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墨辉
“不，我对这些物理研究没什么兴趣，只是在学校有喜欢这方面的朋友经常传教而已。倒不是讨厌物理，我知道这是能真正改变世界的知识，但动不动就掏出个‘猜想’去推测几千万几亿年后的宇宙结局这种事情，我实在是敬谢不敏。”
这些东西他听过就忘，扔到角落里吃灰去。如果不是现在的大脑太强，他根本不会想起来这方面知识。
“我懂我懂，哥哥更喜欢脚踏实地嘛。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大撕裂’是针对你一个人的吗？”
“应该，怎么了？”
“哥哥的那把剑，”张心竹指了指雷鸣惊手中的蛇杖，“那把剑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而已。”
“哦？”
雷鸣惊举起蛇杖，仔细端详。他并非不想尝试，可惜“大撕裂”对目前的他而言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技能，虽然的确有着引力之线，但雷鸣惊的意识可没敏锐到能够锁定微观层面粒子的地步，而且蛇杖会是粒子构成的吗？站在这里的他自己其实也只是意识，因下意识展现出与外界相同的构造而的确遵循着物质构造，然而蛇杖未必。
“嗯，我看看。”
雷鸣惊在遭受攻击时依旧尽可能维持着全域感知，他在试图从中偷师。现在的雷鸣惊能够看到引力，在回放的记忆中，除去保卫自己的引力海啸外，的确有密密麻麻的引力之线试图拆解蛇腹剑，只是长剑完全无动于衷，就好像它根本不存在那样。
“但我不记得它能免疫引力，不管是涡轮腰带的吸附还是我的力量它都来者不拒。”
雷鸣惊随手掷出蛇杖，再勾动手腕通过引力之线将其扯回。张心竹因好奇而出手干扰，她没有引力天赋，于是根据念动力的描述想象出看不见的力场手掌试图抓取飞行中的蛇杖，却抓了个空。
“哥哥，它好像只会受到使用者的能力影响。”
“哦？”
少年眉梢轻挑。
第268节 EPISODE56 奇点
经过多次测试后，雷鸣惊确信了目前蛇杖再度展现出部分隐藏力量，似乎是被剑鬼豆娘的“大撕裂”激发的特殊状态。除去使用者本人及其能力外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触及蛇杖，这种不可阻挡是它本身开启的某种古怪特性，仿佛它只是个徒有其表的影像，它能够读取暂时认定的使用者之意识，随心意开关此状态。
雷鸣惊将其命名为“虚无模式”。
只不过在它进入虚无模式时，蛇杖会迅速吞噬与之相连的使用者的精神。说是吞噬或许有些不够恰当，它并没有主动攫取什么，只是使用者为了保持与蛇杖的联系必须飞蛾扑火般的不断投入精神，否则联系断开，判定没有使用者的蛇杖会自动恢复为通常模式。
至于为何要持续灌注精神……这个状态下地蛇杖的的确确就像是一块移动的“虚无”，这也是此模式名称的来源。那感觉很难用语言进行逻辑描述，语言和逻辑都是存在的东西，要如何描述一个近乎“不存在”的事物？总之，维持这个状态非常消耗精神，简直像是无底深渊，而且虚无模式下的蛇杖不会影响事物也就没有杀伤力，必须要恢复通常模式才行。
不过这是在张心竹的梦里，让小姑娘帮雷鸣惊恢复精神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雷鸣惊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从大撕裂往后的剑鬼豆娘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和雷鸣疾的能力范畴，南墙还能撞一撞，长城就算了吧。若非张心竹杀死的知识只会重新凝聚不算在雷鸣惊身上的话，他早就让小姑娘打个响指把这群虫子杀干净了。
雷鸣惊握紧蛇杖，露出笑容。
“不愧是连槐先生都多有称赞的至宝，果然效用非凡，若是没有这个新特效我还真就得放弃这次知识狩猎了。然而现在事情有所转机，我没记错的话，那些记录能力使用方法的豆娘在施展技能时似乎都不怎么愿意移动，对吧……”
新敌人，引力乱流？
雷鸣惊掷出虚无模式下的蛇牙枪，并在与敌人接触的瞬间切换回通常模式，将头颅被贯穿的豆娘一击毙命。获得了暂时用不上的新知识，张心竹则为雷鸣惊补充好精神力，让他恢复原状。
新敌人，引力压碎？掷出虚无模式下的蛇牙枪，恢复通常模式，一击毙命。新知识获得，补充精神力，恢复原状。
当然，剩下的知识也不只是引力的应用技能，依旧存在引力拔刀之类的剑术知识。
新敌人，翘曲空间？引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也可以看做是时空弯曲，见过大撕裂之后，剑鬼豆娘能做到这种程度没谁会觉得惊讶，只是它利用翘曲空间四处闪烁真是有点烦人，追杀花了不少时间，接下来不会还有虫洞吧？
新敌人，还真有虫洞。
新敌人……
他们一路高歌猛进，遇到剑术系敌人骑士便上前与之捉对厮杀，遇到远处操控引力的敌人就直接一根投枪带走。雷鸣惊觉得这群剑鬼豆娘自缚手脚，使用能力时不肯移动是为了让后代能更清楚仔细地了解其过程，但雷鸣惊没那个闲情逸致。
“这是最后一只了。”
雷鸣惊看向不远处形单影只的豆娘，最后一块知识没有任何魔王气质，它和别的量产机体相同，都是雷鸣疾母亲的复刻。雷鸣惊已经看厌了这个形象，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应该都不会再想要见到它了。
“它会承载着什么？”
钴蓝骑士走上前去，手持蛇鳞密布的白玉投枪。
答案是引力奇点——大坍缩！
“我就说怎么会没有如此经典的猜想，原来是要大轴出场。”
一枪秒了。
等到张心竹手忙脚乱地把凌乱的梦境恢复原状后，小姑娘对雷鸣惊展颜笑道：
“恭喜，哥哥，你回收掉所有知识了。”
“谢谢，虽然有很多只能留给雷鸣疾将来使用。”
解除变身的少年也笑着回应道，他拍拍雷鸣疾的小脑瓜，目光亲昵而温和。他直面了剑鬼豆娘的强大，便更加坚定自己必须教好雷鸣疾的决心。事实上，这些知识碎片能被他砍瓜切菜般的斩杀最主要的原因是它们身为“碎片”，碎片只能按照自己具备的知识行动，弱点极其明显。
而一只真正的，发育良好的，成年的剑鬼豆娘显然不会有这些问题，那些可怖的能力相辅相成，危险性完全是呈几何倍数增长。
哥哥是真的在把鸣疾当孩子养啊。
张心竹看出了这点。
“大家都很累了，先各自休息吧。白天见，心竹。”
“好的，白天见，哥哥。”
或许是连着三天梦到雷鸣惊的缘故，今天上课时张心竹一直在避免和雷鸣惊目光相触，让少年觉得十分有趣的同时也决定今天还是不要再去张心竹的梦境，给小姑娘点缓冲时间吧。
“久违，小友。看来你的回收作业已经彻底结束了？”
“的确如此，先生，蛇杖对我助力颇多。而且怎么说呢……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了。”
雷鸣惊露出苦笑，他首次觉得自己竟然十分幸运，幸运到能够教育、引导雷鸣疾，让一只能够轻松灭世怪物成为继承自己意志的守护者。
“顺便一问，先生。如果我始终都没有察觉身体异状，让雷鸣疾成为一只普通的剑鬼豆娘破壳而出的话，您会怎么做呢？”
“我什么都不会做，”槐安守抿了口茶，“这不是应该由我去处理的事情，况且即便是成虫，想要成长至巅峰时期也需要时间。在那之前会有勇敢而善良的人承担起使命，并在此过程中蜕变为英雄。”
“我这种隐居的老头子，就不要去抢年轻人风头了。”
“这是先生你看到的不同未来吗？”
“不。”
迎着雷鸣惊兴味盎然的目光，槐安守摇了摇头。
“只是，总会有人成为英雄。每个人——哪怕是再平凡，再普通的人——在他生命的某一刻肯定都成为过英雄，或许是别人的英雄，或许是自己的英雄。”
第269节 EPISODE57 访客
“诶？雷鸣惊？你事情办完了？”
“没错，综合实力有所提升，准备万全，我们明天就去找周禄兴踏上旅程吧。”
被呼唤来的许风在看到雷鸣惊时颇感惊喜，在不同世界间的冒险，他对此期待已久。
“好啊，那可真不错。但是你怎么又变强了，好歹也让我享受一下实力领先的快乐嘛。”
虽然只比雷鸣惊血沸状态下的拳力多1t，但蚊子腿也是肉。
“我只是多了些技巧而已，别担心，你依旧领先。”
他们都知道许风是胜不过雷鸣惊的，战斗不只是比拼身体素质那么简单，雷鸣惊太克制许风了。但他们依旧如此调笑，轻轻碰杯。
“小友，冒昧询问，你这些天都在做什么？不方便的话不必回答。”“对啊，我也很好奇。”
雷鸣惊咽下嘴里的热可可，笑着说道：
“不是什么机密，可以说的。”
于是雷鸣惊开始讲述他这几天在凡人梦境中的战斗故事，许风听得全神贯注，虽然敌人身为怪物，但这就是他憧憬的剑客对决。只是越往后越不对劲，很快就又恢复到了雷鸣惊那种百无禁忌，无所不用其极的战斗风格，让许风略感扫兴。
“雷鸣惊，你这种做法不就像是玩游戏卡BUG一样吗……”
“战斗可不是游戏，而且我只是合理利用手头资源而已。”
槐安守并不意外，只是若有所思。
“‘虚无模式’啊……小友，蛇杖的潜力已经被挖掘到这个地步，那么它原定的主人很可能会主动前来，你可以提前思考索要何种报酬。当然，你要是不想交出蛇杖也无需担心，老东西还不至于堕落到下手丨抢夺的地步。”
“没关系，先生，它虽然好用，但也没到不可割舍的地步，而且物归原主本就理所应当。”
雷鸣惊笑着摇摇头，虽然蛇杖才刚刚大发异彩，但少年不觉得自己短时间内能多次碰到这种毁灭性的力量，而且真正拥有这等力量的强者绝对具备相同等级的战斗意识，不可能像那群知识碎片那样呆板。更何况他不缺武器，叶剑和引力之线已经能够满足他的绝大多数战术需求，许风很少使用武器，周禄兴自带武器，蛇杖只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归根结底，雷鸣惊始终都没把蛇杖看做自己的所有物。这是击杀蛇人得到的战利品没错，可少年的感受就像是从小偷手中夺回了失物一样，他只是暂且代管，等到遇见其真正的主人就将其归还。若非蛇杖坚不可摧他甚至不会拿出来使用，而是丢进梦境世界里保存。
“很有你的风格。”
槐安守微笑颔首。
翌日白天，两位少年在雷鸣惊家里启用了呼灵遣将符的逆向传送，无边无际的迷雾凭空生成，汇聚而来，将二人包裹。
当迷雾散去时，他们便直接出现在了驱鬼敢死队的事务所中。褐色土狗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后兴致缺缺地低下头去，三名成年人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们联机打《猛汉王》，周禄兴的斩斧猛男和沈流云的双刀大侠正对浑身泛着金属光泽的刺猬龙发起冲锋，两人身上的铁衣被巨龙打得哗哗作响。秦舞操纵的男性人物带着个滑稽的鳗鱼头套手持短刀盾牌，正在拼了命地往嘴里灌药。
“周周你别再抡巴掌啦！我的药都要被你消耗干净了！”
“但是我要打输出啊！”
“输出你用剑模式啊！”
“剑模式需要能量啊！”
“那你赶紧攒能量啊！”
“攒能量就得输出啊！”
“周周你别再抡巴掌啦！好歹用个回旋变形斩啊！”
坐在最左侧的周禄兴狂点鼠标，坐在最右侧的秦舞狂按喝血，两个人一面单线操作一面大声吵架，坐在中间的沈流云默不作声地从营地赶回战场，他刚才被刺猬龙转身一巴掌拍死了。
雷鸣惊长年接触红白机游戏，认为游戏只有“攻击”、“移动”、“残机”三种属性很正常，但许风知道这游戏的操作系统绝不是那么单调的，周禄兴和沈流云的游戏水平都非常可悲，突出一个菜。
一个尽职尽责的辅助奶也拉不动一个脑子里只有莽的斩斧哥和一个老年人操作的双刀侠，雷鸣惊甚至还没摸清楚这游戏的游戏机制，三个人就五猫回家，任务失败。
“周周你好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