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785章

　　邪之子闻言面带思索：“神念观北辰？”

　　随后。

　　他以神念看向天空中的星辰，看到的却不再是星辰，而是一尊神祇。

　　头戴冠冕，身披铠甲，珥两黄蛇，手操两黄龙，践两黄龙。

　　他的心境顿时遭到碾压，在他的眼中，那尊容仪与苍皇一般无二的神祇，其之神、态、气、势、韵，浑若天成，要将他整个压垮。

　　“不对！这都是假象！这一切都是幻象！”

　　邪之子厉声大喝，显而易见，苍皇给他带来极大的心理阴影。

　　倏然，神祇向他看来，浩瀚高远的气机倾轧而下，再闻——

　　“妄窥北辰，元神见吾！”

　　神圣悠扬的声音自九天之上传来，要摧毁他之精神、意志，将他之元神强行摄出，就在此时有另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

　　“醒来！”

　　突来之声宛若黄钟大吕，将人惊醒，邪之子睁开眼睛看向四周，殿内除了他外，只有黑暗时主站在那里，他眼中带着茫然。

　　黑暗时主感叹道：“你被他影响太深了，心中越是惧怕，所见越能压迫你之意志。”

　　“呼——”

　　过了好一阵，邪之子的目光方有了焦点，他说道：“时主所见亦是如此？”

　　“差不多。”黑暗时主并未明说：“苍皇与北辰的联系日渐加深，越往后拖，局势对我们越是不利。”

　　邪之子突然想起件事：“图龙八解又是何物？”

　　“一张阵图，具体情况届时你自会知晓。”

　　“好吧。”

　　要在一天两天内拿出一套计划，还要确定它有一定的可行性，难度不低，在前来天禁不日城之前，黑暗时主刚见过太曦神照。

　　比起破坏神厄祸，这位要好交流许多，至少没想着掀起灭世浩劫。

　　太曦神照正在尝试研究一方木匣。

　　那方木匣乃由扶桑神木所成，乃是九天玄尊早年的作品，其中封存着天机，太曦神照希望将它解开让自己能更进一步，始终未成功。黑暗时主针对此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毕竟，总不能因此放出太穹魔神，这东西比破坏神厄祸还麻烦。

　　即便如此，双方仍旧达成合作，其中固然有其首徒瀛女医穿针引线，但只要达成目的，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除此之外瀛女医还收回图龙八解，以及逆神七皇图腾。

　　太曦神照本人提供的助力反而相当有限。

　　昔日若非黑暗回环之力，太曦神照在光明与魔暗失衡时，会直接身死，但黑暗时主通过宙道神通救了他一命，双方也就有了交情。

　　因而，参与诛杀苍皇之战者，亦非太曦神照而是瀛女医。

　　谁让太曦神照缺少一具合适的躯体。

　　九容之体确实合适，可太曦神照不满意，他仍旧想通过解开天机寻求进步。

　　人心不足。

　　幸好，图龙八解也只是一次尝试。

　　黑暗时主并不抱期望，此番同样是对苍皇的一次试探，逆神七皇当年打厄祸就没成功，反被罪愆法准控制成八岐邪神。而今打苍皇，打正面诛杀破坏神厄祸的苍皇，就算参与战斗者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黑暗时主觉得，还是先质疑，然后质疑，最后质疑。

　　兴业造祥·弃灵昭坐视破坏神身亡、众天邪王被擒，而没有选择出手。

　　当下看来竟然是正确决定。

　　但凡出手，可能他同样要被苍皇重创。

　　难办！

　　在又宽慰邪之子几句，给他做了足够的心理辅导之后，黑暗时主便未再停留，他需要尽快将出战的人员安置妥当。

　　…………

　　另一边，姬青阳将至关重要的后勤工作，交托给夏戡玄等人。

　　虽然在过去的一天内计划变了又变，但人员组成以及整体框架，并不会改变，总不能苍皇坐镇后方，让其他人去冲锋陷阵。

　　姬青阳又不是脑子不清醒的昏君。

　　不过，他这一次外出，选择带上素还真。

　　时值次日上午，经过一段时间沉淀，清香白莲已经重新适应苍皇效率。

　　在百世经纶等人还在了解轩辕皇朝时，他便跟随姬青阳，前往天佛原乡。

　　当初素还真与姬青阳明确提到——

　　云鼓雷峰、万圣岩、天佛原乡、鹿苑一乘与灭度梵宇支撑一方。

　　“厉族的天之厉提前破封，天佛原乡竟然仍旧存世，不得不说，魔佛波旬做了件好事。”

　　两处景象倒映在姬青阳眼中，其中一处是重新统治蜃海冥都的厉族，另一处，则是处于天佛原乡深阙的欲界。

第1021章 不可对坏人太好，不可对好人太坏

　　“习惯了像破坏神厄祸与邪之子他们，再看厉族的天之厉，与蝼蚁何异？魔佛波旬充其量能算个大一点的蝼蚁。”

　　姬青阳话语中完全未把双方当成敌人，因为都太弱了。

　　厉族与天之厉可以直接忽略不计，属于全杀了没一个冤枉的，但凡放跑一个都是漏网之鱼。

　　种族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成王败寇，赢家通吃。

　　至于魔佛波旬，与老家那个相较，修为境界差了十万八千里，现在看着是做了好事，天佛原乡庇护了不少百姓，却也只是看着。

　　“龠胜明峦已经倒塌，天阎魔城却未破封。”

　　“登道岸那边是怎样一个情况？如果举派死战覆灭，封于其下的端木燹龙，是破封而出亦或被偷袭而死？”

　　“还有鬼觉神知，乃至那方止战之印，你们这个世界细枝末节的事情不少。”

　　与动辄掀起浩劫灭世的魔神相较，这些人事物确实不够看。

　　素还真的关注点也是：“未曾想，天佛原乡竟被魔佛波旬鸠占鹊巢。”

　　姬青阳说道：“怎么，你还想团结他？”

　　“难道前辈准备直接出手？”素还真询问道。

　　“不可对坏人太好，不可对好人太坏，如果心中实在找不到一杆秤来权衡，那就直接对好人更好，对坏人更坏。这样至少比对好人更坏，对坏人更好要好。”

　　哪怕在这个缺少可用战力的时刻，姬青阳对魔佛波旬、对欲界的态度，亦未改变。

　　素还真思索道：“就当下而言，欲界确实可以利用。”

　　“没必要，把他们全打失忆吗？是，这个世界确实不是非黑即白，但心中总要要一杆秤。”

　　魔始那种才算可以利用。

　　因为，对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而言，沾上魔始比沾上人中黄还难受，人中黄膈应归膈应但至少能洗干净，魔始想摆脱难度太高。

　　除非真的光棍一条毫无牵挂，否则，就等着只剩光棍一条吧，这还是实力强于他的前提下。

　　就事论事，除了是个人样，这东西很难说他是个人。

　　如果是御敌于外，只解决敌人，不考虑民生发展等等，姬青阳放过魔始也无妨，只要能达成御敌于外的目的即可。

　　但只要姬青阳想多做一些事，比如像现在这样承担起责任。

　　魔始必不能留。

　　研究成果危害到神州人族即是罪无可赦。

　　现在能用，也只局限在“现在”罢了，等轩辕城发展到一定阶段就该动手。

　　所以别说魔佛波旬，在姬青阳看来，就算是这个世界的玉冰莹当面，他动手也不会犹豫，不杀留着过年？

　　这个时空就是个非黑即白的世界，在人族有难时挺身而出是好人，危害人族利益是坏人。

　　骑墙派？

　　坐视人族被屠戮岂不是更该死？

　　外族还是其次，因为本来就是敌人，如果本来就是人族还做出这种事，比外族还可恨，这是无可化解的矛盾。

　　“晚辈自然明白前辈所言，世人总是对好人太苛责，做一件坏事都会被当成坏人；但又对坏人太过宽容，做一件好事就会被当成好人。”

　　素还真不是傻子，因为他曾与魔佛波旬打过交道，也知道欲界是个什么情况。

　　天佛原乡在欲界治下会比学海无涯好吗？

　　难说。

　　或者说，拿学海无涯来进行比较，本身就等于说给欲界定了性。

　　如果没有苍皇的到来，素还真若想扭转局势搏得生机，少不了团结一切力量，合纵连横，不是他想要这样做，是局势所迫不得不做，只有这样才能进一步打开局面。

　　“退一步讲，魔佛波旬会庇护这些百姓，也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信仰。心不正，得到错误的结果再正常不过。”

　　姬青阳悠悠道：“虽然我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说他，或许有那么一些。

　　既然如此还是直接成王败寇吧。”

　　姬青阳决定不与魔佛波旬讲什么大道理，这是立场之争，是道争，没什么用。而且他又不是没见过魔佛波旬与人辩经。

　　说到最后还是要靠拳头来解决问题，不如一开始就用拳头。

　　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

　　“若是不杀魔佛波旬，又如何对得起那些高僧的牺牲。”素还真神色肃然，感慨道。

　　天佛原乡辖区有恢宏阵法遮掩内部景象，轩辕皇朝的暗鹰能够勘测山川地理，却不见得能将此地景象尽收眼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勘测时间太短。

　　就像学海无涯的辖区，若未亲身经历，只靠看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此刻，素还真看到一座又一座石像。

　　姬青阳说道：“这是他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