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刹那
“可战斗在生死间。”
巫师兽轻叹。
“是在无数磨难中，锤炼意志、获得形态，期待着积累满溢的某一天能够获得进化的命运的青睐。那么……现在你们明白这些数码兽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了吗？太一、还有亚古兽。”
“因为……”
太一很容易想到那个可怖的真相，他抖了抖，才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因为这里更好。”
“是啊，只因自然界何等残忍！就算是成熟期一个不小心也会死在成长期群体的围攻甚至一个成长期的阴雷里！而这给猩猩兽取乐的竞技场，对于它们而言，又何其优越！标准的喂养不会有错误数据的摄入；一对一公平竞争对决，所有对手都是同等的优选者。猩猩兽与它宴请的观赏者获得愉快，而这些数码兽则得到进化的机会。”
作为各取所需的交易。
不比自然界公平得多！
“就不能选择保持原态吗？不进化不就好了——”
太一刚想说，就意识到自己问出了何等愚蠢的问题，说不下去了。
选择不进化，就会别的选择进化者狩猎杀死。
要么就是龟缩藏身、战战兢兢一辈子。
而结成团体、改造乃至所谓的钢铁帝国大约皆为以弱胜强之道。
“对一切数码兽而言，进化的意志几乎与求生的意志相等、不、或者犹有胜过，求生其实就是为了进化。不进化的话，就不是数码兽了……不，算了，对不起，我饿了……我先上去吃点东西去了。”
太一看不清迪路兽的表情，只看到它摸摸自己的尾巴，头也不回、径直往后走了。
“但是你同情他们是吧？是不是！”
太一把手握圈，在后面大声呼喊。
“没有！弱者罪有应得，强者不受指摘。”即便是以欺负并奴役成熟期与成长期为乐的猩猩兽也不受任何指摘。
这是迪路兽的主人对它的教导，迪路兽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太一却露出微笑。
巫师兽见他笑不解。
“因为我觉得迪路兽是同情这些数码兽的！巫师兽，你也是同情它们的吧？”
“没有的事。”
巫师兽撇开眼神，拉低自己的帽檐。
男孩敛笑而转过身，面对这一双双不同的却露出同一种同时充斥着凶狠与渴望的双眼。
“我们把它们一个接一个地放走吧、抱歉，我也做不了什么。”
只能出于我内心的冲动想给你们一个或者是残忍的自由，好让我自己的良心得到安宁。
巫师兽答应了帮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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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第四章 will
根据太一的观察，这斗兽场内部四通八达，运送装置有数条出口显然直达斗兽场外的超长路径。
斗兽场可能采用了与倒金字塔、狮身人面像一样的建造技术与思路，同时太一猜测，并且都不是猩猩兽修建的，猩猩兽应该是后来以数码兽的劳力改建了这三处壮丽的建筑物。
太一、亚古兽和巫师兽很快在附近搜到机械控制台。牢笼里的群兽眼见于此，更为咆哮，这时少了点凶狠，却意外的、有些谄媚的意思在。
或者是种错觉。
巫师兽摁了几个键，道：
“没能源，启动不了。”
屏幕黑在那里。
“我有动力程序、可以用吗？”
控制台上有类似键盘的东西。但键盘上没有任何标记，只有几个按键涂了不同的颜色。
“是来自工厂城、因子镇的动力程序吗？太一，你看到并能背下来……？不，你已经背下来了？”
巫师面有异色。
“是。”
太一察言观色。
巫师兽似乎思考了好一会儿，又观察了片刻检查，它的手上闪烁了一点电光，便在键盘的每个键上烙下一个数码文字。
“我把每个键对应的数码文字刻在键盘上，你自己在上面打出来吧。”
随后，它转过身，也不偷看。
“难道动力程序不能背下来吗？”
太一不解各种数码文字的含义，勉强强背。他一边敲键盘一边问。
背对太一的巫师兽沉默了会儿，随后才答：
“动力程序分许多种……太一，因子镇的动力程序可能有特殊地方，我说说我知道的一种吧。在沙拔大陆上有个建造者不详的无人游乐园，里面有种用以驱动游乐园设施运作的动力程序。它刻在石头上能生效，刻在墙壁上能生效……刻在肉体上也能生效，乃至记住、也就是刻在记忆与脑子里、也可能生效！这其中蕴含着魔道的原理——
许多【最初的机械与改造型数码兽】的启动仪式，就是靠记住动力程序从而获得不受限制的自在自为的存在动力源泉。但寻常数码兽想记住动力程序是很困难的事情……再以鼻涕兽与大便兽，再算上芝蒙兽、烂泥兽举例吧、它们的思考能力就不足以理解动力程序。我说的理解是它们无法在大脑中生成任何动力程序的图案图形。而你虽然也不懂，但明显可以在脑海中还原出一系列图形图案出来……这勉强也算是种间接的理解了。”
这一通话让太一迷糊。
但却想到了现实世界及其历史上，有很多落后部族的野蛮人光靠自己是数不到三以后的数字的。
巫师却一边观察太一的机械手臂，一边接着讲：
“机械型或改造型数码兽具有预制预埋的良好能量传导通路，可以流转能量。但其他数码兽无法取这捷径。对许多数码兽，记住乃至理解本身风险也大。”
因为能量不会直接受意志控制。
固然，确实是有极大价值的事情。
对立志成为大魔道士的巫师兽而言，就更是如此。
据说钢铁帝国的支配者，记住并理解了所有动力程序，并且……不停在生产与调整出全新种类的动力程序，为了全新的机械型或改造型数码兽的诞生。
一时静悄悄。
靠记住也具有生效的可能吗？
太一看向自己的机械臂。里面的能源系统根据安杜路兽的设计文档，是以内置动力程序为本的。
当他敲完最后一个按键时，电脑屏幕整个亮起。接着巫师兽才转过身来，开始操作，很快看到第一个笼子载着其中的暴龙兽离开斗兽场。
巫师兽这才叹了口气，看向迪路兽的去处。
“还需要一段时间。”
太一站在一旁，真诚称赞：
“巫师兽知道得好多。”
齿轮的转动，吊绳的悬升，还有转移。
巫师兽拉了拉帽子，似乎不为所动。
“我只是在这个世界度过了比你更漫长的时光罢了，掌握这一点技巧没什么可称道的地方。”
迄今仍然停留在漫长的成熟期。
“巫师兽也是从异世界来到数码世界的吗？是什么样的异世界？”
“Witchelny。”
巫师兽并不忌讳这事，只是低声呢喃。
手上的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摇曳。
“威彻尔尼？”
亚古兽好奇地重复道。
“嗯……”他撇开头，微不可察地应声，“那是我的故乡。”
他们开始往回走。
“这样，巫师兽，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的？”太一走在前面，“我是从一个叫做地的星球上来到数码世界的——按那些数码兽的说法，是被数码世界强行拉过来的……不过我并不讨厌。”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巫师兽低头看路。
“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说说。现在已经晚了。”
显然的拒答的意思。
“嗯，好。”
太一也不追问。
双手负在身后，跟着巫师兽的光走。亚古兽咬着自己的爪子，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大大的谜题。
一步一步，一人两兽走上另一边的阶梯，从一个特别的出口进斗兽场时，抬头便见灿烂银河之垂落。
是辽阔的天宇在无遮挡的荒漠上肆意地延伸、直到世界尽头，穷遮肉眼可见全部的视域，好将星星尽送无人可知的大地彼端。站高而望远，被遣送的暴龙兽、巨龙兽们逐渐消失在沙丘的背后。
眨一眨眼，星光变幻。
这里的备用食物很少，勉强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