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393章

“真的吗？”绘美听灯莹说过，正宗去过很多地方，她说这个广袤的东瀛，仅仅只是一个小岛而已，外面有千倍万倍，无限大的世界。

灯莹还给她讲过许多奇景，并说这些，正宗都看过，音叶将信将疑。

“真的，比如说直通天际的高塔，你见过吗，以后让你和小灯一起爬上去登高望远怎么样？”

那夜，正宗一直在和音叶讲故事，讲了许多。

第234章 小次郎求助

荒妖斋里不知道昼夜，总之，当音叶醒来之时，她发现自己枕在正宗的大腿上，口水都流到他裤子上了，而且双手还抱着正宗的腰，这一幕很有既视感，好像不久之前灯莹生病那一夜，她醒来时也是这样的景象。

“呀！”音叶红着脸跳起来，本来想着一巴掌扇过去的，不过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听着正宗讲故事，越听越累，不知道怎么的就躺到他腿上去了，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大概是因为音叶已经决斗打累了，之后又大哭了一场，又和正宗喝酒喝醉了，才体力不支直接躺在正宗身上。

正宗的身体，有种吸引她的特殊香味，很特别也很好闻，反正就是躺在他身边特别安心特别平静的感觉，悲伤与失落全部都消失了，而且很神奇的是，她消失的力量居然也回来了。

最关键的是正宗还在和她讲故事，小时候灯莹就是讲故事哄她睡觉，那时候还是管家叔叔呢，两个男声重叠在一起，让音叶彻底放下戒心，沉沉的睡去，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都不知道睡了多久。

“对，对不起！十分抱歉，因为您睡得太舒服了……呃，不对，因为睡您太舒服了，也，也不对，反正就是枕在您身上一晚上，十分抱歉！”音叶低头抱歉道，想到一晚上正宗都在作自己的枕头一动不动，她就相当过意不去，又隐约有些感激。

“没事没事，音叶早安，睡得香吗？”正宗问道。

“嗯，很舒服，啊不对，那个，弄脏了您的裤子，很抱歉！我这就帮您洗干净再还给您，请脱下来吧！”音叶低头正坐着全力说道。

“诶？诶诶诶？”正宗都被惊到了，这孩子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要脱人家裤子？

“来吧，正宗先生，我很快就会洗好晒干还给您的，就算我昨天躺了您一夜的道歉。”音叶爬了过来。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我直接换一条就行了呀！”正宗连忙摇手后退，但是音叶不依不饶地爬到他身边。

“撒！别动，我来帮您，很快就好了。”音叶说着伸出手来就想脱正宗裤子，正宗很怀疑她是不是昨天晚上喝醉了其实还没有醒，亦或者战败受太大刺激了，以至于性情大变？

正宗一把手抓住音叶的手腕，认真看着音叶的眼睛，摆出和善的笑容：“音叶小姐，真的没必要，我是自愿陪你的，而且完全不累，这裤子我自己换下来洗洗就行了。”

他努力让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友善、认真，和音叶不甘示弱地对视着，很快音叶脸色一红，轻轻把头转向一边，小声说道：“那个，请把手放开好吗？还有脸，太，太近了，唔！”

正宗松了一口气，还是那个纯洁的好孩子音叶，不是昨天脑烧坏了，正宗立刻放开了音叶的手，“为何要这样做，音叶小姐？”

“试试看，试试您是否是能待在身边的男人。”音叶小小声地说道：“因为，您看，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接下来也许只能跟着灯莹姐姐，您是身边唯一的男人，我想看看您是否能经得住诱惑，也想看看您是否值得灯莹姐姐托付。”

正宗顿时苦笑，你已经跟着我一个月了，我是什么样子的人还看不出来吗？要动手早就把你给吃干抹净了，而且少女啊，你这样乱试容易出问题的，万一他真的乱来你能反抗？又比如……

“如果我真不阻止你，也没有其他出格动作，你打算怎么办呢？”正宗好奇地问道，他还真的很想知道音叶怎么下场。

音叶的小脸顿时更红了，她**着自己的衣角说道：“那，那我还是会继续做完的，就当答谢您昨天晚上照顾我的恩情，姐姐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正宗觉得小灯的教导肯定哪里有问题，不过他喜欢，亏了呀，早知道就不阻止音叶了，这小丫头报恩时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正宗心里淡淡地遗憾。

“话又说回来，多谢您昨晚照顾我，为何要专门来安慰我呢？”音叶问道，倾诉了一晚上，她舒服多了，好奇为何正宗要这么做。

“我们不是盟友吗？盟友当然是要互相帮助的。”正宗言之凿凿地说道。

“盟友？啊，是那个。”这是音叶自作主张去找正宗的，说要和他结盟，提供灯莹的各种情报，引导正宗去接近灯莹。

“没错，我们是互助的盟友，你帮我与小灯搞好关系，同样当小灯和你闹矛盾时，我也有义务帮助你。”正宗说道。

“这个，再次谢谢您，可是灯莹姐姐，我感觉看不透。”音叶叹了口气说道。

“放心吧，小灯的心从来系在你身上，她都是为你好，绝对没有讨厌你或疏远你，即使是现在，她也是在为了你的家人和师门努力。”正宗保证道。

“家人？师门？”音叶一头雾水。

“嗯，以后你就懂了，饿了吧，我弄点早餐给你吃。”正宗笑道，音叶这才感觉到肚子空空，昨天都没吃晚餐，就吃了点正宗给的茶点。

“我，我也来帮忙。”音叶站起来说道，她和正宗关系还有些远，没到灯莹那种她可以躺着等食物喂到嘴里的亲密关系，在别人面前音叶还是知书达礼的好孩子形象。

接下来就是正宗带着音叶一起做早餐，然后一起吃，期间欢声笑语，音叶的心情也慢慢平复。

可惜，平静的日常注定不会长久，很快一个声音传进荒妖斋，“正一君，请来帮我一下，有急事求助！”

“是武藏君！”正宗立刻站起来，小次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正宗与这位最近同行的好友相谈甚欢，虽然认识不久但已经是很铁的忘年交（两千多岁差距）。

“我马上来。”听到小次郎求助，正宗立刻跳出荒妖斋，音叶连忙跟上：“等等，我也去！”

两人跳出荒妖斋卷轴，看见小次郎就在面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一君！太好了，我想求您帮我救一个妖怪，恐怕情况不太妙，拜托了！”

第235章 蛇之邪魔

“救妖？小菜一碟，病患在哪？”正宗还以为小次郎这么急，是有什么大事呢，如果只是急救，对他来说只要没死透到腐烂，都是有可能救得回来的。

“就在千代川五里南岸。”小次郎报了个地址，然后又忧心忡忡的道：“是邪能侵蚀，不过情况有一些不太妙。”

“邪能侵蚀吗？这我擅长，没有问题，就可惜小灯还在闭关，她可是专家。”正宗说着，伸出左右手分别拉住小次郎和音叶，一步跨出。

周围场景飞速变换，瞬间他们就移出了鸟取神社，来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旁边，周围风景优美鸟语花香，这里正是因幡国最大的河流，千代川的南岸。

而不远处就有一条很显眼的黑色巨影在光芒中剧烈地挣扎，那应该就是小次郎所说的妖怪了，看它形状应该是一条巨大的蛇吧，横在地上就像千代川一样蜿蜒曲折，爬起来那体积长度足可以盘山绕岛。

只不过它身上居然还长满了触手，就像蜈蚣一样，这个形容也不太对，因为蜈蚣的脚是整齐地长在两侧，这条不知道是不是蛇的怪物却全身的长满了不规则的触手。

此时，它在拼命挣扎着，小次郎的几个式神分散在它周围，用各种灵术锁链捆着它的身体，或者是用封印术压制它 这，就是您要我救的妖怪？“正宗瞬间就明白了小次郎的意思，”可，这只已经是完全的邪魔了啊？已经从里到外完全被侵蚀了。”

“是的，所以我才说棘手，它很重要，我能想到的，可以救它的人就只有您了，拜托了！”小次郎郑重地鞠躬求道，他知道正宗靠把一只水母邪魔收为式神的方式，让它恢复了自我意识。

“我尽力而为，它是你的式神吗？”正宗问道，这病要说棘手也确实棘手，但要说急的话倒是不急，反正它已经完全变成邪魔了，早治晚治都一样，这叫破罐子破摔，还不如先搞清楚来历再考虑治疗方案。

“不，它不是我的式神，是播磨国的一只地区守护神明，之前邪魔降世之时，因为我们离得近，抽调了许多的人手去帮忙，但他们很多都失去联系，我最近找到了不少人，但还有很多处于失联状态，这就是其中一只，今天我找到它了，已经变成了邪魔。”

小次郎在因幡可不像正宗那样无所事事，不止他每天都出门狩猎，还一直在联系播磨的支援势力，或是寻找失联的播磨义士，可比不务正业的正宗强多了。

“所以，你希望把它恢复成原样，并且能有生前的记忆？”正宗皱眉问道，这还真是个难关。

小次郎点点头：“如果想知道之前的情况，因幡更深一层的秘密的话，恐怕只能让它清醒后亲口述说。”

“这很难，您应该知道，之前那只水母邪魔即使变成我的式神，本质上也还是一只邪魔，她只保留有模糊的记忆碎片，对于生前什么事情也想不起来，只有一些既视感，可以说被侵蚀后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留下来的只是一只邪魔。”

正宗先说明白，给小次郎打好预防针，做好心理准备，他收服小闲后检查过她的身体与灵魂，已经完全异化了，即使看起来是人，她的身体本质也完全不是人的组成。

她的灵魂就是只水母，而且也不是现实中的那些水母，说明她的本质已经完全是一只邪魔，眼前这条大蛇应该也一样。

“我已经知道了，只能请您尽力而为，如果连您都做不到，那就是人力所不可及，那也没办法。”小次郎说道。

“好，既然您已经明白，那我们就试试看吧，首先要让这家伙安静下来。”正宗看着这硕大的巨蛇说道。

“主人快一点！我们快压不住了，这家伙力气好大啊！”贺美叫道，她此刻正指挥着其他式神一起压制狰狞的巨蛇，但它的力量实在太大了，杀死它很简单，但要一直压制必须拼尽全力。

正宗张开嘴，轻轻哼出一段古老的歌谣，歌声传到巨蛇周围，本来它不断在发散的邪气突然一滞，它感觉浑身的邪气都不受控制了。

“嘶！嘶！嘶哈！”巨蛇发出恐怖的嚎叫，邪气被压制让它心慌狂暴，挣扎扭动得更加剧烈了。

“啊！不行，压不住了，呀！”身形娇小的小虚被巨蛇甩飞了，她还不肯松开捆绑巨蛇的虚空锁链，连着茶杯一起像悠悠球一样在天上飞。

“啊啊啊！给我，停，下来！”鬼王用力拽着一条乌黑的勾魂锁，饶是他天生神力，摆出拔河的姿势，也被巨蛇扯着走。

这和之前的小闲不一样，正宗抓小闲时她已经被重伤到只剩下一只小水母了，而且身体大部分都是邪气构成的，控制了邪能她就翻不了身了。

这巨蛇可不一样，它光是这巨大的身体，翻一下身就地动山摇了，即使邪能被正宗控住，光是这身不讲理的肉体力量，挣扎时都能在大地上留下一道道沟壑，不经意间抽到一座小山坡，直接把山坡给抽飞了。

“我说了给我安静！”正宗“刷”的一下出现在巨蛇七寸处，一脚倒树踢踹了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像是两块巨大岩石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巨蛇眼睛瞬间就瞪圆了，全身触手乱抓，蛇口大张喷出一摊腥臭的毒液，这是被打吐了吗？

它还不老实，周围的触手想去抓正宗，身体还翻转着想要压死正宗，但正宗瞬间拔出一把普通的武士刀，回旋轮舞，一瞬间就把周围的触手像剃头一样削了个干干净净。

一剑斩完正宗丢下武士刀，它表面已经被黑血腐蚀得坑坑洼洼，而且刃也缺了，这样一把做工精良的武士刀也顶不住污血腐蚀和正宗的力道，就这样报废了。

“说了叫你老实点了！”正宗又是一脚踹下去，巨蛇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这时正宗才发现，惨叫是从两边不同的方向传来的。

这蛇居然另外那边还有一个脑袋，它首尾都是蛇头，一起痛叫悲鸣。

“等等主人，我们可能认识这条蛇！”

第236章 净化之阵

“等等主人，我们可能认识这条蛇，还记得初见武藏君的那个村吗？我们刚刚去播磨的，就在那里见到过一家白蛇神社，里面有一条两头皆是蛇头的守护神。”红月的声音传了出来。

“啊，是那条蛇带。”正宗反应过来了，第一眼没认出来主要还是变化太大，在神社里的蛇形雕像并没有这么巨大，而且蛇皮是纯白色的，身上也没长这么多狰狞的触手。

眼前这个样子已经与原来天壤之别了，如果不是还能看出蛇的本来面目，和首尾都是头的特征，恐怕都认不出来了。

“没错，就是它，还请正一君帮忙救救它。”小次郎说道。

“会的，首先等我把它停下，嘿！”正宗又是一拳轰在蛇身上，再度打得它狂叫不止，这次巨蛇终于被打得脱力了，软趴趴地躺在地上。

但它身上的触手依然在乱抓，即使主人失去意识，它们依然在胡乱地抓挠着，试图把正宗扯下来，或者说它们只是本能地攻击身边的一切活物。

“那个，先去掉它身上的触手比较好吧？”音叶小声说道，她看着那堆触手乱抓的样子，都感觉毛骨悚然不敢靠近。

正宗却是当它们不存在一样，站在蛇背上仔细检查它的身体，想看看侵蚀的程度，任由那些触手不停抓挠在他身上，连衣服都抓不破。

“我们走吧，先把它带回去，这里不方便操作。”正宗不理会那些触手，对小次郎说道，这条蛇动静太大了，周围已经有很多修行者聚集过来了。

“刷！”一阵迷糊幻影，正宗带着巨蛇瞬移走了，顺便带走了巨蛇，小次郎的式神们都累倒在地上，他们一直拼命压制巨蛇，又不敢过度伤害它，现在突然放松都累趴下了。

“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或者解除召唤回家睡一下也可以，那个，呃那个，谁还有力气带我回鸟取神社？”小次郎尴尬地问道。

一道深紫色的大门在鼠神社内打开，小次郎走出来，小虚从他胸口的衣服里钻出个头来，睡眼惺忪地说着：“呜，小次郎，我要休息了，好累，没重要的事情别吵我。”

说完她就钻进了口袋里，小次郎四处张望，看见正宗把荒妖斋卷轴铺在桌面，犹豫一下他也走了过去，摸在了卷轴表面。

小次郎当然得到过正宗的邀请进去参观过，但他也知道，这里面与其说是正宗的式神住处，不如说是他女眷的住处，也就是后宫，自己擅自进去多有失礼，不过现在事急从权了。

当小次郎手摸在卷轴表面后，他瞬间就被吸了进去，出现在荒妖斋的大厅里，那条巨大的蛇盘就在大厅里，周围有许多女孩子在看着。

“武藏君来了啊，现在把它变成式神，也只是多一只听话的邪魔，想要把让它恢复神智，就必须要把邪能全部驱除，但邪能全部驱除，它可能就生命垂危了，我有一些想法，但只能尝试一次，失败它就死定了。”正宗说道。

“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我也帮不上忙。”小次郎说道，这其实是把蛇带的生命交给小次郎来决定，如果选择契约式神虽然它不会恢复从前，但至少能保下一条命。

而选择尝试还原，就很可能会死，小次郎替它选择了危险的决定，是出于对正宗本能的信任，心中暗暗对蛇带说了一声对不起，他需要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回去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

“先剔除那些触手吧，主人，这个我可以做。”千机毛遂自荐，正宗点点头，“好，你上！”

只见周围走出十几个和千机一模一样的人偶，这是千机用完好的残骸做出来的，她们对着巨蛇拔出小太刀，身形突然一闪，化作黑影冲向巨蛇。

“刷！”一道道雪亮的刀芒亮起，几条触手就飞了起来，十几个千机的人偶沿着蛇皮飞快跑动着，沿途的触手纷纷被斩断飞起，就像是她们再帮巨蛇剃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