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236章

那粉红带线不断跳动的小蛋是什么？那个推动的透明圆柱形注水器又是什么？还有会自己旋转的小毛刷，后面带圆形拉柄的塞子……

正宗不禁感叹，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灯莹，原来心里面这么狂野啊，而且她居然喜欢这么粗暴的。

灯莹恐怕也不知道，心瞳这种不正规的契约，在一把专门用于斩心的刀上，反而会有一些正规契约没有的特殊功效。

第63章 一骑讨

第二天一早，又有一位女兵前来向灯莹传令，说秀吉邀请让她到前线去观战，让灯莹莫名其妙，本来还以为昨天应付完一场欢迎宴就没事了，所以她才放心消化了一晚上的诅咒灵力，没想到今天还要去观战？

灯莹一晚上都没睡，现在当然是……精神饱满，神清气爽，除了因为泄太多而感觉有些疲惫外，她刚刚完全消化了山中的七难八苦，现在其实处于最佳精神状态，完全不需要睡觉。

那就去看看吧，秀吉的邀请还是应该去的，于是灯莹便跟随女兵出营前往前线本阵。

昨天灯莹迟到是因为秀吉临时观阅石田三成递上去的建议文书，看见灯莹的名字才知道她在自己大营里，临时起意邀请灯莹才最后一个到场，但今天就是一起发的邀请，灯莹来的时候有资格到本阵的人这才陆陆续续到达。

士兵们真正中层将领的指挥下布阵，一大队一大队成方阵，兵队长背后都会背着一面竖旗方便首领看清楚各队的位置方便指挥，对面也一样在摆阵，敌对双方相安无事，像这种约战，开战之前双方是不会动手的，也是一种约定成俗的规矩。

“你们两个！这，这是怎么回事？”秀吉一脸震惊地看着灯莹和山中，才一晚上不见，怎么这两个人看起来年龄都变化了？

灯莹看起来长大了一点，像十三十四岁的少女了，虽然依旧娇小但已经不完全是小萝莉了，可以算大萝莉。

但灯莹的变化还不算大，比起她来说山中鹿之介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他现在年富力盛，容光焕发，整个人好像年轻了二十岁，之前的白发与皱纹完全看不见了。

而且他还穿上了许久未穿的深蓝色战甲，头上带起了招牌的头盔，两边是尖锐的鹿角，中间是一轮下弦的三日月，手里扛着一杆重锤，一副威风八面的武将形象。

就连旁边的尼子胜久都一脸震惊，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位劳苦功高的首席家老亲自披挂上阵杀敌了，由于病魔缠身，他都是尽可能在后方指挥，一直是运筹帷幄的谋士形象，可能大家都忘记他是尼子十勇士的笔头了。

“羽柴大人，请允许我打头阵！”山中鹿之介意气风发地抱拳向秀吉请命道，和昨天完全就不是一个人，要不是气息和山中完全一样，秀吉真的会怀疑他是假冒的。

“好吧，山中先生勇气可嘉，就您来负责此战吧。”秀吉说道，但他疑惑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突然就年轻了？”

秀吉担心他不会是又用了什么邪术吧？透支生命造成类似回光返照的效果，短时间重回巅峰状态，考虑到秀吉已经答应此战结束就把上月城送给尼子家，山中不会想拼了自己这条命为尼子夺下最后的基业吧？

“这个，就要感谢铃筱小姐了，她昨天晚上帮了我不少。”山中感激地看向灯莹。

“你吸了她的寿命吗？”秀吉惊悚地问道，看见山中变年轻了，灯莹反而变大了，他也只有这样的猜想。

“哈？才没有啊！铃筱小姐只是帮我破除了曾经的毒誓而已！”山中连忙解释道，他怎么会吸恩人的血呢？

“我之所以长大了一点，是因为昨晚消化了山中先生的诅咒，伤势治好了一点。”灯莹也说道，这是意外之喜了，本来什么灵药都对她的伤束手无策，没想到吸了一个诅咒就变好了一点。

“那就好，既然山中先生自告奋勇，我等就坐下看着吧。”秀吉笑道，让下人搬来椅子给所有人坐下，山中则独自走出本阵去，在尼子氏亲兵的簇拥下来到阵前。

“吾乃出云的山中鹿之介幸盛！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山中大声喝问道，这次他把自己的本名全称都报上了，表示赌上姓名与对方堂堂正正地决战。

这就是东瀛武士间流行的一骑讨，双方武士在阵前单挑决斗，看见山中这么有分量的人物都出来挑战，让对方一阵骚动。

很快，对方也走出一名全身披挂的武士出来单挑，但他一出来就让秀吉这边直皱眉头，因为对方派出来的居然是一个纯粹的剑士。

之前说过，武将这种职业要分心到指挥与谋略，战技也会更倾向于对军群攻，而剑士则只需要专注于剑技或者其他武技，他们的技术完全为决斗而生，纯粹单挑的话同水平的武将是不如剑士的。

然后那位剑士全身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灵光，分明是对面的术师给他加了不知道多少个增益后才派他出战。

在两军前叫阵居然派出地位不对等的人接受挑战已经是很失礼了，还专门派一名剑士加上这么多人的增益，这居心看了就让人皱眉。

“这群混蛋，把神圣的决斗看成什么了？这可是在神明见证下的决斗，居然还用外人之力，他们就不怕天照大神惩罚吗？”一位武将生气道。

“是啊，居然还派剑士，他们干嘛不干脆点上个杀手呢？羽柴大人，既然他们以外力援助，那我们也没必要墨守成规了，让巫女们给山中先生加持灵术吧？”另外一位家臣符合道。

“不急，先看山中先生的反应，如果他真需要帮助，我们再出手，不然就太不解风情了。”秀吉不慌不忙地说道。

大家说话间，那两人已经对上了，只见那剑士突然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张大弓，朝山中连射三箭，而且那箭上居然还附上了雷霆之术，金色的雷电箭向山中射去。

“卑鄙无耻！决斗居然用弓箭偷袭！”这次所有人都纷纷骂道，不过灯莹觉得也正常，人家亡族灭种就在眼前，哪还能顾及什么荣耀或者面子。

眼看山中拿着长锤这种重武器难以抵挡箭矢，他居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带电的箭矢，金色的雷霆像数条小蛇撕咬着他的左手，但根本无法刺破他的手。

山中挥舞箭矢挡开后面两箭，然后反手一丢，正中敌方大弓，直接把大弓打成两段，“雕虫小技，过来！与我堂堂正正对决！”

第64章 剑士之屑

“噫！决斗居然还用弓箭偷袭，真乃武士之屑！”秀吉这方的女武士都遮着嘴表示鄙夷，虽然说也有武士修炼弓之道，但那也是把弓背在身后以显示自己的手段，居然把弓藏着突然拿出来偷袭，真是往死里暗算了。

敌方那武士并无懊恼的表情，他把折断的大弓向旁边一丢，拔出武士刀冲向山中，两人很快就拼杀在一起。

不得不说这剑士虽然卑鄙无耻，但既然被选出来作为与山中单挑的人选，自然有他的可取之处，这家伙剑术还真的是很精湛，一时间与山中斗得不分上下。

尤其是他身上加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秘术，根据灯莹来看这些十有八 九都是些妖术，在这些妖术加持下，他力大无穷，其疾如风，灯莹估计他现在发挥出来的实战实力，应该与没有使用剑灵力量的宇佐差不多。

而且那把武士刀应该也是名刀级别，在山中的重锤击打之下，火花四溅，但那把武士刀别说粉碎了，就连变形都没有，相当难缠。

在大家都看得眉头紧皱之时，只有秀吉轻摇着指挥用的铁扇，表情轻松，甚至还抓起旁边盘子盛上的水果吃着，一边评价道：“呵呵，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真不足为惧尔，此人不是山中先生的对手。”

确实，山中鹿之介是长期没有实战了，对健康的身体不太适应，很快他就慢慢习惯了这身体，发现即使出尽全力，这身体一样受得住。

长柄重锤被他舞得虎虎生风，越来越快，“铛！铛！铛！”的砸击声源源不断地传来，明明拿着重武器，山中却速度更快地压着对方打，简直把对方当成一个铁毡在锤。

那剑士苦不堪言，没想到山中这么强大，挥舞一杆重锤都比自己武士刀快，武士刀哪里是防御的武器，这样挡下去即使是他得到了妖术的加持，手都要麻了。

“喝！”眼见就要落败，敌方武士再也按耐不住，丢出了底牌，只见他随手洒出了一大片粉红色的粉末，武士刀与重锤相击的一刻，火花将飞撒的粉末引燃。

瞬间明亮刺眼的银色火花从空中爆起，空气瞬间就被高温烧得扭曲了，远远都能看见，就像灯莹前世电焊时的光芒，山中立刻被亮银色火焰裹入。

“铝热剂？！”灯莹顿时认出了这玩意，其他人也纷纷怒叫：“铝燃粉！你这混蛋到底是武士还是忍者？”

对方可不管卑不卑鄙，主公的命令就是不计一切手段拿下山中的性命，身为武士荣耀固然很重要，但对主公命令的忠诚与守护家国的心重过百倍！

他从怀里掏出五个卷轴同时丢出，这是他出阵之前，军中的妖术师交给他的，已经预设好命令，直接丢出就可以召唤，瞬间他旁边多出了五只怒目圆睁的鬼头，没有身体，只有一只鬼头飞在半空中。

“吼！”鬼头出来二话不说，对准火焰之处张开大嘴，五道灼热的射线从口中喷出直射火焰包裹下山中的身影，就是要往死里杀。

“可恶！又变成阴阳师了！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本阵一位大将愤怒道，他提前长枪就冲过去要帮忙，别看本阵离最前线有一里多的距离，他真想赶去帮忙一秒钟都不用。

“停下！”秀吉居然出手制止，一伸手就凌空拉住了他的手下武将，“看着，尼子家可是远盛于赤松氏的大族，比宝物山中是不会输的。”

“哗！！”这时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大量水蒸气腾起形成白雾笼罩在战场上，一时间看不清楚状况，只能看见五道炙热的光束从漂浮的鬼头上喷出，向着白雾中扫射。

“滋啦！！”这种像开水沸腾一样的声音依然在响，区区水蒸气自然拦不住诸位强者的视线，他们纷纷运起灵目透视白雾。

只见山中好整以暇地漂浮在离地半米不到的地方，他身边拱卫着一层水罩抵挡着五道光束，刚才也正是这一层水罩将银亮火焰阻挡在外。

虽然高温铝热反应与鬼头射线将水罩烧得沸腾不止，大量水汽被蒸发，但似乎山中身上有一件密宝，不停地在扩散着水纹，为护罩补充水分。

“龙王之眼，传说中尼子家有颗真龙的眼球，持有者可拥有掌控无限海洋之力，可惜这里不是在海上。”秀吉说道，显然他知道这件宝物。

“不是海上也够了。”尼子胜久笑道，作为龙王之眼的前持有者，他亲手把此物赠给山中，清楚地知道这件密宝的防御能力，根本不是这几下能突破的。

终于，那几个鬼头喷到力竭，停下了口中的光束，就在这时一匹漂亮雄壮的青色麋鹿从山中的身上跳出来，直接穿过水罩，优雅地划过一道弧线踏在一颗鬼头之上。

“啪！”这鬼头被鹿蹄一踏，顿时就像西瓜一样被打爆开来，也没有什么脑浆鲜血，头颅中爆出一团莹蓝的鬼火，残片也化作鬼火消逝。

“守护灵。”灯莹一点也不意外，像山中这样的强大武士会有守护灵伴身，只见灵鹿这在空中活蹦乱跳，几下就把剩下的四只鬼头给踩碎了。

敌方剑士大骇，这时他才发现山中已经飞出火海了，抄起大锤就往他脸上轰来，剑士不由得苦笑，他已经把所有底牌都用尽了，但最后的尊严不允许他后退逃跑，背后的伤痕是剑士的耻辱。

“喝！”对拼了数刀后，剑士被山中一锤砸飞，当场毙命，山中高举重锤中气十足地大呼：“敌将，已被我讨伐了！”

虽然这剑士其实并不是敌将，但派出来和山中战斗本身就代表了一定的意义，对方阵中士兵看见剑士用尽厉害手段都被山中反杀，顿时就一阵骚动，相反织田军这边士气高涨。

这时敌阵中终于走出一个身穿绯红战甲的武将，这位敌将散发的强者气势与山中不相上下，连山中也郑重地问道：“赤松阁下，您竟然亲自出阵了，难道您想亲自和我一骑讨吗？”

第65章 你可识得此阵？

看来对面那位威武不凡的武将，就是这次地方的主要人物，赤松氏的家督，赤松政范了，灯莹看他面色饱满，镇定自若，颇有名士风范，想必也是个人物。

“若我非家督，那自然是想与您一决胜负，可惜现在身份不允许我这么做。”赤松政范摇头道，一位家督不能涉险去和对方决斗，不说意外战死，哪怕是受伤或逃跑都会对几方士气造成巨大的打击。

“赤松！”这时本阵传来喊话，正是秀吉的声音：“您现在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仍不失大名之位，只要您与毛利决裂依附织田军，我可以保证播磨守和上月城之位仍旧不夺！”

尼子胜久面色微变，因为秀吉已经答应过他们此战胜利后就把上月城让给尼子家，现在却又招降对面保证不夺其城地。

不过阵前的山中却面色不改，他昨晚听了灯莹一席话语，胜读十年书，他现在已经没有对上月城这么渴求了，秀吉下什么承诺他都面不改色。

“对不起，羽柴驻前守阁下，我们家族已经累了，不想再卷上谁的战车，在这片祖地上，赤松家自有天佑，从来没有输给任何侵略者！”赤松政范强硬回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您刚才已经输一阵，斗将是没什么好玩的了，斗兵，斗法，还是斗阵？我都奉陪到底。”秀吉问道。

“那斗阵吧，就看您是否可破此阵了。”赤松政范说道，言语间对自己的大阵非常自信。

只见他回到战阵，挥舞起手中令旗，只见大队的士兵在兵队长的带领下开始变动阵型，互相穿插或分成小队散开，很快就形成错综复杂的队形。

然后阵中有上百个小祭坛，每个坛上都有术师在挥旗施法，下面的士兵们呼应着旗帜的方向高举起手，只见他们手腕上都带着一轮手镯，镯上镶嵌着一小块金色透明的灵石。

“居然每个士兵都带灵石，他们这阵也真是花费巨大的，真是舍得本。”一位阴阳师叹道，虽然这些只是中阶灵石，而且很小块，但给几万士兵佩戴还是巨大的花费，让普通阴阳师看见也有些眼馋的程度。

阵势布完，一阵茫茫的灵光连成一片，秀吉眯着眼观察着敌方阵型，不过他是从一介足轻爬到将军位置上的，一生都在征战，对于阵法这类杂学不甚了解，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了，只感觉头昏脑涨。

“算了，先试探一下。重铁炮队，上前！”秀吉索性闭眼不看敌阵直接吩咐道，很快几百个身穿轻布衣的士兵跑到本阵前，他们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手扛一门粗大的青铜手炮，身后背着网兜，兜中装着许多黑黝黝的大铁球。

这就是织田军的炮兵部队了，所有阵型都有一种通用的最简单的破阵法，以力破巧，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就能强行把军阵打溃散，看见什么战阵直接先拿火炮轰一轮总没错。

很快这些炮兵把炮管架在地上，瞄准敌阵点燃引线，随着指挥一声：“攻击！”几百门火炮同时冒出火光，炮声震耳欲聋，无数的炮弹划过弧线射向敌阵。

“轰！轰！轰！”敌阵上腾起一阵光霞，挡下了所有的铁炮弹，这些炮弹不仅是实心铁球，在轰在光霞上的同时引发了一连串大爆炸，但都被光霞阻挡在敌阵外。

“清理炮管，换弹！继续轰！”重铁炮队的队长面子有些挂不住，继续下令道，几百炮兵立刻换弹，可以看出来他们动作非常的熟练，十几秒就能打出第二发，平均每分钟能射四五发炮弹。

敌人的士兵一开始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炮弹也是略有恐惧的，有些胆小的女兵甚至都当场吓尿了，但很快他们就发现炮弹并不能打破大阵，就好整以暇地看起戏来。

很快炮兵就把自己背着的炮弹给挥霍一空，后面有一队专门搬运炮弹的辅助兵，他们将装满炮弹的木箱一箱箱地搬上来，就这样轰了十多分钟。

“停！”秀吉果断叫停了炮兵，对面硝烟散去后，只见大阵上的光芒几乎没有变化，之前轰了十多分钟就像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丝毫作用，再继续轰下去也没有意义，用了数万枚灵石的大阵果然不可小觑。

“你们有看出什么吗？”秀吉问身边的阴阳师和巫女，但他们都神色凝重，一位巫女回话道：“大人，这阵法还没有产生变化，我们只看其形是看不出所以然的，需要您派人去试探一下。”

“诶？”灯莹在旁边突然发出一声疑问，秀吉转头问道：“灯莹小姐，你有什么指教吗？”

“没什么，我还在疑惑那敌阵。”灯莹敷衍道，其实她在刚才敌人布阵时已经看出来了，这分明是个天罡地煞阵的变种版本，但没想到其他人没看出来，灯莹又不好拆台说自己已经看出来了。

“那我愿意带人去一试此阵！”尼子胜久积极说道，山中还想说自己带兵去试试看，自家主公就已经积极请命了，他也不好阻拦。

“尼子阁下英勇无畏，很好！不过单一军入阵太过危险，还有谁愿一同前往？”秀吉问道。

“某愿同往！”“算我一个！”“我也带兵去会会他们！”很快就有几位地方势力首领表态了，这正是表现忠心的好机会，而他们都有自己的一些手段，自信即使不能破阵也能全身而退。

看见这么多人主动请缨，秀吉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他同意后众人各率自家的人马出击，他们身穿五颜六色不统一的战甲，家臣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