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与鱼
摇头抛开不必要的思绪，莱茵走回室内，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莉莉跟在他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型魔法阵的光芒不停的亮起。
莱茵的动作很快，满桌的书籍和卷轴很快就收拾好了，整理了一下衣襟和法袍上的细微皱褶，莱茵走出书房。
他和莉莉小姐现在都站在了外面，中午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暖暖的，特别容易让人生出倦怠。莱茵对莉莉小姐伸出了右手，莉莉迟疑了一下，也伸出了手，莱茵握住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将莉莉小姐玲珑小巧的手几乎整个包裹。
“很期待明天的见面。”莱茵道。
莉莉小姐点头，“我也是。”
“再见。”“再见！”
两人道别，蓝色短发的法师步履匆匆地走远，很快就消失在莉莉的视野里。
莉莉小姐慢悠悠的晃回室内，看着一尘不染的书房，期待着明天开始的魔法课，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
走在路上的莱茵打开了手中的一个眼睛形状的道具，一段清晰的影像投射到他的魔导眼镜上面。
莉莉小姐屈着腿，白色丝袜套上足尖，一点点卷起，逐渐覆盖整个小腿。
整个过程中，莉莉时不时扭头看门外，小脸也是红彤彤的。
莱茵点了点头，这就是女孩子穿袜子的过程啊，明明这么赏心悦目，她为什么不想让自己看到呢？
不懂人心的小贤者收起了魔法道具，抚摸着魔导眼镜上的裂纹，一边思索一边向着不远处的高塔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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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起章节名，怎么办？
第17节 第十五章 高塔中的对话（一）
安多斯的西城区有三座魔法高塔，环绕着王城。王城处于最北方，背后不远处是加索尔山，东面的魔法高塔属于皇室魔法师，有十三层，供养着为奎里安皇室服务的法师们；南面的高塔属于九级圣魔导师法恩斯，法恩斯擅长光系魔法，是萨莱斯帝国有名的治疗大师，因为在晋升九级之时接受过贤者伯恩的指导，所以对伯恩执弟子礼；西面的魔法高塔就是贤者伯恩的，这座看起来与现时代画风不一样的方尖塔是属于真名时代的遗留物，被伯恩贤者得到之后就改造成了魔法塔，他惯常的修炼和研究都是在魔法塔中进行。
这三座魔法塔和加索尔山雕刻了大量的魔法阵，形成了完美的防护屏障，完美的将整个王城守护在其中，如果遇到了危机萨拉斯王城的大事件，仅凭这个防护法阵就能抵挡数次九级禁咒攻击，如果有对应级别的九级法师主持阵法的话，估计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
当然，也不太可能有能施展禁咒的法师潜入安多斯却不被发现，作为帝都，这个城市的防卫是凡人难以想象的。
现在，伯恩贤者的魔法塔里，师徒俩正在面对面谈话。
贤者伯恩和小贤者莱茵的谈话场景并没有常人想象的那种高级别法师的正式感，一张小腿高的茶几处于两人中间，大小贤者盘腿坐在坐垫上，桌子上是两杯红茶，环境简单朴素。
贤者伯恩有一袭保养的很好的白发，眉毛也已经全白，蓄了不长不短的白胡子，面上有些皱纹，但干净整洁，没有老年人的邋遢感，他没有穿法袍，而是简单的长布衫，身上也没有多少魔法饰品，整个人不像是级别很高的魔法师，反倒更像是那种出门遛鸟买酱油的普通老大爷。
莱茵的姿势也不怎么正规，师傅带的好头，这个弟子私下也不怎么注重这些不必要的礼节。
他们正在讨论杀人鬼事件，贤者有些头疼，在他度过的漫长时光里，想要找出某些古旧的知识，需要用到特别的魔法，像是快速翻看书籍一样翻看自己的记忆，这种事情对于这个年事已高的老法师来说，相当痛苦。
但是，好歹算是让他得到了一些很有用的情报。
莱茵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吸收着伯恩刚刚给他的情报。
杀人鬼诅咒的来源，那枚叫做“永生之谋”的戒指，可以确定是真名时代的产物，诅咒的来源，则是戒指中那滴几百年来不曾干涸的“鲜血”。
“老师为什么会怀疑那是魔女的血？”莱茵很好奇。
伯恩摸着自己的白头发，“对比现在已经采集过的血液样本，我原本怀疑是黑龙那样精通诅咒的巨龙之血，但是打开那个空间，见过血液的本体之后，我几乎可以确定那是魔女的遗留物。”
“老师我啊，曾经和魔女很接近的生活过一阵子，也曾见过她的血液，在那枚戒指中，我闻到了相似的味道。”伯恩晃悠悠地说着。
“只凭借一滴未曾接近人体的血液，就能制造出这么可怕的诅咒，魔女，真是可怕的生物。”莱茵有些感慨。
“不不不，”伯恩不以为然，“抛开魔女的心性和危害不谈，魔女,简直是堪比神明的完美造物，不是吗？”
“美丽且强大，几乎不存在任何生理上的缺陷，不受凡人生老病死的束缚，除非她们愿意死去，否则似乎能存活到这个世界毁灭，比精灵和巨龙还要可怕的生命力……”
伯恩一副缅怀往事的样子，“很难想象，那是由人类转化出来的生物，说是创世父神的造物，也丝毫不为过！”
很显然，老贤者对于魔女有着极高的赞誉，对这一点莱茵不置可否，他没有与魔女接触过，对于魔女的认识还停留在一些传说里，强大的魔法和神奇的魔药，以及美丽的容颜，大概这就是世人对于魔女的认知比较通俗的概括。
“老师应该听说过‘夜宴’吧，隔壁北方联盟那个神秘组织。”莱茵也拿出了自己调查得到的情报。
伯恩点头，“算是略微听闻过。”
“夜宴”是存在于北方联盟的神秘组织，对于世人来说，它是那种凡人不曾听闻，听闻过的人不知其所在，知其所在不知其本质，最深层的神秘。
据闻“夜宴”曾试图操控整个北方联盟，但后来却没有再出现任何相关的情报。
和老师伯恩分析戒指的举动不同，莱茵一开始就把调查方向放到了来源上面，只要顺着线索找到源头，那么自然也能得到解除诅咒的方法。
所以，顺着歌莉娅止步的北方联盟皇室宝库的线索，莱茵继续整理线索，最终发现，在最初北方联盟选择的贡品名单里，并没有任何一样宝物的描述和“永生之谋”一样，但是，它最终却经历一系列周折，出现在了歌莉娅手中，并将公主诅咒。
而且，“永生之谋”还有皇室物品出入藏宝室的证明，一系列手续全部是完整的。
北方联盟作为萨拉斯的盟友，近百年来一直交好，共同抵御北方兽人的侵袭，现在国内政局稳定，元老院里主事的负责人更是亲近萨拉斯的友好派，他们没有理由发动这个针对萨拉斯的阴谋，而且即使这个阴谋获得最大成功，诅咒到现任萨拉斯帝国的国王，也不可能真正动摇萨拉斯的霸主地位，作案动机不存在，作案之后的收益不够大，但是，排除皇室和元老院中能干预到皇室宝库的人选之后，在整个北方联盟，能做到将“永生之谋”毫无痕迹的送入贡品名单，不引起任何势力的怀疑，就只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夜宴。
莱茵将目光锁定在了“夜宴”上，并以这个基础，进行了一些调查，不过，现在他需要从伯恩这里得到有关夜宴的更多情报。
“夜宴啊，”伯恩再度开启回忆模式，“最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应该是三百多年前了，那个时候我还不是贤者，是从我的老师那里听闻到的消息，据说创立者的实力深不可测，仅是露过面的左右执事，都是九级的职业者，如果这样的组织企图窃取国家权柄，未必不可行。”
“但是，三百多年了，直到我的老师离开，直到我成为贤者，都没有听闻夜宴搞出什么很大的新闻，所以也就没有特别在意，所以说，你怀疑这次的杀人鬼诅咒，是夜宴搞出来的东西？”伯恩道。
莱茵点头，详细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伯恩若有所思，莱茵的分析不无可能，夜宴确实有很大的作案动机，他们试图篡取国家的传闻应该并非虚假，应该是被北方联盟里的强者一直压制着，如果北方联盟和萨拉斯因为这一次的杀人鬼事件开战，夜宴很容易就能从中获利，说不定还能借萨拉斯之手，除掉压制他们的强者。
萨拉斯不可能因为杀人鬼事件就彻底毁灭北方联盟，对于和平已久的神佑大陆来说，其他势力不会接受这个结果，今天是北方联盟，后天就可能是拉格西亚公国，大后天就可能是圣乔治，所以北方联盟即使会在战争中满目疮痍，却能够留存下来，夜宴也必定能有所收获。
可即使确定了事件的元凶是夜宴又能如何？那是邻国的神秘组织，萨拉斯虽然在北方联盟也有一些暗手和爪牙，但要撬动夜宴那样神秘的庞然大物，显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莱茵，哪怕确定是夜宴所为，也没有用啊！”贤者老法师拍着弟子的肩膀，“你能想到这些很不错，可是，即使是老师我，对于夜宴，也没有信心能去做点什么。”
莱茵依旧很平静，“如果施展大预知术——”
伯恩挥手打断莱茵，“别闹了，莱茵，贤者是厉害，但我又不是全能，我要是全能，对着这个戒指来一发大预言术，不是什么都搞定了。”
“我想，缩小一下范围，说不定能得到更准确的信息，而且方向已经指向夜宴，我们应该有办法得到更多信息。”莱茵依旧坚持自己的方向。
伯恩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就是容易钻牛角尖，对于认定的东西，撞到南墙都不会停。
莱茵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份卷轴，开始逐条目的诵读：
“北方联盟173年记事，帝都庆典中出现大规模人群被催眠，集体跳很奇怪的舞蹈，推测是夜宴所为。”
“北方联盟184年记事，整个北方联盟开始流行一种叫做vta的红茶，神似毒品，痴迷者一日不饮魂不守舍，萨拉斯商人尝试引进，被皇室制止，直到185年末，这宗大规模毒品流转事件才结束，除了夜宴，没有什么组织能做到这种程度。”
“北方联盟201年记事，旅者游戏风靡整个国家，据说是一种真人对抗的小型战争，胜利者可以得到嘉奖，最高级别的游戏者甚至能得到国家的重用，但玩过这个游戏的人似乎精神上都出现了一些问题，整天嘟囔着‘皮鼓’‘气流凯达’‘挂壁黑百合’‘悬大锤’之类的意义不明的话，过了好几个月才得到缓解，怀疑参加游戏的人灵魂力量已被抽取了一部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夜宴能做到这么大的手笔。”
……
莱茵在一桩桩的叙述可能是夜宴犯下的罪过，贤者伯恩一只手撑着脑袋，却有些神游物外。
在使用魔法翻看自己的记忆之后，昨晚老法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直到现在，梦境似乎依旧历历在目，想要具体的回想，又似乎已经记不清了。
只是依稀模糊地记得，梦里面，有个笑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子，紫色的头发，还有温暖到能够直入心底的笑容。
唉……都说开始梦到过去的老人就到了快要去世的时候了，自己漫长无聊的寿命也要到头了吗？
伯恩这么想着，弟子莱茵还在不停的说些什么，老法师却似乎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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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我一定会讲好这个故事的！
第18节 第十六章
贤者的高塔里，对话仍然在继续，只不过话题已经改变。
“有很多面的骰子，每一面上都刻印着你不认识的古文字？”伯恩问道。
莱茵点头确认。
伯恩依旧用手撑着脸颊，“要说的话，我确实知道这个东西，在老师的笔记里见过。”
老去的贤者曾经历过真名时代的末期，他的老师则是更久之前的存在，对于某些神秘物的了解，他超过现时代的人很多。
“那个东西的名字，叫做命运骰子。”老法师开始讲解，“是拥有王之血脉才能投掷的传说级道具。”
传说级道具，是存在于历史神话中的特殊事件凝结成的物品，往往具备很奇特的能力，某种意义上，也是传说事件的部分映射。
“这个骰子有三十六面，属于不规则形状，每一面的大小重量并不相同，它最早出现在魔力时代初期，洛林的传奇女王艾林思第一个投掷了这枚骰子，据说，当时女王的国度天灾人祸层出不穷，国家混乱，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已经到了人力不能拯救的地步，女王向神明祈祷，寻求解决之道，最终，神明降下了这枚三十六面的命运骰子。”
“命运骰子中的三十面为不同的灾厄，洪灾，山崩，地裂，蝗灾，大旱，厄运，刀兵之灾……五面是空白，意味着无效面，只有一面刻印着女神的头像，投掷结束后，当女神头像的那一面朝上，命运骰子便能为投掷者解决现有的麻烦。”
“投掷命运骰子的代价，是投掷者剩余一半的寿命，每个人最多只能投掷三次，艾林思女王在第三次投掷中得到了幸运面，洛林王国的灾难在之后全部结束，但是，女王也在十年后便生命力耗尽，自然死去。”
“之后也有数次投掷命运骰子的记录，嗯，上一次的投掷记录在三百七二十二年之前，拉格西亚公国的莱维大公，他似乎没能投出幸运面，自此之后，就没有命运骰子出现的记录。”
“如果真是莱茵你说的那样，那位莉莉小姐，只怕已经和命运骰子连接在一起了，至于使用何等方法，连接的形式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毕竟，传说道具的特性，直到现在也没有被解析。”伯恩道。
莱茵接着问，“还是那位莉莉小姐的事情，我帮她测试魔法天赋的时候，她的火元素亲和度极高，甚至超过了我，可其他元素却是零反应，这样的情况，能够修炼魔法吗？”
伯恩捻着长胡子，“哦哟，居然两件事情都是和那位莉莉小姐有关，难道我亲爱的弟子要开始自己的春天，成为现充吗？老师我啊，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帅小伙儿，很多贵族姑娘追求我，可惜，到老了却孤独终老，莱茵一定要抓住机会，不要像老师一样……”
“砰砰！”莱茵用力地拍了拍桌面，“请不要偏移话题！”
“啊，这个问题，稍微有点魔法常识的人都知道啊，那位莉莉小姐，肯定是不能像常人那样学习魔法的，否则最后肯定死于魔力反噬，越是天赋优秀，反噬的日子来的也就越快。”
伯恩竖起一根手指，“不过啊，如果有贤者来教导的话，就不一样了。”
“贤者，可是拥有创造奇迹的力量啊！”
“你应该记得，正式成为贤者的要求吧？”伯恩道。
莱茵道：“制作属于自己的贤者之石。”
拥有贤者之石之后，才算是真正的贤者，贤者之石会极大的增幅贤者的施法速度和法术的威力，并能够自由转换法术属性，即使是燃火的冰雨这样奇特的法术也能施展，另外，贤者之石能够自由转化元素属性，也是魔导炼金里最高级的材料之一，很多魔法装备如果能加上一块贤者之石，威力轻轻松松倍增。
“没错，贤者之石。”伯恩盘着腿，端过红茶呷了一口，“用我们能够领悟的所有元素混合起来，制作的稳定魔力循环，就是贤者之石成形的基础，虽然那位莉莉小姐缺乏循环所需的元素，但只要她能运用贤者之石，就能自造循环，从而避免单一的元素反噬，在她的施法能力超过贤者之石的容纳上限之前，她都是安全的。”
“这也是只有贤者才能创造的奇迹之一。”伯恩最终下定结论。
莱茵沉默下来，虽然伯恩老师说得很简单，但是，踏上贤者之路已经这么久了，他还没能形成自己的贤者之石，更别提帮莉莉小姐做出她的贤者之石，难道，莉莉小姐的魔法之路注定无法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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