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墨辉
三天后，响应麦克·史密斯召唤的群狼们才陆续赶来。在此期间雷鸣惊等人依旧在充当苹果城的义警，打击犯罪，斩除吸血鬼。
雷鸣惊对此略有些疑惑，霜鬼天蛾手下有那么多黑恶势力，为什么不让他们去维持秩序？
“他们的确在这么做，只不过苹果城已经病入膏肓，总有他们看不见管不到的地方。更何况，除去抢警察饭碗外，他们现在还有着更加重要的任务，维持秩序不过是顺手为之。”
霜鬼天蛾没有透露太多，男人只是露出神秘的笑容，显然在打着什么小算盘，雷鸣惊也懒得追根究底。
被麦克·史密斯召唤来的狼人总计有十二匹，人种性格各不相同，天南海北出身不定，唯一的共性就是和他一样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这群老头子凑在酒店里，乍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什么夕阳红旅行团来到了苹果城。
“史密斯先生，你们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聚集起来的？”
“因为影界，那是个和现实重叠但不对应的古怪空间，环境恶劣，荒芜贫瘠，但是很方便。狼群在那里铸造出巢穴，通过影界就能够迅速调动兵员集合，不过想要进出影界必须有铠甲保护，常人无法通过，你们这群梦裔会如何我也不清楚，安全起见不建议尝试，非要去的话找总部要两个无主魔导轮吧。”
“至少现在还没有必要，多谢您的解答。”
这些老狼有的是重牙的老战友，但更多人只是听到召唤便动身前来，互相之间素昧谋面，语言不通，若非有霜鬼天蛾的心灵能力连交流都做不到，毕竟这世上没有巴别塔。
他们杀了一辈子吸血鬼，现在已然后继有人，无牵无挂，得知有大动作就纷纷赶到，狼群真的就像自然界中的狼群一样，老残之狼率先牺牲，留下年轻力壮的后代。
有些老人已经开始老眼昏花，耳背糊涂，完全看不出曾经的精悍模样，麦克·史密斯对此也只能无奈苦笑。
“有不少人应该来了就没打算回去吧，穿上铠甲后身体性能也会有相应提升，只要还是现役的狼战斗力就不会太差，真正老到铠甲都救不了的老狼都已经退役了。”
“可您看起来身体依旧硬朗。”
史密斯先生曲臂展示肱二头肌，鼓胀起来的肌肉块明显把衬衫撑起，略显得意地笑道：
“因为我依旧坚持每天健身。”
“麦克年轻时可是我们的王牌，许多时候我真的分辨不出来是他更像怪物还是吸血鬼更像怪物。”
银白短发，气质肃穆，佩戴着方形眼镜的男人加入对话，他是老狼中精气神最足的几人之一，显然是重牙的老相识。
“杰夫，我就知道你会来。怎么没看见多米尼克他们几个？”
“他们身体不行，退休了。”
“这倒也不错，拼了一辈子命，最后也该享受安稳的生活。”
史密斯先生并不遗憾，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你就是持有圣父徽记的年轻人？”
“是的，先生。”
杰夫用充满威严的目光打量着雷鸣惊，很快就收回视线。
“梦裔看起来和我们也没什么区别。”
“你可别小瞧了年轻人，杰夫，这小毛头的剑可是非常之快，我都未必躲得过。”
“你老了。”
“我是说年轻的时候。”
“哦？你确定不是在安慰这位少年？”
“当然不是，我年轻的时候怎么可能安慰别人，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怎么杀吸血鬼上面了。”
“麦克这么说，那么我也会信任你的强大，年轻人。”
杰夫多看了雷鸣惊两眼，招呼麦克转身离开。
“你过来，那个男人在给我们这些老狼分发情报。”
“我基本上都知道了。”
“如果有不知道的呢？真是越老越散漫。”
“这么说，你更喜欢和年轻的我相处？”
“我可没这么说。”
虽然百般不愿，但史密斯先生还是无奈地放下酒杯，拍拍雷鸣惊的肩膀和杰夫共同走向会场。霜鬼天蛾正在台上结合投影仪与PPT为老狼们讲解自己得到的情报，他之前的确说过让雷鸣惊等人自己想办法，不过没有什么是比心灵能力更方便的沟通渠道，男人还是不得不将地形图一点点塞进老人们的心里。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铠甲对身体造成的负担已经不容忽视，每次着装都有很大概率是最后一次着装，他们不可能只是为了听取情报就拿命做赌注。
这条老命是要死在战场上的，死在准备阶段可太浪费了，这算怎么回事。
在接下来的会议阶段，霜鬼天蛾没有发表任何主观意见，他只负责构建出心灵网络让众人能够无碍商讨。老狼们面对前所未见的心灵之力表现的好奇又疑惑，然而太多不同的人共同商讨，这就导致会议效率相当低下。绝大多数狼人都是独行侠，对战斗有着自己的理解，因此在会议上各执己见，唯一具有带队经验的狼人是重牙，包括杰夫在内曾有五人追随着他的步伐组成了“银狼团”，这在狼群里也是相当有名的传闻。
所以当杰夫提议由麦克作为领袖时，反对意见相当稀少。
麦克沉默片刻，发表意见。
【承蒙各位抬爱。】
雷鸣惊在心灵链接里听到了这具颇有江湖风范的想法。
【不过，与其说是我在领导曾经的银狼团，倒不如说银狼团是专为我而准备的私兵，他们只是在迁就我，被我浓烈的个人风格扯着向前跑而已。我和诸位一样，都只不过是名战士，而非合格的领导者，杰夫是知道的。】
【我不否认。虽然被你扯着往前跑的日子辛苦又快乐，但这家伙的确是只会猪突猛进的莽夫，我建议你来带队只是因为别人都没有这种经历罢了。】
【既然如此，】麦克·史密斯用被竖直疤痕贯穿的左眼看向雷鸣惊，嘴角上扬，【反正我们都没当过领导者，那为什么不让圣父选中的年轻人来带队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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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朋友看出来了，没错，重牙的原型人物是漫画“银狼血骨”的主角，老头子巨帅，强烈推荐。
第445节 EPISODE12 头狼
有些老狼对此表达了担忧与不满，他们认为缺少经验的毛头小子并不足以成为指挥官，却被麦克用那枚银币的象征意义给压制住了。他们都观摩过狼首银币，能够从中切实感受到极其强烈的圣父印记，在狼人的感知中如庞大的火炬般鲜明，这是确凿无疑的信物。
【我也不觉得自己的战斗经验比诸位更多，可是各执己见也无济于事，所以我决定听取诸位老者的意见再做判断。】
霜鬼天蛾暗自颔首，好歹是另一个自己，再怎么说也没做出来“投票决定”这种蠢到没边的提案。这群糟老头子出身文化都各不相同，让他们统一口径难比登天。
雷鸣惊则环顾众人，与每一位老者对视，目光认真而庄重。
【我可能无法满足在座所有人的想法，但我不会逃避，由我来做出判断，那么战斗中出现的损失就是我的责任，我会记住这一切。如果有人想要获取决策权我也无任欢迎，无论诸位的分歧有多大，剿除吸血鬼都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那么，有人想获取决策权吗？】
【有，我改主意了。】
在雷鸣惊话音落下的瞬间，麦克·史密斯就举起了手。
【我仔细想了想，的确是我带队的经验更多，你这小屁孩子懂什么战争，还是我来吧。】
重牙环顾四周，把其余几个同样想要举手的老头用目光瞪回去。雷鸣惊远比他以为的要更成熟，也更正直，这样的年轻人绝对会认为老狼的折损都是因为他，可老狼本就是来赴死的，没必要让年轻人为老者的任性付出代价，能被人记住的确很好，非常好，但不能是因为别人的善良。
所谓荣誉，是要自己赢来的。如果他们是足够优秀的战士，那么即便雷鸣惊不曾背负责任自然也会牢牢记住他们，这才是正确的方式。
更何况，承担战友的死亡……他早就习惯了。
【老夫就是临时的头狼了，你们这群缺牙耳背的老狗明白了吗？】
【你也是老狗啊！你毛都白了！】【白毛总比没毛好。】【我这假牙用着感觉很不错，你们要不要试试这个牌子？】【史密斯先生肌肉很不错，上了年纪是怎么保持身材不走形的？】
心灵链接里顿时吵闹起来，十多个不同的想法同时出现令人非常不适，雷鸣惊眉头微皱，看向杰夫。
“杰夫先生，每次复数狼人共同行动都要先这样决出头狼吗？”
“不，我和其他同伴是自愿追随麦克的。”
杰夫摘下眼镜擦拭着镜片回忆过去，语气中充满怀念。
“以前的麦克可是只为斩杀吸血鬼而活的怪物，我们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人便是值得我们追随的头狼，根本就不需要交涉，即便现在也没人敢和他争抢头狼的位置。倒是你，梦裔，你很清楚成为领袖比起权利更重要的是责任，这是东方人的智慧吗？”
“我只是习惯了凡事先做最坏的打算而已。”
“哈哈哈，那你和我很像啊，肯定也遇到过许多糟糕的事情吧？”
“的确，不过我们那也有句老话，叫‘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确立头狼后，会议节奏当即加快许多，至少开始真正言之有物。即便同为狼人使用的武器以及能力侧重也有显著差别，麦克·史密斯将包括自己在内的十三名狼人分为数个小组，他自己则和老搭档杰夫共同行动，没有插手雷鸣惊等人的安排。
“这些天里我已经看到了，你们梦裔有自己的固定分组。我是头狼，可你们又不是狼，老头子们的任性无需你们买单，同样的，我们也不会插手你们的事物。按常理来说我应该往你们的每个小组里都安插一名狼人作为监视，不过我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
老头子眨了下左眼。
“这是头狼做出的判断，我信任你们。”
“谢谢您的信任，史密斯先生。”
“叫我老麦克就好。”
苹果城的地下水道异常复杂，四组狼人、四组妖怪都未必能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和吸血鬼们比起来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
“人数？”
可霜鬼天蛾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
“人数对我来说不是最没有意义的词汇吗？缺人手，我这里可多得是，足够堵死苹果城下水道的全部出口。而且之前花了那群黑帮大价钱订购装备应该也已经到货了，现在正是时候，狼人，梦裔，人类，联起手来对抗吸血鬼，多好啊，真是让人心潮澎湃。”
由于布置阵地也需要花费时间，所以最终定在明天上午发起进攻，虽然苹果城的天气总是阴云密布，但好歹也有些许日照，能够减少吸血鬼逃脱的可能。
晚间，雷鸣惊等人照常出发，苹果城总是有打击不完的罪恶。可今天晚上的犯罪却相对较少，除去雷鸣惊等人的活跃外，霜鬼天蛾命令手下势力搞出的动作也让罪犯们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他们未必害怕警察，蒙面义警也更接近怪谈，可帮派如果有什么准备他们绝对会噤若寒蝉，至少落到前两者手中未必会死，而耽误了帮派做事则有大概率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臭水沟里。
所以雷鸣惊他们今天回来的很早。
“哦，小子，事情办完了？来得正好。”
重牙正在和杰夫把酒叙旧，看到雷鸣惊归来就叫住了他，从身旁抓起一把带鞘长剑扔给少年。
“晚上好，麦克。这是什么？我已经有自己的武器了。”
“你看，他这很轻松的就能拿起来。小子，你拔剑看看。”
麦克第一句话在对杰夫说，第二句则是向着雷鸣惊。少年没有迟疑，握住剑柄将剑身从鞘中抽出，这柄东方长剑银亮而朴素，质感上佳，雷鸣惊随手挥舞几下，感觉略有些轻。
“不错，是把好剑。”
“喜欢就好，送给你了，明天就拿着它去砍吸血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