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笨淡
“哦？回来了啊，老爷子。”
循着说话声，曹书瑞看向醒了过来，但是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仍然躺在那里的沃班。
使用言灵不仅仅会消耗咒力，还会消耗体力。
不过，如果言灵的内容是被弑杀的神祇的圣言的话，反而会相应地提高咒力量。
但是，不论是曹书瑞还是沃班，两人都没有弑杀过具有那种圣言的神祇，所以，体力和咒力都已经见底的两人，就那么不体面地在战场上待着。
“这一次，就赞扬一下你的骁勇善战吧。是场没有让我失望的战斗。不过，下次，你就没有赢的机会了。”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这可不是沃班逞强不服输。只是单纯地因为，他没有用出来的权能还多得很。
如果肉体还在，而不是灵体的黑龙这个“权能化”的假死形态，那么，凭借沃班在权能上的积累，单纯地用数量的暴力堆死曹书瑞也是做得到的。
更不用说，还都是些威力足以再现圣经场面的、大范围AOE。
这一战里，沃班从头到尾也没有用出那些权能，也是最后被曹书瑞杀死了肉体的原因之一。
如果他用出那些权能的话，曹书瑞根本就不可能近身。
能免疫所有的咒力乃是Campione的特性。因此，物理系的攻击是每一个Campione的噩梦。
隐约之间，曹书瑞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诞生”的时间相差了几十年，武侠王还是能与沃班成为死敌。
不论是曹书瑞还没有见过的方术，还是那些让他怀念非常的武术，都是足以让武侠王将物理攻击发挥到极致的力量。
“但是这一次，终归还是有了结论。”
与年轻的后辈对上视线，略显衰老的王者露出了凶狠的微笑。——就像狩猎时的狼一样。
“我以萨夏·德扬斯达尔·沃班的名义宣布。”
用着像是随时可能开始下一轮战斗一般的语气，沃班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激情，却说出了完全不相符的话语。
“小子！曹书瑞啊，这次的胜利，暂且寄放在你这里！按照狩猎的规则，这次毫无疑问是我的败北。”
祖母绿色的邪眼凝视着曹书瑞，虽然此时的眼睛已经无法发挥丝毫力量，但是曹书瑞仿佛还是能够感觉到那双邪眼的深处，有着火焰在燃烧。
【哪怕是死了一次程度的战斗，对沃班来说也不过是游戏的一种……吗。】
从沃班的话里明白了他的意思的曹书瑞，感觉到了自己与他的不同。
理解不了纯粹的战士的想法的曹书瑞，此时心里已经产生了放弃劝沃班找一个目标做寄托的想法了。
沃班的目标，其实一直都明确无比。
“老实说，把咒力彻底打空什么的，上次这样还是在弑杀欧西里斯的时候呢。打到这个地步，就算是我也会感到疲劳了呢。”
“我也是年老昏聩了啊。眼前的小子是东方来的流氓什么的，早在最开始我就应该记住的。……果然，和那个只会挑起别人火气的小女孩一个国度的家伙，也不会是什么讨喜的家伙啊。”
似乎是想起了远在天朝的那个人，沃班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
“那群巫女，还有那个不从之神的召来术式，我就让给你好了。作为战利品，应该挺不错的吧？”
接下来一个月左右都没有办法战斗的沃班，会将猎物让给“胜利者”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下次再兵戎相见的时候，我就会用尽全力去狩猎你了。现在的你还算及格，不过不要产生我只有这种程度的错觉。认真起来的沃班，并不是这么好对付的敌人啊。”
说着，沃班艰难地站了起来。
“给我好好地记住吧。我们同样做为【王】，到底是相互无视对方，还是缔结不战盟约，又或者是作为终生的敌人决战到最后——总有一天会揭分晓，”说到这里，沃班忽然用戏谑的眼神看了曹书瑞一眼，“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能够从罗濠的手里活下来。虽然我不喜欢那个国家，但是我也知道，那个国家，【团圆】比什么都重要吧？一个连家都不敢回的【王】，根本没有与我们站上同一个舞台的资格！”
说完，沃班笔挺地站直身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沃班大概会有【青铜黑十字】的人来接吧？那么问题来了，这场战斗打了绝对没有超过半小时。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我就这么坐在这泥地上面吗？”
回想着沃班这个人，曹书瑞对他也难以抑制提起恶感的冲动。
虽然他战斗的过程和最后干脆地认输似乎能够评分很高，但是，这个【人】，他过去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对【人】的亵渎。
只不过，他这个暴君太强，没有人能推翻。
他与罗濠交恶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那作风吧。
“呜——”
汽车的马达声忽然传入了曹书瑞的耳朵。
感知里，一辆熟悉的黑色小轿车正在向着这边驶来。
“……确认了咒力的消散之后，立刻就赶来了吗？哈哈，这么冲动的家伙，应该是艾丽卡那个小姑娘吧。”
想起那个金发的萝莉那华丽且自信的姿态，曹书瑞不禁露出了笑容。
“看来，我是不需要在这里继续干坐着了。”
说来惭愧，一路上并没有注意路线的曹书瑞，在地形被彻底破坏之后，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往哪边走。
所以，如果现在没有来人的话，他至少也得在这里待到恢复一部分咒力之后，才会选择走走看吧。
“对了！下次战斗的时候，不如试试灵压的力量如何？不知道，灵压的力量，会不会和咒力一样，被弑神者的躯体免疫呢？……”
一边朝着驶来的车子的方向走去，曹书瑞思考着这个有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