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2274章

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但是,这也是姚粟崭露头角的机会,就看廷尉大人愿不愿意让他从军吃苦了。”

姚贾倒也从善如流:“这件事太子做主就好,老臣实在不想弄的双方都下不了台。”

将闾点头笑问:“廷尉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太子英明。”姚贾大笑:“已经选好了刑场,就在骊山一侧。”

“骊山”将闾脸色一变:“廷尉,这件事有点不妥,骊山乃是父皇陵墓所在,岂可开辟为刑场。”

姚贾苦笑:“在骊山坑杀腐儒,乃是皇帝的意思,老臣和冯劫也曾经苦劝。”

将闾也是一声叹息:“父皇对儒家的愤怒可见一斑。”

姚贾点点头:“这次老臣前来,就是和太子辞行,老臣和冯劫率领一千玄甲,赶赴东郡,但是,东郡犯事官吏全在太子麾下韩信军中,而且,捉拿淳于越也需要太子派人协助。所以,老臣斗胆,请太子一道手令。”

韩信所部,乃是将闾的扈从军团,姚贾此来也是应有之意。

将闾爽快答应,让仆役送上羊皮纸和毛笔,一挥之间写了一道手令,直接交给姚贾:“郡守淳于越,和农家素有勾结,手下也有江湖高手相助,廷尉可凭此手令,在韩信军中找吕素,让她派高手协助,就可以马到功成。”

姚贾大喜:“多谢太子。”

将闾拱手道:“将闾惭愧,不能为帝国分忧,让两位老臣辛苦奔波。”

姚贾谦虚了一番,说完了国事,就是私事了,眉峰一挑:“太子对于车战可有把握。”

将闾摇摇头:“廷尉,战场厮杀,生死拼搏,将闾从来就不畏惧任何强敌,但是,冬狩车战,不满廷尉大人,我在军中的确在骑射方面下了一番功夫,但是,车战却不是一人之力,单凭我一个,胜负实在难以预料……”

姚贾一听顿时愁苦起来,不管怎么样,廷尉都是九卿之一,虽然不想得罪李斯,但也不想让儿子去李斯府上为奴,尤其是和李贽沾上关系:“这可怎么办,那群小兔崽子,只有一张嘴巴厉害,全都帮不上忙,太子如果输了,岂不是助长别人的威风。”

将闾笑道:“廷尉大人放心,姚粟等人虽然武技不算娴熟,但是他们也未必没有可用之处,即便是李贽,也不敢真的伤了他们的性命,对方畏手畏脚,反而也是我们的机会,再说,我打算让钟离昧教导他们车战之术,如果他们表现优异,我也想将他们带在身边,远赴九原,杀敌立功。”

“车战不能败。绝对不能输给李贽。”姚贾大声道:“老臣对车战倒是颇有心得,可以和太子探讨一番。”

在姚贾心中,捉拿东郡官吏,有韩信所部协助,根本就用不着他出力,冯劫和他负责的是审讯,对这种事情,二人都是十拿九稳,算是小事一件。

但是冬狩之事,却关系到了廷尉大人的脸面,既然没办法避而不战,那就一定要赢。而起还要赢得体面,让李斯无话可说,至于是不是让李贽到东宫为奴,那是将闾的事情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将冬狩的流程推敲了一番,那些乌七八糟的下作伎俩就新鲜出炉。

将闾也没想到,堂堂的廷尉大人,道貌岸然,竟然一肚子的损招,简直和地痞无赖有一拼,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都斗量。让人大开眼界。

姚贾说到最后,忽然一拍大腿:“我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这冬狩进辕门之时,可有一条很大的规矩,如果我们能够善加利用……”

第0078章 梁之大盗

将闾参加冬狩,其目的不过是将炎帝六贤冢这条隐藏在江湖上的毒蛇吸引出来,并没有将胜负放在心上。但是,身为一个少年总有争胜之心。

而姚贾为了不让儿子给李贽当奴才,更是诡计频出,将想到的主意全盘托出,然后拂须一笑:“这一点,除了太子,别人可没本事做到。”

将闾反而有点迟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阴险。”

姚贾脸色微红,干笑两声道:“太子光明磊落,这一点老夫也极为敬佩,但是,庙堂群臣,早已对李斯颇有微词,当初上卿蒙毅,秉公执法抓捕了赵高,群臣联名上书,要求将赵高按律治罪,唯独丞相大人,站在大殿之上一言而不发。

后来虽然皇帝下旨特赦赵高,但是,如果当初丞相秉公直言,赵高如何能够脱罪。”

言语之下不胜唏嘘,廷尉府为了搜寻证据,可谓是动用了大量人手,耗费了无数的时日,这才抓到了真凭实据,而上卿蒙毅更是犯言直谏,几次和皇帝起了争执。这在帝国之中是极为罕见的。

将闾听的心中震撼,姚贾和李斯一样,都是出身寒门,姚贾的父亲乃是当年魏国一个看管城门的小卒。

他的一生更是让人非议,被韩非称之为梁之大盗,赵国逐臣,在赵国受命联合楚,韩,魏攻秦,后来秦国使间,被赵国逐出境。他得到嬴政的礼遇和赏识。

大秦开始吞并中原之事,当他奉命出使四国,离间四国君臣,皇帝资车百乘,金千斤,衣以其衣冠,舞以其剑。这种待遇,有秦一代,并不多见。

三年之后,四国相继陷入了内耗之中,给大秦东出扫平了道路,嬴政大悦,拜为上卿,封千户,后来,蒙毅成为上卿内吏之后,他就开始执掌了廷尉府。

但让将闾惊愕的不是他一生的经历,而是他同样出身寒门,却没李斯那种厕中鼠的心态,言语之间多诡计阴谋,但是那种刚烈之气溢于言表。

抓捕赵高,得罪的不仅仅是十八皇子胡亥,还有皇帝。这种事情姚贾不是不知道,李斯不敢仗义执言,那是因为揣摩透了皇帝的心思,也不想得罪胡亥。这才站在大殿之上一言不发。

但是,以姚贾的狡诈,未必没有猜测出父皇的心思,依然坚定的站在蒙毅的阵营,和赵高宣战。

十七虽然在篡改历史,但是,对忠臣却不敢肆意诽谤,姚贾对帝国的忠心,在历史上也有浓重的一笔。

历史上嬴政病死沙丘,李斯和赵高篡改圣旨,传位于胡亥,姚贾怒而自杀,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惨烈,在廷尉府大堂之上,留下了一方羊皮纸血书,上面只有八个自,和议奸谋,罪当断舌,自己硬生生的割下了舌头。

后剥下自己的脸皮,在右侧亭柱之上,书写下无颜面见先帝于地下,罪当刮面,将血淋淋的脸皮,钉在了亭柱之上。

而在大堂的亭柱上,写下了无能恕罪,应当自裁。在廷尉府大殿,悬梁自杀。只留下了一具铮铮铁骨,警告世人。

就是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大臣,却不惜以诡计阴谋劝说自己,可见他心中对胡亥的鄙夷,对赵高的无奈,和对李斯的从内心深处的看不起。

将闾正色道:“赛场也是战场,取胜才是唯一的目的,手段反而变得不重要,当初了了大秦东出,那么多阴险的事情,廷尉大人都做了,我如果不在阴险一点,怎么能算是帝国太子呢!”

说完之后,放声大笑,姚粟为之一呆,心中明白,自己的来意将闾已经完全清楚,也开怀大笑起来。

皇帝陛下的身体状况,几位朝廷重臣全都心照不宣,所以,也对帝国的未来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将闾虽然早就被嬴政定为储君,但却担心这位太子一直孤身在外,并不清楚留在咸阳的诸位皇子,早已为了争夺大位,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以姚贾的老辣,早已看出冬狩豪赌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才轻车简从,来到东宫提醒将闾。

不过,这一番交谈下来,他也发现,将闾虽然出身帝国皇族,但是,却不是那种高不可攀,让人讨厌的君子,在薛郡处理孔门大案,狠辣果断,回到咸阳之后,将挖坟掘墓的恶事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敢于担当。

姚贾感叹一声:“皇帝,为帝国选择了以为文武全才之君啊!”

“廷尉大人谬赞了。”将闾笑道:“昔日之将闾,不过是一顽童,全靠诸位大臣看护,才走到今天,诸位大臣对将闾呵护之心,将闾铭记在心,不敢一日惑忘。”

一个帝国,并不是一个皇帝能够撑起来的,他需要无数忠心而且身怀大才的臣子辅助,才能够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