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刹那
安杜路兽平淡地陈述。
“别担心，有我。”
黑暗战斗暴龙兽靠在墙上，双臂在身前。
关于一个进化与退化间的小把戏，并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
不过即便失败，也大大推进了对进化系统本质的猜测。
——
感谢书客21232296055 的2刀片
感谢风间悲鸣 的2月票
感谢路闻涛 的1月票
感谢弑绅士 的1月票
第48节 第三十九章 其血玄黄（下）
说起来，固然、在孩子们的辅助下，自由的进化与退化是孩子们搭档数码兽的最大特征。
但仔细想想，这不是很可疑的事情吗？
进化时，力量是从何处来？
退化时，那力量又到哪里去？
假如说是能量的衰减，那为何数码兽在退化之前都能保持正常成熟期的出力，而不是同步的减弱。
如果是雪崩式的衰减，譬如消耗超过某一限度则退……那么组成成熟期、完全体或者究极体的外壳在其中又占据多少？最大可能尝试降低活动时间，就会延迟退化吗？
何况，外壳既然组成了，消耗的是什么？只是个幻影吗？因为失去了某种力量的供给就会消失吗？
“与其说消失……”
躺在手术床上的太一想起分子兽、猩猩兽还有恶魔兽化为数据的场景。
“不如说死去。”
是的，死去——
一个残忍的词。
暴龙兽多次受到致命伤害而不死，只是退化为亚古兽。
但成熟期、乃至究极体的“外壳”与其他数码兽的彻死去都发生了一样的现象——极为纯粹的、化为数据而消散、回归天地之间。
或者……“暴龙兽”、“丧尸暴龙兽”确实死过了许多次。
太一想，他又转念。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被选召的孩子、多次进化、退化数码兽，岂不是有利于增加数码世界的数据总量……？”
假如提取的力量确实来自于被选召的孩子的某种形而上的力量，并且孩子并不仅是作为某种转化器与催化剂。
又假如数码世界确实存在守恒定律的概念。
漆黑的龙战士静默在旁，屏气凝神。
时之数码合金，以精炼到与黑暗战斗暴龙兽一体化的程度后，想要剥离并非简单的事情。
可若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又何如？
安杜路兽交代了这一点，它以一种罕见的敬畏叙述道：
“「恐龙克星」，由战斗暴龙兽特有、我猜测黑暗战斗暴龙兽也特有的对一切龙形数码兽特攻之技能。”
而特攻对象中也包括自己——
黑暗战斗暴龙兽当然是龙。
在远古时代，为了制衡与龙之怒吼接触合作后的钢铁帝国而诞生的龙之战士。
从某种意义上，在远古时代，说其是龙系数码兽的叛徒也未尝不可。
不过改造战士的诞生从一开始就注定其使命的本来；从这点上，又何从说起背叛？——
可假使能够挣脱某种从远古传递至今的宿命般的东西，那么便是现在吧？
安杜路兽观察。
类似护臂，又与手部一体化的时之数码合金构造体弹出利爪，在光下闪烁着非同凡响的光芒。
黑暗战斗暴龙兽略带惊异。
恐龙克星，在所有技能中也属特别的一类，难以解释的对特定属性特攻的原理——可能是对类型数据的定向删除——同时存在主动激发与被动激动的模式，并赋予使用者连寻常攻击在内的动作一并以克制力量。
闪烁的指尖在左手护臂内侧轻轻滑过。
原本与黑暗战斗暴龙兽的部分肉体结合的护臂就此与本体脱离，并露出其底下龙人正常的手形、没有爪子。
宛如一张白纸，被整齐地切成两半。
相比十一岁男孩纤弱的左手，作为战士而生的金属利爪则过于巨大。
“外形上是独立的金属存在，实质上与黑暗战斗暴龙兽的部分生物细胞已经一体化。”安杜路兽说，“可能是有点风险的活计。计算上，收益并不大。还要继续吗？太一。”
“当然、继续。”
太一假装镇定地注目。他不移开自己的目光。
倘若不是二度手臂被切断，恐怕这男孩也不会追求至此。
可既然如此了，何不放手而搏？——
安杜路兽安排仍未退化的黑暗战斗暴龙兽按照图纸规范、在守卫兽的帮助下切割手臂。
“已经与数码兽肉体高度结合的时之数码合金，若要与第二个生物体结合，可能会有异常以外的事态。”
“我并不需要结合，只需要封闭即可。”
“是的，这样减轻了很多难度……”因子工厂可以处理时之数码金属，但没有处理大量时之数码合金的手段，“但接上控制系统、再接上神经中枢后，未来的变化是无法预料的，八神太一。”
“别害怕，安杜路兽。”
谁知那男孩这样说——
眼神清澈。
尽管眼中阴霾，尽是忧虑，却不曾因忧虑而蒙蔽理性。
——不该是你感到畏惧吗？
安杜路兽的大脑中升起疑惑，可并没有询问的指示与条件指示。它也就不问，却不自觉地紧接着升起另一个玄奥的疑惑……
过去、生物的我是如何应对这一切的？
它想不起来了。
它只好转首，接过黑暗战斗暴龙兽切出的几片金属薄片，轻轻地贴在原有集成神经中枢之上。控制旋转能量剑与警告激光的功率，可以进行激光电焊的作业，完成除神经出入部分的全封闭。
理论上，黑暗战斗暴龙兽在控制「战争爆破」技能输出的规模后，再算上其卓越的计算处理思考性能，也可以单独进行类似的作业。但亚古兽方才进化的黑暗战斗暴龙兽对其自身的能力数值不够熟悉，达不成细加工的精度要求，只勉强满足初步加工。
这会是非常漫长的作业。
“安杜路兽你为什么这么熟练？是以前也做过类似的手术吗？”
太一问。
安杜路兽正在将双轴进化系统嵌入时之数码合金护臂，只在一侧露出纵向并列的三个屏幕后，才缓缓答道：
“我觉得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太一……但我想不起来了。”
一个意味丰富的回答。
另一边，黑暗战斗暴龙兽完成最后的粗加工后，彻底退化。但时之数码合金却的确没有消失——
亚古兽靠在一边，蔚蓝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露出一种人性化的担忧来。
“太一……对……”
“谢谢，亚古兽。”
太一露出真挚的笑，牵动伤口，遭到守卫兽的制止。
“你总不会是想道歉吧？”
亚古兽一愣，太一却不继续说了。他很累了。
手术的时间过长，这男孩很快不胜疲倦，陷入深度沉眠。他全身被固定，除却左肩的部分并非作业区域，倒也无虞。
他做了个梦。
梦里，一片广阔的原野。天低云白，风吹草浪，他走在前面，而暴龙则在他的身后。他们向着原野的尽头、远方之又远方的地方奔跑。
有时候是他在追暴龙兽，有时候是暴龙兽在追他，还有的时候，他骑在暴龙兽上。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越来越多的人，还有其他的不同形态的数码兽，把小小的他挤在中间、呼吸不过来。然后……
火烧般的灼热。不停地刺激太一的思维。
太一转醒。
他睁开昏沉沉的眼皮，低头，看向接口处。
与原先的拟人化纤细的手臂大不相同、这次接上他身体的是厚重的黑机械手臂，可不粗糙，反而有一种玻璃般的光滑，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光泽美。
并不沉重，与预计一般轻。
“好了吗？安杜路兽。”
太一问。
虽然就该手术的复杂程度而言，要求时间短可能很过分。可太一确实急切
“全封闭的主体已经完成。还差最后一点修饰，即可以激活工作。”
太一注目安杜路兽进行最后的处理后，开始输入电信号
过去用来激活改造型数码兽的方式，经过调整后，可以用于男孩脆弱的人体。
“说起来，比如有个暴龙兽好了，它被改造被机械暴龙兽后，还是暴龙兽吗？我的意思是虽然与机械暴龙兽的参数一模一样，但神圣计划还会继续显示为暴龙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