成耻辱的典型了，现在让那些长老们收回成命，那不是自打他们的脸吗？”正宗没有回答，灯莹却说道。
“可是，我们是忍者啊！忍者要什么面子和荣誉啊？我们甲贺一样会用对面的叛忍，为何自己人反而不给原谅的机会？”
景夏也不管回答他的是灯莹还是正宗，自顾自地说道，这个问题已经憋在他的心里，憋了一个月了，从之前得知宽恕令时的狂喜，到被长老的阳奉阴违泼了一盆冷水，他就一直在思考，一直想不通。
正宗和灯莹，乃至其他女孩，听到景夏的话都一愣，觉得他好像说到点子上了。
对啊，甲贺是忍者啊，忍者要什么面子和荣誉？那些应该是武士才拥有的东西，忍者是低微的职业，是在暗中为主人处理最脏最恶的工作的那些人。
如果说忍者也有荣誉的话，那就应该是不计一切手段，为主公完成任务，绝对听从主公的命令，现在明显就不对了。
“你对忍道理解很深啊，但是你要明白，现在矛盾点已经不在主人和丹羽长秀身上，也不在长老们和晴子她们身上，而是，甲贺与织田上了。”灯莹说道。
“甲贺与织田大人？那不可能，甲贺忍者忠于织田大人，绝无二心！”景夏连忙说道，这话可是杀人诛心的，绝对不能乱说，传出去可是要出大祸的。
“那是你觉得没有，不是长老们的想法，他们觉得，甲贺与织田氏只是合作关系，丹羽长秀，甚至织田信长都无权干涉甲贺的内政，这次宽恕令明面上是驳斥了长老们的面子，实际上却是干涉长老们的权威，在他们看来，就是在干涉甲贺的自治。”灯莹说道。
“他们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明明就连您和丹羽大人都能和解了，他们却抱着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在计较吗？”景夏听懂灯莹的分析以后，感觉更加气了。
“这就是为什么，丹羽长秀是大名，他们只能是村长了，格局不一样啊。”灯莹嘲笑道，心系天下的人和自古一郡之地的人，差别当然大。
“所以说，只靠美浓部他去说服，是没意义的，只有我亲自去说，亲自去与他们互相理解才行。”正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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