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316章

“诶？您能找到邪魔爪牙的位置吗？”小白鼠惊奇的问道，之前她注意力在回答问题上，都没注意正宗说他察觉到了附近至少有十多个邪魔爪牙的踪迹。

“当然可以，附近就有一个，在那边。”正宗指向山那边的方向，于是众人向那边快跑过去，这次很近，疾跑仅仅两分钟就翻过了三室山，到达了山阴处。

远处就看见一只巨大的邪魔，被甩上天空摔下来，那是一条巨大的骸骨，骨骼全是漆黑一片，而且关节部位古怪得无以复加，头看起来就像歪瓜裂枣强行捅了几个洞，身体上还有六条骨爪，而本体的脊椎与排骨看起来像爬行生物的。

就这样一个生前无法形容，死后更加不可名状，一般只出现在最疯狂的噩梦中的生物，此刻正在被人疯狂捶打，一个壮实，甚至可以用肥硕来形容的大汉，抓住这怪物的尾巴，将它重重甩到天空再拽下来。

“轰！”怪物本身的重量，空中摔下的惯性和势能，再加上壮汉无与伦比的力量，当骸骨邪魔重重砸在地上时，周围群山都震了两下，地上开裂出一个蜘蛛网式的大型裂痕，甚至凹陷下去了。

从周围遍布大大小小的裂痕来看，战斗早就持续了一段时间，甚至这可怜的骸骨邪魔也不只是被摔一两次了，可是它依然坚挺还不散架。

“各位，请留步，我大哥在此驱魔，还请不要打搅，请多包涵。”这时两个英姿飒爽的持刀女子挡在他们面前。

正宗不以为意，提高声音喊道：“喂！万右卫门君，一月不见别来无恙啊，需要帮忙吗？”

“嗯？”那个胖子把邪魔再次摔在地上，转头一看，肉乎乎的脸上露出笑容：“啊！这不是正一阁下吗？好久不见，您来得可真慢啊，不用帮忙，我很快就解决。”

“嗯？大哥的熟人吗？失礼了，请。”两位少女一鞠躬便收刀让开了，同时她们也疑惑，之前似乎没见过正宗这位“熟人”啊？

小次郎也疑惑，今天才第一天来因幡，但正宗已经被认出来两次了，不对，应该是三次，两波义士再加上那位神主，而且还是随机遇到的两队义士。

也就是说，他绝对是个名声很响亮的人才对，可是小次郎之前并没有听说过佐竹正宗之名，看来是他孤陋寡闻了，不过这两队义士叫的都是他的假名正宗，看来正宗应该经常用假身份行动。

“话说，万右卫门先生，您没和千鹤山的巫女们一起行动吗？”灯莹突然问道，她知道万右卫门和好几位千鹤山巫女保持暧昧关系，他们出发时已经接近情侣了，应该知道她们的动向。

“不知道。”谁知道万右卫门一只脚踩着骸骨邪魔一边说道：“到了因幡以后，她们似乎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之后我就很少见她们了。”

“您是说，她们失踪了吗？”灯莹紧张地问道，涉及音叶的事情都会让她非常敏感，尤其是之前春日大社让他们来调查的事情，就是觉得巫女状态不对。

“失踪？也不是，她们还是会出现，就是很少，一个月大概一两次吧，和我做完之后又不见了，似乎在忙很重要的事情，和我聊天时经常也是心事重重的。”万右卫门说道。

他说话时，脚下的骸骨邪魔拼命挣扎，似乎想把他掀翻，但这只看起来比万右卫门至少大上四五倍的骸骨邪魔，却被他死死地压住，动弹不得。

骸骨邪魔大怒，又张开不规则的巨口，喷吐出黑色的火焰，试图烧死万右卫门，同时六只爪带着残影与黑色的抓痕向他疯狂乱抓。

但是，万右卫门洁白的皮肤上泛着一层莹莹的白光，黑火与骨爪丝毫打不伤他一点。

灯莹知道这是相扑力士在战斗前的净身仪式效果，通过灵水沐浴，净盐擦身来让自己获得辟邪驱魔的保护。

“我正在和朋友说话呢，给我闭嘴！”万右卫门一脚跺到骸骨邪魔的脖子上，把它踩得一歪头，接着他双手直接上下一合，拍在骸骨邪魔的上下颚。

“啪！”一声有如烂番茄被拍扁的闷响声，那怪物的头直接被拍扁了一半，嘴更是被挤得牢牢关闭，黑火淤积在口腔里被咽了回去，有一部分则是从口缝中漏出来。

真·给我闭嘴（物理），灯莹觉得如果这怪物脑袋是一块石头，那在万右卫门那一记合掌之下应该已经碎了。

虽然还没有碎，不过骸骨邪魔也晕乎乎的了，万右卫门非常暴力地抓起它的一只骨臂用力撕扯，很快这只古臂就被撕断下来。

“抱歉啊，我很快就把这东西给解决掉。”万右卫门说着又转向另外一只手，三下五除二把它也撕下来，而且还折成了数截，各处主要关节都撕开了，场面一时间非常不可描述。

“话说万右卫门君，其他几位朋友还好吗？我刚来因幡，还不清楚他们的情况。”正宗淡定地看着万右卫门撕骸骨，看见他把肋骨也强行折断了。

“都好，宇佐先生他们经常见，只不过分散在因幡各地，想碰到只能看脸，尤其是那几个刷榜的，整天待在野外或乡村里，看见邪魔就杀。”万右卫门谈笑间，邪魔已经被他踩成了碎片。

他更是双手扶膝，双腿大开叉一个高踏脚，重重踏在邪魔头颅上，把它整个头都跺进了土里。

这一招是相扑里最常见的动作，象征着镇压邪魔，原本就是一个驱魔专用技，这一招下去骸骨邪魔彻底死亡了。

“耶！大哥大胜利！”两位少女欢呼道，接着又有两位穿着一样的女孩从另外一边走过来，她们各捧着一件东西上来，左边女孩捧着的是装酒袋，右边女孩捧着的是一盘青盐。

万右卫门抓起青盐洒向地面的骸骨碎片，接着豪饮一口酒，喷吐出水雾覆盖这些骸骨，顿时黑骨散发出焦臭味，这是被净化了。

“啊！痛快！”完成了净化仪式，万右卫门又豪饮了几口酒，就地一坐，“正一阁下，来陪我喝两杯。”

第27章 席地饮酒

万右卫门席地而坐，他硕壮的身体坐下来时，地面都震了一下，一位少女走上前，拿出一个竹筒，为他倒在身上，这是清洁的灵水。

另外一位少女则拿出一块白毛巾，开始为他擦拭身体，他那身洁白干净的肥肉在太阳之下都能反光了，万右卫门就这样坐着，任由她们清洗擦拭。

相扑力士必须保持干净的身体，尤其是进行驱邪活动时，前前后后都要进行净身与拔褉等仪式，毕竟身体是相扑手最强的武器，必须包养好。

少女把一个包裹带了过来，里面装的是万右卫门随身的物品，战斗时太碍事了先放到一边保管，他从里面拿出了一大缸新酒笑道：“正一阁下，来陪我喝两杯吧？”

“有何不可。”正宗也席地而坐，万右卫门很高兴，又拿出两个大碗来，其中一个摆到正宗的面前，然后拿起酒罐，纯黄晶莹的麦酒倒入碗中。

“您管这个，叫杯？”灯莹看着大酒碗说道，这碗是巨大号的，与其说是碗不如说是个菜碟，外层漆黑内层漆红，只有给大家分酒时才会用到这种形式的大碗吧。

灯莹很怀疑万右卫门用这种碗和人喝酒，目地不是把别人灌醉，而是想凭借庞大的身体容积把对方撑死。

不过还好，万右卫门不是来逼酒的，他与正宗干了一下后，自己只喝了一口，暗示您随意，等干完第一口后，他才开始自己豪饮。

当然正宗酒量也不差，他也几下喝完了酒，所有的酒气都被体内消解吸收了，口称道：“好酒，不错，这是哪来的？”

正宗喝得出来，这酒香醇厚，内含灵气量足，虽然比不上他收藏中的那些极品仙酒，但也能排到中上游的位置，万右卫门高兴道：“这是我拿消灭邪魔爪牙的贡献换的，据说是那些国津神收藏的贡酒。”

“这位是武藏小次郎君，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播磨国阴阳师工会的长老，还有他的两位式神。”正宗先介绍两人，“这位是不知火万右卫门君，我曾经与他一起并肩作战铲除妖魔。”

“呵呵，长老大人您好，既然认识，那就是我朋友了，还请多多关照。”万右卫门拿出一个新的酒碗，也一样倒满酒。

小次郎看得头皮发麻，他真是一个普通凡人，这一碗酒下去他就倒定了，于是只能抿一小口，剩下的给贺美和夕雾两位女孩喝了。

“怕醉酒的话可以来点这个。”万右卫门说着又拿出一碗青盐，品色毫无杂质，调味、佐酒、驱邪都是上好的材料，这种青盐味道比较淡，可以直接食用，东瀛酒味比较，加入喝可以调味，随便还有补充电解质的效果。

他们看似豪迈，但其实都不是什么草莽人士，正宗是将军家的武士，小次郎是阴阳师工会长老，万右卫门是京都贵族的座上宾，也不用向江湖好汉一样讲究意气相投一碗干之类的，大家喝酒交个朋友就好，以后多一条路。

“这几位小姐是你的同伴吗？”正宗看着那些在收捡地上骸骨的少女问道，她们负责了战斗的全部善后工作。

“嗯，是我来因幡以后找的队友，她们都叫我大哥，其实原本都是因幡本地的士兵。”万右卫门点头说道，几位少女点头道：“是的，大哥非常照顾我们。”

灯莹心道这家伙肯定是故意挑选美少女做同伴的，不然为什么四个女兵全都是可爱的少女，而且语气都相当亲昵甜美。

相扑力士就是这样的职业，打起来确实生猛无比，但战前事后都需要有人辅助，为他去衣，净身，松揉筋骨管理食膳之类的事情，就和武士需要侍从一样。

“原本路上有千鹤山的好心巫女辅助，我和她们搭档非常默契，可惜到因幡后她们就去忙封印的事情了，我就打不顺了，每次打邪魔，前后都要浪费太多时间，都被别人抢了，所以就找了几位后勤。”万右卫门说道。

“万右卫门君，似乎现在因幡抢怪风气非常强啊，我一路过来，几个邪魔点都是被人提前占住，这是怎么回事？”正宗一边喝酒一边问道。

关于抢怪的风气他其实很不理解，正常来说应该是大家一起同心协力除魔才对，却发展成这样各个义士站队，通过神社累计贡献的方式，总感觉非常的古怪，有哪里不对劲。

“是啊，自从那群国津神说，让义士到神社里挂单，然后贡献积分可以兑换奖品时，我就感觉除魔有一点变味了，本来应该同心协力杀邪魔的，现在却变成互相争抢邪魔击杀，怎么说呢？反正总感觉有点怪。”万右卫门说道。

“当初没有人提出质疑吗？或者说鸟取神社没有给出过解释吗？”小次郎问道，他也看出这事情的不对劲之处，那么这么多义士肯定也有人觉得不妥。

“官方的说法很充分，神明说邪魔太过强大，即使是众神也没法杀死，所以需要我们清剿逃出封印的邪魔，给他们争取完善封印的时间，从而一劳永逸地封印邪魔。”万右卫门说道。

“为了提高义士们的积极性与清剿邪魔爪牙的效率，把义士们分成个个小组，同时对杀敌数多的义士给予奖励，人人有份，反正上面是这样说的。”

“您自己觉得这规矩怎么样？”正宗手里的青灯问道，灯莹还摆了两下，把灯下的仙宝浸到正宗的酒碗里去吸了几口。

“吾不太喜欢，但鸟取神社说得也没错，总不能让大家白做工，就是有些人初心变了，变得喜欢争名夺利，尤其是那个排行榜，反正我不想和他们混在一起，就找了个小神社自己在外巡游狩猎，找到邪魔就打，找不到就继续游荡。”万右卫门说道。

“您也杀了不少邪魔了吧？光是这一头都应该非常值钱了，而且您收集尸骨还是要拿去换贡献的吧？”小次郎看着少女们把邪魔骸骨都收捡干净了。

“嗯，有奖不拿也不是事，而且我也拿得心安理得，贡献全被我换成神酒，青盐，灵水，药膏之类的东西了。”万右卫门笑道。

第28章 许多问题

与万右卫门喝酒聊了一席话后，正宗大概搞清楚了因幡的运作模式，现在邪魔爪牙如会走路的烧鸡，露头就会被围杀拿去换奖励，大家不像是来驱魔的义士，更像是赏金猎人。

因幡的这个模式已经很成熟了，甚至可以全自动化运作，前来援助的修行者满地图打怪，打死了把邪魔尸骨捡回去，拿到神社评定为贡献，再根据贡献兑换成自己喜欢的奖励，只需要几个巫女做服务员就行了。

至于那群国津神，还有他手下庞大的巫女团，以及从各地支援的巫女，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反正似乎很忙的样子。

“除了千鹤山的巫女以外，你还见过其他巫女吗？”正宗问道，这也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

“外地来的巫女都不常见了，至于鸟取神社里还驻留着一些本地巫女，你身边不是跟着一群鼠巫女吗？问他们不就行了？”万右卫门说道。

此刻那些鼠巫女正看着万右卫门的手下收拾着地上的邪魔骸骨而欲哭无泪，她们也好想捡几块回去换贡献呀，至少把神社榜单上的零蛋给消去。

正宗其实并不想问她们，因为正宗料定她们并不知道详细情况，神明间的行动，巫女只能被动地接受神谕，对于神明真正的计划，除非是很高级的巫女，否则都不会清楚因幡的真相。

而神明们也必然不会让那些知情巫女和外来人直接接触，果然问道那些鼠巫女时，她们一问三不知。

“啧！爽快，大明那边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大战之后和朋友在风景优美处喝酒实在一个享受啊，可惜其他几位不在。”万右卫门喝爽了赞道。

“那几位呢？我在榜上看见了宇佐、宝藏院他们的名字了，他们没和你同社吗？”正宗又问起其他朋友。

“没有，胤荣大师手下人多，他要照顾那些小和尚，宇佐又是个独行侠，我们只能各找一个神社行事了，不过他们都还好，热情与斗志也很高昂，你需要他们的位置吗？”万右卫门问道。

“不用了，有缘会再见的，而且因幡就这么大，我呆几天肯定会遇到的。”正宗无所谓地说道，如果说是问了解因幡最多的人，他其实还有几个人选。

“也好，我今天狩猎也够了，等一下收拾完骸骨就回一趟鸟取神社，补充点物资，您要一起回去吗？”万右卫门又问道。

“不，我第一次来因幡都还没有开荤，至少要猎杀一次邪魔再回去。”正宗说道，虽然旁边的小白鼠很想说今天都这么晚了，而他们找到的邪魔点全部被捷足先登，真的是令人沮丧。

“万右卫门先生，您杀的邪魔感觉很强啊，这样一只能值多少贡献？”小次郎问道，按照他的感觉，这只邪魔比刚才被忍者围攻的怪鱼和触手还要强。

只是可惜遇到了万右卫门这个力大无穷的人形怪物，才会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就**掉了，小次郎很好奇它价值多少贡献，这也是参考的情报之一。

“大概几百贡献吧，多的话可能上千，不过这东西说不准，有些很弱的也会被神社判定为贡献极高，说不准。”万右卫门说道，他也很奇怪鸟取神社的评判标准。

“啊？那也就是说，所有的贡献值都是拿回去给神社判定的咯？判断并没有固定标准，那他们故意算少了你们也没法说吗？”夕雾问道。

“这个嘛，是这样没错，但这贡献所能换的宝物很多，像我打死这头如果能拿到几百贡献，那这个月的酒和药都不用愁了。”万右卫门摇头道。

“按我的个人经验，他们偶尔会把弱的邪魔算高，但很少会把强的邪魔算少，总的来说大伙都十分满意鸟取神社的报酬，要不然也不好这么多人抢怪了，我来后都没听说过有人因为贡献和报酬的事情与奖品起纠纷。”

对于鸟取神社给奖励的事情，万右卫门还是挺复杂的，一方面他觉得抢怪这风气不好，但另一方面神社给奖励又无可厚非，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用主义发电的，战斗的风险与消耗，换取适当报酬很合理。

“话说，我们已经看见好几场大战了，其实都难免对周围造成一定破坏，您这也……”灯莹委婉地说道，万右卫门的战斗风格之狂野，周围的大地都被锤裂了一大片。

“这该如何处理呢？”灯莹问道，难道是等自然恢复吗？这样一大块面积的破坏是需要挺长时间才能复原的。

如果这半年多因幡一直在进行这种战斗早就应该千疮百孔了，但实际上他们所看见的景色十分优美，一路上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也没有发现战斗的痕迹。

“按照鸟取神社的说法，他们会派人负责善后的。”万右卫门说道。

“他们来善后吗？不需要任何代价就义务善后吗？您把位置告诉他们？”贺美也好奇问道。

“并不需要，既然神明能用神谕告知邪魔爆发的位置，想必他们也能知道哪里会有破坏吧？而且既然因幡是他们的领地，自己善后也是正常的吧？”万右卫门想了想说道。

不，这怎么都感觉很奇怪，虽然好像情理上都说得通，但怎么都感觉有些不对劲，国津神那边是不是表现得太大方了？

又主动给奖励，而且价值还不低，能让大家都满意，又主动善后，处理破坏的土地，从他们看见的景色来看也处理得不错，这也太完美了吧？

而且他们还这么准确地发现邪魔的位置，也不需要报告位置就知道去哪善后了。

“呵呵，我们先不谈这些问题了，反正这都是主人家的事情，我们就是来做义工的，现在还变成打工的了。”正宗笑道，把话题扯开了，想知道的情报也问得差不多了，“说起来，万右卫门君，您实力又变强了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