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地上没有脚印,也没有血迹,这是个行家,把痕迹都抹掉了。
申敬业摆动着双肩,喊道:“别管那个木偶了,七局,咱们先去找工修。”
李伴峰摇头道:“没有什么工修,刚才那人应该就是杜文铭。”
“怎么可能?”申敬业一边扭腰,一边捋头发。
李伴峰摇头道:“我砍了他一刀,刀上有着色剂,你把他抓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申敬业一愣,转而面露喜色,他现在绝不怀疑李七的判断:“我先联系一下杜主任。”
整条马路乱作一团,车子彼此相撞,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下了车,一边跳舞,一边争吵,却没有人意识到自己的状况有什么不对。
申敬业扭动着腰枝,给杜文铭打了电话。
杜文铭没有接听。
他又打到了杜文铭家里的座机,杜文铭还是没接。
他让守在杜文铭住处附近的队员去敲门,没有回应。
申敬业一边跳舞,一边看着李七:“我觉得,可以办理拘捕令了。”
看着申敬业搔首弄姿的样子,李伴峰很有抽他两巴掌的冲动。
那木偶人已经走远了,为什么申敬业还在跳舞,他为什么停不下来?
不光申敬业在扭,他背后的治安队员都在跳舞,蜜饯的身材最好,跳的最妖娆,引来不少路人围在他身边一起跳舞。
灯泡把油脂渗透到了鞋底,让他的舞步十分丝滑。
陈长瑞没有下车,靠着窥修的基本功,他似乎能察觉到些许异样,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下车,可双腿却在不受控的抖动。
其他人各自做事,有的检查车辆,有的恢复交通,有的在准备下一阶段抓捕行动,但所有人都在按照同一节奏,跳着欢快的舞蹈。
“别跳了!”李伴峰突然发火,吓的众人哆嗦。
“李局,你这怎么了?你说谁跳了?”申敬业没有意识到自己跳舞,其他人也没意识到。
从他们的视角来看,刚才因为李伴峰和木偶人的打斗,导致了现场一团混乱,而今每个人都在正常处理工作,只有李七的表现有些怪异。
陈长瑞艰难的走下车子,到李伴峰身边,低声说道:“李局,我这里有杜文铭的住址。”
他把一张纸条塞给了李伴峰,他知道众人的状况都不正常,也知道等拘捕令到手,一切都晚了。
李伴峰拿上纸条,离开了现场,走到没人处,腾空而起,飞到了杜文铭的独栋别墅。
杜文铭家里没人,按照申敬业的调查资料,杜文铭没有结婚,父母不在身边,有一个保姆帮他做饭和打扫卫生,但晚上不住在这里。
别墅一共两层,李伴峰没看到无线电设备,也没看到任何法宝、灵物或是兵刃。
李伴峰打给了申敬业:“赶紧下通缉令,找身上有着色剂的人,杜文铭不在家,他在城市里还有其他窝点。”
悬浮在城市的夜空之中,李伴峰四下瞭望。
杜文铭去哪了?
他把于耀明藏在什么地方?
刚才那个木偶人到底是不是他?
回到了随身居,李伴峰拿出放映机,放出了刚才的战斗画面。
在拍摄过程中,放映机不停的摆动,导致画面有些摇晃,唱机看了好久,才捕捉到杜文铭的身影。
“相公啊,这是个提线傀儡?”
娘子的想法和李伴峰最初的判断是一致的,可等看了十来分钟,娘子发觉了异常:“这傀儡身上有法宝,它能用技法。”
李伴峰问:“这是哪个道门的技法?”
“这是舞修技。”
“武修?武修不是没有技法么?”
“不是擅长厮杀搏战的武修,是擅长舞蹈的舞修,这个技法叫做歌舞升平,他一个人跳舞,能带着周围人一起跳舞,真没想到一个傀儡能把法宝的技法运用到这种程度。”
“娘子,这应该不是傀儡和法宝,这就是一个修者!”
“相公怎么知道?”
李伴峰道:“交手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看,在闪避时,无意间用出了走马观花,
这一下伤了他,如果只是傀儡,走马观花之技应该对他无效。”
洪莹放下了眉笔,也盯着录像看了一会:“这影戏摇摇晃晃,看的头晕,咱家放映机也中了技法。”
放映机不解:“我拍摄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摇晃。”
手套晃动着食指道:“交手的时候,我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宝贝,可一直定不下心来,也找不到出手的机会,当时应该是中了他技法,也跟着他跳舞了。”
酒葫芦打不准,唐刀砍不中,当时可能都受了舞修的干扰。
李伴峰问道:“舞修的技法这么厉害,能让法宝都跟着跳舞?”
唱机解释道:“法宝带着灵性,确实会受到舞修的干扰。”
“那些汽车呢?他们为什么也跟着一起跳舞?”
唱机摇头道:“以这个人的修为,没有灵性的东西,他肯定操控不了,车子跟着摇晃,是因为开车的人受了影响,驾车的时候出了状况。”
开车人一边开车,一边跳舞,用手大幅扭动方向盘。
娘子的说法很合理,但还有一件事解释不通。
“等那个木偶人逃跑了,为什么还有不少人在跳舞?”
洪莹抢着说道:“因为舞修技有余威,技法施展过后,能持续一段时间,余威持续多久,要看双方的修为差距,
打仗的时候,我曾遇到过一个舞修将领,她带了三十名舞姬和五百名军士,差点血洗了我营盘,
我还记得,当时营地里上上下下都在跳舞,就跟疯了似的,任凭敌军砍杀,都不知道还手。”
李伴峰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战局,没太想明白。
他让放映机演示了一下。
一个将军,带着三十名舞娘,先混进洪莹的营地,施展技法,让洪莹的部下全都跳舞。
而后她手下的士兵冲进去,开始血洗营地。
“既然你这边全军都在跳舞,为什么敌军不受影响?”
洪莹道:“这就舞修技的余威导致的,她先带着舞姬搅乱了营地,而后又带着舞姬撤退了,
因为技法余威还在,我手下的弟兄都在跳舞,但而后杀来的敌军没中技法,自然不受影响,导致开战之后,我吃了大亏。”
“这一仗怎么熬过来的?”
洪莹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什么特殊办法,我修为高,跳了两下,从技法里挣脱了出来,
然后我就去和敌军拼命,他们五百军士虽说都有修为,但凭我的手段,倒也能够抵挡,等过了一段时间,我手下的士兵挣脱了出来,这一仗就反败为胜了,可我手下军士阵亡了三成多。”
按照洪莹的描述,放映机比较准确的复现了战场上的情景,李伴峰看过之后,问洪莹;“要是再遇到她,你岂不是还要吃亏?”
“不会再吃亏了,起初我看她身形单薄,还在阵前流过眼泪,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武将,确实是看轻了她,
可经过这一战,我再没有轻敌,第二次交手时,我抢先一步近身,直接要了她的命,再没给她出手的机会,
七郎,你千万记得,和舞修交手,不能让对方起舞,除非你修为比她高,否则只要你让她跳起来,就基本没有胜算了。”
李伴峰又看了一遍录像,许久不语。
洪莹这个战术,不太现实。
唱机知道李伴峰为什么事情发愁:“光说不让舞修起舞,哪有那么容易,相公呀,若是比走路的功夫,无论平川还是险峰,旅修都要比舞修快得多,
可若是在尺寸之间厮杀,同层次下,舞修和旅修谁快,还真难说清。”
洪莹不服气:“肯定还是旅修快,但是舞修不好防备,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跳起舞来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着他跳了起来,
这个舞修就很特殊,他这个脚步看着不像是跳舞,还真就像个关节不灵的提线傀儡。”
李伴峰点头道:“是呀,真的像,一开始还以为他背后有个工修。”
唱机道:“相公啊,这个人而今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李伴峰摇摇头,“他可能随时来报复我,下次再遇到了该怎么对付?”
洪莹转过身去,对着镜子接着眉毛:“七郎啊,你就是不愿意信我,你要是文修,仗着技法花俏能和他打一场,你要是力修,仗着出手强悍也能和他争一回,
可咱既然是旅修,出手就是要快,先用断径开路把他困住,然后踏破万川把他踹死,要是没有他快,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我是宅修,你跟我说什么旅修,”李伴峰看向娘子道,“宅修这里有对付舞修的手段么?”
“相公要是做个正经宅修,躲在家里等着他来,倒也不用怕他,可相公要是在家门外边遇到他,就不那么容易应对了,
关门闭户勉强管用,但抢不到先手,也未必施展的出来,家珍自数有大用处,相公技法学的又不纯熟,形影相吊要看时机,用的不是时候,影子也得跟着跳舞……
深宅大院倒是个好应对,相公可以向小奴这里借去技法,交手时给他唱上一段,
舞者跳舞,和唱歌一样,都讲究板眼,歌声的板眼要是和舞修的板眼对不上,应该能打乱舞修的脚步,只要他乱了舞步,相公想要打败他就不算太难。”
“这个办法不错,”李伴峰点点头,“我还用这招对付过楚子凯。”
洪莹摇头道:“七郎啊,你把事情想简单了,当初是声修对声修,骁婉是声修大成,你借了他的手段自然占便宜,而今想以声修对舞修,谁乱了谁的板眼,还不一定!”
唱机转着大喇叭,看向了洪莹,一团团蒸汽在喇叭口翻滚,似乎有些生气。
但洪莹说的没错,从在实验室开始,李伴峰就被舞修带了节奏,打仗尚且如此,唱歌肯定也是跟着对方跳舞的节奏唱。
“相公,如果没有把握抢到先手,你最好还是躲着这个人。”
“要是躲不开呢?”
“窥修对舞修稍有克制,如果相公跟着舞修起舞了,牵丝应该能听出些异常。”
洪莹道:“等那笨耳环听出异常,七郎已经跟着对方跳上了,到时候手也不准,心也不定,脚步也受人摆布,这仗还怎么打?”
唱机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李伴峰喊道:“老爷子,你给出出主意。”
随身居没有回应,洪莹道:“这老头子玩你带回来的好东西,累过了头,睡了一整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随身居一直跟着李伴峰走,老爷子睡着了,也不耽误开火车。
其实娘子和洪莹说的都有道理,关键问题还在先手。
先去看看申敬业那边的消息,如果能通过通缉令找到杜文铭的线索那就完美了,直接把杜文铭弄死,也就不用考虑以后的应对。
上一篇:学姐别怕,我来保护你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