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咱们在家里吃煤块,来了普罗州还吃煤块,那还费这么大劲打仗做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他们这车子……”
“乔大人从来没说不让运土,前一段时间来的兵多,就先用船只马车运兵,现在兵少了,那就分出点船只马车运土,这不都正常么?你担心这个做什么?”
六辆马车一并送去了田地,胆不大亲自把土从车上卸了下来。
六车土,占了几千亩地!
土市虽然地域广大,这么多田地上堆满了新土,不少土堆都有一丈多高,必然会惹人怀疑。
楚少强脸都吓白了:“这么多土,哪能藏得住?”
胆不大一点都不担心,她在一座高大的土堆当中找到了神庙,李伴峰在神庙中央坐着,上万刀劳鬼都钻进了泥土里。
胆不大对李伴峰道:“咱们已经到了土市,把那个贱人叫出来遮掩一下。”
李伴峰把天女和元妙屏叫了出来。
胆不大一吐舌头:“你把元妙屏叫出来就行了,谁说要找她了……”
元妙屏看着一望无际的泥土,活动了一下天线:“多亏这是土市,换成别的地方我都遮掩不住。”
“没事儿,我帮你。”天女撩了撩头发,打了一桶清水,和了些泥土,堆了一座小房子。
李伴峰知道这里有宅修的手段,但这个房子未免也太敷衍了:“这能做宅子用么?”
天女看着土房子,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也能,也不能,如果就眼前来算,这房子没有根基,灵性也不足,肯定不能当宅子用。
但以后日子长了,且把灵性补全,根基自然就有了,慢慢也就像个宅子了,没准还能生出宅灵。”
天女迅速施展了技法,李伴峰以为她是要制造界线,赶忙阻止道:“时候还没到。”
天女并没有做界线:“这场仗,我听你吩咐,你定好了时间,我再做界线,等收到你命令,我再触发界线。
刚才我用的技法叫做不屑一顾,原本是咱们道门的天赋,在增进了手段之后,变成了一门云上技。”
李伴峰是云六的宅修,自然明白天女的意思,这门云上技的机理和宅修容易被忽视的天赋非常相似,宅修可以让自己被人忽视,也可以让自己身边的人和物被忽视。
天女将天赋运用到极限,使得一个区域范围内的某种事物被忽视。
这片区域的泥土被忽视了,并不是说这片泥土不会被看见,而是经过的人会觉得土市有土是很平常的事情,不值得留意。
李伴峰对此很有兴趣,他四下眺望,感觉周围的泥土没什么实质性的变化,但技法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没有变化。
如果李伴峰只是在乡间道路上经过这片田地,如果不是有目的的前来侦查,还真就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异常状况。
“这技法改天也教教我。”
天女点头道:“想学我可以教你,但这技法用处有限,想用不屑一顾之技,必须要用的合情合理。
之所以能把这些土藏住,是因为土市就该有土,所以泥土很容易遮掩的住,但如果直接搬过来一座山,肯定会露出破绽。
别说是一整座山,就是搬来一堆山石,也可能遮掩不住,大部分山石都被泥土盖住了,有些盖不住的山石,还得让元妙屏出手。”
天女扛起来元妙屏,在田地之间来回穿梭,遇到盖不住的山石,就让楚少强直接把石面磨平,然后将石面作为荧幕,在荧幕上留下投影。
李伴峰放心不下,又把阿雨从葫芦村换了过来。
阿雨把一些显眼的破绽标记出来,让元妙屏修补好。
李伴峰在一座山洞里找到了绿花子。
身为病修之主,绿水丐在刀鬼岭上有自己的势力,他手下带着两万多刀劳鬼,这些刀劳鬼都能打仗,但绿花子和李伴峰的生意还没谈妥。
“老七,你给三分钱,我出三分力气,你给七分钱,我出七分力气,咱们做生意都是这个规矩。”仗是能打的,但不同的打法不同的价码,绿水丐不肯还价。
李伴峰皱眉道:“可你这价码要的太高了!”
“高么?我觉得不高!”绿水丐酝酿了片刻,红着眼睛,带着满脸的心酸和凄楚,对李伴峰道,“咱远了不说,就说崔提克!
崔提克是个懂事的孩子,天份不错,修行也用心,我用血化成的脓汁,一口一口把他培养到云上,这份功效你是亲眼看到的!
我这脓汁有多么珍贵?而今为了你,我要耗费多少?你自己算算,我要价高么?”
李伴峰还是觉得这生意不值:“脓汁和脓汁也不一样,你给崔提克喝的那是精华,这次用的可不一定是什么正经东西!”
“什么东西你还不知道么?我不是给你演示过了么!”绿花子伸出胳膊,找了个熟透的脓疮,挤出来一团白脓,冲着李伴峰道,“来,你尝个鲜,看看是不是这个成色。”
李伴峰踹了绿花子一脚:“我尝这个做什么?你把脓汁留好,别瞎闹,本来数量就不太够。”
绿花子笑道:“生意说定了?”
李伴峰摇头道奥:“没说定,等开打再定!”
绿花子不耐烦道:“你这人就不爽利,货郎当年和我做生意,都是当场拍板!”
随他怎么说,李伴峰就是不应声。
这些天来,李伴峰认识到了一个问题,货郎面对的很多状况,根本就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阿雨帮着天女和元妙屏,把散装刀鬼岭遮掩妥当,随即又和李伴峰、赵骁婉一起去了土市,检查每一处营盘的布置。
这是战前最后一次侦查,三个人都不敢有丝毫大意。
晚上八点,三人返回散装刀鬼岭,准备出兵。
赵骁婉站在土山中间,吐出来一个大喇叭,喇叭口里不断有蒸汽喷出,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声修云上技,大音无声。
这声音有指向,该听的人能听见,而且听得震耳欲聋,不该听见的人什么都听不见,除非对方是个极度强悍的窥修。
不多时,地面的泥土涌动翻滚,一万多刀劳鬼从泥土里钻了出来。
他们围成一圈,静静的看着刀劳战神。
李伴峰穿着黑西装,黑衬衫,戴着黑礼帽,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在娘子古朴的战歌声中,跳了一支战舞。
阿雨还不太理解:“刀劳鬼能听得懂赵骁婉的战歌么?”
天女觉得没问题:“艺术是相通的,我能感觉到这首歌曲中的勇气和信念。”
阿雨看了看放映机,转脸对天女说道:“以后不要学那个影戏机说话,他什么都拍,很不要脸的。”
一曲跳罢,李伴峰朝着天女点了点头。
现在该准备界线了。
天女双眼紧闭,笔直站立,过不多时,她的身躯缓缓腾空。
寒风一阵阵吹过,天女长发翻飞,她在慢慢感知土市的边界。
阿雨飞到了天女身边,帮她捋顺边界上的一些细节,在土市周围做界线,不仅需要强悍的力量,还需要精确的控制。
过了几个钟头,天女睁开双眼,朝着李伴峰微微点头:“界线做成了,随时可以启动。”
现在还不到启用界线的时候,但也不能拖延太久。
这是在短时间内做出来的界线,既要保持威力,还要保持精度,对天女而言,无论界线是否启动,都在不断地消耗着她的力量。
李伴峰动用形影相吊之技,先召唤出十二个地支系影子,每个影子额外带上十个宅修影子,率领一千刀劳鬼,各自行动。
伴峰子率一千刀劳鬼,走了二十多里,隐约看到一座图腾军的营盘,营盘不算太大,按照地图上的标记,这座军营应该有五千多人。
伴峰子当即把一千刀劳鬼分成十个小队,分别袭击敌营。
十个小队,每个小队有不同路线,也有不同任务,路线和任务都是赵骁婉提前规划好的。
伴峰子率领一百多刀劳鬼精锐,率先靠近敌营,距离敌营三里多些,伴峰子不能再往前走了。
他的宅修天赋很好,也能照顾到周围人,但这是敌军营地,巡哨、岗哨、塔哨应有尽有,凭伴峰子的本事,不可能把这一百刀劳鬼平安带进营地。
赵骁婉事先做好了战术,一百多刀劳鬼全都钻进了地下。
伴峰子贴着地面静静等着,不多时,营盘里边有动静了。
伴峰乙负责诱敌,他带着一百多旅修影子,冲进了敌军营盘,击杀两名图腾军后,转身就跑。
断径开路加畅行无碍,旅修影子想走,图腾军还真就不好阻拦。
伴峰乙朝着伴峰子这边跑了过来,数百图腾军在身后紧追。
等跑到了地方,伴峰乙一刻也没停留,带着影子直接跑去下一座营盘。
伴峰子一声长啸,一百多刀劳鬼破土而出,和图腾军厮杀在一起。
要论单兵战力,刀劳鬼远不及图腾军,可刀劳鬼体魄强悍,与图腾军僵持了许久。
营地里的图腾军赶紧派兵支援,埋伏在周围的刀劳鬼逐一现身,不断伏击援兵。
图腾军从营盘里陆陆续续派出了三千多人,打了半个多钟头,前来突袭的一千刀劳鬼几乎全军覆灭。
图腾军这边阵亡百十来人,其余军士只受了些轻伤,凭图腾军的体魄,这点皮肉伤都不值一提,回营之后,营官写了战报,将情况报送给了乔毅。
十二路地支系影子,带着十二路人马,分别袭击了十二座图腾军营盘,每个营盘都分十个小队动手,一百多个小队都有不同的战术,都是赵骁婉逐一制定出来的。
战术制定的确实到位,可等突袭结束,一万多刀劳鬼所剩无几,但图腾军损失不大,这仗看似打亏了。
可等乔毅收到各营战报,却意识到大事不好。
“刀劳鬼为什么会出现在三头岔?为什么会出现在土市?谁放他们进来的!”乔毅厉声质问何家庆。
何家庆一脸茫然,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他是给乔毅打杂的,不是给全军打杂的,斥候、哨探也不归他管,这事儿确实怨不着何家庆。
乔毅命令何家庆前往各营查探状况,何家庆离开了乔毅的住处,吩咐手下人前往各处营盘查探。
何家庆确实不知道这事儿的起因,但他知道后果。
被刀劳鬼打伤了,可不只是伤了这么简单,他绝对不会靠近遭遇刀劳鬼偷袭的营盘。
不多时,手下人纷纷送来消息,各地营盘军士纷纷出现了呕吐、晕眩、伤口溃烂等病症。
等把消息报告给乔毅,乔毅没有片刻犹豫,直接问何家庆:“荡寇营状况如何?”
这个荡寇营,指的是新荡寇营,由训练成型的淬火营和图腾军精锐混合编制而成。
和分散布置的图腾军营不同,荡寇营居于土市中央,戒备森严,没有乔毅的命令,从不出营作战。
何家庆简短回答:“荡寇营未遭敌军袭击,营中军士未出现病症。”
乔毅闻讯立刻吩咐何家庆:“传令荡寇营,集结人马前往港口,立刻撤离土市。”
图腾军不要了,乔毅现在只想保住荡寇营。
何家庆去了,乔毅放心不下,又连派十几人前去荡寇营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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