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官的一百万种死亡方式 第122章

银发女武神闻言，仰起头，眼瞳里倒映着月华，她凝起目光，眼中的月亮竟是如浸染了鲜血般，逐渐化作赤红之色……一点猩红，攀上她洁净的双瞳。

布伦希尔德连忙闭上眼眸，不能再看……方才，仿佛有种狂气的波动牵引着她的灵魂，令她疯狂……哪怕只是有一瞬间的错愕错觉，也使得她心有余悸，那一刹那之间，她生出了想要破坏一切的冲动感，甚至想要将眼前珍爱之人撕成碎片，这样的冲动令她面颊浮现出一抹苍白。

——我怎么会这么想，怎么会……不，这不是我的想法……

女武神凝重了目光，喃喃自语：“这是，诅咒？不……眷顾的神力？”重新仰望月光时，她多了一份审视和悸怕，默默无言……看来此地也并非是无主之地，若是自己仍是瓦尔基里，想必一出现时就已经被驱逐了吧。

曾经作为神，没有人谁比起布伦希尔德更加了解所谓神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

他们傲慢自大，自视甚高，说着仁慈廉爱，却始终不曾真正了解过人类是什么样的，因为存在形式的不同，因为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他们将人间当做自己的游戏场，将人类当做棋子，以玩弄他们为乐趣，北欧神话之中并不缺乏这般事例，但相对而言较为平和，人类至少不会因为神灵遭遇灾祸，只要他们不去触怒诸神。只有神与神之间才有着交流，人类终究只是提供信仰的下等生命。

至于在这异国大地上是如何，女武神并不清楚，可她隐隐感到，这里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国度，像是被某位神爱上了，只不过她的爱和赐予，是福音，还是灾难……无人可知！

将多余的想法从脑海里甩去，女武神不再多想，她紧随着白谛的脚步，看着他的背影，自我告诫——不用多虑，无需多想，只需要守护着他便足够了……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布伦希尔德，同样为爱而痴狂，只不过这一次，它不再是诅咒和命运。

女武神步伐轻盈了些许，眼波流转：“白，你看上去很开心，果然在晚上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么？”

“有趣……吗？”白谛止不住表情的笑意，自从与那六人分开之后，笑容就在不断的扩大，只是不同于先前‘滑稽’的表情，唇角高度降下了，但笑容却变得内敛且深沉起来。书记官顿了顿：“的确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不得不说，这件事让我改变主意了，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选择……该说是三观太正，还是，不愧是暴君么？”

女武神不解的歪了歪脑袋。

“并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事情，只不过是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白谛步伐一顿，看向那火光冲天之处，通明的烈火点燃了罗马城的夜空，不由得感慨道：“我自己也没想到，只是一句无心之言，留下的一个质问，便令他下定了决心……语言的力量，真是可怕。”

“白，说的是，她？”布伦希尔德回想起那风中摇曳的呆毛，不由得表情微微一变，声调压抑了些许。

“对，是他。”白谛按着额头，低沉的笑着：“我这次犯下了很严重的教唆罪啊，把一名人畜无害的傀儡皇帝逼上了弑师的道路……恐怕接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不过……”他睁开眼，一缕暴虐之色流露出，腹黑道：“这个答案令我很满意，我决定不离开了，如果能亲眼看着他一把火烧尽罗马城……也着实爽快！”

白谛恍若大梦初醒：“即便不是女孩又如何呢……能亲手成就一名暴君的伟业，也不虚此行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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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别说话，先上车——52A31558CACF4221B683E50C41E878493F1B2B6D

ps2：今天三十一号，上架确定在八月五号了，提前预警。

ps3：其实有很多事情想跟大家伙说，不过我还是憋着好了，等上架感言的时候再讲，以免有人说我矫情卖惨……讲真，我是不屑于打感情牌的，退一步而言，这是我来书客的第一本书，多少读者都是新接触的，哪有感情牌可打。

ps4：另……我跟隔壁学姐的《无限绅士》，真的不存在任何形式上的py交易，第二卷有些撞车纯属巧合，吐槽间贴里有人骂我抄袭，我已经删了……奉劝这位仁兄，别有事没事就想闹个大新闻，有没有抄袭，大家心知肚明，同时追更两本的小伙伴也肯定不在少数，别发出来坏人心情，辛亏我发现的早，不然你就要被疯狂轮【哔——】了。

ps5：说起来，好像fgo，八月要出了呢……有没有大腿愿意给我抱一抱的？

第八十四章 余乃暴君！

火光笼罩的庄园之内，一袭红衣，手持流火之刃的尼禄低垂下目光，看着地面那一动不动的男子，深深沉默。

他看见了。

看见在地下室内的一切，看见了那深藏在这张人皮之下的罪恶和欲望，看见了这罗马帝国政权腐败的射影，看见了……他一直以来试图去逃避的血淋淋的现实！

地下室内，有许多雕像，石雕，木雕，无数栩栩如生的雕像林立着，它们均是仿照着神话上的女神雕刻而成，并非仅仅只有女神，更有许多其他女性的雕像，她们或笑或哭，做出诗歌神话传唱的那般举措。不过，即便再怎么相似，也只是死物，哪怕震撼，也传递不出那份鲜活感。

尼禄一路看过去，他能感受到制作者迫切想要将这份艺术表现出来，却始终差了临门一脚……于是他焦躁，他疯狂，穷尽半生也无法突破死物与活物的边界。

苦思不得其解，昼夜冥想之下，制作者近乎疯癫，他选择踏出了那一步，利用自己的权力和财富，购买了大量的少女们，她们年轻貌美，她们灵动鲜活，是最完美的素材。

伴随着制作者手艺的愈发熟练，他已经能够将死去女孩们的表情凝滞在面孔上，吸取了女孩的生命，将她凝固在生命里最后一个刹那里。令她们保留着生命的最后一丝鲜活，成为他的工艺品。

“是啊，那是最完美的艺术品……余从未见到过那么美丽的艺术品。”尼禄低语着：“真的……好美。”他睁开眼眸，无悲无喜：“可惜……这完美的艺术品，早已经从内部开始腐烂了。”

尼禄见到最后一个石雕时，空气里弥散着血腥的铁锈味道和腐朽的酸臭，脓血腐蚀了石像眼角的缝隙，顺着完美的面颊滑落，触目惊心鲜红痕迹刺痛了他的眼睛。

“对不起……”尼禄低声忏悔着，挥动陨铁之刃，将石像刺穿，烈火从石像内部点燃，将这完美的艺术品烧成灰烬……他一路返回，挥动刀刃，地下室被付之一炬，烈火熏烤的石壁漆黑，埋葬了一切。

庄园四周，烈火高涨，顺着花园扩散，形成一个完美的障壁，仿佛焰火的围墙。

直到火焰被扑灭为止，这里不再会有第三人出现。

尼禄沉默着，理性和感性相互斗争，逼迫他做出一个选择。

他望着这名享誉罗马的大学者和哲学家，眼中回想起曾经，仿佛昨日重现，当年的他比自己还隐隐高出半个头，从流放之地返回的老者步伐蹒跚，眼中却透出睿智的光辉，他经过无数劳苦，早已荣辱不惊。

那时的他，知行合一，即便衣衫褴褛，却丝毫不露贫瘠之态，是值得尊敬的老师。

可如今呢？

尼禄笑了，讽刺且自嘲的笑了……时过境迁，一晃便是快十年，没想到变了的不是自己，而是这名老人。

即便此刻他穿金披银，昂首而行，尽显富足高贵之态，却还不如那时衣不蔽体的瘦小老人的背影来的宽阔……至少那时的他是站着走来，倔强且睿智的目光诉说着骄傲自尊，而此刻的他却只能躺在这里，如同一头死猪，生杀予夺由他人决定，毫无尊严可言。

回忆戛然而止，现实更加残酷。

收敛了追忆的神色，尼禄重新审视着这名老人：“老师，不塞内加……你已经……腐烂了，无药可救的腐烂了，曾经教育过余的道理和学识均是忘记的一干二净……这样的你，已经没有资格继续辅佐政治了，罗马在你的手里，只会走向毁灭，余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就留在这等待着腐朽殆尽至死吧！”他冷哼一声，收回视线，正欲迈步离去。

可就在此时，尼禄的视线余光扫到了塞内加的后背上，他的后背上有着鲜血写成的文字，那是异常简介的几个词汇，一句提问——

你有杀人的觉悟么？

这一句提问，犹如一道宝剑刺入了尼禄的内心，令他心神剧震，仿佛遭受了‘天问’般，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只觉得自己的所有一切都被留下这句话的人给看穿了。

“白……谛……”他喘息着叫出这个名字，声线压抑，痛苦且挣扎。

这名黑发黑眸的东方来客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不允许他逃避和盲目的视而不见，不放过他得过且过的麻木不仁！

没错，尼禄的确愤怒了，看透了，理解了。

但，他的内心早已意识到了这一点，即便将这血淋淋的事实揭露出来，他也只是怒骂一顿，内心感受到了疲惫，旋即便是麻木，下意识的选择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