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这和当初一个人的状况很像,李伴峰想起了火车公公。
再想想赵懒梦之前所说的八个字。
梦成不欺,应该是某种技法。
技成不息,指的是技法一旦做成,就不会停止。
难道枕头城近乎规则的存在,是赵懒梦的某种技法?
一个人的技法,能成一个地界的规则?
那赵懒梦是什么层次?
这让李伴峰对地头神有了新的认知。
按照以往的理解,地头神应该是云上修为,比云上之上的狠人,差了不少修为。
可赵懒梦似乎是个例外,他应该不比归见愁、叶尖黄这些云上之上的修者逊色,甚至可能更强一些。
普罗州的修行体系貌似没那么简单。
离开了枕头城,李伴峰赶往了胶漆川。
赵懒梦的字条上附赠了一幅地图,这幅地图画的是真的粗糙,途经的地名都没写出来,只画了一个大致方向。
走在半路上,法宝们纷纷醒来,每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在枕头城似乎都睡了个好觉。
放映机低声说道:“我做了个好梦。”
酒葫芦打趣道:“做了什么好梦?又梦到艺术了?”
“确实是一种艺术,我躺在白云上,看到其他白云在身边穿行,看到巨大的乌云的在头顶飞过,看到可怕的雨云在电闪雷鸣。”
钟摆笑道:“这也算艺术?这东西在外州的电视里,不是很常见么?”
“这是真正的艺术,不是强求来的艺术,很纯粹……”放映机还在回味刚才的梦境。
不只是他,一众法宝都在分享梦境,只有手套心情不是太好。
“当家的,我刚才睡着了,可我还能听到些动静,就是醒不过来。”
手套的实力确实不俗,虽然被迫入睡了,但始终没放下戒备。
李伴峰道:“不用担心了,枕头城的事情都过去了,叶好龙把梦里的事情当了真,胡说八道弄出了谣言,恰好赶上货郎不在,险些酿成了大祸。”
“当家的,这人该杀!”
李伴峰点头道:“确实该杀,可我要是真杀了他,就成了杀人灭口,谣言死无对证,就更像真的了。”
手套一琢磨,还真是这个道理,但他对枕头城却更加厌恶了:“当家的,咱们以后还是不去那地方吧!”
李伴峰一笑,没有多说。
“哼!”判官笔挂在李伴峰腰间,接着睡去了。
在新地走了大半天,李伴峰终于找到了胶漆川。
一条金黄色的大河,从大山深处奔腾而来。
时值深秋,山色五彩斑斓,李伴峰用乘风驾云之技站在半空,隐约能看见几条金色的丝带,在红枫和黄叶之间缓缓穿行。
将至山下,这些金色的河流最终汇集在了一起,一并进入了几十里外的地下暗河。
李伴峰走到河边,仔细看着河水,这些金黄色的河水不是来自阳光的反射,也不是来自河底的映射,这是河水本来的颜色。
李伴峰甚至不确定这河里流淌的到底是不是水,这些金色流体有些像油脂,但又没有油脂那么粘稠。
他想捞起一捧,仔细观察一下,忽听有人在身后道:“这位公子,别用手碰,染了金漆,可不好洗。”
李伴峰回头一看,来人是个女子,看年纪二十许人,穿一袭鲜红长裙,束一根鲜红发带,裹着一条鲜红的丝巾。
她这一身鲜红,和金黄色的河水形成了鲜明对比,引得酒葫芦一声惊呼:“这也太美了!”
女子似乎听到了葫芦的赞赏,回过头,冲着李伴峰笑了笑。
美么?
李伴峰觉得一般,没有大喇叭的美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但一众法宝真心觉得美,就连对洪莹十分尊敬的唐刀,都发表了看法:“她好像比洪将军,更好看一些。”
镰刀哼一声道:“我还是觉得洪莹好看!”
酒葫芦问唐刀:“他比得上你家元帅么?”
唐刀仔细看了半晌:“比元帅还是差了一点,我觉得是要差了那么一点。”
李伴峰拍了拍唐刀:“还是你有眼光,这哪是差了一点,这明显没有我家娘子好看。”
他走上前去,很有礼貌的向女子打了招呼:“请问,你是货郎的相好么?”
女子眨着杏核般的双眼,盯着李伴峰看了片刻。
李伴峰见女子有些诧异,又解释了一句:“货郎是不是在你家里?”
女子笑了,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货郎的相好,货郎确实在我家里。”
说完,女子用桶子在河里打了一桶水,起身走了。
李伴峰跟在身后,问道:“这河水有什么用?”
“这是金漆呀,金漆河里的金漆,我用这金漆,给货郎做一个金房子,让他一直留在我这,舍不得走。”
李伴峰点头赞叹道:“弟妹真是一往情深呀!”
女子一怔:“你叫我什么?弟妹?”
李伴峰道:“我叫李七,我是货郎的师兄,从他那里论起,你肯定是弟妹。”
“哎哟,听你这么一说,我都害臊了,”女子摸了摸自己脸颊,笑呵呵问道,“你真是货郎的师兄?”
李伴峰点头道:“我真是。”
女子笑道:“你不害臊么?”
李伴峰摇头:“我不害臊,我为了当他师兄,差点没被他打死,我这也是凭本事赚来的。”
女子点点头道:“行,算你有本事,你想找货郎?”
“嗯!”李伴峰很有诚意的看着女子。
女子指着远处一片空地:“看到那座木屋了么?”
李伴峰抬眼望去,一片荒地之上有一座两层的木屋,木屋周围黑漆漆一片,寸草不生。
女子道:“货郎就在木屋里,你进了屋子就能看见他。”
李伴峰看着木屋问道:“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吧,木屋周围肯定有陷阱”
女子也很坦诚:“陷阱是没有,但屋子周围全是胶泥,你应该知道什么是胶泥吧?”
“知道,粘在脚上走不动。”
女子带着李伴峰朝着木屋走去,距离木屋还有两百多米,女子停了下来。
她食指和拇指一搓,搓出一根羽毛。
她对着羽毛吹了一口气,羽毛随风飞向了木屋。
飞到一半,风力散去,羽毛掉落在了地上。
女子一挥衣袖,一阵疾风吹过,羽毛留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根羽毛被粘住了。
李伴峰知道胶泥的威力,当初他用胶泥,在蓝杨村杀了宋家森。
但对于今日的李伴峰而言,胶泥这类东西实在不值一提。
女子纵身一跃,化身一抹红光飞到了木屋旁边:“师兄,我和货郎在屋里等你,天黑之前欢迎你来做客,天黑之后你可就别进门了,我们小两口要做点正经事。”
这是给李伴峰规定了时限,如果天黑之前李伴峰还进不了木屋,那就意味着他见不到货郎。
女子进了木屋,李伴峰盯着地上的胶泥,实在不觉得这事有多大难度。
我直接飞过去不就完了么?
他用乘风驾云之技,刚刚飞到半空,忽见那女子在木屋二楼现身,朝着李伴峰拉开了手里的弹弓。
嗖!
一颗石子飞向了李伴峰。
拿这个打我?太儿戏了吧?
李伴峰在空中虽说不及在地面上灵活,但躲开一枚石子,肯定不在话下。
石子距离李伴峰还有二十多米,突然一分为三。
躲开三颗石子,难度也不算太大。
距离李伴峰十多米时,石子又分成了三十来颗。
这就不太好躲了。
等石子来到李伴峰近前,分成了一百多颗。
李伴峰用了身法,用了逍遥自在之技,唐刀和钟摆一起帮着格挡,还是被一枚石子打中了胸口。
这一下打的李伴峰咳喘了半天,被迫落了地。
女子笑道:“师兄,你这身法不太灵便,还得多锤炼些时日,我们两口子在屋里等你,你可得早些来呀。”
女子回屋了,李伴峰在周围走了几圈,准备趁那女子不注意,再往木屋冲一次。
酒葫芦喊了一声:“小老弟,别着急,我在姚老手下的时候,曾经听他说起过一种阵法,就叫胶泥阵,
这个阵法朴实好用,他说胶泥阵的精髓,不在脚下,在半空。”
李伴峰仔细回想着刚才的局面:“刚才那女子是矢修吧?用矢修技法,打半空的敌人,就是这个阵法的精髓?”
“老弟说的没错,”酒葫芦悬浮在半空,认真给李伴峰讲解,“胶泥铺在两军阵前,敌军肯定没办法走过来,他们只能想办法飞过来,
飞行的手段有千百种,但大多数手段都要牵扯精力,飞行之时肯定不如在地面上灵便,
这个时候派矢修出手,半空之中没有掩蔽之物,敌人不好躲闪,也不能落地,只能干等着挨打。”
李伴峰看了看远处的木屋,他没见过战场上的胶泥阵,但酒葫芦描述的非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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