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909章

　　越往后的记载「神圣性」要越高，因为都是显而易见事实。

　　轩辕皇朝比起「皇朝」，可能称「神朝」会更合适、更直观，不过在短时间内，皇朝并没有改名的打算。

　　关于史书如何书写，霜旒玥珂基本不懂。

　　没学过。

　　书中内容，属于单个字认识，但连在一起只能部份能理解，剩下的对她来说与天书无异。

　　轩辕皇朝外的教育质量，对轩辕皇朝内部学府而言，太差。凌康族内的私学更是如此，已经可以直接划入「旧学」，更甚至，现在被划入旧学的那部分势力都觉得他们实在太旧。

　　皇朝外的三教势力只是不大刀阔斧改革，制度改革早已停摆，知识上的革新却未停止。

　　因为知识革新他们本来就在做。

　　没有加入轩辕皇朝，自然无法在皇朝所属学府读书，接受先进教育。

　　相应，凌康族没有跟三教搭上线，前来神州根基才刚站稳，哪怕能通过交易，获得自皇朝流出的书籍与课本也不大，没人讲解，许多知识根本无法理解。

　　通过阅读史书，抛开那些自己难以理解甚至无法理解的内容，霜旒玥珂对姬青阳，已经建立起一个还算具象的认知。

　　对轩辕皇朝的无数子民而言，姬青阳绝对是位圣皇；

　　对轩辕皇朝的衮衮诸公而言，姬青阳是合格的一国之君；

　　但是，这样的人，注定不是合格的丈夫，也不会是合格的伴侣。

　　哗啦啦——

　　书页翻动的声音回荡在庭院内，霜旒玥珂看着面前的书籍，心情有些浮躁，这其实不是她想要的人生，但她不能也无法一走了之。

　　她一边期待与苍皇见面，一边又不想与他见面。

　　短短四日，她的心情远比被父亲告知，要安排自己和亲时还要复杂。

　　呼——

　　僻静的庭院内突然起了风，地上的飞雪被风吹起，院门被推开，两道身影踏风雪而至。

　　“在这里可还住的习惯？”

　　姬青阳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所以连门都没有敲，这是他的地方。槐生湘灵则落后他半个身位，虽然苍皇本人根本不在意。

　　霜旒玥珂见状，自座位上起身见礼：“见过帝君。”

　　直到此时，她才算真正见到这位苍皇。

　　先前在皇殿虽然见过，但距离太远，加上当时的场合需要慎之又慎，所以，霜旒玥珂只看到姬青阳的脸。

　　她身高尚且够不到苍皇下颌，双方距离较远时还好，离近时……

　　想看到那张脸就得仰头。

　　走近的姬青阳说道：“好了，宗室礼法被我一改再改，无需这般虚礼。”

　　在君奉天出生后姬青阳就改过礼法，因为有些太原始、封建了，族内也没有阻力，毕竟他的成就能支撑起他的行为。

　　姬青阳行至霜旒玥珂面前，与她说道：

　　“虽然应当已经有人与你说过，但如果我没有亲自说明，不合礼数。我叫姬青阳，轩辕皇朝苍皇。”

　　随后，算是帮两人引荐：

　　“这位与你一样，湘妃·槐生湘灵。”

　　霜旒玥珂见礼：“见过姐姐。”

　　“见过妹妹。”槐生湘灵还礼。

　　正当两人以为后续谈话会循序渐进时，姬青阳直接开门见山，与霜旒玥珂说道：

　　“既然心中有怨为何不逃？”

　　霜旒玥珂试探道：“可以吗？”

　　自由，对现在的她而言已成奢望，但此刻苍皇提及，她还是这样应对。

　　“皇朝答应冰楼和亲，乃是为了雕霜沐雪夺形诀。”姬青阳转身走到一旁坐下，随手自桌上抽出一本书，继续道：

　　“能双赢最好，最次它不能落入敌人之手。”

　　槐生湘灵站在姬青阳旁侧，并未再出言。

　　霜旒玥珂微微蹙眉：“所以，如果我选择逃离……”

　　苍皇轻描淡写道：“就算我不追究，皇朝诸公也会追究，无非是族诛而已。”

　　在当下这种特殊时期打轩辕皇朝的脸，后果比平时还要严重，哪怕苍皇真是圣人，不打算追究，但其他人必然会追究，对于皇朝将士而言这更是一份战功。

　　听到回答的霜旒玥珂心头一跳，这样的结果她显然无法接受，亦无法承受。

　　面对苍皇的淡然，她震惊道：“而已？”

　　在霜旒玥珂看来族诛已经相当严重。

　　“在皇朝，死不是结束，至少在皇朝疆域内可以自生管到死，族诛确实算不得什么。”

　　姬青阳很耐心对此做了解释，同时将其中的关窍说清，完全没有打算隐瞒——

　　“双赢就像现在这样，你一人牺牲，冰楼加入皇朝后可以受到全面扶持，只需三代百年之功便将迎来质变，摆脱过去的贫困，正式迈入全新的时代。

　　正好我对雕霜沐雪夺形诀也有些想法，如果你能做到，便无需像只金丝雀一样活着。”

　　霜旒玥珂掌心出了一层汗：“这是帝君的想法？”

　　得到的回答却是：

　　“不然还要我与你培养感情吗？”

第1201章 三皇五帝神圣事

　　对于苍皇之举，槐生湘灵感到诧异，但很快便释然。

　　他在某种意义上真能冠以「无情」二字。

　　作为君王很少有人比他更合格，正因如此才不适合作为伴侣，却非完全不合适，还是要看当事人的选择。

　　相应，面对苍皇如此无情且直白的回答，霜旒玥珂心中并不好受，对方甚至不屑欺骗她。

　　可就算不好受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

　　姬青阳随意翻看着被他抽出的书册，不疾不徐说道：

　　“江湖人材有这种闲暇，皇朝从大方向的制度改革、修行体系改革，都离不开我，以皇朝之疆域你说会有多少政务需要处理？把话说开对你我都好，对冰楼、皇朝也好。”

　　轩辕皇朝的史书矫正姬青阳不常跟进，主要是修改幅度不大，无非是纠正名字、称呼，或者或原有的个别问题进行替换。

　　甚至，新造了字、词放进去。

　　对自己「神圣性」的提升这件事，夏戡玄与他提过，还能顺便降低三教的影响。

　　信息不能从片面看，史书中有相对完整的姬青阳的经历，他的经历，就是说明「神」没那么神圣，他们不过是更强大的生命，换句话说就是更强大的修行者。

　　先将「神」的「神圣性」逐步降低，然后用强大的「修行者」将「神」替换。

　　换句话说——

　　每个人都可以是自己的神。

　　于是，就引出来了「神为人用」与「神」在皇朝治下也要遵守皇朝律法，正如普通百姓可以雇佣武者，有钱的百姓可以雇佣修行者，神也在皇朝内有官职，为苍皇服务，这都是苍皇与轩辕皇朝宏图大业的一部分。

　　因为这个世界真有「三皇五帝神圣事」，包括一些碎散理念，亦曾存在过。

　　用「先祖」背书的做法古来有之。

　　皇朝在以「祖先神」替换其他诸多信仰，来佐证「神」只是强大的「人」。

　　当然，要说姬青阳生来不凡，然后从这方面反驳轩辕皇朝的理念，并非不可以，但说破天当初的他也是人。

　　姬青阳升华的「人道」能够为他背书。

　　反倒是如今完成逆反先天，在「人道」理念下是「人」，在生命形式上却是「神」。

　　故而「神性」不可避免会反馈在样貌上，比如眼睛。

　　“……”

　　霜旒玥珂沉默片刻，道：“这就是朝堂吗？”

　　“不然呢？”

　　姬青阳淡淡道：“你若无心做一番事业，我也不会强求，但这次机会不把握，往后便不会再有机会。”

　　显然，自傲霜氏做出决定那一刻起，霜旒玥珂便无其他选择。

　　除非她能够狠下心来拉着全族为她陪葬。

　　就像当初逆来顺受的寒烟翠，霜旒玥珂同样做不到这步，因为父兄与族人从未对不起她，而她自己也无能面对死亡的恐惧。

　　霜旒玥珂询问：“帝君想要我做什么？”

　　“等你将一切想通后再说吧。”姬青阳合上书册自座位起身，现看向槐生湘灵，随后看向霜旒玥珂，双眼不知何时变成金色：“接下来这段时间留给你们两人，之后我会再来。”

　　“我会担起我应该担起的那份责任。”

　　话语落下，姬青阳身形淡化，最终完全消失在庭院之内。

　　“……”

　　与他一同前来的槐生湘灵心中顿感无奈。

　　庭院内霎成一片死寂。

　　少顷，槐生湘灵缓缓开口：“我来自一个叫做杀戮碎岛的国度，当年，帝君帐下将士攻破碎岛王城，我与姐姐便成为他后宫的一员。

　　我最早对帝君的了解极少，除了听姐姐的讲述外，与如今的你相同。

　　因为姐姐要整合当时四魌界的残部，要为皇朝镇守黑海森狱，所以我只能留在轩辕之丘，直到现在。”

　　对自己的过往她并不忌讳提及，在与霜旒玥珂讲述同时，槐生湘灵来到桌前，翻开姬青阳方才翻阅过的那本书册。

　　其中记载的便是轩辕皇朝与四魌界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