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415章

第11章 建筑施工队

二条看了一下众人微妙的眼神，顿时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了，自己的话确实让人有些误会，问题是，这真的是老祖宗自己下的命令。

“这次修神社，你们务必全力配合正宗，让他满意，如果有必要，把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庙拆了拿去给他盖神社也无妨。”这是老祖宗的原话。

事后二条还在心里嘀咕，其实他们就是想趁帮正宗修神社这个机会把自家的庙翻新一下吧？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不过既然是老祖宗的指示，他自然要按照他的命令全力以赴啦，于是二条挤出笑脸：“那是当然了，我们一定会拿出最好的材料给您搭建神社的，香火砖保证是千年以上的，作为神社主体的木料更是有惊喜，我们老祖宗已经下令，把山上的杉木给砍了……”

“等等，停！您刚刚说什么？把山上的杉木砍了，哪座山？”正宗连忙打断他。

“哪座山，春日山啊，不然哪里能找到万年以上的杉木呢？我们已经从圣树林里砍了十颗万年树龄以上的极品杉木，给您修神社。”二条炫耀地说道。

“不对啊！春日山上的圣木林是禁止砍伐的，已经上万年没有砍过了啊！”灯莹说道。

“是的，一般来说是这样，不过事情总有例外，为天皇大人修皇宫，或者为神明修建神社时，都是用定额用量的，比如二条城修建时，就用了圣树，这次老祖专门吩咐，给佐竹阁下以同样待遇。”二条自豪地说道。

也难怪他这么自豪，二条城是信长在京都修建的行宫，也叫二条御所，天皇与幕府将军都在这里住过，以他家族命名也是一个面子。

如今拿出给天皇与幕府将军的待遇为正宗修神社，怎么看都是破格的待遇，绝对能表现出他们的诚意，这次正宗应该会接受了吧？

“不，我不需要，木料我已经有了，你们不用砍了，好意我心领了，真不用了。”正宗用暴殄天物的眼神看着二条，赶忙阻止他。

“不，我们已经砍了啊，现在退回也不可能了，您只需要收下就行了，放心，这可是万年的圣杉木，您绝对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木料了。”二条笑道。

他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正宗用一种充满关爱的眼神看着他，就像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

“千机，快把院子里的建木和扶桑树收起来，不要让其他人看见了。”正宗传音回去给看家的千机，要是让春日大社的人看见，还不把他们打击到无地自容了吗？

“天啊，真是败家，万年的杉木说砍就砍了，还砍了十颗，太可惜了。”灯莹都暗道，丝毫没感觉自己原本打算拿扶桑树和建木搭神社的行为比他败家多了。

对此灯莹觉得，败不完家产就不能叫败，拿几根木头出来用算什么败家？反正不用也是积压仓库，而且灯莹还因为春日大社自作主张的供材行为，只能被迫降低神社的建材质量了，搞什么嘛？！

于是，无奈的他们只能回家，围观群众们津津乐道地散开，觉得今天看了一场好戏，不亏。

很快，春日大社许诺的建材也运来了，而且送货的全都是清一色的漂亮少女，个个貌美如花，还大部分穿着巫女服，看着完全不像货车队，像是请神的花车队。

建材还真是异常齐全，理论上正宗什么也不用买，都可以搭起一个功能完备的神社，还绰绰有余，不过这材料嘛……

只能说差强人意了，对于普通神社来说这些神社拆下来的建材确实是非常极品，因为原本再建的时候就已经很精挑细选材料了，但在灯莹眼光里，只能说勉强合格，和正宗的收藏比起来就差太多了。

来送货的还是正宗的熟人，藤原家的大小姐，藤原青璃，还是这么漂亮，头发有些微微青色，与灯莹相近，身上穿着华美的和服。

她脸上似乎有一些无奈，来到佐竹邸时也是先向正宗行礼：“佐竹大人，我就是这次来帮您建神社的负责人，其实更像是监工啦，请多指教！”

“哦，多谢，青璃小姐还是这么精神呢。”灯莹觉得她挺新奇的，明明是个大小姐，性格却相当开朗，说话很直不拘小礼，却又不像源青焰那样狂野。

“总负责的话，您知道怎么建神社吗？”正宗问道，他就是因为自己不会建神社才求助春日大社的。

谁知道青璃就直接回答道：“不，我对建神社完全一窍不通，甚至我都没建过普通房子。”

“啊？！”正宗一脸懵逼，“那您怎么又是总负责人？”

“这么惊讶干什么？我就是个挂名的，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其实应该是个监工。”青璃凑近正宗笑道。

“您不会那谁来建神社啊？”正宗问道，灯莹在一边吐槽他这木鱼脑袋还是看不清情况，没明白春日大社的目的，没看见她们来送货建房的全都是漂亮的巫女吗？

“她们啊，首领是不一定要会建的，她们总有一个人会建的，比如说那位。”青璃随便暗示了一下队伍里的其中一个巫女，看来她才是真正的建筑工程师。

“那您是来？”正宗不解地问道。

“我来是作为对您重视的象征呗，顺便拉近一下关系。”青璃笑道，来时长辈是让她装模作样演一番，顺便拉近和正宗的关系，青璃完全就不想演，直接说明白了。

“哦。”正宗点头，这种事情也挺常见的，让地位高的人挂名某职位，实际会干活的是下面的人，这样比较体现阶级也是常有的。

比如为正宗修神社，就不能顺便派一个巫女来做负责人，这样于礼不合，问题是……

“为什么全是巫女？男的呢？工人呢？”正宗这就看不明白了，一般提到建房，那就应该是大汉挥锤子吧？怎么派了一群娇俏少女来？

“您这就看错了，不仅是巫女，还有我们家派来的女孩，只有她们才懂建神社，普通人是不会的，而且您放心，她们力气大着呢。”青璃饶有意味地笑道。

第12章 一堆石头

果然，正宗看见那些在门口卸货的少女里，也并不是全都身穿巫女服，其中还有不少是身穿白衫与下裙摆的少女，风格上很像巫女袍，所以第一眼没有分出来。

而那些少女都很好看，像是精挑细选了一样，她们不仅漂亮，而且气质与身材上都各自有微妙的不同与特点，而且动作非常优美，似乎是把礼仪灌注到了骨子里，即使没有人看，她们依然保持着风度翩翩。

这样美丽的少女应该出现在歌会，花会之上，一边饮茶静坐谈笑，现在却在从车上搬卸着重物。

最违和的是，她们明明搬着重物却完全没有一点吃力的感觉，举重若轻，一位少女把长三十多米的圣杉木杆给抬进佐竹邸，也没见很辛苦的样子。

“嘿嘿，这些都是我家的侍女，都经过一些武士的训练，虽然因为是女子的关系不能实封武士，但实力都有中阶武士的水平，扛这点东西对她们来说小菜一碟。”青璃笑道，但她的表情更像是在嘲笑。

“啧，为什么都派一群侍女来，难怪你们藤原家就没有劳工了吗？我是不信的。”到了这个程度，即使是正宗这样的榆木脑袋也能看出来了，藤原家分明是故意的。

“啊啊，你都猜出来了何必再问我呢？硬要我回答的话，就是可以，但没必要，毕竟漂亮的小姐姐干活更加赏心悦目啊，而且论神社建筑，确实是巫女们更了解一些。”青璃笑道。

这时把东西搬进去的少女们已经一一放下垒好，看见院子里已经摆满了建材时也颇为惊愕，尤其是这些东西看上去灵光发散，气场绚丽，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醒，就知道大多数都价值不菲。

“哎，佐竹公子，你也太是耿直了，好不容易有敲他们一笔的机会，材料就全用春日大社的嘛，何必自己买呢？”青璃像是开玩笑地说道。

“我觉得还是自己买好一点，可以买一些更好的，而且神社的建材也讲究合适，要符合神明的喜好，所以就自己准备了一些。”正宗说道。

神社的细节处确实讲究要符合神明喜好，这很重要，如果是更贵更稀有的材料与神明的偏好对比，也应该优先抉择神明喜欢的。

神社相当于神明在凡间的行宫，神社的第一标准就是要符合神明需求，哪怕是用世间最昂贵的材料搭一座神宫出来，金碧辉煌，耀得神明都眼花，那也是白搭。

“喂喂，您也是太耿直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而且您不可能比春日大社更了解建神社啊，她们都建了几千年的神社对这一套早就滚瓜烂熟了。”青璃不以为然地说道。

“而且，您也不可能找到比她们提供的更好的建材，这次祖宗那群也是拼了，把自己数千年的神社都给拆了，找不到比这些更好的……呃？！”

青璃刚自信地说到一半，却看见那边搬东西的少女一阵喧哗，她也看过去，却被灵光闪闪的材料给瞬间亮瞎了眼。

那些少女好奇地翻开了灯莹用来盖建材的布，虽然她们也觉得正宗不可能会有什么比自家提供更好的建材，但姑且还是看看，如果主人家有需求就合理结合运用一下。

结果她们就被震惊了，和青璃一样，首先就是几大堆不同的石头。

其中一堆白色石头外表非常圆润圆润，乍看起来和普通石头差不多，表面却闪烁着蓝蓝的纹光，看起来就像是阳光透过清澈的湖水照到水底的岩石上一样。

“这是，湖光石吗？”青璃轻轻摸了一下，浓郁的水属性灵气从指尖渗入，她感觉眼前不只是一块石头，石头里面还蕴含了一片湖水。

“嗯，我准备用来铺灵泉用的，用来砌灵泉的周边，还可以用来调节温度。”正宗说道。

还可以？青璃看着这一堆湖光石，品质上佳，可以等比成水属性高阶灵石，甚至还贵一点，拿来砌灵泉？有这必要吗？

而且还调节温度？拜托这是灵泉不是温泉啊，要什么调节温度的功能，巫女们的锻炼与早课都是刻意选早晨野外的凉水，也有锤炼心灵与意志的目的。

“那这些呢？玛瑙？”青璃又注意到另外一堆像鹅卵石大小，蓝光闪闪的半透明宝石，表面上有看起来像是天然形成的神秘纹路，内部有水光在有规律地晃荡，就仿佛是把海洋装在小小一块石头里。

“嗯，青璃小姐好眼光，这是海洋玛瑙，准备用来铺灵池底，这样其实我们也不用挖地下水了，这些海洋玛瑙是能换水与净化的。”正宗赞道。

青璃很怀疑正宗真不知道泉的定义，连泉眼都没了还能叫泉吗？而且这海洋玛瑙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能换水？换的是海水还是淡水啊？

但她忍住不能问，问的话会显得她很没见识，青璃的自尊心不允许她问，但其他少女又惊讶地问道：“那这么大一块山岩呢？这是什么石头，建神社不需要这么大一块石头吧？还是说您想打碎了用？”

她们指的是一座高五米，像一座小山一般的巨大岩石，一整块放在院子里，青璃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原本庭园里就有的假山呢。

但如果是假山这也太平整了，看起来就像未经打磨的原石，而且有一种莫名的厚重感，好像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在山体上留下一丝划痕一样。

“啊，这个是泰山的髓心，用来做个假山，然后引水上去模拟一个瀑布，这样可以让巫女在瀑布下面修行。”正宗说道，这是高阶巫女们提出的要求。

“哈？”来帮忙的女孩们一脸懵逼，做个假山需要用到泰山的髓心吗？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接下来的过程，就是青璃在看着正宗介绍他五花八门的石头。

“这个是加具土石，用来做神社门口的石灯笼。”

“这个是御中岩，用来做地基，这个是镇天石，埋在地基中做镇压地震的要石。”

……

“这个就厉害了，这个是太初石，用来雕刻神像。”说到最后一个时，就连正宗都有些自豪的语气，而青璃和那些少女已经麻木了。

第13章 要石

什么叫讲究？这就是讲究，所有的石头都要以它们各自的用途，用不同的种类，全部都是顶级石材，没有一种是重复的，铺地板的，砌墙的，甚至是庭园里摆的观赏石，全部都是最顶级的石材。

春日大社当然也准备了大量的石料，但全都是清一色的灵韵石，只能保证灵力不流失，与神社气场完美融合而已，论起这五花八门的作用，完全没有。

倒是雕刻神像用的石料确实有讲究，春日大社运来了一块两米高的天玉髓，这么一大块已经是足够让她们自豪了，一般的势力可拿不出来。

但是太初石那是个什么鬼东西？灰蒙蒙的一片，看着其貌不扬，但却无论是灵视还是灵识都看不透一星半点。

像是混沌未开时，鸿蒙之气凝聚成这样一块矿物，充满了万物初始的气息，轻轻敲击就会有清脆悦耳的大道弦音鸣唱，光是听见这声音，女孩们都感觉有些沉醉，似乎有许多她们平时修行的难题迎刃而解了。

和它比起来，春日大社拉来的石料完全就是垃圾，青璃真的很想马上把它们丢出去，免得在这里看着丢人现眼。

之前青璃接触正宗不多，虽然长辈反反复复强调过这人很吊，但具体吊到什么程度，却是没有直观的认识，现在有了，实在是有钱的不像话，您是把高天原的宝库给搬空了吗？

还好，像木料，至少万能的圣杉木还能撑点场面，比如说灵泉旁边准备种植的翠玉竹，还有用来做木桌的朱红木，就没这么珍贵，也就是外表特别漂亮就是了。

她是不懂，为了照顾她们都面子，灯莹把这些能替换的木料都换成了市场上买的廉价品，等到她们走后，再把桌椅家具之类的换成高级木料，至于神社主体，只能将就着用了。

灯莹想着这些的时候，那些劳工少女已经开始和高阶巫女们商量了，两边都是巫女，对神社的设计与布置有自己的理解，她们要先就设计的细节敲定达成共识。

“夫君大人，这就是要准备建神社的队伍还有材料吗？”这时由绮走了出来，这几天她也在适应平城京生活，至于这个神社也是她的需求之一，由绮以前也是巫女。

“哟，由绮小姐，我们见过的吧？在朝露花会上。”青璃热情地打招呼，看来在那些上层少女间也是有一些交际会的。

“呃，那个，青璃小姐？”由绮明显是不太记得了，灯莹暗示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正是，听说您被家中长辈嫁给佐竹先生了？”青璃笑道，那样子也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嘲笑。

“是，是的。”由绮脸一红承认道。

“怎么样？来佐竹家过得好吗？”青璃笑问道，问的话有些露骨和直白，让由绮颇为难堪。

但是东瀛的传统是，女生在外面一定不能给男人难堪，所以由绮只能挤出笑脸回话道：“嗯，很好，夫君对我很是关照，过得很不错。”

“哦？这样啊，那还真是幸运呢，漂亮的笼中鸟，选到一个华丽的笼子也是一种运气吗？”青璃若有所指地说道。

“青璃小姐，我们今天还要赶建神社呢，您有什么想和由绮聊的，以后再说好吗？”正宗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让有些招架不住的由绮感激地看了一眼。

“嗯，抱歉说太多了，以后请多多指教，同病相怜的由绮小姐。”青璃苦笑道，转头拍拍手，“该干活了姐妹们！”

“是。”女孩们应了一声话之后，还真开始搬起东西开始干活了，首先是把神社预定要建的地方清空，丈量出大概的尺寸，然后四张符分贴在四角。

“地陷！”少女们一声娇喝，双手捏决，符纸放出了土黄色的光芒，中间的土地瞬间陷下去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坑，和用尺子划出了边角一样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