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之境界 第288章

作者:奈朵琉雅

“你……想杀死秋奈?”

“她是我的御主,我不会杀死她。但是……”

“但是她要维护我,所以你会杀掉她?”

“并非是我,而是天命。但是这天命所揭示的是你,而非她。”说着,我无奈地看向少女。“吾之御主,你应当知晓这钟声的意义,不妨你来解释这钟声的意义吧。”

抿了抿嘴唇,少女低下了头。

两仪式却注视着少女,她想要知道真相,却又压制住知道真相的渴望。因为,她能感觉到,这真相让她难以接受,这真相一定是她不想知道的东西。

或许是两仪式的视线太过于迫切,又或许觉得该说出来了。少女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口解释。

“……之前遇到吉尔伽美什,他说了一些话。”

“他说了什么?”两仪式急迫地问。

“他说……他说天命想要杀死的不是我的敌人,而是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由我来说吧。”我低声说。“不死不灭之物不该存在。从一开始,你就不是天命的宠儿,而是天命试图抹除的污点。我不会死,是因为我度过了大洪水的岁月。你不会死,是因为未来的你扰乱了天命。为了将天命修正到原本的道路上,你的存在自然该被天命所抹除……佐久间秋奈,你是被‘根源’不承认的东西,你的结局只有可能是被完全抹杀——这就是你的宿命。”

“什么宿命,说到底,只不过是天命不想让我们活下去罢了。”两仪式的声音如秋霜般冰冷,似轻蔑、似否认一边注视着我。“每一个生命都有活下去的理由,为了活下去,生命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所谓的扰乱根源。”

“既然如此,那我无话可说。”

如果有无法逃避的命运,一般人想到的一定是如何躲避那命运,而不是扰乱命运本身。确实,少女可能为了逃避那个命运,尝试了我无法想象的次数……可是,职责就是职责。职责无法为更改,更无法逃避。职责让我杀了两仪式,我就只能杀了它。职责让我杀掉少女,那我……也只能杀了她。

这么想着,我启动了我的宝具。

黄昏的余晖在这夜色中洒落。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幽谷在此地显现。

夜晚的这座极东的神殿,已经成了黄昏的晚钟之庙。

“这……这里是……?”

少女不可置信地环顾着四周。

对抗马奇里·佐尔根之时,她来过一次。可是,那个时候只是欢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心像世界将原本的世界完全替代。

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两仪式扬起头,高傲地环视着晚钟庙。

“不用担心,秋奈,这只是这家伙的心像世界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能摧毁巴巴托斯的时间结界,摧毁这里也不成问题。”两仪式说。

“然而,此地乃是天命昭示之地。于此,晚钟将解释汝之名号……”

随着我的话语,悠远的钟声不断地响起,此起彼伏。

这命运的钟声,无人可以逃离,也无人可以扰乱。

但是……似乎有什么不对。

◆佐久间秋奈◆

Ruler的身形突然僵住了,站在原地,宛如一个历经数百年风霜的铁制雕像。

大铜钟声在这个世界之中回荡。不知为何,我的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虽然,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这位黑色剑士,可是这些事情已经无所谓了。他是我的敌人,他挡住了我和式未来的道路,那他就该死。

所以,我一如既往抬起自己的手枪,枪口指着Ruler的头颅。

扣动扳机,几乎是瞬间,弹头出膛,划破空气,朝着Ruler的头颅飞去。火药的香气让我迷醉,子 弹的踪迹更是让我感觉置身梦境,夺走他人生命的感觉让我无比充实,让我觉得自己真正活着——就像数月前,我杀死朝仓郁子时那样。

这种感觉不会有错的。我可以完全确信,这枚弹头将夺走Ruler的生命。和之前不一样,他没有没有刻意地闪躲,仿佛真正的雕像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弹头穿透了他的头颅。没有血液流出,没有弹头命中的实感,Ruler依然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那种感觉,就像是Ruler已经成了不会动的死尸,又想是弹头在进入Ruler脑壳的那一瞬间,就被当做食物吞噬殆尽。

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啧,我都忘了,Ruler和我一样,是不可能……”

我的话只说了一半,Ruler的头颅突然动了。那两团幽蓝色的火焰死死地注视着,就像猎鹰注视着地上奔跑的野兔。其彻骨的寒意,让我浑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果然,你是特别的,佐久间秋奈。”他的声音悠悠响起。

“我是……特别的?”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多少个轮回,但显然,你已经成功篡改了因果。就连这天命的钟声也产生了反转。没错,这钟声是为你而敲响,可如今这钟声却是敲给我。”

“敲给你?”

我不是很明白Ruler的意思。

他的头又动了下,可是猩红的血液却从弹头刺入的地方流出,就像一个泉眼。

注视着那灵子构成的血液,我全身充斥着一股满足感,比吃了十成饱、比睡到自然醒还要舒服太多太多,几乎让我有一种上瘾的感觉。

“这场战斗……真是虎头蛇尾……真是毫无意义啊。”

伴随着Ruler的感叹,他的身形逐渐变得透明,让我有种他是虚假之物的错觉。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珍惜你现在的时光吧,佐久间秋奈。将来的你,会明白这一切的缘由。”

随着Ruler的话,他的身影越来越透明,几乎要像电力枯竭的投影一般立刻消失。

一股强烈的急迫感,让我几乎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