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391章

　　剑谪仙既然选择走这条路，既然肩负起作为监督者的责任，那他应该知晓这些信息，明悟当初在轩辕之丘与他所言，并非是危言耸听。

　　因为，轩辕皇朝确实需要监督，这条路不是以强权来进行统治。

　　统御轩辕皇朝的苍皇，同样需要一个人，在他铸下大错后向他拔剑提醒他。

　　乃至于斩出向苍皇反抗的第一剑。

　　以此将世人唤醒。

　　故而，剑谪仙需要一套班底，血界最后存活下来的婴儿便是一部分。

　　这是发展靖玄之道的必要条件，姬青阳已经看到，他以足够的魄力与决心去做决断，因为他不仅是发起人，也是领导者。

　　…………

　　风雨和大雾并未影响到剑谪仙等人，因为他们是友方单位，三人之中，以白羽忘云僧动作最为果断。

　　所创「天佛七元相」身如金刚，气似洪钟，乃不破罗汉体，以七业释剑运「释剑七业」，以佛刑天运「九识戒刀」，展现雷霆手段。

　　而剑谪仙与月无缺心境皆有波动，因为他们还把血界生灵当生命。

　　杀戮生命，心中会有不忍，会有怜悯。

　　当数量积累到一定程度，会麻木，然后不再把生命当生命。

　　冲入战场的月无缺持觉月天锋，恒山心流诸般绝式上手，魔罗血界的生命，不仅有着强悍战力，战斗起来业极其强横。

　　比苦境江湖上那些后天武者也不差，哪怕在他这个境界的人来看，不算什么。

　　可架不住数量太多且悍不畏死。

　　他一路向前，被打爆的尸体形成血雨，残肢堆积如山。

　　刚开始的强度他还能接受，当时间推移，他明白了什么叫蚁多咬死象。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没特殊功体护身。

　　既无法快速回气又不能迅速愈合。

　　当身上出现第一道伤口，心神上的疲惫，会直接影响个人发挥。

　　咚！

　　万千剑气将周遭清空，轩昂剑龛落地，支撑起一片结界。

　　“无缺！”

　　身上染血的剑谪仙持剑而来，不过他自己没有受伤，血皆来自敌人。

　　他将手掌覆在月无缺后心，渡入仙元，为小弟调理功体。

　　经历一番厮杀后，剑谪仙回想起昔日好友香六牙所言，认同了其中部分，若要毁灭魔罗血界确实需要付出些代价。

　　这座境界除了魔罗旱魃并无其他强者。

　　然，强弱乃相对而言，尤其是他发现鹰族与血鹿族有通婚。

　　两族所生的佼佼者不顾性命，爆发出的战力不会低于苦境先天，即便只是太极先天，但是数量不少。

　　“我好像给老兄拖后腿了。”月无缺说道。

　　这一次，他没有嘴硬，现实让他得到成长。

　　若是孤身一人在魔罗血界厮杀，他很大可能会累死在这里，人力有穷。

　　剑谪仙将手收回：“勿要妄自菲薄，修行的目的非是为了厮杀。”

　　“但苍皇……”

　　月无缺此刻欲言又止，浓雾并未影响到他们的感知，他能看到姬青阳不见任何疲态，效率比他们高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只是，那般形象不太像轩辕黄帝，当下这个场景更像传说中的兵主蚩尤。

　　“青阳兄所处的时代与你我不同，故不能以常理视之。”

　　话虽如此，但亲眼见证仍旧会被震撼。

　　所以，经历此事，剑谪仙更能理解，昔日姬青阳与他所言。

　　「你我道不同，不过这不是问题，因为我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能让我在这条路畅通无阻。」

　　「但是连我自己也无法确定，将来的自己究竟能够开创盛世，还是亲手缔造出一个比乱世更绝望的未来。」

　　「有天下大同的理想不是坏事，如果将来我走上极端，那么，这份责任便拜托给你，届时请你成为最初的那个人，揭竿而起向我挥剑，同时将你的这份信念不断传承下去。」

　　「以此来唤醒世人对我的戒备以及质疑。」

　　「理，越辩越明，道，越辩越清。」

　　「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想来不介意再多份责任吧。」

　　掌握有这样的力量，一旦行差踏错，整个神州都会被影响。

　　最终，世界会在战火中燃烧，那是一个比乱世更加绝望的未来，所以需要人在外监督，而且这个人道心必须足够坚定，不会被苍皇的理念所同化，能够坚持并贯彻自己的「正当」。

　　如果自己都怀疑自己，否定自己，这样的人无疑难以成事。

　　但在苍皇面前守住「自己」要更加艰难。

　　以其胸襟气度，必不会缺少支持者，进而从认同理念发展成崇拜其本人，然后在其铸下大错后，选择将错就错。

　　天行客选择承担的这份责任，如今再观，远比他当场所想更加艰难。

　　剑谪仙心中因为厮杀产生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尽数消散，重新归于澄明。

　　而月无缺见到兄长后，所谓麻木，同样以极快的速度退散消失，胸腔中燃气一团火焰，煅烧着自身信念。

　　他感叹道：“那个大和尚也是厉害，佛门功法好像比老兄你要强啊。”

　　“所擅不同罢了。”剑谪仙收起轩昂剑龛。

　　霎时，大量敌人向此处涌来，兄弟两人将后背交托给对方，继续迎战。

　　…………

　　不知过了多久，两道身影浑身浴血，气喘吁吁从尸体堆里艰难站起。

　　再浑厚的根基都架不住不停厮杀。

　　蚁多咬死象。

　　好在，身上的血大多来自敌人，两人最多只是轻伤，主要是累，脱力，不是受到重创。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第502章 事教人一次就会

　　“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

　　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长存。”

　　七遍《净天地神咒》诵唱完毕，周遭积累的阴氛魔气悉数被净化，剑谪仙却微微蹙眉。

　　他在战中尽量控制出手力度，尽可能不把那些敌人的灵魂击散，效果还算比较明显，整座魔罗血界都被封锁，按理来说，那些灵魂如今都应该停留在界内，现下却不见踪迹。

　　大雾逐渐散去，天行客心中有了猜测——

　　「难道是……」

　　“老兄，这就是战争吗？”月无缺拄着剑，没有理会身上血污，转头看向自家兄长。

　　剑谪仙神色平静：“是。”

　　“比你当年在西境的经历如何？”得到回答的月无缺想兄长询问，却没有等人做出回答，自己抢先说道：“我想应该是比当初更惨烈。”

　　“嗯。”天行客颔首。

　　“革其文，削其史，亡其国，灭其种，轩辕皇朝对待异境的态度，从前还不觉得，如今再看反倒一点问题没有。”

　　到底在轩辕之丘待了不少年月，该知道的东西自然会知晓。

　　可知道与明白不是一回事。

　　经历过这场厮杀后，月无缺对靖玄之道不再像从前那般排斥，并且有了自己的领悟，他感叹道：“如果放他们到神州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到时候老兄你怕是救不过来，然后，又像先前那样把自己搭进去。”

　　“可有后悔？”剑谪仙与他询问道。

　　月无缺闻言傲然道：“此番若非我与你一同前来，你怕是难以全须全尾回去。”

　　从修行有成到下山历练，再到如今，一直以来剑谪仙都将小弟保护的很好，所以月无缺没有见过多少生死，也没有经历太多厮杀。

　　像当下这般两个境界你死我活的战争，更是无需多言，境界之战就是像他经历的这样残酷。

　　尤其是双方毫无顾忌全面开战。

　　人教人百遍都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

　　“???????????????????????，

　　??????????????-?????????，

　　????????-????????????????-????????，

　　????????????-??????。”

　　另一边，诵唱完二十一遍《往生咒》，白羽忘云僧发现了与剑谪仙同样的问题。

　　斩杀邪祟归斩杀邪祟，超度同样需要做。

　　结果灵魂没了……

　　不过，稍作思考，白羽忘云僧也想明白大概是怎样一回事，道了声佛号当无事发生，就地打坐恢复真元。

　　他毕竟是大乘灵云寺大住持，严格来说，轩辕皇朝开会能坐到前两排。

　　所以知晓的信息多一些也很合理。

　　另外，佛门金身确实有其优越性，就算白羽忘云僧根基比月无缺差些，但比他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