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墨辉
第517节 EPISODE84 谈判
“是的。你还好吗？”
“非常好，我虽然仍在等待接受治疗，不过看到新党同伴们的表现后相信这对我也能够起效。”
导师是整个新党的精神领袖，虽然他提出过要让自己最先接受治疗，但其余新党成员可不能让他冒险，连说带劝地硬是把他控制住，决定等到确认治疗手段能够起效且没有副作用后再让他接受治疗。
“恭喜。那么托瑞亚德大公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早在他们到来前导师就在和女公爵谈话，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隐藏过身形，被发现了也只是笑着对他们挥手打招呼。
“你们好啊，又见面了，阿巧。”
张千巧的表情不是很自在，女公爵的容貌神态乃至细微举动和过去完全相同，但在知晓这位老熟人的真实身份后青年还是难免心生戒备。
“也没多久吧……”
“大公亲身至此，所为何事？这地下都城中可是有大把狼人存在，只要他们有那个意愿你立刻就会被俘虏，托瑞亚德族长的位置就得进行交接了。”
代替表情复杂的张千巧，雷鸣惊率先出面发言，女公爵在听到他的描述后则露出并不畏惧的坦然笑容。
“何必需要狼人出手？布鲁赫叔叔都被你所斩杀，凭我的实力自然不可能在你手中逃脱。我这次来只是看看原本的族人现在过得怎么样，那痴人说梦的愿望到底能不能成功，目前来看竟然真的有可能化为现实，不同世界的实力差异竟然能大到这种地步，我现在觉得血族就算离开了这个世界说不定也很难发展起来。”
“所以我也想带着部分族人加入新党，你们意下如何？”
名义上是要维持中立，不过只要吸血就必然会站在狼群的对立面上，密党的血誓盟约除去互相牵制外同样能够相守相望，单个公爵，还是托瑞亚德这样并不擅长战斗的公爵狼群能够轻松围剿。女公爵过去就觉得密党过于顽固死板，又看不上魔党的激进叛乱，结果现如今被外来者用刀剑把那些老规矩连带着三座城池共同斩碎，那么血族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做出改变，幸好还不算太迟。
“别问我们，导师才是新党的话事人，全看他的意愿。”
“哦？我还以为新党已经全面成为狼群的附庸了。”
“或许如此，但吸血鬼的事情还是让吸血鬼来解决。因为你们在雾都干的好事，狼群出面的话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
女公爵举起双手以示自己的不知情，表情无辜。
“那时候托瑞亚德已经退出密党了，这种事情应该是死守雾都不放的隐修会所为，他们大多是睿缪尔氏族的长老法师，手中握着王陵卫队的控制权……你们在雾都战斗时有见过他们吗？”
“没有。”
“那应该是在唤醒王的仪式中自己也身陨了吧，法术这东西如果出错后果还挺严重的，大型仪式更是稍有不慎就尸横遍野……看来睿缪尔大公身陨的事实让他们也感到极其不安，这才想要呼唤王来放手一搏。唔，反正都是群眼高于顶的老顽固，死了就死了。”
女公爵无趣地撇撇嘴，将目光转向导师。
“那么您意下如何，新党领袖？”
伦大山刚才不曾参与对话，除去他在女公爵和雷鸣惊面前气势弱上一头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在思考。现如今经过深思熟虑后，导师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能够获得公爵级别的战力，和族人们共同生活，这的确非常好。”
“但是，我拒绝。”
导师凝视着女公爵的双眼，神情无比认真。
“新党并非由血缘所凝聚，而是通过共有的信念，我们都知道人类的不屈与魅力，不愿再将自己的无谓永生建立在他们的尸骸之上。新党不是势力，而是我们这群厌倦争斗者的休憩之地，一个避难所，我们从来都不曾打算与狼群战斗，无论是侯爵级还是公爵级战力都没有意义。我自己就是托瑞亚德的血族，我们比起其他氏族来的确最不好斗，但在和平友善的表象下依旧是没有来由的高高在上。为什么？因为自己的身份？可真正的高贵从来都不是源自血脉，而是源自个体的所作所为，源自心与灵魂。”
“人类是与我们共同生活在这个世上的同伴，我无法忍受对人类怀有无端鄙夷的傲慢血族成为我们的一分子。哪怕是王来到此处，我同样会让他了解我们的所思所想，新党只会接纳志同道合之人。”
“大公，你们并不是想要加入新党，你们只是屈服于力量，想要明哲保身罢了。”
女公爵脸上的笑容随导师的话语而渐渐收敛，最后固定成幅度略浅，但相当真挚的笑容，让她满怀感慨地轻叹。
“大山，虽然我早就知道你并非看起来那么窝囊，但没想到你竟然已经成长到现在这种地步了。抛弃一切成见，以真诚友善之心对待他人的思想家……你还真是血族中的异类。”
伦大山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血族，他就是一种理念，即便他在将来的某天死去，精神也是不会死的。
“在我看来，是整个血族的想法都太过异常。”
导师的态度寸步不让，他停顿片刻，缓和语气继续说道：
“但如果只是想要接受治疗的话可以来到地下都城和两位医生进行商讨，我不会进行任何阻拦，如何让医生们接纳就得靠你们自己思考。能够控制吸血丨欲望后既能减少人类伤亡还能从狼群手中留得性命，我没有拒绝这个的理由。”
“那么代价是什么？”
“地下都城中禁止动用武力，而且如果有血族想要加入新党，那么就让他们改换门庭吧。”
“……抹消氏族差异，与人类和谐共处，你真是血族最可怕最危险的叛徒，大山。如果放在过去，我会让你被钉在十字架上由阳光慢慢烧灼而死。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或许你的道路才是能让血族续存下去的方法。”
女公爵伸出手，用力握住导师的手掌。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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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书，《明日的假面骑士》
当做是假面骑士的IF世界线，或者平行世界来看就好，好活，蛮有味儿的。
第518节 EPISODE85 风蚀
在导师和公爵站在那里面对面言语交锋时，其他人早就毫不客气地跑进导师屋子里坐着休息，周禄兴还去翻出原本屋主珍藏的茶叶开始泡茶喝，每人一杯坐在椅子上无声饮茶，所有人都在围观两只吸血鬼。
看到他们差不多谈完，捧着茶杯的骨匠便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新党是通过将自己具备的技术共享给我来获得治疗机会的，你们也做同样的事情就可以。技术这东西，敝扫自珍只会逐渐断代，彼此交流才能开枝散叶，知识可是最容易获取的无价之宝。”
“哦？这样真的好吗？新党之中成员驳杂，但我们托瑞亚德氏族大多是艺术家、商人和手工艺者，这些技术你也需要？”
骨匠耸了耸肩：“我来者不拒，反正都能送回公司转化成贡献，我所在的企业体量大的吓人，不管什么东西都能找到买家。”
“你就不怕自己的技术被人偷师后转而用来对付你？”
男人露齿而笑。
“不成熟的技术难免需要试错，那时受到些损失无可厚非。可如果我会被自己琢磨而成的爪子伤到，那就证明我也不过是个失格的死灵师罢了。”
“真有自信，这样的男人很有魅力。”
“多谢夸奖。”
骨匠微笑颔首，他始终都在寻找恋人的身影，所以虽然我行我素，但被人夸奖很有魅力也算是搔到痒处。
“那我先回氏族去了，最近是血族的多事之秋，虽然没和圣城共同陨落是件好事，但族人难免心中惶惶，群龙无首可不行。”
“你稍等，在那之前，你知道吸血鬼之王的过往吗，或者哪怕是名字也好。”
雷鸣惊出言叫住了转身欲走的女公爵。在战场上，原初吸血鬼只是个夺取无数生命，存在本身即为活体灾难的怪物，人类与怪物之间无需沟通，只要厮杀便好，只有你死我活。但在战斗之外，那苍白的黑发男人让少年印象深刻，那令人胆寒的疯狂源于自毁冲动，支配着无穷力量的自我疲惫而绝望，只是渴求死亡，想要解脱，却非要等待自己认可的人来执行——这是个充满矛盾的男人，雷鸣惊想要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托瑞亚德大公驻足停留，回过头看向雷鸣惊，略微歪过脑袋将食指点在嘴唇上，颦眉思索。
“你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没法回答。”
“王就是王而已啊，他被不知名的七名伪神所封印，是一切血族的始祖，在我诞生前就已经存在于世上……也仅此而已。我们只知道血族有王，但封印根本就无法解开，更像是个装饰品，所有人都默认公爵便是血族的顶点。年龄更大的血族可能曾经听过有关王的传说，如果你真想知道王的事迹，布鲁赫叔叔应该是唯一一个从王被封印前存活至今的血族，可惜他早就被你杀了。”
“说实话，在雾都发生这次巨变之前许多血族都在怀疑王究竟是否存在，我也是其中一员。结果隐修会拼命唤醒的王反而变成了压垮血族支配地位的最后一根稻草，王将所有领域范围内的血族都变化成了失去自我的奴隶，那些古城里的老顽固全都被一网打尽，好耶。”
她虽然脸上在笑，但眼眸中显然没有真正的笑意。如果说新党是彻底的亲人类派，密党魔党是血族至上主义，那么托瑞亚德大公就是摇摆不定的投机者，她虽然会审时度势后做出判断，可归根结底依旧是个血族，并不愿看到血族大厦倾倒，心中对隐修会的激进态度也相当不满。
“原来如此……”
少年陷入沉思之中。
隐修会的尝试并没有彻底成功，他们只是将王的梦境世界拖入禁血舞会，却没有唤醒王的意识，导致他在本能驱使下将周围的吸血鬼捕食殆尽。
当他在敌人的刀剑下终于醒来时，他所熟知的人已经全都不在了，血族大公更换数任，就连仅存的布鲁赫大公都被斩杀，失之交臂。他的存在最初是传说，再连传说也消磨殆尽，到了最后吸血鬼们只知道有“王”存在，直到圣城倾覆后才想到借助王的力量——一个被封存，被遗忘的老妖怪，从遥远的时光彼端挣脱而出。
无人知晓他的生平，他也从未打算告知旁人，是否被牢记都无损他的骄傲。一切与他相关的信息都已被时光风化，他只是站在这里，存在于此，那就随心战斗，遵循着未竟的渴望继续追逐死亡。
这是雷鸣惊首次明白“永生”的重量。
“话说回来，我也想问问你，你见到王了对吧？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是个……疯狂危险的残暴怪物，一个孤独又骄傲的人，一个疲惫的可怜人。”
“你这些描述彼此冲突。”
“不冲突，前者说的是怪物，后者说的则是人。”
雷鸣惊停顿片刻。
“虽然怪物和人都死了。”
“还是你干的吧？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了，精致又锋利的剑刃，能够轻松割开别人的喉咙。对血族来说你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血染屠夫，对你的敬畏与憎恶远超任何狼人。”
“那你帮我转告他们，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到我面前来提，在我失去耐心前会试着听听看。”
“然后呢？”
“然后再把他们都杀了。”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敢来见你啊……那就这样，我告辞了。下次会带着族人共同前来，阿巧你帮我提前对狼群说一声，别把我们当做来敌。”
“哦、哦。”
张千巧略显迷茫地点了点头。
“回头见咯。”
女公爵挥挥手，化作一只蝙蝠扇动翅膀飞走。她能察觉到从自己到来的瞬间就被纳入了监控网络之中，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黑暗中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这是大山潜藏的力量？已经有这么多血族认同他的理念了吗？
托瑞亚德大公的内心其实相当动摇，她尚且不知道霜鬼天蛾的存在。
第519节 EPISODE86 离开
“不好意思，招待不周。”
“没关系，本来也不用招待什么的。对于新党的现状，导师你还满意吗？”
导师也在众人身旁坐下，露出十分清澈的笑容。
“非常满意，远远超出我的预想。我们是一群血族的离经叛道者，虽然渴望与人类和平共处，但并没有想要一蹴而就。和同族比起来，被现实折磨过的我们总是会更脚踏实地一点。”
现在的确在狼群的监控下，不过就像之前说过的，这未必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