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赵骁婉眉梢一挑,看向了红莲和元妙屏。
元妙屏连连摆手:“这事儿我是不知道的!”
红莲挥舞着莲叶:“这事儿我也不知道。”
五房姑娘抽泣一声道:“当初我被货郎所杀,魂魄被他交给了十八轮,肉身被他交给了天女,天女用我的肉身炼制了玄生红莲,十八轮把我的魂魄封在了小火车里,经历了生死劫,我记忆丧失了大半,但这笔血债,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忘。"
“血债?”赵骁婉歪着头,想了想,“阿雨背着天女闯到家里来的时候,你还想帮着红莲出逃,我可没看出你和天女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还从何说起?”五房姑娘一撩头发,“我当时一直在采花,我一直在蒙蔽红莲,我是在帮咱们家里人,这件事,小火车都能替我作证!
随身居咳嗽了两声。
对五房的说法他并不认可,他不记得老火车把来无惧的魂魄封在了自己身上。
可随身居丢失了很多记忆,从逻辑上在五房这里又挑不出毛病。
李伴峰不打算再问了,她带着赵骁婉离开了随身居。
等到了玉翠楼,赵骁婉问李伴峰:“宝贝相公,你觉得她们说了多少实话?”
“很多,”李伴峰揉了揉太阳穴,“可我怎么觉得,实话越多越麻烦。”
赵骁婉也觉这事儿麻烦:“相公说的没错,实话有时候比谎话更能骗人。”
李伴峰伸了个懒腰,来到了玉翠楼门口。
赵骁婉来到了门外,看着李伴峰道:“相公,小奴知道你不愿意出门,但咱们最好回外州一趟,把事情查清楚,天女和红莲之间的瓜葛肯定不是这么简单,而今她就在相公的宅子里,哪天若是用了些手段和红莲碰面了,到时候会招致后果,小奴却也说不准。"
李伴峰点头道:“肯定得把事情查清楚,但得先等我去嚣都收取一些人气,尽快把宅修追上来。”
赵骁婉觉得不妥:“相公,这个时候去嚣都,怕是会吃了乔毅的算计。”
李伴峰倒不这么觉得:“乔毅估计现在顾不上我。”
怨忧伤走在朝歌四重城的路上,警惕看着周围的状况。
四重城里居住着大量的皇室,他们的宅院不大,但礼数上非常讲究,在怨忧伤的记忆里,想进任何一位皇室的家门,都要面临大量的规矩,有些路,有些门,都不是寻常人能走的。
可今天情况特殊,各家宅子的大门都敞开着,不时有隶人进进出出。
这些隶人都在做同一件事情,他们在往外抬尸体。
道路两旁摆着很多尸体,有的放进了棺材,有的只盖了一块布,可能是因为死人太多,后事都来不及打理。
最惨的是一个三头人染了疫病,中间主事的那颗人头死了,剩下两个还不会操控身体,走不动,也说不出话,只能躺在路边,一块等死。
一名医修鬼仆提醒怨忧伤:“这是疫病!你可千万多加小心!”
一名旅修鬼仆在耳边道:“咱就不该回来,我跟你说有凶险,你就是不听!”
怨忧伤从小在家里受了很多欺侮,但他从不欺侮鬼仆,鬼仆们跟他都是有话直说,一路上都在劝他回去。
之前和年尚游翻了脸,年尚游甚至还派人来杀他,按理说,怨忧伤确实不该再回内州。
可乔毅找到了他,亲自给怨忧伤写了信,只说以前都是误会,诸事一笔勾销,还答应封怨忧伤为子爵,怨忧伤仔细权衡,决定回朝歌一趟。
乔毅是真心请怨忧伤回去,他对怨忧伤印象不多,但知道这是个能人,眼下也正是用人的时候,至于怨忧伤和年尚游之间的矛盾,乔毅也有化解的办法。
怨忧伤也信得过乔毅,可身边的旅修鬼仆都觉得凶险重重,而今看来,凶险的源头应该是这场疫病。
以怨忧伤的修为和体魄,他坚信自己应该能扛得住疫病的侵袭,离着乔毅的府邸还有两条街,一名形似刺猬的男子,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离着怨忧伤不到十步远。
自从这次到了朝歌,这种病倒在半路上的人屡见不鲜。
怨忧伤原本不想理会,可却见那人身边有一枚信筒。
倒地的是一名信差,看着信筒的款式,应该是内阁独有的密函,乔毅是内阁首辅,自己又是乔毅的部下,这件事是不是该帮一把?
斟酌片刻,怨忧伤上前把信差扶了起来,信使身上滚烫,不住的打着摆子。
医修鬼仆拿出了一颗丹药,怨忧伤把丹药塞进了信差的嘴里。
信差吃了丹药,病情稍有好转,他一直盯着信筒,这封信件对他无比重要。
怨忧伤替他把信筒捡了起来,这一捡,怨忧伤觉得事情不妙。
信筒的盖子掉了,里边的信纸漏了出来。
怨忧伤赶紧把信筒盖子捡起来,一并交给了信差,信差连连道谢。
本来打算和信差一起去乔毅府邸,但怨忧伤思前想后,还是让信差先走了。
密函的信筒开了盖子,到底是什么缘故,怨忧伤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的事情不要说,可以不邀功,但绝对不能背黑锅。
等信差走远了,一名窥修鬼仆对怨忧伤说道:“我看见了几个字。”
“什么字?”
鬼仆道:“在那封信上,我看到了大图腾,还看到了修复七成。”
第784章 路引
怨忧伤回到家中,等了整整六个钟头,才去往乔毅的府邸。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避开给乔毅送信的差人。
那名信差送的是大图腾的消息,鬼仆只看到只言片语,如果真是大图腾修复了七成,这件事对整个商国有着难以估量的意义,十一州、三千国的局势都可能要迎来改变。
信筒开了盖,这事乔毅很可能要深究,但那信差不认识怨忧伤,只要不和他碰面,这事儿就不会牵扯到怨忧伤身上。
六个钟头之后,怨忧伤到了乔毅府邸,年尚游也在场。
怨忧伤目光低垂,尽量不和年尚游接触。
场面有些尴尬,乔毅面带笑容道:“尚游、悠霜,诸般嫌隙都成过往。
且吃下这两杯酒,先将这段私怨放下,眼下危难当前,你二人乃股肱之臣,当戮力一心,回狂澜于既倒,支大厦于将倾。”
乔毅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年尚游喝了,怨忧伤拿着酒杯,低头不语。
“悠霜,”乔毅上前劝道,“昔日之事,尚游已向我说明原委,刀鬼岭一役,你并无过错,何家庆与崔提克联手,你寡不敌众,本就在情理之中。
至于逍遥坞之事,你尽心尽力监视马君洋,陆小兰贸然出手,非但没能成事,反倒牵连于你,推及因果,本当严惩陆小兰,而今她已死于马君洋之手,此事却也无从追究了。"
怨忧伤端着酒杯,还是没喝。
乔毅在和稀泥,把事情推在了陆小兰身上,说到底,也就是给了怨忧伤一个无罪说明。
这显然不是怨忧伤想要的结果,年尚游想要杀了怨忧伤,这件事,乔毅一句没提。
年尚游胡须一颤,脸一沉,认为怨忧伤这是给脸不要。
乔毅明白怨忧伤的想法,他拿来一纸文书,交给了怨忧伤:“刚刚成文,尚未用印,你先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怨忧伤接过一看,这是册封他为子爵的文书,不仅给了爵位,还封给了他一座动城。
乔毅终于拿出真格东西了。
怨忧伤赶忙谢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乔毅面带喜色,转而长叹一声:“鼎野刚遭袭扰,朝歌又逢疫病,多灾多难之际,有不少重任须你担当,如纠结于过往,以至错失建功之良机,只恐日后追悔莫及。"
怨忧伤再度施礼:“主公放心,千难万险,属下绝无半句怨言。”
一看这情景,年尚游不能差了礼数,也给怨忧伤倒了杯酒:“袁老弟,此前多有误解,都怪愚兄做事心急,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怨忧伤赶紧把酒喝了,也回敬了年尚游一杯:“年大人,卑职耿直愚钝,冒犯处,还请见谅。”
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众人坐在书房里聊起正事,乔毅本打算让怨忧伤再去一趟普罗州,调查一下李七的动向,一名信差求见,说有密函呈报。
换做以往,乔毅会让年尚游单独接收密函,不在旁人面前处置。
但一看这位信差的牙牌,乔毅没让年尚游去处置,且让信差进了书房,当面呈送密函。
信差一进门,怨忧伤心里一哆嗦。
这个信差,正是他路上救下来那位。
怨忧伤等了整整六个钟头,就是不想在乔毅府上遇到这信差,他以为信差早该走了,没想到信差来的比他还晚。
原来这名信差半路发病,昏昏沉沉睡在了路边,朝歌正闹瘟疫,有人以为他病死了,看他穿着,是个庶人,且把他抬到死人堆里,等着下葬。
这信差修为不低,体魄极好,借着怨忧伤给他的那颗丹药,睡了几个钟头,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赶紧去找乔毅送信。
呈送书信的时候,信差隐隐看了怨忧伤一眼,随即把信筒交给了乔毅。
乔毅接过信筒,没有立刻拆开,他先让信差退下,又与二人聊了些政务,随即支走了怨忧伤:“悠霜,一路舟车劳顿,且先回去稍作歇息。”
怨忧伤松了一口气,起身告辞,离开了乔府。
年尚游来到乔毅近前,问道:“主公,是何处来的密函?”
乔毅摇头:“不是什么要紧事,尚游,你这几日也辛苦了,也先回去歇息,千万保重身体。”
年尚游离开了书房,心里一阵发凉。
到底什么事情,乔毅居然连他都信不过?
这件事,乔毅谁都信不过。
商国有很多通信手段,可唯独大图腾的事情,乔毅不用任何通讯设备,只让自己的心腹送信。
而今天的情况尤为特殊,在接到信筒的一刻,乔毅发现信筒的盖子开过了。
他把信差叫来,平心静气问道:“有谁动过密函?”
信差不敢隐瞒:“卑职刚到朝歌就染了疾病,路上昏倒过两次,第一次昏倒的时候,信筒不慎摔在了地上,盖子摔掉了,有人帮卑职把信筒捡了起来。"
乔毅语气之中没有半点责备和急躁:“那人是谁?”
信差低着头道:“卑职不认识他。”
这是实话,信差确实不认识怨忧伤。
“你进书房的时候,为什么看向了袁悠霜?”乔毅指了指怨忧伤刚才所坐的位置。
信差抿抿嘴唇道:“因为,扶起卑职那人,和他长得有些相似。”
乔毅微微点头,先让信差退下。
等了片刻,乔毅让人去找年尚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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