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54章

“当然。”依寻展开一张越后地图，上面标注着叛军的势力和据点，然后她详细地说明了计划。

灯莹听后不由得承认，这确实是个优秀的计划，虽然简单朴实，但绝对很有效果，一旦成功必然能让新发田家拱手而降。

第105章 分道扬镳

等走出春日山城那宏伟高大的城墙，灯莹才感觉自身的妖力重新满盈全身，这才松了一口气，春日山城虽然宏伟壮丽，但却让人感觉压抑到喘不过气。

上衫家的威严实在不能让人抱着放松的心态游玩，在这一点上，灯莹反而更加喜欢高田城那样的人间乐园，而不是这如山般顶天的军事巨城。

红月在前面闷闷不乐地走着，斋主说道：“这样吧红月，你把交易来的灵石与钱财带回去吧，顺便再把消息告诉留守的妖怪，让他们愿意和我出征的就都过来，算任务奖励。”

“斋主，还要再增加人手吗？我们不该混进战乱里的，就不能现在一走了之吗？”红月回头看着斋主，她那绯色眼睛仿佛一瞬间诉说了许多东西，但斋主头一偏，没有敢直视她。

“上衫公的钱财哪是这么好拿的，既然我们已经应酬下来，就不可能逃走了，而且就这点人我也不放心能做好这件事，要做就必须成功，否则上衫公定然会事后怪罪我们。”斋主说道。

她说得非常有道理，甚至其实在上衫依寻向他们说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尽管她说让荒妖斋自主选择是否接受，但其实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上衫依寻能拿出那个让斋主动心的宝物，就代表她有十成信心，斋主一定会答应的。

灯莹也隐约觉得，虽然斋主说是没得选择，但她自己很积极想去为上衫家好好完成这件事情，为的就是那事后的报酬——蔷薇之心，虽然灯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在这肯定非常宝贵。

至于斋主说任由剩下的妖怪们自由选择是否加入，是为了顾及老朋友红月的心情，斋主突然又说道：“算了吧，这事情也不用你来说了，你就把交易来的东西送回荒妖斋吧，就当自己没听过这件事情，这样也许你会好受一点，怎么样？”

“好吧，只能这样了。”红月有些无奈地答应了，她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的荒妖斋，任务发布室里，一个黑发黑和服的少女走了进去，本来吵吵嚷嚷的任务室瞬间安静下来。

“喂，是斋主的亲卫队啊，是斋主亲自发布的任务吗？”有留守的妖怪问道，这可不常见。

一张大大的黄纸贴在了任务板上，甚至掩盖了本来在下面的任务纸，上面写着：“荒妖斋将与上衫家联合，辅助其进行战争，愿意参加者请报名登记，后日出发，凡参加者一律奖励一万灵石，另有战功者再行嘉奖。”

“这是，战争令吗？我们要去加入上衫家的军队吗？”下面的妖怪一阵慌乱，原本这些妖怪大部分都是没经过争斗的。

“不是加入，只是合作，但我们确实要去打仗了，去告诉斋内其他人，另外发急信，通知在外驻守的成员，告诉他们愿意参加的就在今晚飞遁回来。”亲卫少女在上面缓缓说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妖怪听得清清楚楚。

亲卫少女说完，就直接离开了，安静片刻后，场面突然沸腾，在场众人议论纷纷，要通知几乎所有荒妖斋成员，而且是一场战争，奖励还开得如此大，只要参加就有一万灵石，这是相当可观的数目，当初灯莹卖秘籍也才一万一本。

有不少妖怪立刻离开，去呼朋唤友讨论这件事，也有人盯着亲卫少女贴上的任务板，想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但这上面写的很模糊，除了要和上衫家一起去打一场大战以外都看不出什么了。

而另外一边，斋主等人已经回到了高田城行馆，向留守的众妖说明了今天交易的事情。

“哈哈，老子早就觉得无聊到想砍人了，斋主你接了一个好活啊。”青面鬼摩拳擦掌地附和道。

“俺也赞成，和上衫家一起合作，他们向来不吝啬。”猪妖也同样参加。

“既然这样我们也去吧，当初说过荒妖斋是共同进退的。”清茗也笑道，不过她眼中的“$”正在闪闪发光，估计是看在上衫家给的钱多就这么积极了。

“姐姐大人去的话，我也去。”千草表态，同样清茗的嫡系如猫眼三姐妹也表示：“我们随清茗大人一起去。”

在场大部分妖怪还是有点野性的，再加上斋主的威信，大部分都表示愿意一起参战，红月一直在角落没有发表意见。

“阿弥陀佛，小僧就不参加了，虽然同为佛门，小僧却不能犯杀戒，就不去搅这趟浑水了。”终于有一个和红月一样不加入的人了，佛珠表示自己要和红月一起回去。

“灯莹，小焰，你们两个自己决定要不要参加吧，不用因为我的选择而影响。”红月说道。

“这，我们……”灯莹和小焰都很犹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见她们犹豫，红月叹了一口气，已经能猜到她们内心的选项了，“我懂了，你们不必说了，实战时请一定要小心自己，战场不比来时的偷袭，稍微松懈就可能会命丧黄泉的，你们务必要保重自己。”

“对不起……”灯莹和小焰都低头不敢看红月的眼，仿佛犯错误的孩子，她们身为红月直系，居然和她选了不同的路。

其实灯莹早就察觉，自己心中仍然留有身为男人时的热血，尤其是有了力量后就更加明显了，她渴望上战场，渴望证明自己辛苦踏入的妖道是有价值的，甚至她分不清这是战意还是妖怪的凶意了。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灯莹我倒是很放心，但是小焰，我希望你不要滥杀无辜，你明白的吧？”从她们两个第一次来铃木镇时，灯莹就察觉了，小焰更加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当然，我铭记在心。”小焰信誓旦旦地说道。

第二天，红月与佛珠，两位长老带着十多位选择不参加的妖怪离开高田城，向着荒妖斋的归路而去。

仅仅过了三天后，一支荒妖斋的众妖就赶到了高田城下，虽然不多但足有五百多人，占荒妖斋大部分的妖怪，其中还有不少灯莹没见过的，可能是外驻妖怪，由一位斋主的亲卫少女带队过来。

第106章 谦信出征

当荒妖斋的众妖来到高田城下时，还让守城的士兵大吃一惊，尽管人不多，只有几百，但几百个妖怪全副武装兵临城下那也是极为恐怖的事情，要知道妖中不乏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以一当万的超级强者，稍微有点松懈，说不定就死伤惨重。

所以高田城警钟长鸣，大门关闭，甚至于供奉的阴阳师与僧人都出来了，他们全都准备迎击来犯的妖怪，直到他们发现对方并没有敌意，而是慢悠悠地走到城下，这才交涉，并在上面确认这些妖怪是盟友后全部放行。

“既然我们人已经来齐了，那行动什么时候开始呢？”在行馆内，斋主向前来拜访的上衫依寻说道。

“贵门……还真是人才济济呢。”依寻的表情稍微僵了一下，勉强地笑道。

这次荒妖斋虽然来了不少人，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质量参差不齐，其中不乏有些不擅长法术或根本没有战斗过的，实力比灯莹还差，只是看见了一万灵石就跑过来凑热闹了。

灯莹再怎么说，也是认真学过法术，练过刀法，参加过四次实战，且三次还是死斗，可以说是有一定战斗素养的妖。

而有一些天生的妖怪，其实就和平民一样，根本不会战斗，没修炼过就跑过来凑热闹，所以依寻才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先客气一下。

不过有滥竽充数的，自然也有真的很强的，灯莹就从其中几个长老或者没见过的外驻妖怪身上感受到强大的妖气，有些人还带着血腥气，一看就是手上沾过人命的。

“行了，他们都只是负责来喊666的，你需要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斋主说道，她自己也知道为了请帮手，急躁了一些，如果说有些时间她肯定会认真挑选一些精英，但现在就随便凑合吧。

“这么说你是已经准备好了？可是我没有看见啊？”依寻疑惑地问道。

“当然已经准备好了，但既然是秘密武器，就不能随便拿出来，万一人多眼杂泄露了就不好了。”斋主高深莫测地说道。

“好，那我就相信你们，我已经向叔父大人说明情况，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征了。”依寻说道。

“什么？明天就出发吗？我们远道而来，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大城市，就不能让我们休息几天吗？”一位妖怪不满地说。

新来的不少妖怪也和之前他们一样，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得琳琅满目，还打算在这里多玩一会，却没想到明天就说要出征，自然不情愿。

“安静，听依寻小姐的安排，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玩的，都给我打紧点。”斋主严肃道，瞬间就没有人敢多说话了。

“那好，明天你们就到福岛城集合，到时我会和你们一起去，作为你们的向导和助力。”上衫依寻说完就离去了。

“同时也是监军吧，呵呵。”斋主在幕帘中轻笑一声，便不再说话，最后一次应该大概可能算是军事会议的聚会就这样散了，新来的妖怪都不懂到底要去干什么。

当天下午，春日山城突然钟声长鸣，这三天灯莹听惯了春日山城早晨的佛钟，但这次却不是这样平静洗涤人心的佛意，而是鼓舞又激昂的战意，这是出征的战钟。

春日山城西门大开，一队延绵不绝的白衣军团从门口缓步走出，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西边行进，这些白衣战士全员手持长薙刀，腰间还挂着武士刀，脚穿木屐，踏在地上“咔嚓！咔嚓！”整齐的鸣响。

为首的人骑着高头大马，手上拿着一口红色大碗，内盛美酒，每走几步必要狂饮一大口，正是上杉谦信。

他身后有两个骑马的副将举着伞状战旗——幢，接着是手举“毗”字天王旗的士兵，后面的精锐背旗上则绘有上衫家的竹雀旗，威武雄壮的军列，排成长线走向远方。

“看啊！上衫公出征了！”“上衫公必胜！”“祝上衫公武运昌隆！”城内，许多的平民都爬上高楼之上，眺望远去的军队，许多人都不由得呐喊，可见上杉谦信在其领地上，相当受人民爱戴。

在行馆中，由于新来了五百多妖怪，又强行腾出了几层给新的妖怪居住，但原本的布置没变，斋主仍然住在二十九层最大的厢房中。

“斋主，上衫公已经出征了，带了约五万多人，据说为了防止东面的织田和南面的武田军，他还是把大部分的军队留下，由他的两个养子，景虎和景胜带领。”师爷在帘幕前汇报。

“无妨，只要有上衫公亲征的大名就足够了，哪怕只有他一个人去敌人也必然会无比重视，今晚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就轮到我们了。”斋主淡淡地吩咐道。

“是。”师爷答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太阳落山，夜幕下的高田城依然是热火朝天，人流如潮，新来的妖怪们抓紧自己的时间，纷纷出去玩乐，就和几天前刚来高田城的灯莹他们一样。

但这三天里灯莹已经看够了，自己也出去逛过，所以也就没再出去，而是在房间中静养，她的室友汐也难得没有和两只姐姐一起出去在楼房上窜，而是待在房间里静修。

“你也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紧张吗？”灯莹问道。

“倒也没有喵，我和荒妖斋出去卖茶这么多年，一路上和很多妖怪或者人类的强盗都战斗过喵，身经百战见得多了，姿势水平都比灯莹你高喵。”汐淡定地说道。

“但是和正规的军队战斗还是第一次吧？”灯莹问道。

“一样喵，没什么不同的，何况又不需要我们来对抗主力，最多不就是一些足轻，但是在站前调整心态是很重要的，不急不躁，灯莹你不是也在调整心态吗？”汐说道。

“嗯。”其实灯莹保持静修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红月离开后，她一直觉得有些愧疚，又总感觉无聊，没心情出去逛，只能静修了。

“其实两位姐姐都不喜欢战斗的喵，只有我比较好斗，要不是因为清茗大人要去，她们两个多半也想回去的喵。”汐又感叹道。

“我更加佩服她们能跟随主人，我却只顾自己，唉……”

第107章 妖怪的睡姿

今天她们都早早就睡了，原本自称是夜行性的汐也早早的闭目休息，为明天的大战做准备，只不过她那歪七扭八，一折三转的睡姿嘛……灯莹看了只能说，猫咪也许真是液体做的，幸好她本身就很美，要不然就只能感叹画风太美了。

汐是很严格按照自己计划行动的克制派，早上太阳升起，佛钟长鸣时，她就醒了，然后和灯莹一起快速洗漱，和之前一样她还是不怎么喜欢沾水。

接着她与灯莹一起去叫醒两位姐姐，还有另外几位要求她们**的熟人妖怪，他们有些是昨天熟人远道而来陪他们逛街而玩得晚了，甚至还喝高了，明明今天就是作战的。

“咚！咚！咚！姐姐，起来了！”汐用力敲着房门，想叫醒两位姐姐，可是她们的房间里依然安安静静，什么声音也没有，看来是睡得太死没法在外面叫醒了。

“看来我们只能进去摇醒了。”汐叹了口气，推开房间门，灯莹跟在后面笑：“不是说猫的警惕心都很好的吗？”

“成妖后总是会有所改变，而且姐姐们也随意懒散惯了。”看来守规矩的汐对此颇有微辞啊。

灯莹满以为能看见和汐一样睡成不可名状姿态的语酱与晓酱，但没想到进来时是另外一番景象，两只小猫咪安静地侧卧在房间两端的地板上，脸贴地，双手摆在身前，弯腰驱腿蜷缩，除了屁股后面的尾巴以外，真是完美的睡如弓姿势。

相比她们的妹妹，看起来真是非常萌，这才是灯莹心目中可爱的猫咪形象嘛，但其实汐才更多保留猫的野性才对。

见汐转向左边的晓酱，小心翼翼的去推姐姐，口中说道：“姐姐，该起床了，早上了，今天我们就要准备出征喵。”

“你那这么轻柔，怎么可能叫醒她们呢，我来。”说着灯莹转向语酱，用力摇了她几下，大声叫道：“起床了！”

“小心！姐姐她们……呜喵！”汐才说了一半，突然敏捷地后跳，瞬间她的面前空气出现了几道锋利的爪痕，要不是她退得快，绝对要破相了。

“喵！”于此同时，灯莹面前也突然有一只猫影暴起，她一口咬在灯莹身上，“哇，痛！痛！好痛！语酱快松口。”

“……她们起床气有点大的喵。”这时，汐的提醒才姗姗来迟，灯莹已经化为一大片青蝶，再度扑街～“唔，好吃，好像是灯莹姐姐的味道喵？”语酱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嘴里是一只被嚼碎的青蝶。

“因为你吃的就是我啊！”青蝶在旁边重新聚集成灯莹，“汐你也早点提醒我啊！”

“是你摇得太快，我来不及和你说喵。”汐苦笑道，这时大姐晓酱也醒了，她爬起来疑惑地问道：“早上了喵？”浑然不觉刚才她差点几爪子把汐给大卸八块了。

“是的姐姐们，快点准备喵。”汐说完就拉着刚刚重新穿好衣服的灯莹往下一间去了，接下来的是小焰与猪爷的房间，才刚靠近灯莹就听见一声声的鼾声从里面传来。

“诶呦我去，这么大的响声，在隔壁都能听得见，这么大声谁能和他一起睡觉啊？”灯莹听了都觉得惊讶，总感觉随着这猪鼾声，连木地板都在震动了。

但是推开门，却发现猪爷是睡得好好的，他仰躺在地上，敞着大肚皮睡得极香，鼾声如雷震天响，而小焰却是不见身影。

“小焰呢，该不会受不了这室友跑出去了吧？”灯莹环视，没看见小焰。

“你看哪喵？小焰不就在那吗？”汐往房间桌子上一指，那上面有一支红色的蜡烛，非常的普通，看上去就只是一只蜡烛而已。

“小焰，它怎么会被打回原形了！难道是被猪爷的鼾声震成重伤了吗？”灯莹惊讶地问道。

“什么跟什么啊？它就是在睡觉，把它叫醒就行了。”汐摇着猪爷，随着猪爷渐渐苏醒，他的鼾声也缓下去了。

“这怎么叫醒它？完全没反应啊，小焰！起床了！小焰！”灯莹先叫了几声，又拿着蜡烛在手中晃来晃去，也没见它有半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