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客无心随白鸥
但天火居外则不同，就算是太易先天，想登上这里也不容易。
姬青阳对天之神器没有任何兴趣。
首先他不修剑道，哪怕没有任何人规定，天之神器就必须是由四支剑器合成的剑器，之所以是剑是因为“剧情”中众人用剑，再加上使用天之神器的人，修《天之剑式》。
其次就是活人比兵器价值高不止一倍。
一支兵器能做什么？
靠兵器登临绝巅，那不是失剑顿失七成功？
当然，如果是战力单位另说，放在一名高端技术型人才身上，不合适。
冷滟为面前难得的客人斟了茶：“不知先生身为一国之君，目标为何？”
“因果错了。”苍皇纠正道。
“还请先生斧正。”
对自己因为缺乏了解而放下的错误，冷滟认真对待。
“我是先以天下为己任，但众望所归，唯有定纪登皇才最能造福神州苦境，那时的我仍以造福天下为己任，只好舍弃私心坐上这个位置，担起这份责任。”
如果一开始的话语还算正常，那等姬青阳继续说下去，那份自信毫不掩饰。
“如果将来有谁能做到比我更好，给天下百姓一个更好的未来，那将这位置让给他坐，又有何妨？”
苍皇自信没有谁能比自己做到更好。
不过嘛。
这番话语见仁见智。
有些话很多时候不该他说，但是对真正想做实事的人而言，说这些话其实没什么，毕竟只是几句话而已，还是要看利益，要看价值。
冷滟再次询问：“先生取火也是为此？”
“实不相瞒，加上混沌火元，我已经准备了四种铸火。”姬青阳坦言道：“所为者乃是为这世间开启全新的时代。”
“平定乱世还不够吗？”冷滟有些不理解。
“不够，远远不够。”
苍皇励志「超宗胜祖」，不止是修为，还有其他各方各面，他说道：
“至少要让天下百姓享受到：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
目前看来「超宗胜祖」中的「超宗」基本不存在问题，只要证得真仙便圆满完成。
然而「胜祖」就……
如果不限定各方各面那还可以努力争取。
“《礼记》所载之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想来也不过如此。”
听到苍皇阐述理念后冷滟如是赞叹，这是从前她不曾接触与了解过的。
“可惜，三代以上有法，三代以下无法。”
儒门方面向来推崇三代之治，也就是君主为百姓考虑，而不是为一己私利考虑，认为三代之后君主不再为百姓考虑，而是为巩固统治。
众所周知在儒门那块地方，就算是学生与老师理念都会有出入。
对三代之治的解法那就更不用说。
有人认为，三代之治所指并非物质层面，而是精神层面。
也就是当时的人有信仰，有目标，会主动帮助他人，视人若己，亲如一家，大公无私，那是种独特的精气神。
不会苍皇此时提及并未去解释，而是与冷滟说道：
“若是在我这个位置，大多人都会：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亦无不可。”
意思大概是：以为分派天下利益的权力都出自于我，我把天下的利益都归于自己，把天下的害处都归于他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那先生难道没有私心？”冷滟好奇道。
“有人者出，不以一己之利为利，而使天下受其利；不以一己之害为害，而使天下释其害。
此其人之勤劳，必千万于天下之人。”
姬青阳端起茶杯趁热饮过茶，从容说道：
“无论我是否有私心，只要能让天下人受利并且免去害处，那是否有私心，对你，对我，对天下而言还重要吗？”
冷滟颔首：“先生所言确实有道理。”
“但有时必须论心，心若不诚，剑便不利。”
她指了指自己的练习之作，并未全盘接受姬青阳的说法。
傲峰十三巅虽接触不到其他人，但在过去那些年中，曾有人教导过冷滟，她自己也曾看过留在这里的诸多典籍。
“这是身份与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苍皇淡然道：“我不修剑道，剑利与否与我无关，刀够利能杀人即可。”
“以器载道不是适合我的道路。”
“内修，外证，要做的是无愧于己，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天下苍生。”
坐在石凳上的青年站起身，放下茶杯，出言与女子请辞——
“我已在此叨扰不短的时间，尚需尽快将火元送回，便不久留。”
“先生还会再来此地吗？”女子亦站起身。
“……”
姬青阳沉默片刻，然后才说道：“如此先天之症除非改换身体，否则难有方法治愈，这是我临时创造的吐纳之法。”
天地元气聚拢化作一方石条，一篇心法被录于其上，落在桌面。
“它应该能让你好受些。”
“等我忙完手边之事可以再来此地拜访。”
言罢，也没有等冷滟再说什么，姬青阳之身影便消失在天火居。
天青色神禽发出嘹亮啼鸣，八翼齐张远去。
第604章 发生在过去的诸神之战
“人心百态，贪者为多，得我心者，系于居高位而无私我之心，本意虽非至公，却是至正至大。”
冷滟十指牵引鼎下熊熊天火，将散落周围的剑胚熔炼，化作一条又一条亮银丝线。
天火冶炼，织铁造刀，器胚在指掌翻飞间自下而上被勾勒出来，天风接引，擂之捶之，敲之磨之，冷滟的注意力却不在刀上。
她在仔细思考后轻声呢喃——
“然，若是不贪小利，证明其心中必有更深的欲念存在。”
最终得出结论：“普天之下的芸芸众生么？”
于是分歧便在这个过程中诞生。
“一个有私心，有贪念，所为却在造福天下苍生的人，可算至公？”
“一个无私心，无贪念，一心向道的人。”
“又能为这天下做些什么？”
“又该为这天下做些什么？”
“孰对孰错？可又有高下之分？”
居住在傲峰十三巅的冷滟并非人族，而是天地奥秘之神，凝阳铁成骨，蕴化肉胎而生，自九天降临在这片大地。
彼时，若非遇到那名前辈，她恐怕降生后便会因这身铁骨化作焦炭。
自那之后，冷滟便生活在傲峰十三巅。
那名前辈为她取了名字，帮她建立起这座天火居，自山下购置木材与其他物什，教导她阅读经典与修行。
傲峰十三巅苦寒无比，前辈之根基，不足以支持他长时间留在这里。
轩辕皇朝出售的符篆在过程中帮了大忙。
前辈仙逝之后，她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今日前来此地取天火的轩辕皇朝苍皇。
对方与她阐述的那些话语，与从前前辈教导她的不同，似乎是两种全然不同的理念，因为双方身份与领悟存在本质差别。
各人各道，两者无法分出对错，也没有高下之分。
这就是一种缘分。
千般万般，皆随缘，不该有分别心。
冷滟看着眼前织就的刀胚：“为此为始，锻造第一支天之神器。”
…………
欲界，白莲寺。
“无生圣母，真空家乡。”
随着赞颂之声落下大雄宝殿景象骤变，殿内高台上「剑祖」现身，双目微阖，一支剑枪架在小臂间，玄色为底，赤红点缀，如黑血无尽，赤血新滴。
“昔年，真空家乡在大战中崩毁，两大本源逸散。”
“其非无非有非真非假。”
“碎片掉落宇外，在无尽岁月后演化幻想与真实两大法准，那「真灭之神」，便是因真实法准而生。”
劫伐真一的气色比当初要好上太多，已经能与无能胜正常交流。
不曾被史书记载的秘辛此刻被缓缓道出：
“但他不知晓自己的跟脚，只当自己是天生神圣。”
“从前，我也仅是猜测而无法确定。”
“此番试探，以「真灭之神」对太曦神照的态度，西崦的大地光明之母，与当初下界的圣母关系匪浅。”
“剑祖，我等现在该如何？”无能胜话语中带有后怕与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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