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墨辉
第788节 EPISODE103 华容
【总得留给后人些东西。】
【我看你倒是要把命留在这了。】
那骷髅叹了口气，丝魂非常懂事地主动关上了盒子，似乎是知道这样能避免杀身之祸，Caster通过契约确认Assassin就在附近，于是用念话给出指令。
【不离，帮我去外面弄点吃的回来，住持需要补充体力。】
【你、你竟然让我帮你养别的女人……】
【你的法力本质上也是从住持那得来的。】
【好的我这就去。】
【记得小心不要被发现，以及不要拿需要加工的食物。】
【放心放心，这个我熟。】
Assassin维持着灵体化离开了寺庙，Caster确认圣白莲只是脱力后也进入灵体化减少法力消耗。他对自己Caster这个职介也有着很多不满，这个职介突出了他对火焰操作的细致入微，但男人总觉得自己的使用方法应该更加刚健朴实、简单粗暴，那样的话像是Berserker这种敌人就能直接爆发全部火力立即压倒对方，不给她恢复的机会达成瞬杀。
但是职介无法更改，所以即便不满也只能如此。
【也不知道Berserker组会不会因此而切实退场。Berserker的魔耗极其惊人，放着不管也可能直接自灭，但召唤者现在没有咒印，也就失去了对Berserker的命令权，要是她从普通人身上汲取魔力的话也没法阻止。】
Caster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到那时候肯定有其他正义之士跳出来阻止她，我们现在还是稳妥行事吧。】
无论是迦楼罗之翼还是金属骨骼，Caster组都表现出了强硬而悍勇的正面作战能力，然而这其实才是真正的空城计。Berserker组和他们非常相似，都有着质朴且难以破解的强大，所以不得不硬撼彼此，这次其实只能算作两败俱伤。
Caster也没料到第一位敌人竟然就有着这种实力，不过从好的角度来看，眼下这种局面如果再有袭击者，圣白莲就必须使用令咒，这在注定到来的最终时刻里对Caster相当有利。
【不知道会不会有“好心人”看准这次机会，让Berserker组今晚退场。】
即便使用了咒印，Berserker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伪龙真形，她很快就恢复成半人半蜥的模样，而老吴则在速度减慢时就从她背上提前跳了下去，此时正警惕地望着对方。
“Berserker，我命令你灵体化。”
在逃跑途中，那颗火焰颅骨在Berserker的胃里爆炸了——那东西看上去像是火焰，但Berserker与生俱来的火焰抗性对其完全无效，内脏被当场焚毁八成，体表伤口中都漏出火来。
然而咒印的魔力让她没有死亡，而是将恢复力催促到极致，飞快创造出新的内脏。
此时毫发无伤的Berserker正在摇晃头颅，对召唤者的命令置若罔闻。老吴的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底，果然没了咒印之后Berserker便故态萌发，男人正在思考自己现在逃跑究竟还来不来得及。
“别担心，她只是在戒备我。”
清越的少年音自不远处传来，带着欣快的意气风发。
“我笑周瑜无谋，诸葛少智……这位先生，看你的表现，Berserker对你来说也是种负担吧？不如就在这让她退场如何？”
一名身着黑衣的少年微笑着现出身形，他手中提着一柄纤细的银色长剑，形似柳叶，以单侧钩刃取代了剑格。这把武器让他的身份昭然若揭，也让老吴露出苦涩的笑容。
“Saber？”
“没错，是我。”
他向着老吴走来，腰间显现出金属腰带。随着腰带正中的涡轮无声旋转，带有昆虫质感、与其俊秀外貌截然不符的甲胄便在少年体表迅速凝结，将他化作复眼猩红的虫人，领巾飘扬。
“别担心，Saber组没有背离协定的打算。我不会对召唤者下手，杀死Berserker之后就会自行离去，你是安全的。”
比起这个，老吴更在意些别的东西。
“你是怎么埋伏在这里的？你的召唤者能够卜算未来？”
“没有那个必要吧？您好歹也是土地管理者，阵地在哪稍微一调查就能明白，我们的使魔又在现场，只要在寺庙和你的根据地之间两点连线，随后在回去的路上守株待兔不就好了？有可能失手吗？虽然我们的确没想到你会大败而归就是了。”
“可这解释不了你为什么能够如此精确地出现在这。”
“这就要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了，我从你们开打就动身，还没赶到你们就已经败退，基本上跟着Berserker跑完了全部的逃窜流程……就是这样。”
咒印的优先级乃是最高，甚至能够激发出从者的潜力，让他们做到原本做不到的事情。可即便如此Saber也能全程跟上他们，着实可怖。
老吴想要通过召唤者权限得知Saber的数据，可惜那身甲胄阻隔了他的探知，仅能得知六维中的半数。盯着那张利齿狰狞的假面，与Saber先前展露的形象快速做了对比，然后迟疑着问道：
“你是……兰陵王高长恭？”
如果是，那么被鸩杀的兰陵王应当对毒抗性较弱，说不定还有机会。
可惜现实是无情的。
“不是，先生你小时候没读过童话吗？”
老吴摇了摇头：“没有，为了继承家学，我从小便枕着《青囊中书》入睡，从来没读过童话。”
“真遗憾，童年只有一次，不能快乐度过的话总觉得好像欠缺了些什么，但世事无绝对，各人也有各人的活法，自己快乐是最重要的。”
虫人举起了剑。
“总之，我不是那种青史留名的猛将，而是童话故事里的主角。但不要因为童话而产生错误的判断，在剑术上，我有信心不输给任何猛将。”
“我是雷鸣惊——有空看看描写我的童话吧，虽然与实物可能不符，故事也无法避免的略显夸张。”
或许是雷鸣惊带来的压力让Berserker的野兽直觉轰鸣作响，也可能只是因为她觊觎甲胄下的俊美少年，Berserker在没有召唤者命令的情况下主动出击，试图抢得先手。老吴其实也赞同这个判断，根据他收集的情报，能够以Saber职介现界的从者无一例外都有着极强的实力，速战速决是最优选择。
消耗两刻咒印带来的结果除去逃生外便是Berserker状态完全，她带着满腔高涨的热情冲向Saber，双手成爪，但动作怎么看都像是要扒掉少年的铠甲。
“Berserker啊……”
少年兴致缺缺地用叶剑格开利爪，罗夏共享来的战斗画面已经揭示了Berserker并非武者这个事实，蜥人的战斗其实更加接近于野兽，凭借野兽本能与强力的身躯进行战斗。可惜雷鸣惊最不怕这种敌人，比起Berserker，他对Caster的兴趣还要更浓厚一些。
力量上的差距让Saber不得不耗费心思卸力，虽然他的剑的确很快，但想要划破Berserker的鳞甲也非易事，在蜥人身上留下的切裂伤总是在转眼间修复，这让老吴心下稍安。
看来Saber归根结底还是人类剑客，人类厮杀中使用的剑术对上怪物效果可不会太好，别的不说，光是Berserker的恢复力就让许多杀招变得无害。
既然对方是以防守反击为主体，积累优势直到胜利的类型，那么说不定Berserker还有救。
老吴在见到Saber的那一刻就在联系援军，和Saber聊天也是为了拖延时间。虽说即便损失了Berserker也有其他方式让自己留在逐光之战中，但Berserker的战斗力实在是难以割舍。
【马上赶到。】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无妨，这是协议的一部分。】
数十秒后，孔狙绪带着Lancer和泪泪赶到现场。
“啊哈！我们就知道是这样！”
雷鸣惊并不惊讶或惶恐，反而在面具下露出了早有所料的笑容。
鸣惊，你之前还对罗夏表示了不赞同？
那只是为了活跃气氛，我其实也是赞同这个猜想的，你应该知道。
看似被孔狙绪等人吸引了注意力的雷鸣惊侧身躲过Berserker，反手一剑砍断她的左腿，在蜥人踉跄着撞向墙壁的声音中仍旧看向孔狙绪等人。
“这次有什么借口？”
“没有借口，我和老吴的确早已达成同盟，这只是普通的利益交换。”
在蜥人爬向自己左腿的时间里，孔狙绪、Lancer和泪泪三人同时向着雷鸣惊发起围攻。
“他利用蜡烛去追寻世界的终极，而我能够全盘接手他的资产，白纸黑字，简单明了。”
Saber在左手用魔力凝结成第二把叶剑，将两柄长剑挥舞成细密的剑网，将所有攻击都格挡在外，使用拳法徒手攻击的孔狙绪更是不得近身。
“理由倒是相当普通。”“土地管理者本质便是一方领主，我对法师们趋之若鹜的‘世界终极’没有兴趣，但领主拥有的权限比你想象的还多。”
“即是说，比起作为法师的追求，还是世俗的利益更加吸引你？”
“你可以这么认为。”
在双剑与长杖和金属利爪碰撞的声响中，孔狙绪面无表情地如此说道。
将左腿接上的Berserker从身后悄然扑向Saber，迫使他不得不闪避攻击。而蓄势待发的孔狙绪则有了动作，他出现在雷鸣惊仅有的闪避方向上，浑身缠绕着雷蛇举起拳头。
“吾受雷公真炁，电母威声，五行六甲兵成，斩断百邪，袪灭万精——急急如律令！”
这一拳打在了Saber的后心，电光闪烁，让Saber僵立原地。
可这并不意味着孔狙绪的胜利。
那些电蛇迅速消失，却并非按照孔狙绪的意愿行动，它们像是被漩涡卷入的船只那样无法控制自身，由浩荡难敌的灾祸无情吞噬。
Saber快活地动了动肩膀，转身将孔狙绪一脚踢飞，语气带笑。
“谢谢你的电流，正好刚才做了热身运动，消耗的法力全都补充回来了。”“狙绪！！”
普通的电器会被电磁发劲烧断电路，甚至因为电磁脉冲而当场宕机，但雷鸣惊并非普通电器，他能将电磁发劲的电流尽数接纳，顺便分离出其中的魔力为己所用，这招对他有益无害。
心忧主人的Lacner和泪泪连忙前来阻拦雷鸣惊，连带着一击不中的Berserker也再度来袭。
“所以，为了利益——你连家人和爱人都能够舍弃吗？”
只一瞬间，六根三十公分长的金属利爪仓朗落地，一对手腕啪嗒掉下，Lancer的长杖险些脱手而出。而魅影般的虫人已经出现在了泪泪身后，将叶剑横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Berserker！！”
刚刚从地上爬起的孔狙绪和Lancer都停止了动作，而仍想追击的Berserker也被老吴厉声喝止，委屈地蹲在地上把手腕接回。
“这位泪泪小姐既不是从者也不是召唤者，却是逐光之战的相关人员，我们可没有提到这种身份的人要如何处置，也就是说，哪怕我在这杀了她也没有违反协定，对吧？”
【Lancer。】【不行，老板，Saber的敏捷远在我之上，你也是知道的吧？】
孔狙绪沉默下来，他的确清楚这点，虽然看不到Saber的全部数据，但敏捷一栏的确为【A++】，两个加号意味着他能在A级的常态敏捷基础上瞬时爆发出四倍速度，这对Lacner，不，对在场每个人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急速。
如果刚才老吴看到了Saber的敏捷，他就会立刻舍弃Berserker，而非继续战斗。
现在，他们都被拖入了Saber的战斗之中，甚至因泪泪而投鼠忌器，进退两难。
“别乱动，小姐。僵尸割破动脉也不会死我的确清楚，但砍掉头就未必了吧？这个距离我甚至能在你的脑袋落地之前将它打爆，你最好不要尝试。”
“……Saber，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