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种 第420章

　　“总之，我怀疑那可能是在某处杀了人的猫，作为Assassin被召唤出来。因为这种民俗怪谈过于多且繁杂，所以很难寻觅原典，又能满足从者的最低要求。归根结底，不为人所知的暗杀者才是最好的暗杀者，Assassin拥有令人难以察觉自身的气息遮断非常合理，那让人惊讶的速度也能找到来源。”

　　“无需担心，搭档，论速度我可不会输给谁。虽然很喜欢猫，但要威胁到你生命的话还是只能忍痛杀死了。”

　　“我相信你的速度，但你要记住，Saber，我们的目标是胜利而非苟活，当我决定参战——不，当我决定戴着面具在黑暗中抹除罪恶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在乎自己的生命。我活着时永不妥协，赴死时也绝不会抱怨或后悔。”

　　“既然你的愿望是与强者厮杀，那么这场战争本身就能够满足你。我会竭尽全力去辅助你达成目标，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如果你是最后的胜者，那么就得利用祈愿蜡烛完成我的愿望。”

　　“搭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不擅长说服别人？”

　　“我很擅长用拳头说服别人，但我的拳头对你无效，所以，是的，我知道我不擅长这个，我还知道我尖酸刻薄的说话方式很讨人嫌。”

　　“你为什么相信我会完成你的愿望，而非祈愿召唤来更强的强者与我厮杀呢？”

　　“我没有多么相信你，我只是在与你交涉，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

　　少年不由得轻轻颔首：“真是卓有成效的交涉。”

　　“随你讽刺吧，除此之外，的确有一部分是因为相信你。”

　　“不是相信现在这个聒噪的少年，而是相信传说中那个寡言守正、至死不渝的英雄剑客，我相信他和我本该是同一类人。”

　　“……或许的确如此。”

　　雷鸣惊与罗夏对视良久，率先打破沉默。

　　“好吧，给自己增加些有价值的难度的确会更有趣，这个要求我答应了。那，你兜里那四块法力结晶应该都是为我准备的？”

　　“是的，法力结晶无法随着你共同灵体化，战斗时你也未必有余裕使用它们，由我这个召唤者保管最为合理。”

　　男人即便被拆穿谎言依旧面不改色，平淡之中甚至带着些许理直气壮。

　　“好吧，你说了算，反正我只管战斗。需要我在这看着你以免被角落里窜出来的杀人猫咪打个措手不及吗？”

　　“你不是拥有广角透视之类的能力吗？Assassin的天敌不用像保镖一样守在我身边吧。”

　　“哼，脑子很机灵嘛，搭档。”

　　“这是在黑暗中行动的必修课。”

　　正如常人很难怀疑随处可见的猫咪竟然是暗杀者一样，雷鸣惊的第三只眼也被判定为“正常的身体构造”，面板上不曾显示“全域视觉”这种技能。他在现身后还刻意低头去看了召唤法阵中央的触媒作为误导，没想到仍旧被罗夏勘破。

　　其实这同样因为罗夏提前了解过双子剑士的传说，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雷鸣惊和雷鸣疾具备超人感官”这种表现在故事里出现过很多次，这只是一个合理的推测。雷鸣惊或许察觉到了这点，只是懒得和罗夏勾心斗角，干脆坦然承认以示友好，但罗夏并不能表现出来，即便只是在逞强他也要显得一切尽在掌握中。

　　其实很多时候一切真的在他掌握中，然而从历史中走出的英雄实在是难以掌控，他们的实力已经超出了罗夏能够应对的上限。

　　可那又如何？

　　“好好，那你在这加班吧，我上去休息了。哦，对了，明天你能不能出去买点压缩饼干、泡面、午餐肉和玉米、菠萝罐头之外的东西？应急食品很快就会吃腻的。”

　　“你吃了多少？”

　　“三分之一吧，搭档你的法力供应还是有缺口，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能不防啊。”

　　“……我知道了，明天在收集情报之余顺便采购，你可以离开我的视线了。”

　　雷鸣惊笑着摇摇头，恢复灵体化离开地下室。

　　而被他们所议论的那位暗杀者在不久前猎杀夜枭后，咬住了它的尸体，口中衔着猫头鹰在粗糙的树干上稍微借力，轻巧无声地落回地面。

　　它盯着尚还温热的鸟儿片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下嘴，然而毛茸茸的脸上很快便流露出嫌弃与厌恶。它决定把这只猎物带回去送给现在的短期饭票以示大佬会罩你，那虽然是个爱好古怪的变态，但它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一种同类般的亲近感——当然不是指变态那部分——而且精心烹制的猫粮显然比野生的圆脸胖鸡更合胃口，这笔买卖稳赚不亏。

　　体积并不算大的动物叼起长耳鸮的尸体，迅捷地向着远处前行。它的体力极其充沛，离开郊外山林，回到繁华市区，夜枭的血早已流干，在夜色遮掩下无人在意这只野猫和它叼着的东西，而它则在街头巷尾闲庭信步，用高傲而疏离的目光打量世人，对两脚兽们报以嗤笑。

　　然而它在叼着猎物返回巢穴的过程中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的脚踝，它恼怒地抬起头，沿着那人破烂但干净的灰衣下摆向上望去，看到了一张朴实温和，于平静之中略带倦然的年轻脸庞。

　　“怎么了，小猫咪？你嘴里叼着的是什么？”

　　男人没有因为这是只动物而蔑视它，他蹲下身子以便能够近距离端详它，虽说穿着破烂僧袍，但男人的满头长发如瀑垂下，于漆黑之中夹杂着大量苍白，皮肤白皙，眉心点缀有与生俱来的七瓣莲花纹印，外侧四瓣赤红，内侧三瓣苍蓝，让这张平凡的面孔顿时增色不少。

　　他的目光沧桑而关切，两枚浑圆瞳孔带有深渊般的吸引力，瞬间便攫取了它的心。

　　这、这个人……喜欢！虽然不算两脚兽里最好看的，但是喜欢！比带有同类感的变态要喜欢好多好多倍！

　　它立刻将召唤者抛到九霄云外，放下口中的猎物，用爪子把它推向男人，再推向男人，随后满怀期待地望向他，等待他接受自己的好意。

　　“这是，长耳鸮？给我的吗？”

　　它用力点头，于是男人微笑起来，伸出骨节明显的宽大手掌轻抚它的头颅，让它满心欢喜。

　　很好！这可是谁都没摸过，短期饭票都不让摸的脑袋！我允许你摸了！所以多摸一点！

　　“谢谢，但我不能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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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公子润、可乐饼、习丨习丨蛤丨蛤、随便打打酱油、九乌、世界第一的鬼畜抖S殿下、千之夜话、书客7丨0丨7丨5丨9丨8丨1丨6丨1丨2丨4、这剑是好剑，黑檀木、白象牙，山鼎革、妖灵先生、挂科难（柯南）、千雪之初、云鹤当归天、吕公明、鲲溟九变、安安你好我新手的打赏，朋友们的支持实在是让我颇为感动，非常感谢大家。

　　除此之外，断更节只是个呼吁性质的活动，分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很有必要，却也不能把朋友误认成敌人。当然，诸位读者想必心明眼亮，我应该是多此一举了，只是看到很多作者被攻击，就连风鸽鸽都有人喷，为此感到很不安，明显有人在带节奏。

　　下一更在凌晨六点前。

第769节 EPISODE84 法师

　　什么？为什么？！

　　“我并不会烹饪猫头鹰，就算送给我我也只能埋葬它，这太浪费了。”

　　好吧，既然不能吃的话，那猎物就失去意义了。

　　它垂头丧气地把长耳鸮用前爪扒拉回自己面前，却因意料之外的力量抬起了头。

　　男人正用手指轻轻挠着她的下巴，那份沧桑倦然依旧，但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却被它的存在所冲淡。

　　“我知道分享猎物对动物来说是多么亲近的行为，谢谢你，不知名的猫咪，我会记住这件事的。”

　　好！好舒服！不愧是我看上的两脚兽，虽然没有前凸后翘，但是很懂得我的心思嘛！

　　灰蓝色的猫咪蹲踞在地上，眯着眼睛，发出甜软的喵喵声。

　　“发生了什么，行者？”

　　男人的同伴被猫叫声吸引而来，她和温润的声音共同抵达男人身旁，步履生风，朝着猫咪投来目光。

　　“住持，这里有只猫咪非常喜欢我，我正在思考要怎么回报它的这份喜欢。”

　　男人的回答礼貌而疏离，算不上亲近，甚至距离熟稔都有着很遥远的距离，这个发现让它急转直下的心情再度急转直上，终于有了打量来着的余裕。

　　那是位身体曲线极度优秀的女子，浑身上下充满健康的青春气息。头戴斗笠，棕色发尾披散在肩上，左右两侧奇异地分为直发与卷发，身着黑白二色为主、会让人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倒是看看自己究竟多少岁啊！”的哥特萝莉服，如同沉积鲜血凝固而成的暗红斗篷于身后轻轻飘扬。

　　唔，唔？好、好大！！

　　“哦？能让我看看吗？我在应对动物方面还是有些心得的。”

　　女子试探着对那满脸痴呆的猫咪伸出手，以此判断它的态度。然而比起雄性两脚兽她本就更喜欢雌性两脚兽，除去这个古怪的男人外，就连召唤者的定位都不过是“短期饭票”，确认对方和那个男人没什么关系后，装不下多少东西的猫脑子立刻被塞满了眼珠子的大包子占据九成空间，为美色所惑。

　　它无视那只伸到眼前的手，原地一个起跳稳稳落到女子的胸脯上，用肉垫连连爽踩。

　　让我来试试你的成色，嗯……完美！

　　“哎呀，看来是只很粘人的小猫。”

　　它这一跃撞掉了女子的斗笠，露出真容。和垂在肩上的朴实棕色不同，女子的发丝实为由上至下紫棕渐变，仿佛带着满头紫霞。

　　五官则是预料之内的美丽，然而于美丽之外还有着更吸引人的魅力，明明起来不过是桃李年华的女子，身上却带有圣人或圣母般淡然柔和的仁慈，以及与男人相似的沧桑气度。

　　一言以蔽之，便是这两个人都不太像人。

　　但这和伟大猫猫又有什么关系！猫猫才不管两脚兽那些自我身份认同、群体中的异类这些废话，猫猫每天都过得非常开心！

　　女子没有在意猫爪子在白色衣物上不断留下那些脏兮兮的梅花印，她只是用手小心的环住猫咪以免它摔下去，一双与发尾同色的棕褐眼眸中充满耐心与慈爱。

　　“这么没有戒心的猫，难道是从小被人养大的家猫吗？从体格来看已经是成猫了，却还需要自己猎食……说不定是被人遗弃了？”

　　“或许，在我的印象中抛弃宠物甚至虐待宠物者也从不稀少，但我没在它身上看到任何疤痕，即便是重归自然的家猫应该也有着不错的生存能力。”

　　男人站起身，随手把刚才接住的斗笠戴回到女子头上，遮住晚霞般的长发。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冗余，这就会让人产生一种他与女子关系亲昵的错觉。

　　原本正在享受柔软的灰蓝猫咪当即瞪大眼睛，毛发炸起，它瞬间翻脸，毫不犹豫地伸出利爪挠向女子，在她白玉般的脸上留下五道血痕，随后从胸脯上跳下，低头咬住夜枭的尸体，转头冲着女子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又看向男人。

　　我记住你的味道了！烧焦血肉和冰冷金属的味道！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绝对不会输给那个又大又软的两脚兽！

　　它窜上路旁的围墙，四足并用，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在两名疑似僧侣反应过来之前就落下了帷幕。

　　“……你做了什么让它不满的事情吗，住持？”

　　“我也不清楚，我毕竟只是堕入魔道的野狐禅，不曾习得他心通或漏尽通。”

　　不久前还说过自己擅长应对动物的女子微微摇头，脸上那五道血痕于谈话中飞速愈合，仿佛从未出现。她抬起手拍拍被猫咪踩脏的衣物，那些污渍便在汹涌波涛中如余尘般抖落，衣物仍旧洁白如初。

　　“但它是见到你帮我戴上斗笠后才出现这种状况，说不定是在嫉妒我吧。”

　　“猫会嫉妒人吗？”

　　“会的，有情众生皆苦，畜生道亦不例外。”

　　男人叹了口气，打断接下来可以预见的长篇大论：“别念了，住持，我不吃你们佛教那一套。你是假菩萨真明王，我是活生生的地狱，你在这和我宣扬大爱无疆，不觉得很滑稽吗？”

　　女子思索片刻，亦是露出微笑：“有道理，那我就不赘述了。自身修持本就并非正法，不该以此干扰行者本心，毕竟行者与我不同，确有佛种。”

　　“就当做如此吧。住持，你是开悟的大阿阇黎，不如用你神奇的灵觉判断一下，今晚我们究竟能否找到据点？”

　　“地脉应当仍有剩余，即便只是微弱地脉也好，每一分胜率都要争取。”

　　“你真觉得这种有土地管理者和其余家系坐镇的城市还会有无主地脉？”

　　女子无声无息地走到男人身旁与其并肩前行，思索片刻后无奈颔首。

　　“可能性确实不大，如果最后还是一无所获的话就只能依靠你的阵地作成了，或者至少希望能有座残破庙宇供我们歇脚，体系相同的话或多或少还是能获得些加成。”

　　“你自己的寺庙呢？”

　　“留给追随者了，我不能把他们牵扯进我的战争中。理念已经留下，即便我在此死去命莲寺仍将繁荣，只可惜我无法继续庇佑他们了。”

　　“你着相了，住持。”

　　“不，这就是我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