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谁知道她要干啥么。”
“她啥也不能干,你就信我吧。”
孙铁诚点点头:“我是信你的。”
天女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继续朝货郎跑。
她流泪了,她哭不出声音,但泪水挂了满脸。
她越跑越快,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根石柱子,正好撞在了她脸上。
天女又倒地了。
孙铁诚颤抖着声音道:“这是何苦呢!”
阿雨看着孙铁诚道:“这不对劲吧?”
“唉,就说不让她来么。”孙铁诚哭得泣不成声。
阿雨压低声音问孙铁诚:“刚才那石头柱子怎么冒出来的?”
孙铁诚道:“哪是冒出来的,原来就有啊!”
“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么?”阿雨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他真死了么?”
孙铁诚双手抄在一起,蹲在地上哭道:“你这人,让我怎么说你,我就跟你过不到一块去,你心太歹毒了,他都那样了,你还想咋样么!”
阿雨踹了孙铁诚一脚,低着头看着孙铁诚的脸:“哭了这么半天,你这么连个眼泪都没有!你这唬谁呢?”
孙铁诚抽泣道:“我这眼泪早就哭干了!”
九儿在旁也想哭,孙铁诚瞪了九儿一眼,把九儿眼泪给吓回去了。
天女一路走到了货郎身边,等着她的却是陆千娇冰冷的箭矢。
陆千娇拉着弓弦道:“你来做什么?想找死么?”
天女指了指货郎,又指了指自己:“他……我……”
陆千娇一脚把天女踢翻在地上:“你给滚远些,要不然我要你命!”
天女趴在地上,还朝着货郎爬。
陆千娇朝着天女射了一箭,箭镞进了天女的脊背。
天女哆嗦了一下,接着朝货郎爬。
陆千娇再次拉弓,羽箭挂在了弓弦上,箭镞对准了天女。
天女视若不见,继续朝货郎爬。
陆千娇闭上了眼睛,收了雕弓,坐在了一旁。
天女爬到了货郎身边,捧住了货郎的脸。
阿雨问孙铁诚:“他眼睛怎么闭上了。”
孙铁诚端正神色道:“难道不该闭上么?”
阿雨道:“刚才一直都睁着!”
孙铁诚神色依旧端正:“那他就闭上了!没看着,就不算见面呗,我都信你了,你咋就信不过我么?”
天女摸着货郎的脸颊,吃力的说道:“我,来,是我……”
她把货郎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搂着,嘴里反复念着:“我来了,是我……”
她抱得那么紧,生怕有人把他抢走。
她脸上全是泪,但她哭不出声音。
……
深夜,李伴峰把天女带回了随身居。
其他人各自找地方休整,明天准备前往三头岔支援。
他们同意听从李伴峰的指挥,虽然有很多人心里不服,但货郎没了,天女再无对手,有谁不服都得忍着。
夜深人静,只有陆千娇还守在货郎身边。
李伴峰对陆千娇道:“嫂子,你找地方歇会。”
陆千娇摇头道:“我不累。”
李伴峰道:“能让我们兄弟单独待一会么?”
陆千娇看了看李伴峰,微微点点头。
等陆千娇走远了,李伴峰坐在了货郎身边。
他先拿了支烟递给货郎,货郎毫无反应。
他又倒了杯酒给货郎,货郎还是没反应。
“师兄,我知道你这次伤的重,我找遍了名医,让他们开个了方子,他们说这方子能治好你的伤。”
李伴峰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开始给货郎配药。
“药王沟的泥鳅,胡子硬,腥气重,身上还特别的黏,一会你忍着点。”
货郎没有反应。
李伴峰拿出了第二味药:“这是铁线河的蚯蚓,那地方没有铁线虫了,我挖了好半天,才挖了二十来条蚯蚓,冬天了,这东西不好找,每条都有三寸长,特别的滑溜。”
货郎还是没反应。
李伴峰拿出了第三味药:“铁碗岗的苍蝇,绿头的,我抓了十六个,个个带子!”
货郎的脸颊抽动了一下。
三味药放在药罐子里,李伴峰道:“我知道这药不好往下咽,我还弄了些药引,徐老在三头岔打仗,我找谭金孝配的,黄的白的都有。”
李伴峰把药放在罐子里,摇匀了。
他从货车上拿下来一个漏斗:“师兄啊,我可要喂你吃药了!”
“你敢!”货郎睁开了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李伴峰。
第836章 山神
“你说你搞这一出做什么,把我吓成了这样!”李伴峰还在摇晃药罐子。
货郎一脸嫌恶:“别晃了,我搞哪一出了?”
“你明明活着,非搞一出吓唬人!”李伴峰两手一拍,手里的药罐子不见了。
他当然不会真去弄这些药材,这都是用万事如意之技做出来的。
货郎叹口气道:“能活下来是老天赏的运气,我伤成了这样,还用了血祭为盟,按理说我这条命就该没了。
多亏时机巧合,再加上雾牢谷庇佑,我好不容易把命捡回来,难不成还能随手扔了?”
“怎么叫随手扔了?”李伴峰一愣,“你装死,是为了保住性命?”
货郎苦笑一声:“你觉得呢?我那些老朋友难不成还能留着我?”
李伴峰不理解:“他们能杀得了你么?这世上谁能有这个本事。”
“平时杀不了,现在可难说!”货郎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子,没能成功,“我现在连动都动不了,就算我能自保,这个状况也不能留手,我要是对那些老朋友都下了死手,以后谁来打仗?”
李伴峰扶住货郎道:“我带你换个地方歇息。”
咔吧咔吧!
货郎骨头连声作响:“兄弟,不能换,就在这坐着吧。”
李伴峰骇然道:“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动不了,连我帮你都不行?你伤得这么重?”
货郎摇摇头:“这不光是伤,还有契约在里边,我签了命契,有些债是注定要还的。”
“什么债?”李伴峰刚刚听老火车讲了一些关于命契的机理,“同进同退,生死与共这不就是命契的根本么?”
“老火车这么说的?”货郎嗤笑了一声,“他性情太急躁,有些事情就研究了个一知半解。
你把雾牢谷想成是个人,他能在这群英山上平平安安待上几十万年,凭什么和咱们生死与共?谁来这里对他有分别么?他凭什么要帮我?这算两不相欠么?
我签下命契,让雾牢谷帮我作战,等战事结束之后,这个债必须要还,我得在这山上留守一段日子,也有管这个叫当山神。”
李伴峰问:“这山神当多久?”
货郎想了想:“可能三五十年,也可能一两百年,现在群英山还信不过我,肯定不会让我轻易活动,等渐渐信得过我了,也只能让我在山上走动,等最后双方没有猜忌,我才能下山。
如果群英山出现重大变故,被我给救回来了,这债就算还上了,倘若群英山一直平安无事,我可能要永生永世待在这。”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我明天去找阿依,把这山给炸了。”
货郎一脸无奈道:“你看不出来么?群英山有灵性的,要是恩将仇报,你看这大山怎么对付我?
你小子胆子也真大,居然真把天女放出来了,害得我差点露了破绽。”
李伴峰摇头道:“怎么会有破绽?连我都看不出来!”
货郎哼一声道:“你当那么容易,我眼泪都快下来了,要是你媳妇儿哭成那样,你不心疼么?”
李伴峰想了想当时的场景:“只要你眼睛一直闭着,就不算见面了?”
货郎摇头道:“光闭眼睛不行,我能感知到,我和她当年立下的契约差一点就动了,我在这硬装,孙铁诚用技法帮我拼命遮掩,再加上雾牢谷这边护着我,勉强把契书都给骗过去了。”
“契书还能骗过去?”
“能骗,但想骗过我亲手立下的契书非常难,将来契书也会一直追究这事儿,搞不好哪天旧账重提,又把我算进去了。”
说到这里,货郎叹了口气:“看她哭成那样,我是真心疼。”
李伴峰道:“我一会回去把实情告诉她,不让她难受。”
货郎怒道:“你真想害死我?这事传出去了,我很快就没命,你信不信?”
李伴峰摇头道:“我不会让别人伤了你,我找人轮流护着你。”
“没用!”这事儿货郎想过不知多少次了,“这世上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点你肯定清楚,如果他们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会处心积虑弄死我。”
李伴峰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下一步要把三头岔打回来,这仗该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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