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墨辉
“是的，似乎是金属时代前的法术书，非常偏门，不过实际效果意外的不错。那些法术大多是从交配欲望上出发，通过身体本有的生理机制对他人造成控制与伤害，相对而言我们死灵学派会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如果不对九号在赛前进行警告与限制，她参与的逐光之战就会变成大惨事。”
雷鸣惊用力点头，在伊斯特伍德到来之前，他们看到的景象是无数被性.欲冲昏头脑的人和排列整理的亡灵军队彼此冲击，灰袍持杖的伊斯特伍德与女子遥遥相对，如同两名棋手，云淡风轻气度非凡……但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完全让人目不忍视，这着实太过可怕，即便对雷鸣惊来说也是足以造成精神冲击的景象，他不想回忆起来。
“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生者与死者的战场上出现了很多‘生死之交’，以至于黑袍修士会不得不紧急掐停，转为播放星辰十字军的星海战舰航行现状。不过由于我的传奇法术已经完成，所有死去的生命都会自发转换为不死生物加入队列，所以此消彼长下最后还是我的胜利。”
“顺便我需要提醒诸位，她能够利用粉红法术自如转换性别，同时还是个泛性恋者，虽然她在首次出阵的生死之战就让自己被黑袍修士会约谈，不过即便有所限制，她成为职业选手后逐光之战的黑屏次数与时间也显著增加，嗯……我想大家应该都明白原因。”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九号事实上粉丝众多，从来都不缺少话题。有些选手非常抗拒与她同台竞技，还有些选手则非常渴望与她同台竞技，我个人的话算是希望她出现在场上的吧，毕竟她的战术风格被我克制，能够确保胜率。诸位觉得呢？”
“我诚挚希望格瑞斯小姐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逐光之战中，这对孩子的情操教育太糟糕了。”
雷鸣惊斩钉截铁道，郑妍和许风以完全相同的频率和步调连连点头，周禄兴完全不在乎，只有杨不离陷入沉思。
“法术啊，我应该也能学会吧？如果能把这本粉红之书借来看看，是不是夜袭芊词的成功率就会大大提高？”
“别总琢磨这些歪门邪道，小心我揍你。”
“好好，想想而已嘛。”
“各位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职业选手那么多，九号的风格又过于敏感，我们遇上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和九号私下里关系其实还不错，如果各位担心的话，我可以联系她询问一下。”
伊斯特伍德微笑着如此说道，正因为知道他不会说谎，所以男人的安慰才显得格外可靠。
“这倒不必，好像我们对这位选手有偏见一样，抱歉打扰你工作了。”
“没关系，毕竟也是我疏忽了事先提醒，诸位不怪我就好。”
伊斯特伍德知道那场记录被封存的原因，但是并不理解，所以才没有额外提醒。对他来说那只是有着冗余效果、会额外浪费法力的传奇级群体人类魅惑，事实上男人觉得九号的战术选择相当糟糕，在他的死者国度已经完成后还要煽动活物进行数量对抗，等同于将胜利拱手让人。
不过九号追求的事物似乎并非胜利，她管自己的目标叫做“愉悦”，这同样是伊斯特伍德无法理解的东西。
死灵法师自己施展出任意门回到工坊，继续被打断的工作。
伊斯特伍德此后还是抽空去了休息室几次，送来些奥法联合的特产食品饮料，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口感上完全尝不到金属存在。
“谢谢，这些东西在飞升机界很珍贵吧？”“的确是高端产品，但没关系，这些最后都会出现在我的报销清单上。”
他们在晚餐之前被伊斯特伍德送回亚马逊聚居区，而第二天上午，上校先生就开着铁鸟把他们重新带到黑塔之中。
“早上好，各位。最后一名参赛人员已经选定，格瑞丝，来见见诸位圣者。”
那曾在屏幕中见过的女性微笑上前，身着血色远征军的男款军服，对着他们鞠躬行礼。
“见过诸位圣者，我是格瑞丝，但亲近的人都叫我九号。”
她直起身子，仔细看过众人，在雷鸣惊、许风和郑妍的身上略作停留，在许风身上停留时间最久，流露出属于食肉动物的纯然喜悦。
“这次有幸与诸位参加同一场逐光之战，实属荣幸，请多指教。”
雷鸣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而许风和郑妍的脸庞则肉眼可见地急速发白，用力握住对方的手并肩而立，不留半分空隙。
“我们在比赛里还是新手，指教什么的就免了。不过我很好奇，善行阁下为什么会选择你来担当最后的参赛者。”
善行的笑容也略显尴尬：“其实昨天我发出全体邮件时还有很多人想要参加，但是今天早上来报道的只有九号一位，我本来是想让你们和选手们进行交流然后从中选出最后一人的，不过事已至此，只好这样了。”
“你们放心，九号作为逐光选手实力相当优秀，甚至不比伍德差，只是由于领域冲突，在他面前总会显得稍逊一筹。”
“善行冕下的眼光我们自然相信，只不过令人担忧的并非是实力。”
雷鸣惊话音刚落，善行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抬手轻拍九号的脑袋。
“你们应该是看到了伍德的封存录像吧？她的作风问题已经被黑袍修士会严令整改，至少在逐光之战里不会有太多违规举动。事实上，我们会派专人监视她的行为，避免违规。九号，你不会在逐光之战中对诸位圣者有非分之想，对吧？”
“诶？但我就是为了……”
放在女子脑袋上的五指陡然收紧，雷鸣惊甚至能听到颅骨不堪巨力嘎吱作响的声音。善行依旧维持着温和慈祥的表情，但下手却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仁慈，强拧着女子的头颅让她看向自己，因笑容而形似月牙的双眼中流露出足以震慑人心的光芒。
“你，不会，对诸位圣者，有非分之想，对吧？”
“对、对对对！冕下快松手虽然我的确蛮喜欢疼痛的但是脑袋快要被捏爆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得到保证后，善行才松开握住九号脑袋的手。
“很好，我记住你的保证了。如果你胆敢违反，我就把你丢进圣白方尖塔进行行为矫正治疗，明白吗？”
“明白！”
九号连忙拍打自己的脑袋，让那五个深邃的指痕迅速消退，不再像是被皮筋扎住耳朵的猫。
“那么就这样，请各位准备意识投射吧。”
“这么快？既然目的是宣传新的圣者，难道不用进行预热吗？”
善行闻言便露出微笑：“我已经用官方账号宣传过了，这就是宣传，现在只要有空闲时间的人都会守在屏幕前等待开战，就是这样。”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没有问题了。”
在前往意识投射舱的过程中，九号一直在对伊斯特伍德挤眉弄眼，似乎是想让上校帮她说两句话，然而男人只是对她友善地笑笑作为招呼，油盐不进。
直到躺进冰冷的金属舱体，格瑞丝都没能找到机会让善行改变主意，只能在沮丧中闭上双眼。
“……渴求胜利的英魂啊。”
雷鸣惊在片刻恍惚后睁开双眼，眉心的翠色珠玉使他无需转头就能了解周遭，他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地下，脚底踩着用水银画出的复杂图纹。
被塞入脑海中的知识解释了现状，他睁开眼睛，看向面前那身着褐色风衣，头戴同色礼帽的中年男人，出言询问：
“Saber，应召而来，你就是我们的召唤者？”
“是的，你——不。”
男人表情冷硬地拔出衣兜之中的左手，对雷鸣惊展示手背上那墨迹般的三片红痕。
“你们可以叫我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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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PY，自来水，《我真不是邪神走狗》，趁着大书架上的最后一天再推一波，我本人也在看，真滴好看。
第765节 EPISODE81 试探
“我们是雷鸣惊和雷鸣疾，你好，罗夏。”
“我知道你们，行善守正的孪生剑客，同生共死，寻找你们生前所用长剑的碎片花了我不少功夫。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站在这？还有……你到底是男是女？”
身着黑衣的纤细少年后退半步，低头看了看法阵中央放置的银亮金属，立即意识到那就是叶剑的碎片，随后并无关心地抬起头来，重新看向罗夏。
“男性，我不知道现在的传说里我们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但是事实上雷鸣疾与我共用这具身躯，我们是一心同体的战士。如果你想要同时看到我们二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要消耗大量法力，从战略角度来说我不建议随便动用。”
“幻想结晶（Noble Phantasm）？我明白了，倒不如说这样更好。如你所见，我的法力储量很难称得上优秀，原本选择你来召唤只是因为行为准则与我高度一致，就算要付出代价我也希望能与志同道合之人共同战斗，只是没想到即便以最强职介Saber被召唤，你的燃费也相当低廉，不愧是以剑术而非力量在历史上铭刻姓名的剑士。”
至于雷鸣惊是否患有多重人格障碍或是性别认知障碍，这完全不在罗夏的关心范围内。
“谬赞，那么在正式展开合作之前，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提前确认——你参与逐光之战的理由是什么？”
“扫除一切罪恶。”
他的回答毫不犹豫，每个字都沉重锐利的仿佛能碾碎黑暗。这是个乍听起来异想天开的愿望，可罗夏身上找不到任何虚假，绝无动摇，这位三流法师有着超人的精神力，甚至顽固到愚直，显然与“玩笑”或“幽默”无缘。
“就像你们生前所作的那样，Saber。”
这个自称“罗夏”的男人并不英俊，脸颊凹陷，五官平凡，雷鸣惊这种层次的武术家能够轻松看出掩藏在风衣中的身躯究竟有多么瘦削，然而唯有双眼炯炯有神，燃烧着铁一般的光芒。
“这个问题同样也要还给你，作为活跃在里世界斩杀恶徒的天才剑客，你为什么会回应召唤？是对自己英年早逝的历史感到不满，想要获得肉身重新活过？还是和我一样，对如今这个世界感到不满，试图继续走完未竟的道路？”
迎着罗夏的双眼，少年缓缓勾起嘴角，露齿而笑，笑容中略带几分与俊美脸庞不符的亢奋与嗜血，琥珀色眼眸中形同复眼的细密纹路一闪而逝。
“不，都不是。我的人生圆满而幸福，我也走在自己选定的道路上直到死去。如果以Rider职介现身，那么我的‘保护者’身份应当会被凸显，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雷鸣惊只是一名纯粹的剑客，而世上所有剑客的目标都别无二致——我的剑究竟有多么锐利？我在剑术之路上走了多远？我能否斩下不同时代英豪的头颅？”
“既然我们都只是历史中投影而下的魔偶，那么彼此相杀也算不上剥夺活人的生命吧？”
“所以，我渴求的唯有战斗，战斗，然后胜利！‘参与战争’本身就是我的愿望，我对那号称许愿机的蜡烛没有兴趣，正如职介所言，把我当做是你手中的刀剑即可。”
少年停顿片刻，稍作思索，似乎是觉得这种说法有失偏颇，于是开口补充道：
“当然，与正直高洁的强者公平决斗，既分高下也决生死，这是武者之心交锋的快乐。从暗中以急速挥剑，在对方反应不及时斩下恶徒的头颅，这也有清扫垃圾的快乐。生前的我并不能从杀戮恶人中攫取到太多乐趣，只因这是保护无辜与弱小必行之事，现在的我则略有不同，或许是因为生前始终都被责任束缚，现在我有种奇妙的解脱与畅快，就好像灵魂中的怪兽挣脱枷锁，逐渐睁开眼睛，兽性高昂……不，不对，是那身为怪物的我逐渐展露本性，并为自由而露出笑容。”
“只需战斗就能满足，作为从者的愿望和燃费同样物美价廉，这很好。但是——”
罗夏的左手始终都不曾放下，手背上的猩红墨迹格外醒目。
“如果你堕落成了会用活人试剑的怪物，那么我会立即使用这三刻咒印让你消灭。”
“你确定这能成功？作为召唤者的你能够看到我的数据，我想你应该明白，那三刻咒印除去辅助我们获得胜利外什么也做不到。”
“的确如此。”
罗夏将部分意识聚焦在Saber的某个技能上。
【赤心明镜：EX】
【Saber的“武之技艺”突破极限后凝结出的成果，能够反弹所有精神方面的干扰与攻击，魅惑、幻象、支配无效，即便以咒印下令也能凭此技能完全忽视。在战斗中可以提前映照出对手的攻击方式并作出应对，于纯粹的“技巧”层面无人能出其右。】
“然而与之相对的，你的对魔力只有C-，不过是现代法师只要用心就能突破的程度。”
“所以呢？”
少年双手在身旁自然垂下，仍旧带着微笑望向男人，没有做出任何戒备或攻击性的举动。
“所以我只需要将咒印这法力凝块转化成束缚你脚步的禁锢法术，”男人始终放在衣兜中的右手首次拔出，他手中握着把漆黑的短管左轮，毫不犹豫地将其顶在右侧太阳穴上，动作干脆利落，于瞬间完成，“然后开枪自杀即可。”
“你没有‘单独行动’技能，失去召唤者后很快就会回归历史，事情便结束了。”
“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可你的愿望又要如何？为了阻挠一个极易满足、甚至本该成为你同伴的可怜剑士而弃更多罪恶于不顾？连这一星半点的忍让都不肯吗？”
“你说反了，娘炮。如果弃面前的罪恶于不顾，那么我便失去了扫除更多罪恶的资格。”
罗夏紧盯着雷鸣惊的动作，全神贯注，时刻准备发动咒印，没有丝毫动摇或迟疑。
“我决不妥协。”
二人以目光对峙，这本就逼仄的地下室中气氛更显阴沉。良久，少年忽然收敛了嗜血与亢奋，露出晨光般的和煦笑容。
“很好，我对你的勇气与意志献上敬意。在这次逐光之战中，我将会尽己所能帮助你达成胜利，赢得愿望，还请原谅我先前的冒犯，毕竟我也得确认召唤者是否真的志同道合，而不是在用话术欺骗我为他效力。”
罗夏盯着他看了一会，将左轮与咒印全都放下，双手重新插回衣兜之中。
“我能理解你的谨慎，这是我们这种人的常态。”
“感谢理解。我先前所言非虚，现在的我真的只为战斗而来，但即便是不同切面的我‘底线’也不会有太多变化，如果不是逐光之战的参赛者都是历史投影而下的魔偶，我是不可能与善人厮杀的。”
“换言之正是这种舞台才能让你肆无忌惮的挥剑，我知道，这与我的利益同样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