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笔点绛唇
于是第一场,老僧败了。
老和尚说完,一脸惋惜的看着我。
我说你丫有病吧,你他妈都给人问的不知道了,你咋能败了?
“他知道老僧说的天道,却说还有大道。道可道,非常道,欲言又止,才算知道。”老和尚一口气说了许多。
说完,老和尚两眼晦暗,眼神黯淡下去,叹了口气说道:“他知道大道,而老僧不知道。”
我一脸蒙蔽,完全没听懂。
老和尚接着说道,第二场,他问我何为佛。
“我笑答:佛是圆满。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便是圆满。七情六欲,皆为虚障。声色犬马,镜花水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时红颜,百年白骨罢了。”
我点点头,老头儿说的挺高深的,道理深入浅出,还挺容易被人接受的。
老和尚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小和尚说,佛,人,弗。”
老和尚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三个字,脸上依旧满是匪夷所思的震惊和不解。
“小和尚接着说道,弗为不。佛字拆开,弗为人,不是人罢了。佛即是人不圆满罢了。断了七情六欲,便不再是圆满的人,四大皆空,也不再是圆满的人。”老和尚声音颤抖。
我一愣,你们一老一少两个和尚是在玩解字游戏吗?
一个说佛是圆满,一个说佛不圆满。
老和尚叹了口气,只是说了一句:“第二局,我又输了。我承认,佛,不圆满。”
我忽然有些明白过来,老和尚为什么说我有佛相。
因为,我也不圆满。
我忘记了一些东西,比如,那个紫衣女子。
“所以,你也想变得不圆满,所以有了佛相,甚至成佛之后再去跟那个小和尚论道?”我挠头道。
老和尚点点头,声音坚决的说道:“老僧承认,第二问,是他说的对。可第一问,道便是天道,天道生规则,规则生因果,有了因果便有了万物众生。”
“这绝对是对的。”老和尚一字一字的狠狠说道,脸上皱纹颤抖不已。
最终,我和老和尚讨论了一晚上的玄学。
丫的,这货到底也没给我说怎么才能变的圆满,找回那些东西。隐约中,我感觉到那些忘记的东西对我很重要。
不过同样的,我也没教给他怎么不圆满,因为我也不会。我要是会,早就把自己弄圆满了。
不过好在那老和尚还算守信用,给我介绍了一个居住在东土大唐里一个名叫清水镇的小镇子上的人。
老和尚说他去东土大唐的路上经过清水镇,遇见那个清秀少年,他与之交谈,十分惬意欣喜,十分欣赏那个少年。
老和尚说那个少年别看年纪小,可是读了万卷书都不止,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在儒林里极有名声,被夸做一支妙笔可生花。
老和尚说,天地间的事情,总有一些人知道。
老和尚又说,而那天地间的大儒读遍世间书,则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一夜过去,从寺庙出来,已是凌晨,天地间一片寂静。
我挠挠头,独自一人走到码头,看着一艘即将起航的前往东土大唐的破船,在那儿发呆。
真的像老和尚说的,有那么一批大儒,知晓世间万物吗?
我发了许久的呆,直至看着海面初阳,才叹了口气,心说等着再过一个月,喝了三眼儿的喜酒,我就去找那个一支妙笔可生花的少年。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摆酒席,空无一人
我看了最后一眼茫茫大海在黎明夜色之中宛若沉睡巨兽,天地间一片寂静,唯有一道道波浪声自海面深处传来,如同巨兽呼吸声。
“大儒”
我喃喃道,两眼茫然的看了凌晨那黑暗的海面最后一眼。
海面那头儿,一瞬间有淡淡金芒,片刻后金光大盛。
旭日初升,有朝霞如利剑刺破黑夜,横挂长空,普照整个海面。
金灿灿的,如同在海面和天空中撒了一把金粉,一片金黄的天空下有海面波光粼粼。
黑暗的天地间有一线光明。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这满天的金色朝霞走出码头。
趁着天色已亮,我出了傲来都城,一路低头赶路。
上午时分,我回到了花果山,这两天许是太累,到了桃园子随便找了个树枝,便躺上去一觉睡到了下午傍晚才醒来。
我在树上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看着天边火烧一般的晚霞,两眼一阵茫然。
我到底忘记了一些什么。
“猴子,猴子,你回来了啊。”三眼儿在院子门外朝我喊道。
我应了一声,三眼儿打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壶酒。
“擦,昨晚你干嘛去了,老子找你都找不到。你不会在傲来都城里厮混了一宿吧?怪不得睡到刚才,身心劳累啊。”三眼儿言语中有些别的意思,两眼满是男人之间你懂得的含义。
我挠挠脑袋说你想啥呢,我跟一个老和尚讨论玄学去了。
“老和尚?你俩说啥?”三眼儿有些疑惑的问我。
我的视线透过三眼儿,看向天边那一抹夕阳,还有夕阳之下成片的青绿山岳,在晚霞之下闪烁着淡淡光辉。
我声音缥缈的说道:“三眼儿,你听说过天地间的大儒吗?”
大儒,不修道,不修佛,只修义礼忠。
修人心所向,修浩然正气,修天地大道。
写得锦绣文章笔墨江山,说得万古道理太平盛世。
也有人说,百无一用最是穷酸书生。
三眼儿眼中掠过一丝惊诧。
一个月很快过去,桃园子里树上的桃花都落下了,只剩下一些快要成熟的桃子。
三眼儿跟那女子也要成亲了,眼看着第二天就能喝他俩的喜酒了。
当晚,太阳下山。
天空无月,繁星高照,倒是个好天气,在这花果山山林里的夏日虫鸣之中,夹杂着山涧溪流传来的蛙叫声,漫天星河显得格外璀璨。
我躺在山坡的青草地上,有泥土芬芳气息隐隐传来,有隐隐果香自脑袋上一棵结着半大桃子的桃树上传来。视线透过那棵桃树影影绰绰的枝叶,看向那铺满天空的天河。
漫天繁星恍恍惚惚,隐约扑闪,淡淡星光自桃树枝叶的缝隙斑驳洒下,照射在我头上的金色头发上。
话说为什么别人的头发都是黑的,就我这头发跟猴毛一个颜色?
怪不得三眼儿叫我猴子。
我挠挠头,有些无语的抹了把头发。
三眼儿又在院子门喊我,我没回头,应了他一声。
三眼儿果然又提了一壶酒,慢悠悠的走到我身边躺下,随手把了一根草丢到嘴里叼着。
三眼儿躺在我身边,看着漫天星河,也不说话,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许久才喃喃道:“明天兄弟就结婚了。”
我哦了一声,说早就知道了,等明天去喝个喜酒。
三眼儿两眼幽幽的看着天上繁星,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猴子,别怪哥哥多话。你说,你找个女子结婚,守着桃园,就这么过下去多好。非得找什么大儒,求什么圆满。”
“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三眼儿看了我一眼,笑道。
我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这些了。
“行行行,哥不说了。明天我大喜的日子,今天咱俩就高高兴兴的喝酒,不说这些了。”
三眼儿哈哈笑笑。
我俩就一边扯着淡,一边一口一口喝着酒。
最后,三眼儿竟是有些醉意,仿佛彻底放下了什么,又仿佛彻底解脱了什么一般,很是酣畅淋漓的仰天对着漫天星河大笑。
酒不醉人人自醉。
“猴子,修神不如修人啊!”三眼儿哈哈笑道。
“我二郎,此生只愿看遍人间风景,识尽人间好人,喝遍人间好酒。天上风景再好,也无所求。”
“此生无憾。”三眼儿低垂这头,声音微弱的喃喃自语。
我挠挠头,心说这傻子又他妈开始说胡话了。
三眼儿自己在那儿呵呵笑了半天,拎起酒壶仰脖一饮而尽,晃了晃酒壶,见没有酒再滴出来,终于嘿嘿笑笑,站起身来拍拍屁股。
“猴子,别忘了明天来喝喜酒,礼什么的送不送随意,敞开吃就行。”三眼儿一边说着,一边拎着酒壶晃悠晃悠的走远了。
我看了眼他的背影,似乎不在落寞。
世间男子大多如此。不管有多英雄气长,有多盖世无敌,总归会遇见一个女子让他回到人间,愿意弯腰酿酒换桃花。
心有所属,便是天底下最好的归宿了。
我挠挠头,咧嘴笑笑,转头看向漫天星河。
我想,我应该也是有心属的女子吧,哪怕我记不起来了。
那个记不清面貌的夕阳晚霞桃园子,对我笑颜如花的紫衣女子,是她吗?
我悠悠叹了口气,躺在草地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了,特意跑到不换出的山涧之间的一个瀑布冲刷而成的水池子里好好洗了个澡,把脸上灰尘洗掉,又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穿上新衣服。
一顿打扮下来,已经是上午快午时,我这才看看天色不早,抬腿下山走去。
蓝天白云点缀正好,初夏阳光不算毒,只是照的人身上很舒服。
走在山路上,抬头一看,天空上是蓝天白云悠悠飘荡,山下镇子内有一片红色,隐约有锣鼓之声传来。
我嘻嘻笑笑,心说三眼儿还挺会弄,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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