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先生的小小麻烦 第1015章

　　“那你觉得，以现在神佑大陆的面积，能养活一百多个种族，使其暂时性地各安一地，不产生冲突吗？”塞班问道。

　　歌莉娅心中一惊，被塞班话语里透露的信息震惊到了。

　　神佑的历史记载中曾提到过百族时代，说是百族，但实际有名有姓的种族记载已经超过一百的数目，而且好几个种族都曾建立过统御一方的帝国，比如高等精灵的魔法帝国和巨魔种族的战争帝国。

　　现在神佑大陆上现存的种族还有二三十个，人类，兽人，精灵占据主流，其余的小种族都人丁不旺，有些特殊种族更是到了灭绝的边缘。

　　歌莉娅想了想，她和莉莉用脚步丈量过大半个神佑大陆，仔细思考的话，神佑大陆现在的体量或许能容纳五六十个兴旺的族群共处，但却未必能承载住百族繁华。

　　“难道我们的世界也像神州那样分裂过？”歌莉娅忍不住问道。

　　“不是分裂。”塞班道，“而是破溃。”塞班随手勾勒，用魔力构建出天圆地方的模型，边缘部分还点缀着空间乱流。

　　“如果说这是神佑世界在遭遇邪神之前的状态，那击退过七位邪神之后，神佑世界就变成了这样。”塞班抠住方形地面和圆形天空的一部分，用蛮力掰了下来，在四周都掰掉一部分之后，模型剩余的部分大概只有一半了。

　　“现在的神佑世界，往南是无尽海域，往北是死亡冰海，西边的极处是雪山高原，无人可以翻越，东边则是深海，深海极处也与混乱海域相关。”塞班道，“四面边境都是无人可以逾越的禁地，就是因为世界的边界已经损毁，纯靠位面屏障的支撑，才维持住神佑世界不至于崩散。”

　　歌莉娅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难怪无论是塞班店长还是塞缪姐姐，都不止一次地强调过，神佑世界的世界规则不再完整，脆弱无比，原来是这个原因。

　　“除了远古邪恶带来的破坏，魔力时代的内讧也是对世界的一次重创。”塞班再次改动魔力模型，剩余的棋盘中，又有一部分特殊的斑块从模型上脱离，散入宇宙深处，消失不见。

　　如此两番之后，虽然模型的基本轮廓还在，但实际面积只剩下三分之一多一点。

　　“不要怀疑先辈们的努力。”塞班的眸子带着怀念，“那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时代，人才辈出，涌现出很多非常优秀的人，正是他们的绝命牺牲为我们拖到了布局时间，他们都是值得纪念的英雄。”

　　歌莉娅默默捏着手指，她忽然觉得肩膀有些疼，低头一看，左肩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入肉不深，但还是带出了几缕鲜血。

　　这是那个白发杀人鬼的武器！歌莉娅隐约记得，白发杀人鬼在推开她的时候，把匕首插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以为这是幻象，但现在这把闪烁着星光的匕首真的跟随着她的身体出现在现实之中。

　　塞班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眼眸里露出惊讶的神色，“你先别动！”

　　塞班制止了歌莉娅的动作，伸手摁在她的肩膀上，封住血管之后拔出了星光匕首。

　　握着匕首打量一番之后，塞班惊叹道：“真是神奇，这毫无疑问是过去之物，但那个杀人鬼居然能逆转时间把它送过来——难道杀人鬼的终极奥义真的是时间法则？！”

　　“塞班大人也不知道吗？”歌莉娅道。

　　塞班摇了摇头，道：“我有一定了解，但并不清楚具体情况。”

　　歌莉娅稍微思索了一下，“根据我看到的画面，应该和时间法则有关。”

　　白发杀人鬼最终展现出来的招式是区域时停，确实涉及到了时间法则的层面。

　　“时间法则高深莫测，她有这般手段也不奇怪了。”塞班把匕首还给歌莉娅，“你握住这把匕首试试。”

　　歌莉娅握紧匕首，下一刻，浓密的白雾从她的身上涌出，笼罩了整个魔法阵。

　　另一边，莉莉的身边也站着一个塞班，他们俩出现在位面裂隙的深处。

　　塞班牵着莉莉的胳膊，像是大人怕孩子走丢，他带着莉莉在空间里穿梭，直到身前出现一股混乱莫名的吸引力，他才停下脚步。

　　这股吸引力牵扯着周围的一切事物，朝着某处汇聚，包括破碎的世界残骸，混乱的空间碎片，连那些没有实体的白色游魂大军都无法从吸引力中逃脱。

　　位面裂隙里存在着许多奇特景观，莉莉不以为意，不太明白塞班店长带她来这边的意思。

第1117节 第十七章 准备工作

　　“店长，这里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莉莉歪头看着塞班，乖巧可爱，还挺萌的。

　　在两人的身前，蓝色旋臂的漩涡缓缓旋转，将附近的所有事物向着最中心的部位拉扯，就算是空间碎片都不能逃脱。

　　塞班看了看莉莉，有些诧异地问道：“看到这幅场景，你心里没有什么想法吗？”

　　莉莉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奇特景观，这道巨大的蓝色漩涡之中蕴含着特殊的规则，有些类似于她曾在试炼空间里见到的星辰法则，但又有些不同。这附近时而有空间乱流飞过，这些空间乱流一旦进入蓝色漩涡的波及范围，便会被蓝色漩涡扯入其中，拉到最中心的部位吞没。

　　这幅景象和海水里的漩涡有些相似，但海水漩涡的吸引力可没有这么大。

　　莉莉试图解析漩涡中的特殊规则，她调动精神力，准备开始渗透蓝色旋臂，然后额头上忽然挨了一下。

　　塞班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她，“这漩涡连空间乱流都能扯进去，你贸然调动精神力去观察，是想用你的精神力喂饱它吗？”

　　莉莉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吐了吐小舌头。

　　“我要是没有及时拦住你，你的精神力被全部吞噬之后，就该变成真正的白痴了。”塞班没好气地在莉莉的额头上又弹了一下。

　　莉莉捂着额头，眼中泛着水光，显得有些委屈。

　　塞班叹了口气，“看来你暂时还没有感觉，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莉莉能感觉到塞班心中的失落，但她不太明白原因。

　　按照塞班店长的预想，她在看到这幅奇特的景观之后，应该会有所感悟，可莉莉表示自己真的没啥感觉，她发现了漩涡里隐藏的特殊法则，但不用精神力去探测解析的话，她也摸不到更多东西了。

　　塞班带着莉莉准备离开，正在这时，被莉莉挂在手腕上的灵魂石忽然传来异样的波动。

　　这枚灵魂石里现在封印着两个虚空议员，都不是简单货色，感受到灵魂石的异动之后，莉莉第一时间调动精神力，准备予以镇压。

　　在把洞悉者和毁灭者强制分离之后，莉莉的识海清明了许多，但作为代价，她的精神力总量有一定程度的下降。

　　和莉莉不同，塞班在感受到灵魂石的异样动静之后反而并不紧张，他打断莉莉的动作，道：“洞悉者似乎有话要说，让它说。”

　　莉莉闻言，停止了镇压。洞悉者的灵魂从灵魂石里冒了一截儿出来，直接表明意思，“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想让莉莉的那种能力更进一步，眼前这个还不够格。”

　　洞悉者不愧是洞悉者，它比莉莉更清楚塞班的计划，一句话就戳中了塞班的心思。

　　听到这句话，塞班果然没有急着把它封印起来，而是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有什么提议吗？”

　　洞悉者轻叹一声，转而用虚空语和塞班交流了起来，“你就是莉莉身后的那位谋划者吧？你的想法真的很奇妙。”

　　塞班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你对虚空非常了解，看来探索者和分解者都是栽在你的手上。”洞悉者接着道，“那你应该也清楚，一次性有这么多虚空议员因为你们的世界而失利，一定会惊动虚空深处的那些存在。以莉莉现在的能力强度，或许能对抗虚空议员，但在面对那些古老存在的时候，依然不够看。”

　　“你想表达什么意思？”塞班同样用虚空语发问。一般人就算能听懂虚空语言，也没办法说出来，塞班却不同，他不光能听懂，还能熟练使用，看来他对虚空的了解程度真的非同一般。

　　洞悉者道：“我想我们可以展开合作，你目前的谋划对我来说并无坏处，我可以帮你们一个小忙。”

　　“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虚空议员的话吗？”塞班微笑。

　　“合作的基础是彼此要相互信任，这对我们来说确实有些困难，但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洞悉者道，“为了展现我的诚意，我可以先给你一个坐标位置。”

　　洞悉者又吐出几个字，这次的意思莉莉就听不懂了。

　　塞班听后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掐着手指暗自计算了一会儿，问道：“你确定这个地方真的有我想要的东西？”

　　洞悉者道：“反正这个坐标就在虚空外围，以你和莉莉的实力，从那边脱身并不难，你们可以先去看看，若是我这个情报有用，我们再考虑进一步的合作。”

　　被灵魂石封印之后，洞悉者的力量明显削弱了很多，只是这么短时间的交流就让它感觉到疲惫，但它依旧提起精神，强行和塞班对视。

　　毁灭者更为不济，它并非智力系角色，甚至无法突破灵魂石的封印，连冒出头透口气都做不到。

　　掌握灵魂石的功效之后，这两个虚空议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莉莉都不存在威胁了。

　　思考一番之后，塞班同意了洞悉者的说法，他带着莉莉再次赶路，这次他们的方向却是虚空外围。

　　在虚空外围行动的时候，塞班明显变得更加谨慎，每行过一段路程，塞班都会留下魔力标记，确保退路无虞。

　　他的谨慎不无道理，他们已经来到了虚空外围，随时有可能碰上虚空怪物，而且这次的情报来源是洞悉者，塞班可不是完全信任洞悉者。

　　在经历过一段时间的谨慎赶路之后，塞班终于带着莉莉找到了离坐标位不远的地方。

　　莉莉再次看到了万物被吞噬拉扯的奇特景象，但虚空外围的这个漩涡比之前在位面裂隙里看到的更加恐怖，它的外围旋臂已经变成了深紫色，内里的核心则是一片漆黑，因为就连隐约的光线都被漩涡核心吞噬。

　　莉莉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神之中有某些东西开始萌动，在她的识海深处，一个同样的漩涡缓缓浮现，之前石柱上的那些黑色锁链正是从这个漩涡中蔓延出来的，乃是黑色漩涡的力量外延。

　　此前莉莉并未发掘到自己识海深处的景象，见到这个黑色漩涡之后，她才勉强窥清全貌。

　　这个黑色漩涡，就是洞悉者说的那股力量？

　　看到莉莉进入节奏，塞班终于松了口气，他拿过灵魂石，轻轻敲了一下，洞悉者再次露头。

　　“谈谈你说的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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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莉莉从虚空外围归来时，她整个人都变的不一样了。

　　以前的莉莉是那种闪闪发光式的可爱，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很快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力，现在的莉莉则是平静沉稳，不开口说话都有可能被忽视。

　　她那些外放的光芒都收了回来，但并非是变得不美丽了，仔细查看的话，她的美貌不仅没有折损，反而多了一种牵扯心神的吸引力。

　　这是一种生命层级上的升华，她的力量也随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歌莉娅本来在练习对白雾的控制，看到莉莉归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要她具体说出哪里不对劲，歌莉娅又有些说不出来。

　　“今天你们都有不错的收获。”塞班拔出插在法阵中心的王之剑，工坊里的法阵随之消散，他收起长剑，淡淡道：“明天早上再过来一趟，我们一起去对付梦魇。”

　　“塞班大人准备行动了吗？”歌莉娅闻言一喜，她早就想收拾梦魇了，但是自己没有这个实力，现在塞班有了行动，她自然感到高兴。

　　“昨天它袭扰你们的婚礼现场，试图给你们挂上梦魇标记，因为这个举动，我顺着那些被控制的信徒，找到了它藏身的地方。”塞班说道，“既然发现了它的藏身地，就是时候收拾它了。”

　　“您当时让我们拖延时间，就是为了查清梦魇的藏身地？”歌莉娅反应过来了。

　　“没错。”塞班道，“梦魇的存在非常特殊，它没有实质的形体，又与纯粹的精神力量不同，所以很难被消灭。当年的那场战斗结束之后，为了封印梦魇，众神联手制作出了梦境之城，把梦魇传送进去加以封印，还制作了十二个封印节点，让梦境之城依附于现世又与现世隔绝。”

　　“梦境之城里没有活物，这样就杜绝了梦境，没有梦境世界，梦魇的力量就不会再增长，封印每时每刻都在消耗梦魇的力量，迟早有一天会将它彻底消灭。”塞班道，“事情本该是这样进行的，但现在出了点意外，我们需要梦魇的力量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所以，我故意松动了一个节点，放出了一部分梦魇的力量，明天就是去收网的时刻了。”

　　歌莉娅心中微动，梦魇的现世果然和塞班店长有关。不过塞班大人这个操作真的很危险，若是真的让梦魇彻底逃脱梦境之城，那神佑世界的灾难就要提前降临了。

　　“我们会早点过来的。”莉莉道，“需要额外准备什么东西吗？”

　　塞班摇头，“你们带好自己就行，其余东西我会准备好的，莉莉要尽快熟悉你的力量，明天可能会用到。”

　　“是。”莉莉点头。

　　塞班把两人送到工坊门口，合上房门自己也离开了，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歌莉娅和莉莉一起回了公主府邸，用过晚餐之后，两人就准备睡下。

　　并肩躺在同一张床榻上，再想想两人现在的关系，歌莉娅心中意动，决定在莉莉身上试验从母亲那里学来的招式。

　　纱帐里很快就传来和谐的声音，侍立在门外的女仆长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有些惆怅地望着天空，心中有些失落。

　　不管怎样，殿下终于有自己的归宿了。

　　第二天一早，莉莉照例神清气爽出门，歌莉娅依旧面色苍白，看起来像是被榨干了。

　　就算有艾尼维尔传授的秘密招式，歌莉娅还是不敌莉莉，毕竟她们现在的差距仅凭一些微不足道的技巧已经无法弥补了。

　　歌莉娅的怨念倒是没有昨天那么深，一方面是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像昨天那么吃惊，另一方面，歌莉娅隐约找到了自己的制胜法门，再让莉莉嚣张几天，她迟早能找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