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2099章

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申屠轻声一叹:“堂主虽然隐藏了行踪,但依然还在东郡,而且调集了大批的弟子做一件大事,这件事如果做成,那么神农堂依然可以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魏豹摇头:“既然申屠执事已经知道,堂主成了帝国的通缉要犯,而帝国已经调遣军队进入了东郡,堂主流亡江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出现。所以,我们现在急于找一个靠山,以免被牵连进来,而凡儿威望不足,根本就不能让几万弟子心服口服。”

申屠目芒微微一缩,翡翠虎和魏豹一向不合他是知道的,如今这两个人竟一个鼻孔出气了,他不禁心中凛凛。申屠思索了一下,问道:“虎爷和魏豹难道想要投靠田氏四堂。”

翡翠虎道:“难道我们还有选择吗?我们都是农家弟子,田氏四堂虽然一直都和神农堂不和,但毕竟同脉同源秉承了神农氏的遗泽,而我们都是江湖人,在官场上没有门路,上那儿去弄良人证和路引。

而桑海田家却和官府交好,田猛已死,田言和田虎已经成了田家在农家的代言人,只有投靠他们,才能让几万弟子的生计有着落。”

申屠脸色一变:“神农堂和四岳堂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田氏四堂而起,两位执事不思报仇,反而委身投靠令人不齿。”

魏豹嘿嘿冷笑:“我和虎爷谋的是船帮弟子的生路,这种时候,不投靠田家,难道等着帝国大军挥舞战剑,让亥下血流漂杵。”

申屠怒道:“魏豹,你什么意思,神农堂落到这种地步,正应该齐心协力稳定大局静等堂主归来主持大事,我就不信,帝国会对亥下十万弟子举起屠刀。申屠所言全都是为了神农堂,没有半点私心。”

魏凡插口道:“各位前辈不必争执了,我愿意听从老执事的意见。”

翡翠虎眼皮都不抬:“你现在连一个执事都不是,就当起神农堂的家来了。”

他声音不高,但是话中之意却像是一块巨石砸在众人心上,魏凡脸色发赤,一时说不出话来,耳朵里轰隆隆的就只有一个念头:“他们果然生了异心,他们果然生了异心。”

申屠怒道:“翡翠虎,你说的是什么话,魏凡虽然不是神农堂执事,但是,这大执事之位还能换成别人不成,你这是大逆不道,欺师灭祖。”

翡翠虎冷哼一声:“帝国律法连坐,现在还抱着神农堂这条大腿不放,等死不成,今日不是看在昔日情面,直接将你们送到官府,”

这句话彻底翻脸,申屠嘿嘿冷笑:“自从堂主逃亡,魏咎过世,我就绝对不对劲儿,现在终于暴漏出你本来面目了,翡翠虎,你都有什么招儿,都使出来,我接着。”

魏豹翻了翻眼:“就怕你接不住,有能耐先将朱家之事摆平在说。”

申屠厉声道:“堂主不日就要归来,你等却生出判心,难道不怕神农堂的家法吗?”

双方在灵前理论,先时声音还小,众人不曾察觉,到后来看见双方变声变色的就知道有事发生,四下里早已寂静一片,只是他们只能看到双方似有争执却听不清双方说的话。

这时申屠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说出来,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他们终于知道出了大事,前来吊唁的神农堂弟子马上拥上前来,而提前得到翡翠虎、魏豹或魏凡示意的神农堂各路执事却沉着脸站在那里……

“让开,让开,亥下亭办事,闲杂人等一概回避。”随着一声吆喝,一群巡捕,手提枷锁,腰悬利剑,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一时之间灵堂上的农家弟子看的目瞪口呆。

农家盘踞东郡多年,亥下又是神农堂的地盘,有什么事都是神农堂自家解决,多年的特殊状态让亥下人养成了一种习惯,什么事都不求助于官府。

谁请官府出面,就是江湖人公敌公敌,弱势群体不敢破坏这个规矩,敢破坏这个规矩的人又不需要去破坏,可这个规矩今天还是被打破了。

巡捕在灵堂上一分,中间走出一个人来,虽说亥下亭亭长是这里最大的官,但也只能去处理一些民事纠纷,管不到神农堂身上。

但他们对这个人并不陌生,因为逢年过节他们都要登门孝敬一下的。

这个人就是亭长杜文,昔日逢年过节都要携带重礼拜访,杜文笑的也是一团和气,不过,今天他的脸色却阴沉的可怕,让一些和他熟悉的人望而却步。

杜文目不斜视,走到灵堂站定,双眼一翻:“谁是魏凡。”

魏凡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杜文,每年送礼都是他亲自前去,见到他这种模样,心中也是骇然,连忙上前:“杜大人,小侄……”

“住口,你是谁的小侄。”官字两张口,翻脸不认人,杜文一身正气、大义凛然地道:“魏凡,魏国逃亡贵族,帝国追缴的叛逆,验明正身,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杜文一挥手,几个如狼似虎的巡捕上前一步,铛的一声青铜枷锁套在他脖子上。

第0719章 闪电惊雷

前来拜祭魏咎第泽之灵的神农堂执事顿时怒目而视,人声鼎沸的围了上来。杜文把眼一翻,厉声道:“肃静,本亭长只是奉命缉捕六国余孽,尔等谁和魏咎父子同流合污,尽管上前,本亭长不介意一块拿了。”

杜文虽然是个大老粗,但说的话却极为巧妙,先把魏咎父子的身份确定,然后话中之意却透出不想株连,谁在上前阻拦办案就是六国余孽的同党。

在场之人都是老江湖,明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谁肯让自己往叛逆上凑,杀一个杜文几个巡捕,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让自己走上了绝路。

只要有生存的机会,谁也不肯放弃,他这一喝,众人呆立当场一语不发。

申屠踌躇了一下,上前拱手道:“杜亭长。”

杜文好像不认识他,也不肯让他说下去,马上打断他的话,眸光一闪:“怎么,你是魏咎同党。”

申屠赶紧摇头:“不是,我只不过是一个船运执事,而且多年前就不再过问神农堂的事物。”

“那就闪开,否则一并拿下!”

杜文声色俱厉,削瘦黝黑的脸颊上一道道纹路好象铁铸的一般,当真是铁面无私。

杜文挥挥手:“亥下亭是我的治下,也是我的家乡,左邻右舍全都是父老乡亲,我也不想让这里变成尸山血海,所以,你等好自为之。”

说完一挥手,带着魏凡扬长而去。

这些人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踪迹,但是,他们闯入魏家抓人的举动,就像是往一潭死水中扔了一块石头,暗流涌动。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是江湖人不假,但加入农家只不过是为了名和利,或者说是混一口饱饭,想要让他们杀官造反,急切之间反而不敢。

申屠脸色铁青的看着翡翠虎:“虎爷,你这一手可真卑鄙,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江湖人,解决问题不应该惊动官府,更不能借助官府的力量,你想成为六堂公敌。”

不管是四岳堂还是神农堂,做的生意都和官府密切相关,没有官府的支持,根本就不可能支撑的下去,但是,官府中人只能提供各种便利,却不会涉入农家事物太深,更不会充当打手,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挑战他的权威的时候他不会出手。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而亥下产生的巨大利益,让官府中人犹如林中野兽,在金钱这座巨大的牢笼之中划分出了各自的地盘,如果有人捞过界,马上就会激起强烈的反弹。

以往,代表官方的势力只能提供各种便利,而农家六堂的内部争斗,他们也视而不见,多年以来早已形成固有的规矩。

如果那一堂背后的官方势力在六堂之争中直接介入,那就会被视为对对方势力背后的保护者的直接挑衅,如果对方也跳出来应战。这些农家弟子的进退就由不得自己了。

那是,他们就变成官场势力角斗的马前卒,名副其实的炮灰,更不要提在此过程中要拿出多少钱来打点,才能满足幕后保护者亲自出马的车马费了。

翡翠虎勃然大怒:“申屠,我敬你是一个老人,这才对你几分客气,没想到你竟然血口喷人,刚才杜文说的明白,魏咎乃是魏国逃亡贵族,帝国通缉的要犯,所以,魏凡才会被牵连缉拿。

但这件事和我翡翠虎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我真的有本事动用官府的力量,还需要担心农家弟子的未来吗?还需要一筹莫展想要找个靠山却不知所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