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陪着马五喝了几杯,李伴峰找机会回了随身居。
通过马五的描述,李伴峰基本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他带上放映机去了八房,把马五的描述写在了纸上。
镜头一扫,纸张进入了放映机的身体,整个画面呈现在了墙壁之上。
火车停了,小秦姑娘开始唱歌,大部分人睡去,一部分在极力保持清醒,由此可见,这位小秦姑娘应该是个眠修或是梦修。
车夫去了茶楼,和小秦姑娘交涉。
这一下既调走了车夫,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个衣衫下摆很长的人,趁机施展技法,把所有火车的车厢搬去了煤沙河。
火车停车的必须非常精准,一是因为这个神秘人就埋伏在附近,二是因为停车的位置要和茶楼有合适的距离。
不能离茶楼太远,否则听不到小秦姑娘的歌声。
也不能离茶楼太近,否则车夫不会走远,不会给神秘人留下动手的空间。
他算得真是准。
这个神秘人很可能是个算修。
是小秦的部下?
又或是真正的主使?
李伴峰对放映机道:“再把整个过程还原一遍,咱们得制定一套战术。”
放映机重新还原了整个过程,这次的对手非常特殊,一个细节都不能错过。
衣衫下摆很长。
等等。
那好像不是下摆。
这是个围裙!
在哪见过这围裙?
……
第二天上午,马五换了一件白色西装,穿黑衬衫,配白领带,收拾的整整齐齐,准备动身。
看这一身打扮,一猜就知道他干什么去。
“你要去见小秦姑娘。”
马五点点头道:“这女人抢了我的东西,她得还。”
“你一个人去肯定不行。”
“我知道她修为不低,但我有我的手段,这口气我非出不可。”马五有点上头了。
李伴峰道:“就算她不舍得杀你,也不可能听你摆布,你这口气未必能出得去,搞不好还要赔上性命?
她还有不少手下,其中还有狠人,咱们既然要出手,就得把他们一窝都端了。”
此时的马五确实不冷静,但无论再怎么冲动,他依然听李七的话。
“行,咱们哥俩一块去,我把弟兄们都带上。”
李伴峰摇头道:“弟兄们先不用去,让他们在矿山守着,别一会到了交手的时候,再让人家烧了后院,我去把车夫叫上,让他跟着咱们一块去。”
马五叹口气道:“我是真信不过那位车夫。”
李伴峰道:“他有云上修为,有他在,咱们战力上不会吃亏。”
……
商定好战术,车夫拉着车,带着李伴峰和马五出发了。
坐在洋车上,马五一脸无奈:“我说大哥,咱们今天要做要紧事,这车能不能不拉了?”
车夫笑道:“越是紧要关头,这车越得带着。”
“您这车是法宝,还是兵刃?”
“比法宝和兵刃都重要,有它在身边,哥哥我才有底气。”
马五四下看了看:“洋车这东西在黄土桥不多见,你这么拉着去了,实在太扎眼。”
车夫摇摇头:“一点都不扎眼,你们坐在车上只管看景,其他人看不见你们,也看不见我的车。”
车夫有真本事,他把李伴峰和马五都藏住了,寻常人看不见他的车子,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形。
快到北桥的时候,车夫回头对二人道:“两位兄弟,虽说咱们做好了打的准备,但见面之后,先把事情讲明白,能别动手就别动手。”
马五揉了揉额头,不想说话。
李伴峰道:“大哥,这事情说不明白,既然来了,就必须得有个结果。”
车夫叹口气:“北桥的人不能都杀了,否则地界守不住。”
马五道:“我在书上看过,正地上只要还有一百人,就不会变成旧土,大哥,咱们有两百多矿工,你怕什么?”
车夫低声说道:“他们是新人,这数目怕是不够。”
新人?
这还分新人就旧人?
车夫没往下解释,到了镇子附近,两人下了车。
李伴峰走在前头,带着车夫和马五来到了煎饼摊,车夫要了个煎饼果子,顺便问了问小秦姑娘住处。
卖煎饼果子这位大叔用围裙擦了擦手,指着街边一座小院:“几位爷,小秦姑娘就住那座院子,你们进了门,别说听曲,就说来买酒,
姑娘给三位烫上一壶好酒,做两个下酒菜,三位吃着喝着,小秦姑娘再给三位唱曲子,
觉得姑娘唱得好,三位就多赏两个钱,要是不喜欢,走的时候把酒钱结了就行,花不了多少。”
说话间,一个煎饼果子下了肚,车夫对大叔道:“再摊一个。”
大叔连连道谢,拿着刷子,在锅上一抹,打上鸡蛋,洒上葱花,问了一句:“您要薄脆还是油条。”
“来个油条。”
一个煎饼卷好了,大叔又叮嘱一句:“小秦姑娘靠嗓子招揽生意,可不是做暗门子的,三位说话得有分寸。”
车夫连连点头,三口两口,又一个煎饼下了肚:“再摊一个。”
李伴峰笑道:“出来的时候不是吃早点了么?”
车夫一边吃,一边含混的说着:“好吃,他这个太好吃了。”
是呀,这煎饼好吃。
上一次来北桥的时候,李伴峰就觉得好吃。
要说食材肯定没什么金贵,主要是这作料和火候,掌握的实在太好,稍微多一点,或是欠一点,都不是这个滋味。
怎么就能把作料掌握得这么准确呢?
他怎么就算得这么准?
吃了三个煎饼果子,车夫还想吃,李伴峰对车夫道:“我们先去小琴姑娘那点菜,您在这慢慢吃。”
车夫点点头:“你们先去吧!”
两人走了,摊煎饼的用围裙擦擦手,问车夫道:“您吃饱了吧?”
车夫抹抹嘴,看着这摊煎饼的,笑道:“你这围裙挺长的,都拖了地了。”
摊煎饼的提了提围裙:“干净的,没沾地。”
车夫道:“你再给我摊一个。”
大叔赶紧舀面糊,车夫压低了声音:“朋友,这块地界是我的,摊完了这张煎饼,你也该走了。”
大叔一愣:“我一直在这摆摊,摆了好些年了。”
车夫掏出一根自己卷的旱烟,磕打了两下,叼在嘴里道:“不管摆了多少年,这地界都有主了,契书在我这呢,这规矩你不懂么?”
“您说的这规矩,我还真不太明白。”
车夫和摊煎饼的还在搭话,马五已经进了小秦姑娘的院子。
“秦姑娘,打酒。”
小秦姑娘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穿了一件紫色碎花棉袄,梳着一双麻花辫,算不上一等一的美人,却也是个俊俏的邻家姑娘。
“客爷,您打多少酒?”
马五道:“先来半斤尝尝,再做两个小菜。”
姑娘和马五对视片刻,甜甜一笑,回厨房烧菜去了。
李伴峰没去小琴姑娘的院子,他去了胡满春的小楼,胡满春满脸笑容,出门迎接:“李老板,您这次还是买煤?”
李伴峰点点头道:“煤要买,还想买两车黄土。”
黄土,指的是黄土桥特产的黄黏土。
“黄土好说,这东西管够,但土也分成色,您等我拿个样子。”
胡满春去拿土样,李伴峰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战术已经提前布置好了,一共分三线。
第一线,马五尽可能拖住秦姑娘。
第二线,车夫收了卖煎饼的。
第三线,李七收了一群煤窑老板。
不多杀,只杀领头的,手底下人愿意投降,其余人既往不咎。
拾掇了煤窑老板,李伴峰立刻去支援马五。
马五肯定能支应一阵,这位小秦姑娘的歌声没能放倒马五,证明两人修为差距不大。
车夫能不能收了卖煎饼的,看他自己本事,如果连这事都做不到,证明这车夫扶不起来,李伴峰带着马五立刻撤退,这趟生意到此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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