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这个技法很有迷惑性,绑匪以为用了同文共规之技,意思就是让双方徒手搏斗。
但对于武修而言,手无寸铁和徒手搏斗是两回事,他们随便拿个木棍,都能变成顶级武器。
但这三名绑匪判断错了,汤圆说的不是手无寸铁,是身无寸铁。
她用的不是同文共规,是一语成真。
成为文修之后,这两样技法,汤圆都用的非常熟练。
在技法的作用下,“武修绑匪”和一名“旅修绑匪”的腰带纷纷脱落,因为他们的腰带扣是铁的。
腰带掉了,裤子松垮了下来,严重影响了他们的行动,交手片刻,两名绑匪当场落网。
剩下一名“旅修绑匪”穿的运动裤,没系裤腰带,他冲进了楼梯,短暂的战斗过后,被窝窝头生擒了。
从战斗开始到结束,前后用了三分多钟。
灯泡还在埋怨中二:“我就说你不用跟着瞎操心,七爷来了,不可能有人逃得出来。”
“有备无患,咱们不能拖了后腿。”
李伴峰站在窗边,静静看着众人的行动。
如果被绑架的不是管正阳,就算李七不来,治安队也能迅速完成任务。
他们成长了,这不仅来自李伴峰提供的帮助,也来自于申敬业做出的改变,尤其是在职务和调和剂之间的改变。
可即便他们做的如此出色,依然还有人不满意,管正阳就十分不满意,因为他丢了一只耳朵。
这小子挺硬,耐得住疼,简单处理伤口之后,他没有立刻去医院,而是冲着申敬业破口大骂:“你们什么态度?你们什么作风?你们什么工作能力?你们就这么保证人质安全么?如果不是我一直保持冷静和克制,我还能站在这跟你们说话么!”
李伴峰点头道:“还能说话就好,带他去局里做调查。”
管正阳暴跳如雷:“查谁?查我?你们凭什么查我?”
李伴峰道:“你在越州市有住宅,这个时间为什么跑来住酒店?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我,我凭什么跟你解释,你有这个资格吗?”这事儿确实不好解释,管正阳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撒泼。
可李七不吃这套:“在这解释不了,就得回局里解释,带他上车。”
“你们凭什么?我是受害者,我要就医,我需要医生!我要把耳朵接回去……”
管正阳被带上了车,送往了暗星局。
申敬业有点为难:“他这耳朵确实得快点接上,要是接慢了,可能就保不住了。”
李伴峰笑道:“小申啊,咱们是实在朋友,这事儿你可别忘了。”
申敬业明白李伴峰的意思:“明天上午,我带一份资料去找你。”
……
第二天上午,申敬业先叫人关了监控,然后才进了李伴峰的办公室。
“李局,你听说了么?普罗州的千两坊出现了严重状况,十余万人一夜之间毙命,原因尚未查明!”
李七垂着眼角道:“普罗州的新闻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要的是普罗战争的资料。”
申敬业想岔开话题,没能成功,只能把资料袋拿了出来。
李伴峰接过资料袋,里边只有三页纸。
“就这?”李伴峰很生气,“你们管主任就值这三页纸?”
申敬业示意李伴峰声音不要太大:“你是真不知道?为了这三页纸,我要承担多大的风险!”
李伴峰打开三页纸,这是手稿的复印件,正面是原文,背面是译文。
从语气上看,应该是会议记录,可李伴峰没看到记录的第一页。
会议记录的第一页非常关键,其中包含了会议时间、会议地点和参会人员等一系列关键信息。
“第一页记录哪去了?”
申敬业摇头道:“我拿不到,那一页超出了我的查阅权限,我甚至都看不到。”
李伴峰翻看着这三页记录,第一行出现了一个名字,聂里艾沙夫,整个三页记录,都是他一个人的讲话。
“小申,你这是故意截取了他的讲话?”
“不是我故意,是我只有这么大的权限,我只能查阅聂里艾沙夫的相关资料。”
李伴峰看了一下讲话内容,一段话:
“我认真听了你们的观点,我没想到至今还有人认为与切尔诺伯格的合作存在异议,甚至把这当做耻辱,我很想问一问这些人,你们所谓的耻辱到底是什么概念?”
在冈察洛娃的审讯过程中,李伴峰曾经得到过一个推论,在拉夫沙的沉睡之地,纯种的切尔诺伯格的血脉就是纯种的内州人。
桦树隐修会选择了和内州合作,短短一句话,就基本暴露了这场战争中双方的立场。
内州和桦树隐修会联手,与普罗州为敌。
黄玉贤与桦树隐修会为敌,证明她站在普罗州一边。
姚老也站在普罗州一边。
知道了黄玉贤的立场,李伴峰心里轻松了许多,他继续往下看:
“切尔诺伯格与我们有再多仇恨,他都是主宰一方的神明,神明有统治我们的资格,但并没有善待我们的义务,如果我们一直抱着仇恨不放,又如何能够面对我们共同的敌人?
我们必须分清主次矛盾,分清轻重缓急,我们当前最大的敌人是普罗州,正是因为他们对神明一次次无理而张狂的挑衅,导致了神明对其他土地更加严苛的惩治,
普罗州是一块非常完美的土地,他有适合农人的田野,也有适合牧人的草原,还有适合匠人的工厂,和适合商人的繁华城市,
神明将这样一块土地赐予了普罗州,普罗州人并没有学会感恩和珍惜,你们仔细看一看,他们把普罗州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们没有处理政务的机构,也没有法律的概念,所有秩序都靠家族和帮派势力来掌控,他们甚至没有一个实际意义上的首领!
你们能想象么?他们没有国王也没有首领!没有人教他们该如何思考,没有人教他们该如何行动,没有人告诉他们该怎么想,该怎么做,他们这样活着能有什么意义?
他们只有一个名义上的首领,荒唐的是,这个名义上的首领居然是个卖杂货的!再看看那些可怜的将领,愚蠢固执的匠人,目光短浅的农人,颠三倒四的酒鬼,居无定所的旅者,下流肮脏的戏子!
这群乌合之众,有什么资格蹂躏这块土地?他们有什么资格成为这块土地的主人?
这块土地是神明赐予我们的礼物,我们必须要放弃仇恨,带着感恩的心,好好珍惜神明的馈赠!”
卖杂货的是货郎。
匠人是谁?
农人是徐晗么?
颠三倒四的酒鬼,说的是不是姚老?
戏子说的肯定是黄玉贤。
居无定所的旅者又是谁?
李伴峰把资料还给了申敬业。
申敬业长出了一口气。
如果李伴峰赖着不给,申敬业也拿他没办法,但这份资料确实会给申敬业带来了极大的风险。
收好资料,申敬业对李伴峰道:“我能得到的资料非常的有限,而你想要找的高级档案室,根本就不在暗星局。”
这是在向李伴峰表明实际情况,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知道了这些资料,差不多也够用了。
在李伴峰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那场战争的大致轮廓。
那场战争颠覆了人们对普罗州的印象,也颠覆了人们对普罗州的认知。
还有很多和普罗州类似的地方,那里的人可能至今为止依然没法理解一盘散沙的普罗州如何打赢了那场战争。
是的,战争的结果肯定是普罗州赢了,否则当前的普罗州早已不复存在。
具体是怎么赢的,李伴峰并不知晓,但似乎也能做出一些相对合理的推断。
“小申,还会有第三次普罗战争么?”
申敬业摇摇头:“这我哪能知道,我们的主张肯定不会变,我们还是希望通过和平方式来解决矛盾。”
两人正说话,申敬业电话响了,陈长瑞打来的。
在李七面前,申敬业一般会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这次他没克制住。
“我年初就跟你们说,提防葫芦村,你们都听什么了?告诉侦查科那些人,今年的年终奖没了!”
挂了电话,申敬业揉了半天脑门,抬头看着李伴峰道:“葫芦村开张了,十几个人陷进去了。”
“什么是葫芦村?”
李伴峰在越州生活了很长时间,他还真不知道有哪个城中村叫葫芦村。
申敬业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葫芦村每年开张一个月,一般都在年底,地点不定,是各地分局的重点防范对象,
今天葫芦村在越州开得张,这边居然没防备,总局的地界上出了这种事儿,说了都让人笑话!”
“什么叫开张了?”
申敬业说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李伴峰实在听不明白。
“咱们路上再说吧。”
李七笑道:“小申呀,咱们可是实在朋友。”
申敬业点头:“是,实在朋友,这事儿是我欠着你的,以后咱们再慢慢算。”
两人坐车到了嘉城区,一路上,申敬业电话不断,也没机会跟李伴峰解释葫芦村的事情。
司机把车停在了顺福路,一家药店门口。
等进了药店,药店的老板娘方冬晨,正在描述案发时的状况:“那男的经常来我这买药,说是给他妈买的,那天买完了药,他没走远,站在我店门口,隔着玻璃门,往里边看,
他每回都用现金结账,有一次我算错账了,少找给他一块钱,他就在我门口站了好几分钟,
这次我以为又是我算错账了,咱本分做买卖,不占人家便宜,我还特地打开门看了一眼,
每天到了三点多钟,我这门正好对着太阳,有点晃眼睛,我这么推门一看,那人转眼就没了。”
李伴峰问申敬业:“你查监控了么?这人到底哪去了?”
申敬业先让李伴峰上车,到了车上,屏蔽到监控设施,申敬业压低声音道:“查了,从监控上看,这人就是进了药店,但实际上,他进了葫芦村。”
李伴峰没能理解:“这和葫芦村有什么关系?按他这描述,对方可能是个幻修,做了幻象骗了老板娘,也可能是个旅修,走的速度太快,老板娘没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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