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鹭汀
大爷，您一把年纪就别玩这么野了行吗？这幸好撞得是我，要是真撞上哪个大爷大妈……您家有几栋楼啊？
不过对着一位老人家，李哲也不好发作，只能摆摆手：“您老没事就行。记住，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
李哲嘴上虽然说没事，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任谁也不会觉得眼前这个脸皱成一团的小伙子没有事。
马大爷好心地把李哲扶到麻将桌旁边坐下，伸手就要把李哲往桌子上按。
刚巧曾小贤这个时候走进活动室，一眼就看到一位老人家正准备对李哲实施“暴行”。
“诶！干嘛呢！那老大爷，说你呢！放开我兄弟。”
第709章 有心有力
老年活动室里弥漫着牛油和辣椒的香气，曾小贤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好心提醒马大爷：“叔，上了年纪的人得好好保护自己的肠胃，这么辣的火锅还是让我们这些年轻人替您分担吧。”
马大爷毫不留情地敲开曾小贤伸向羊肉的筷子：“就你还年轻人呢？你看看你这一头虚汗，保不齐身体素质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我看再过两年，你都能搬到我们夕阳红公寓来了。”
曾小贤不服气地狡辩：“这不是虚汗，是热得……热的。这是新陈代谢旺盛的表现。”
“得了吧，就你这身子骨。”马大爷笑着拍了拍旁边的李哲，拿曾小贤打趣：“诶，就他这样被我一条胳膊撂倒的，还装身强力壮呢。”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曾小贤就觉得自己的尾巴根隐隐作痛。
当时他误以为马大爷要对李哲行不轨之事，便当机立断，冲过来想要解救李哲这个向“恶老头”屈服的小可怜。
谁知马大爷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随手一抓一带，就让曾小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怜的曾小贤屁股上本来就有旧伤。当初胡一菲误会曾小贤对默默图谋不轨，曾小贤为了自证清白，差点被牛角摆件扎穿。
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旧伤又复发了。曾小贤悄悄揉了揉自己的难言之隐：“我又不知道您是想帮李哲按摩腰而已。早说清楚不就没这么多误会了，。再说，您至于对我下此毒手吗。”
推拿正骨曾小贤也是略通一二的，他还没见谁推拿之前，要先把人按在桌子上。
都怪马大爷的操作不够规范，他才会误会。曾小贤如是想。
马大爷看出来曾小贤的气不忿，也懒得跟这个莽撞的中年人计较，转头叮嘱李哲：“小伙子，你这个腰可是不太行啊……”
此言一出，曾小贤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见曾小贤略带揶揄的小声，李哲臊了个大红脸。
“我腰挺好的，真的。非常好！”李哲想要用重复的语句表达自己的笃定。
但在曾小贤听来，这是心虚的表现。
马大爷摇头叹气：“你们年轻人总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这时间一长，腰肯定要出问题。不然也不至于被老陈撞了一下，就疼得直不起身来。”
说着，马大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不远处的陈大爷：“你看老陈，一点事都没有。”
李哲顺着马大爷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刚才装他的那位老大爷正在和自己的老伙伴打乒乓球，那动作怎一个矫健了得。
好家伙，这老爷子差点把他的腰撞断了，自己却还活蹦乱跳的？这让李哲不得不怀疑自己体质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马大爷倒是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淡定地拍了拍李哲的腰：“好在你年轻，问题不大。这段时间你有空就来这里找我，不出半个月，就能让你的腰恢复如常。”
他们这活动室里全都是一群老人家，偶尔来几个年轻人，也能给这里增添一点朝气。
李哲想了想，又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问出来自己心里最大的忧虑：“大爷，我这毛病会不会影响到……”
马大爷是过来人，一看到李哲的表情，就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对于李哲的担忧，他表示十分理解。男人嘛，谁能不在意这种事。
“难道你现在就已经觉得有心无力了？那这多半就不是因为腰，应该是其他零件除了问题。”马大爷还是给李哲留了面子，声音小得就连李哲都快听不清了。
“怎么可能！”李哲有些急了。他可以接受别人对他大多数的质疑，但有些事真是半天怀疑都容不下：“我绝对是有心有力，持久耐用。只不过我就是担心腰伤会不会给我留下什么后遗症，比如说到了五六十岁……”
马大爷这才露出了然的神色：“我还以为……算了，原本还打算给你推荐一个老中医，看来现在用不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马大爷说这话时候脸上竟然还有点惋惜。
拜托，这种事情没必要惋惜吧？
马大爷又在李哲的腰上按了两下，这才说：“没伤到筋骨，好好养一养也就没事了。不过要注意，最近不能操劳过度，否则伤势恶化就不好了。”
李哲还是很相信马大爷的判断的，既然马大爷都说没事，他也就松了一口气。
低头看去，曾小贤竟然已经趁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把桌上的羊肉扫荡干净。
看着曾小贤日渐圆润的身材，李哲忍不住为他担忧。
再这么任由他胡吃海塞，只怕有一天曾小贤一觉睡醒，会发现自己被门框卡住出不来。
那可真是太悲剧了。
就在李哲为了曾小贤的身材忧心忡忡的时候，张伟忽然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张伟身上还穿着宽松律师袍，显然是刚从法院赶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李哲忽然觉得，穿着律师袍的张伟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专业团队，精英人士”的味道。
一定是因为这身衣服给了张伟buff加持。
“吃着呢？”张伟也不客气，拉了一把椅子坐到李哲对面：“我爸呢？他今天怎么没下楼来跟你们一起玩？”
“他带着女室友一起逛街去了。”马大爷抬了一下眼皮：“这老洪，还真是老当益壮。”
张伟嘿嘿一笑，也不多说什么。既然这里叫做夕阳红公寓，那七爷在这里享受一段浪漫的夕阳红之恋也是理所当然的。
张伟倒是盼着七爷什么时候能给他找个干妈，这样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日子该有多幸福。
“对了，马哥……不是，马大爷。”
之前张伟是在假扮老人搜集证据的时候认识的马大爷，当时张伟管马大爷叫“马哥”，现在一不留神，没改过口来。
马大爷倒不在意这些称呼，他拿起茶壶，给张伟倒了一杯水。
张伟连忙双手捧起杯子，道了一声谢，这才继续说：“马大爷，您觉得活动室里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吗？回头我再去跟物业谈谈，争取满足每一个老人的需求。”
“倒是有……”马大爷环顾四首，慢悠悠地说：“就你们年轻人玩的那个，屁什么四五的游戏机，能不能也给我们弄一套？”
李哲听得微微一怔，随即笑了一起来：“马大爷，您还对这玩意儿感兴趣呢？”
马大爷从兜里掏出上个月刚刚发布的最新款手机放在桌子上：“我们年纪虽然大了，但也想跟上时代的潮流，试试你们年轻人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嗬，您这哪是跟上潮流啊，简直就是走在潮流的最前沿。”
第710章 何以解忧，唯有吃肉
回到公寓，张伟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和夕阳红公寓物业的谈判了。李哲在一旁看到张伟这么上心，却不禁有点担忧。
“伟哥，隔壁公寓真的会满足马大爷的……这种需求吗？”
说实在的，李哲也觉得马大爷这要求提得有点过了。
老年活动室里配备运动设备和棋牌桌都算是正常范围内，但配备游戏机的，李哲还真没听说过。
张伟却丝毫不以为意：“谈得下来就谈，对面要是实在不同意，大不了我自己掏钱买一部。”
“张老板大气！”李哲早已经习惯了张伟在这种视钱财如粪土的口吻。
……好吧，还是有点不习惯。
毕竟那么多年以来，张伟都是以貔貅的面目示人。
张伟在笔记本上又划拉了几个字，忽然抬头问道：“那个游戏机多少钱？”
“得看你想要哪一代的，还有内存配置。”李哲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其实机器倒是不贵，只不过买游戏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下载游戏还要花钱？”张伟没想到还会有后续的支出：“不能在盗版网站下载吗？”
恰巧赵海棠这时候走进来，听到张伟的话，他忍不住鄙视地怼了张伟一句：“盗版可耻。”
“怎么哪都有你。”虽然最近张伟和赵海棠的关系不错，但也并不影响他们两个人互相攻击：“我又没说真要下载盗版，就是问问……问问又不犯法。”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底气不足，张伟讪笑这看向李哲：“你说是吧？”
李哲也不好昧着良心回应张伟，只能转头看向赵海棠：“今天怎么这么义愤填膺的？碰着什么烦心事了？”
提起这事赵海棠就来气：“还不是为了我的小说。今天我直接杀奔编辑部，问他问我的编辑为什么一直都不给我推荐，你猜他怎么说？”
李哲也不知道该说赵海棠勇猛还是虎，只能顺着他的话问：“编辑怎么说？”
“他说我的小说内容空洞，卖弄辞藻，华而不实，能签约都算是安慰奖。”
“这……”李哲觉得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他也不是没有拜读过赵海棠的大作，那位编辑给出的评价……很中肯。
不过这种话李哲可不敢当着赵海棠的面说出来。
如果这世界上只有一句话能够激怒赵海棠的话，那句话一定是：“你写的东西是垃圾。”
张伟的想法和李哲一样，他们俩默契地回避了这个敏感的话题。
赵海棠见这两个人都不搭理自己，一腔怨气无处发泄，只能一头钻进冰箱，想要用吃来填补自己空虚的心灵。
都说在一起的两个人会变得越来越像，赵海棠不知什么时候也染上了咖喱酱这种“何以解忧，唯有吃肉”的习惯。
“诶？冰箱怎么会比我的心灵还要空虚？”赵海棠看着空空荡荡，只剩下一片洋葱皮的冰箱。
最近他生活拮据，冰箱里的那点存货可是能直接决定他能不能活到下个月发稿费。
看着空空荡荡的冰箱，赵海棠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冷冻室里的冰淇淋一样凉凉。
“是谁动了我的奶酪？”
赵海棠首先将嫌疑人锁定在屋里的李哲和张伟身上。
“你别这么看着我。”李哲觉得赵海棠的眼神不太对劲：“我只是一个来串门的无辜邻居，没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
“话虽如此，但你也不能完全解除嫌疑。另外一位嫌疑人张律师，请讲述一下你在案发前后的时间线。“
张伟不知道赵海棠今天又抽了什么风，他抬头瞥了赵海棠一眼：“那你说，案发时间是在几点钟？”
这倒把赵海棠难住了。看着赵海棠说不出话来，张伟大方地免费送他一个大白眼：“连案发时间都不知道，你让我讲什么时间线。从盘古开天地讲起吗？”
“张律师，你这么顾左右又言他，会让我怀疑你在隐瞒一些事情。”赵海棠假装没有听到张伟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