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种 第351章

作者:左墨辉

  九言劝醒迷途仕,一语惊醒梦中人。

  选择这两个词作为名称,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所以,你们就是为了推翻梦窠七贤而成立的组织?”

  “唔,差不多吧。其实我们并不太在意那几个老东西究竟是死是活,只不过槐安守具有的权柄实在是令人垂涎三尺。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现实最初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它普普通通,就像是每一个平淡无奇的地球。然而有一天,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明厌倦了凡人的生活,于是将这个世界弃如敝履,槐安守不过是侥幸拾得神明留下的权柄才得以为所欲为,这个老不死在漫长的时光中同样感到了厌倦,因而将创造的权柄打碎洒向人间,缔造出如今的‘妖怪’与‘怪物’,却不肯彻底撒手,始终都保留着最大的一块。”

  “太古噩梦是无比久远的存在,但他对太古噩梦来说也是年龄不可考的老妖怪,所以才疲惫地蜷缩在梦境之中,像是个隐世而居的贤者。只是做了事情却还做不彻底,他创立名为‘梦窠七贤’的组织代替自己履行他的旨意,牢牢把控着现实的规则,影响所有妖怪,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他的后花园,又独断又无为,又节俭又浪费——说句老实话,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场上我说不定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只不过我又不是他。既然最为伟大的‘妖怪贤者’也不过是拾神明牙慧的幸运儿,那么……”

  “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呢?”

  “彼可取而代之。”

  他对着雷鸣惊等人伸出右手,神情无比坦诚。

  “加入我们吧,诸位,‘九言一语’尚有空缺,以你们的实力至少能占据一个席位,何苦充当贤者门下爪牙?”

  “你知道上一个说‘彼可取而代之’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知道啊,可那又怎么样?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我们不是只知道蛮干的莽夫,更何况就算失败了又能如何?我们竭尽全力的努力过了,身怀伟力却不能还乡,无法自如的改造世界,只因为一个老头子的恋旧情结?我不能接受这样任人摆布的人生,不自由,毋宁死。”

  “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仍旧可以在梦境世界中随心所欲。”

  无始乱挑了挑眉头:

  “可我们都知道,梦境只是梦境而已。就算你能在VR游戏中为所欲为又如何?不过是虚假的,一切都是自我满足的幻觉。”

  雷鸣惊摇了摇头。

  原来是连世界本质都不曾发觉的蠢货,就这样还想要将梦窠七贤取而代之,何其狂妄自大。

  “梦境”与“现实”,并没有多么明确的区别,我们的“现实”同样是神明的“梦境”,或者对于那些超越万物又身为万物的神明来说。一切本来就与梦境无异,每个人都是自己,草木花石都是自己,粒子是自己,夸克是自己,世界不过是自己给自己上演的独角戏,这甚至比梦境还要凄苦绝望,所以神明要么陷入沉睡,要么只当自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他们甚至懒得争斗,难道要左手打右手?

  在存在庞大到一定程度之后,爱恨、生死、利弊都变得无比渺小,所以神明就是万事万物本身,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

  既身为神,又能享受鲜活的世界,如此尚且不满足,真是活该挨打。

  更何况槐安守和安阳君的关系绝对不只是“侥幸捡到权柄的幸运儿”那么简单,此二者有着雷鸣惊尚不了解的隐秘联系,由此看来这无始乱掌握的情报绝对不是完全正确。

  “听起来不错,但是我拒绝。不管你们怎么包装自己的目的,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对强者力量的觊觎,你们并不是有了披荆斩棘的‘觉悟’,而是将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同样轻贱,想要推翻梦窠七贤也只是混乱天性对秩序现状的不满,这事业既不正义也不正确,更何况扭曲无辜者生命的人又有什么正确可言。”

  “这就是谈崩了?真可惜,我还觉得我口才不错呢。嘛,不过这也没什么办法,没想到你们竟然真把梦境中的幻影当成生命来看……果然是年轻人啊,这么喜欢站在道德高地上。”

  “他们有感知能力,有独立的思维,有丰富的情感,这就是‘生命’的意义。我不是站在道德高地上,我只是具备人类应有的道德观,而且再怎么说,站在平地上也比在化粪池里蝶泳更好,我不觉得冷,更不会摔倒,但你绝对又臭又恶心,而且马上就要溺屎而亡了。”

  雷鸣惊呼唤出两柄念刃,一柄是以单侧钩刃代替剑格的银色叶剑,轻盈而锐利,挥舞起来像是在挥舞空气,一柄是紫色晶体构成的纤细刺剑,其上燃烧着紫黑色的火焰,能够直接灼伤灵魂。

  面对不知根底的无始乱雷鸣惊不敢藏拙,钴蓝色的骑士将左手刺剑遥遥指向武史岚,看似是在战前挑衅,实则已经借由结晶刺剑释放出了心灵震爆——这柄铭刻有“嫉妒”的晶刺介质乃是许风的灵魂水晶,严格来说是把剑形法杖,能够增益“灵魂”、“精神”等相关领域法术,其中蕴含的嫉妒火焰更是能浸染法术,令其具备额外的杀伤效果。

  虽然雷鸣惊只有霜鬼天蛾铭刻的三招心灵异能,不过锦上添花也不错,更何况他如果想要利用嫉妒之火大多是用晶刺直接攻击,这三种心灵异能出场频率着实堪忧,只有试探或创造破绽时会露面。

  比如现在。

  大概是没想到雷鸣惊这种战前交流还当面拔剑的堂皇剑客竟然会用暗中使阴招,无形无色的精神领域法术当即命中无始乱,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灵魂沾染上阴毒的嫉妒之火。趁此机会,雷鸣惊瞬间出现在年轻人面前一剑枭首,聂辰星则举着他那把被机械升华改造过的吉他大剑从储物间中咆哮跃出,将无头残躯纵劈为二。

 

第674节 EPISODE240 水螅

  不管是斩断的头颅还是被劈开的身体其中都没有骨骼及内脏存在,切口表面乃是某种柔韧的肤色肉质,在迸溅开来的水花中瞬移到外侧,与雷鸣惊和聂辰星拉开距离。

  身躯在贴合的同时伸出臂膀,将右手握着的头颅扣回到脖颈上,伤口转瞬间愈合如初,年轻人按着额角眉头紧皱,笑容却异常欢喜。

  “好疼好疼,这是直接烧灼灵魂的火焰?真阴险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堂堂正正的战士呢。”

  雷鸣惊没有回答,只是握住双剑冲向对方。聂辰星的力量绝对大于雷鸣惊,但在对方的钳制下却动弹不得,所以雷鸣惊绝不会与无始乱正面角力。晶刺对于这种拥有高速愈合能力的敌人效果不佳,然而对方很明显在心灵领域造诣不深,剑身上燃烧的嫉妒之火对其效果颇佳,令无始乱不敢小觑,至少能够起到牵制效果。

  和名称带来的固有印象不同,“刺剑”的主要攻击方式的确是刺击,但武器本身能做到的事情却不止于刺击,同样能够劈斩,除此之外,比二指宽的叶剑还要纤细的剑身其实并不脆弱,许风用心制造的灵魂水晶柔韧不足,强硬有余,与那些一次性水晶不同,额外增添了坚固属性,极难损坏。

  公寓大门早在无始乱进攻时就已经被破坏,东京算得上是寸土寸金的地方,然而廉价公寓之所以廉价就是因为地段偏僻环境破落,这边光天化日之下妖怪互殴,隔壁也只是敲了敲墙壁表示不满。

  雷鸣惊已经追出公寓,聂辰星提着吉他大剑站在门口犹疑,鬼族的暴戾性格被心上人的安危掣肘,让他没法遵循本性去享受厮杀。

  许风能够明白聂辰星在担心什么,于是出言呼唤,让他回过神来。

  “聂辰星,你在这看着辉夜姬直到扫描完成。妍妍,我们上。”“好的!”

  郑妍抱着自己的重弩就和进化形态的许风冲向敌人,变回纺织追迹者的张心竹在他们到来之后就开启了闭锁空间,她握住辉夜姬的肩膀把她从茶几上掀起来,顺便将之前收纳在背后的定梦锚点塞进她怀里。

  “无始乱跑了,辉夜姬,睁开眼睛。”

  那身负花京院同款重伤的黑发少女立刻坐直身体,那个透光大洞飞速修补完全,只能透过运动服的破口看到白而细腻的肌肤。辉夜姬睁开眼睛,露出明艳的笑容。

  “怎么样,很厉害吧?装死可是我的绝活,我用这招逃了不知多少劫数。”

  “嗯,演的很像,连心跳体温都能遏制住。坐好别动,我要开始扫描了。”

  “我跟你讲,这个装死呢一定要平心静气,当自己真的是具尸体,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住了心脏一样,这才能遏制住心跳,血呛进肺里也要遏制住身体本能,否则一咳嗽就露馅……”

  辉夜姬被张心竹随口打发也不恼,毕竟这装死是她的拿手好戏,过去也没什么机会和别人炫耀,现在难得有观众,可得好好剖析一下,方能不浪费她在这上面下的苦工。张心竹则左耳进右耳出,利用雷鸣惊留下的权限开启定梦锚点,让牢牢握住大剑在旁戒备的聂辰星讶异又安心。

  “你们准备了两个定梦锚点?”

  “……你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在钢铁外壳层层开启,露出核心处湛蓝宝石的同时,张心竹可疑地停顿了片刻才给出回答。

  事实上,雷鸣惊留下的“定梦锚点”根本就是他用机械升华随手改出来的样子货,核心用许风梦境里的灵魂水晶凑个数,为的就是两手戒备。雷鸣惊不清楚无始乱到底有没有辉夜姬的详细情报,宣和公司露面太多,定梦锚点的作用并不是秘密。然而只有和“定梦锚点”放在一起时“恒常性”才能发挥作用,无始乱想要干扰他们的目标要么破坏定梦锚点要么掳走恒常性,有聂辰星在,想抢走辉夜姬无异于天方夜谭,所以他能选择的只有破坏定梦锚点,这既是诱饵,又是保护。

  过程和雷鸣惊所想的别无二致,但出发点却有些不同。世界的归属无始乱毫不放在心上,他主动现身袭击辉夜姬并不是为了争夺世界的控制权,他并不在乎这个世界,只是不想让雷鸣惊他们称心如意,引诱周禄兴进入光带也是如此,他明明能够悄无声息地撤退,却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跳出来,像是个被人逼到绝境就掀桌的任性孩子,虽然这个“绝境”只不过是“被人发现”。

  然而雷鸣惊要感谢他的任性,正是无始乱的任性才让他们有了击杀对方的机会。他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已经对无始乱建立出基本的能力模型,对方的近战能力不过是门外汉,连三脚猫都不如,浪费了那身连聂辰星都能压制的无俦巨力。而以雷鸣惊现在的武学造诣,除非是相同水准或更强的武者,否则都会变成他的剑下亡魂,在无物不斩的叶剑辅助下,他的“技术”已经达到了“力量”完全无法弥补的程度。

  从他现身的那刻起,“无始乱”就注定会死,无非是时间快慢,步骤多少。

  许风是陪伴雷鸣惊时间最久的同伴,他和挚友有着无比充沛的默契,无需交流就能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作为力士的许风用魔龙爪翼和无始乱互相角力,自己的双手则从腰带上拔出一杆灰黑色的骨质薙刀增加伤害——只有222吨臂力的魔龙爪翼才能和无始乱的力量相抗衡,而使用薙刀作为武器除去入乡随俗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则是穿刺伤对于无始乱来说恍若无物,许风还是首次遇到愈合能力能和自己不分轩轾的个体。

  然而无始乱和许风还是有所不同,他对身体的掌控力似乎更强,被斩下的肢体如果距离太远就会果断抛弃,改为重新生长,而那部分肢体则会异化为同体积的生物,同样受到无始乱操控。

 

第675节 EPISODE241 地震

  由于这个世界仅为单层构造,所以张心竹在开启闭锁空间时不可避免地将周遭住户同样关进这个角斗场中,雷鸣惊、许风、郑妍三人虽然始终都在有意将战场控制在没有行人的道路空地上,但那些甲壳狰狞的鳌蟹仍旧在刻意冲向公寓中的居民。

  郑妍知道自己的正面战斗力完全不如那两人,起初只是用重弩远程支援,然而随着海洋动物的出现便转为清剿它们好让雷鸣惊和许风能专注应战无始乱本体,量力而行,及时支援就已经是很出色的队友了。郑妍现在完全不想着和许风或雷鸣惊抢夺主力位置,这两人是与生俱来的战士,仿佛能从敌人的血中获得力量,是她完全比不上的强者,不过多双手还是能减少许多负担,少女原本就对打打杀杀没那么多兴趣,现在安心当辅助支援角色也非常乐意。

  “诶呀呀,正义英雄就是这点不好,是吧?还得分心去保护那些转瞬即逝的幻影,何必——”

  不等武史岚把话说完,一线银光就将他的上半段头颅斩下,那根红色的舌头还在按照原本应有的轨迹颤动,可惜就算声带完好,仅剩下颚的嘴巴也无法说出完整的字句。

  晶刺在半空中便刺穿了那半个脑袋,黑紫色的火焰骤然炸裂,火焰收敛后那残缺头颅上的五官形状便尽数消退,变成了一块略微发白的柔韧软肉,被雷鸣惊随手甩飞。

  妒火不伤物质,只针对意志和心魂。

  无始乱的身体就像是捏成人形的无限橡皮泥,任由许风和雷鸣惊怎么切削摧残也没法造成真正意义上的伤害。上一个类似的敌人是血族,但即便是血族也没有他这种无穷无尽的恢复力,雷鸣惊的战斗技巧在这几个月里提升的犹如火箭升空,若是现在的他再面对血族定能用冰尺一剑将她砸成满地碎渣,然而他的敌人也在同步提升。都是妖怪,外表也一样的怪异,可无始乱捏死血族不比捏死一只苍蝇更困难。

  他现在不会使用冰尺,由于铭刻有“愧疚”的情感,冰尺的重量会随着使用者的力量变化,堪堪维持在上限,还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越发沉重,这是很强大的特性,然而无始乱的力气深不见底,他在混种形态下八十吨不到的臂力就算双持砸出冰尺也收效甚微。永恒金盘又是每二十四小时只能使用十秒的珍贵力量,比起那十秒绝对无敌,雷鸣惊更看重锐角展开带来的三倍力量,“杀敌”在他心中始终都是高于“自保”的最优选择。

  所以雷鸣惊一剑砍断无始乱的两臂,左手的晶刺不知不觉间替换为冰尺,他将冰晶猛地扔出,无锋重剑划过一道简短的弧线,被魔龙爪翼牢牢握在四指之间。

  铸造完成的念刃可以被其他人所使用,而且无论相隔多远他都能随心收回。

  许风双爪双手握住冰尺,朝着武史岚当头砸下,他的确不会用剑,但动用全身力量的发力技巧了然于心。从足跟开始,小腿、大腿、腰腹,层层力量沿着脊柱大龙一路向上,肩、肘、腕、手层层传导,冰尺愚钝的末端甚至发出了破空音爆。

  再怎么说也是通过噬骨狂欢认证的宗师,这个等级的武者,难道一招纵劈还不会吗?

  给老子死!

  由于双手两翼握持还动用全身力道,冰尺此刻的重量已然逼近七百吨大关,雷鸣惊不知道究竟什么物质能有这种密度,不过妖怪本就是超自然的存在,遵循着自己独有的特殊规则也很正常。即便是无始乱面对这样的一击也开始试图逃避,只是雷鸣惊和许风配合太好,战斗节奏始终都掌控在那两人手中,他刚想逃跑双腿就被剑光斩断,只能抬起刚刚生长完全的双臂拦在头上,试图对抗冰尺。

  然而这根本毫无意义,雷鸣惊在公司里曾经见过后勤部销毁试验品的仪器,其中一个让他印象尤为深刻。那是个酷似巨型游标卡尺的机械臂,只是那“测量爪”的部分尤为宽厚,这个机械臂不算太大,主要用于处理人形试验品,却有着一千吨的咬合力。他在参观时恰好见到处理过程,那没有理智的人形怪物被法术束缚在机械臂中央,两侧的金属板逐渐朝着中央合拢,任凭它怎么挣扎抵抗也无济于事,逐渐骨断筋折,血肉成糜——那缓慢而不可阻挡的架势尤为触动雷鸣惊,这是他首次见识到机械的伟力,那深刻无情、无坚不摧的姿态令他久久不能忘怀,甚至对这种力量萌生出一种奇异的向往。

  现在,冰尺前方的无始乱就像是当初那只试验品。他的反抗无济于事,柔韧的血肉被冰尺携带的寒意冻得坚实,继而在龙种那血肉之躯爆发出的伟力前破碎飞溅,节节败退,像是在砸碎一座石膏雕像。

  在挥剑过程中冰尺的重量又有所增加,再加上本就是动用全身力道的爆发斩击,许风的两对前肢都无法完全控制住冰尺,半截剑身不可避免地砸入地面之中,柏油路面连一瞬都不曾阻止冰尺,它刺穿地面像是竹签刺穿豆浆表面的豆皮那样悄然无声,然而终究还是有部分力道传入大地,在“豆浆”里泛起涟漪。闭锁空间是个球形,被封存的区域就像是个水晶球,而现在,水晶球被人摇晃起来了。

  以冰尺的落点为中心,整个闭锁空间内部的物质都经受了一次尤为剧烈的震荡,仿佛贴着震点体验近五级地震的威力,那栋老旧廉价公寓摇摇欲坠,雷鸣惊甚至能听到其中住户惊慌呐喊的声音。

  幸好樱岛本就多发地震,雷鸣惊早就把机械升华散播出去锁死了他们的门窗,自从被傅枢升级后他的机械升华甚至能够作用于自己之外的事物。

  为免冰尺沉入地面之中,钴蓝骑士直接将其收进意识。许风甩甩四条手臂,还没等他说些什么——

  一道蓝色的光带就吞没了两名骑士的身躯,无踪无影。

 

第676节 EPISODE242 海龙

  “许风!”

  由于郑妍始终都在远程支援,所以她并没有被蓝色光带共同吞没。在两名骑士消失的瞬间她的确慌了阵脚,然而很快便冷静下来,联系上张心竹商量对策。

  【心竹,许风和你哥消失了。】

  纺织追迹者立刻抛下聂辰星与辉夜姬,赶到现场。然而除去冰尺在地面上留下的裂痕之外,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异样。

  “为什么会这样?闭锁空间能够完全隔绝内外,即便是哥哥在空间解除之前也没办法脱身,无始乱做了什么?”

  “有一道宽广的蓝色光带把他们两个吞了进去,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条光带就是无始乱脖子上的围巾,而那条围巾现在也消失不见了。”

  “原来如此,如果说他用我们不清楚的方法将自己的梦境压缩实体化并随身携带的话,闭锁空间的确拦不住本就位于‘内部’的世界……没关系,我相信哥哥他们能够安然归来。为防万一我去把聂辰星叫来,我们三个在这里守株待兔,如果哥哥他们回来了就负责接应,如果出现的是无始乱就出手攻击,没问题吧?”

  “没问题,只不过骑士频道已经联系不上他们了,心竹你和雷鸣惊的精神链接还能起效吗?”

  纺织追迹者摇摇头,转身走向公寓。

  “不能了。可即便不能,我仍旧相信他们会得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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