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294章

“好吧，看来是真出事了。”灯莹想了想，小次郎应该是和会长在一起，找到会长就能找到他了，而这些被控制的家臣，身上的邪能很可能来自于会长。

还好正宗来得快，要是晚一点点，灯莹就要把这些邪能消化掉了，现在还残留在灯笼里，灯莹现场用它进行了一次占卜。

占卜道具在不久前已经用掉了，全部毁了，不过没关系，灯莹这里还有一位优秀的技术支持，“主人，您来借我灵力占卜，最好是灵力场能把我包裹住。”

“嗯？这样？”正宗想了想，灵力场把这么小只的灯莹给包裹住，好像很简单的样子，他一手把灯莹抱了起来。

“诶？诶！等等，不对，不是这样啊！”灯莹发现正宗居然真把她抱了起来，然后正宗直接往桌子上一坐，让灯莹坐在他大腿上，裹入怀里。

灯莹手舞足蹈，这样太过亲密让她无所适从，就想逃出去，正宗轻松压住灯莹不让她逃跑，凑到耳边说道：“小灯，这样才是最好的占卜环境，我的灵力完全包裹住你，最简单方便。”

“呜！”灯莹恶狠狠地回瞪了正宗一眼，他绝对是故意的，灯莹相信正宗有很多其他方法，也不比这样难多少，但正宗就是要把她抱在怀里，也不看看时间场合，现在大家都在看着呢。

但现在刻不容缓，灯莹也只能脸红着，开启占卜，以自己青灯中吸收的邪能为媒介，目标是查找控制者，灯莹只求看见会长现在所处的位置。

邪能果然一碰就炸，瞬间改变了刚才平静的状态疯狂试图反扑，虽然它们不知道占卜是什么，但只要是接触邪能，它们就会想破坏。

占卜越高级的目标，关联到越多的因果，就越容易失败，比如邪神位格远高于灯莹，会长也强于灯莹，失败率很大，但这次灯莹不需要毒奶辅助了，因为还有更加靠谱的人在身边。

正宗的灵力场屏蔽了一切干扰，轻松压制了邪能的暴乱，把混乱的因果线梳理清楚。

很快灯莹就看见了一副画面，那是在一片大湖上，身穿古朴水干的男人正站在一颗巨树之上俯视大地，他双手高举，天昏地暗，电闪雷鸣，仿佛身处暴风雨中一样。

“这什么鬼？”灯莹惊讶地看了看天空，虽然现在已经接近天黑了，但万里无云，星河灿烂，哪来的电闪雷鸣，而且姬路城附近哪有大湖啊？会长这是和小次郎打到外地去了？

画面很快就结束了，没拍到小次郎，只能看见会长，但他似乎在施法和什么人战斗的样子，另外控制邪能的人果然就是会长，一占卜就锁定了他。

问题是，这里面除了会长，几乎没有能看得出地标的有用信息，锁定方位的占卜也宣告失败，应该是有很强的法术干扰在阻碍占卜寻人。

灯莹仔细回想着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不能漏过分毫线索，这时她突然想起来，画面中会长站着的那棵巨树，似曾相识，很像是夕雾的本体人面树，就是太大了，而且上面没有招牌的人头果。

但灯莹依然觉得，是夕雾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会长在和小次郎战斗，那小次郎很可能会召唤出夕雾对敌，正好，灯莹进姬路城时凑巧碰到过夕雾的本体！

第237章 外城区

“我们去城东！”灯莹一下就从正宗怀里跳了出来，在他怀中感觉坐立不安心猿意马，连占卜都没有办法专心，灯莹觉得自己占卜才得到这么一点信息，和正宗抱着自己造成分心，有脱不开的关系。

“去城东干什么？武藏阁下在那里吗？”正宗问道，由于是在自己的灵力场里占卜的，正宗可以与灯莹共享他所看见的东西，这暴风雨中的会长他也看见了，但他就是没看出来这是哪儿。

“反正先去就是了，那里肯定有线索的。”灯莹说着不耐烦地拉起正宗，说实话她也不认为会长会在城东，但夕雾的本体绝对是一个线索。

灯莹知道一些妖怪被远程召唤去帮助主人，有些不会本人过去战斗，这样有陨落的风险，最好的方式是把一个化身投影到主人身边，本体留在原地，通过主人的契约来供给灵力，即使战死也没有太大损失。

夕雾一定就是这样的，她的化身可以远程行动，而且她这种人是享乐派，不会为了小次郎拼命，本体一定还留在城外，只要通过她就能找到战场传送过去。

此时灯莹还不知道夕雾已经被会长控制了，只希望她还没有换地方，于是立刻想飞过去。

“特使大人！等等！”母里叫道，灯莹和正宗的对话他听得一头雾水，但现在城主府一片混乱，谁是忠臣谁是内奸还需要仔细判断，他的眼睛又受伤了，这时候灯莹离去，无疑是把重担全部压在他的身上。

但灯莹没心情帮他收拾烂摊子，自己本来就不是学政的，现在人命关天哪有时间来管这种破事，交给在行的人就行了，灯莹跑出去时，羊急匆匆地追过去：“特使大人！等等我啊！”

她刚才乱战中，也英勇打倒了两个刺客，以她的实力，已经算很努力了，正宗看见她追过来，一把将她挽入手臂中，夹在腋下。

“啊！放开我！”羊对正宗极没有好感，被抱起来时拳打脚踢，可惜这对正宗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正宗也不理她，转头问灯莹道：“去城东是吧？”

“嗯！夕雾的本体应该在那里。”灯莹说道，正宗一听就明白灯莹的意思了，一步就跨了出去，顿时众人眼前一花，就已经看不见三人的身影了，只剩下一群家臣面面相觑，在风中凌乱。

“刷！”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三人出现在了城东门外面，羊还没反应过来，用力锤了正宗几下，正在她思考要不要掏出苦无给正宗几下时，才注意到环境突然变了。

“诶？诶诶！这里是……城东？你瞬移了吗？还是用了遁法？”羊东张西望地确认了这里是城东，身为忍者，她对姬路城周边环境还是很熟悉的，毕竟经常要巡逻。

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但城东可一点也没有因为天黑而沉寂，相反，城门外的城下町灯火通明，行人们来来往往，夜市的生意极好，因为这里不在投毒区，并没有受到太多邪能的影响。

“夕雾住在哪里？”正宗问道，同时向着城下町左顾右盼，他还以为夕雾住在城外的街区里。

“不在这里，还在外面，应该在那个方向。”灯莹想了想自己的来时的方向，向东南边指去，夕雾住在城下町最外侧，人烟与野外交界的地方。

灯莹可记得很清楚，她之所以选那个地方就是为了狩猎人类，要时不时有人经过，又不会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

出了城门，城下町还向外延伸数十里，不比姬路城区小多少了，只不过外面的多是平房或二层矮楼，更外面的甚至都是木板房甚至茅草屋之类的简陋房子。

与刚出城下町的灯火通明不同，外环的聚居地已经随着入夜而黑灯瞎火了，贫民点不起灯，商人也不会到没钱的地方开店，甚至于姬路城的卫兵都不会来这里巡逻保护治安了。

这里即算是姬路城的一部分，又不算是，甚至达官贵人没把这里住的贱民当成是城里人，如果说城下町是商业区那，这里就是贫民窟。

连路都没铺到这个地区，城下町地上铺着的是漂亮的青石板路，而这里地上是泥土沙石，路两边连一盏火盘都没有，难怪卫兵不愿意巡逻这里，哪怕是男子汉来这里都渗得慌。

灯莹来时已经经过一次，但那是白天来的，来来往往的人群冲淡了这里贫穷的气息，晚上来又是不一般的感受，远处还可以听见城下町的歌舞声。

更远处还能看见姬路城的灯火，尤其是浮城与天梯，像数条火龙在空中飞舞，下面趁着城区的霞光，最上面美丽的城主府就像群龙争抢的龙珠一般。

这样一对比更显出外围的黑暗与寂寥，正宗等人只是路过一瞬间，就在路上看见至少五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在房屋周围鬼鬼祟祟，这些是盗贼，不过看他们手中雪亮的刀光，必要时也会客串一下谋财害命的强盗。

难怪天一黑这里就没人敢走了，但人不出来，不代表贼不进去，一个凶神恶煞的贼就凑到一家门前，破烂的草屋里隐隐传来鼾声。

说真的这种破家能偷到什么好东西？进一百家估计都不足进姬路城里的豪宅偷一次的收获大，无非是城里的豪宅都有保镖守卫，而这里的人哪怕杀了也没人会来管他们。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些贼都进不去姬路城，毕竟他们也穿得挺破旧的，他们也是这里的居民。

小贼把尖刀插上门缝，看动作已经轻车熟路，只需要一挑就能把估计是根木头的门栓斩开，他就能进屋了，这时他身后突然出现一片黑影。

“啊！”小偷短暂的叫声戛然而止，他被一个看不清的怪物给拖入了黑暗中，明天大概屋主会奇怪为什么门上留下了一把短刀。

灯莹本来还想顺手见义勇为一下，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出手，小偷就被妖怪给吃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妖怪在黑夜间的荒野游荡着，这里也是喂饱妖怪的祭品区，用人肉搭成，保护城区的天然屏障，每天失踪几个人司空见惯。

第238章 结界之内

正宗和灯莹没管这街区里游荡的盗贼和妖怪，管也管不完，毕竟外围这么大一圈，每天都有人作案，吃不饱饭，活不下去，奈何做贼，乱世命贱，尸横遍野，自然妖邪丛生。

即使抓住这么一两个贼，消灭那么几只妖怪，也无济于事，改变不了现状，灯莹把这些事情都记在心里，打算回去和母里说说，灯莹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至于现在的要紧事还是去救小次郎，正宗带着灯莹以一步一里的速度向外走，边走边注意周围的情况，很快周围就连茅草屋都没有了，人类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少。

“应该就是在这附近了。”灯莹说道，她对周围的环境还隐隐有些熟悉的记忆。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特使大人。”羊东张西望地看着，这里就是很普通的一片荒野嘛。

“她当然不会摆出来啊，毕竟是妖怪的本体，当然要藏好，我记得应该就是……诶？！”灯莹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明明眼前什么都没有，前方应该是一片荒野，自己面前却似乎撞到了一堵像墙一样的东西。

灯莹伸手摸了摸，拍两下，还真是一堵墙，一堵看不见的墙壁，光滑平整，羊看见了灯莹怪异的举动，并且很快发现了这样一堵墙，并且惊异于它的庞大，羊很快就两边各探了十几米，墙依然在向外延伸。

“这，这什么呀！”羊惊讶地敲了敲结界，还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看不见的空气墙。

“这是结界，一堵很隐蔽的结界，几乎没有一点气息外泄，如果不靠近的话完全察觉不到，而且这个手法，有点熟悉啊。”正宗说道，这种彻底隔绝内外的手法，很像刚才在会长宅邸看见的结界。

“既然是结界，打开就行了。”羊说道，手连续结了几个印，黑墨在空中画出一道不规则的圆形抽象印阵，羊手一挥，印法打在看不见的墙上。

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印法在引起一阵激荡后消失无踪，灯莹又摸了一下，墙还在。

“诶？为什么？这招应该是专门破结界的忍法啊？”羊惊讶道，作为经常要破门潜入的忍者，教官专门教了她们破结界的忍法，这个忍法的复杂与高级程度，羊能顺利用出来都是很勉强，没想到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这结界有点坚固，这种半吊子程度的忍法打不开的啦，差太远了。”正宗说道。

“半，半吊子是什么意思？这可是教官教的，最强的破结界印啊！ ”羊不服地说道，这招她当初苦学了一年才学会啊，“你说我不行，你行你上啊？”

“呃。”正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招他真的感觉是半吊子，和晴子她们掌握的忍术相比都差了好多，正宗也只能不评价了，一拳轰过去。

“咚！”一声巨响，看不见的墙壁被砸出无数的裂痕，像凭空出现在空气中，灯莹立刻感受到了气息外泄，刚才这结界是完全感受不到的。

“诶诶？！”羊惊得眼睛都瞪圆了，本来她想，即使是特使大人的主人想破解这结界，也应该展现出深奥的法术，或者高超的技巧，但这些都没有，就是一拳上去，莽得不行。

这也就算了，结界居然还真被打破了！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说理论上结界都能以暴力破解，但如果用拳头都能打破结界，那这结界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性吗？

不信邪的羊自己用力运起一拳，重重砸在刚才正宗打出的蜘蛛网形裂痕上，墙壁巍然不动，连裂痕都没有扩大一点。

“痛！”羊收回了拳头，刚才用力过猛，墙壁又没被打破，力道完全被反馈到自己的拳头上，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让开一点。”正宗说道，又是一拳砸在裂痕上，“轰！”的一声，看不见的墙壁被砸开了。

一股狂暴的烈风混杂着水汽从墙壁的破口处喷涌而出，瞬间就把迫不及待想探头看结界内有什么的灯莹和羊淋了一脸的水，难怪正宗叫她们离远一点。

当然正宗也被淋湿了，他们惊讶地看着这里面，环境与结界外已经截然不同，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片大湖，一颗巨树立于湖泊中央。

空中乌云密布，天昏地暗，瓢泼大雨伴随着雷电落下，狂暴的烈风吹卷起湖水与雨水，只是个湖泊硬生生被这景象造出一种大海上遭遇暴风雨的景象。

错乱的雨水密集地落在湖面上，激起无数水花，狂风把湖面吹起了巨浪，而天空中的闪电向着一个方向密集地劈落，就是这样一副毁天灭地的景象。

最显眼的是一条条由水构成身体，长达数十米的水巨龙从湖中飞出，与几条从大树上长出，手持大刀的木巨龙纠缠在一起，它们战斗时大量的水体与碎木不断从天空落下。

“妈耶！这里在干什么啊？”灯莹惊叫道，她本来只是想来找一下夕雾看看有没有线索，这翻天覆地的一幕是怎么回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湖水还散发出了一股熟悉的茶香味。

“看来我们找到正主了啊，还好，会长和武藏阁下还在战斗，说明武藏阁下还没死。”正宗笑道，对他来说，还没有死就代表着不会死了，即使现在小次郎马上死在他面前，正宗也能救回来。

“等等！您是说，这里是在战斗？而且是两个人在打吗？怎么可能？！”羊惊问道。

“当然，怎么看都是人为的战斗吧？”正宗说道，自然界哪有这样的木龙水龙和茶湖，明显是法术造成的结果嘛。

羊无言以对，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突发的天灾，或者有什么大魔王出世，被神明讨伐中，这景象已经超过她理解的“人类”之间的战斗这个范畴。

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有一只军队卷入这场战斗，他们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全军覆没，如果没有结界保护，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姬路城了，而战斗结束后，也许周围的地图要重新画。

第239章 两人的战场

“啧，果然是青茗的灵茶，真是香啊。”走入结界的正宗闻了一口，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他现在用灵力站在水面上，任由脚下波涛汹涌，他也稳稳随着水面起伏。

而这瓢泼大雨，里面隐隐蕴含了邪能，在空气中灵力与邪能相互冲突，争抢主导权，邪能试图污染脚下的茶湖，灵茶也想要净化污秽，空气中充斥着这两股能量。

“咳咳！”刚进入结界的羊就感觉强烈的不适，头晕眼花，灯莹立刻拍了拍她的背，用灵术舒缓她的症状，结界内氧气含量极低，空气中充斥着邪能和灵力，对于外人，这两种能量都会排斥，普通人进来活不过一分钟。

“这茶水，已经不是单纯青茗的灵茶了，里面含有虚空能量，还有上面，那乌云全都是异种邪能。”正宗俯身用手舀了一勺水，然后又把它倒了回去。

上面是深渊，下面是虚空吗？灯莹看着已经因为过于碧绿而浑浊的茶湖，又看了看天上不似实体，反而像不规则的深渊之门一样，深不见底的黑云，到底是多深仇大恨才会打成这个样子？

三人又往巨树处疾走一段距离，很快整片战场都看得更清晰了，在巨树上站着一个身穿古朴水干袍的男人，正是会长，他手不断掐诀，口中诵念出听不清楚的含糊语言，身边有复杂的深黑符文在身边飘动。

而在他身边，无数的鬼魂在围绕他旋转，尝试攻击会长，几个面目狰狞的鬼魂左右扑上，尖锐的骨爪看着像能把人的心脏直接掏出来吃掉。

会长不慌不忙地丢出一道符，符纸离手后化作金色的光芒，瞬间流转过会长周身，带着无比神圣的气息。

“啊啊啊！”鬼魂发出了尖锐的惨叫，瞬间被光芒炸得魂飞魄散，这种至阳之力正是鬼魂最害怕的东西。

但这还没完，同时一只巨大鬼手出现在会长身后，和不久前把灯莹抓爆的鬼手很像，脚下的树干里突然戳出一把破损的刀，非常缺德地向阴 部撩去，同时一股黑蒙蒙的诅咒之力缠绕在会长身上。

会长不慌不忙地后退一步躲过撩阴刀，身上的诅咒不知道怎么地自然被吸收了，接着他伸出一只手指，轻飘飘地点在巨大鬼爪上，“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