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孙铁诚笑道:“你个混小子,坡儿都不搭一下,就这么直接问?信里写了见面的时间地点,这是我和他的事儿,老七,你不能跟着,你干万别露面,你一旦露面,咱们两个都为难,这事你可干万得答应我。”
李伴峰道:“答应你可以,但我也得知道个准信。”
孙铁诚提起酒碗道:“第一天就有准信,他要是没回去找你,你就过来找我。”
……
李伴峰把书信送了回去,老火车拆开之后,读了一遍,指尖一颤,把信给烧成了一片纸灰:“地点我记下了。”
“时间呢?”
老火车想了想,赶紧把纸灰搜集起来,搓了搓,又变成了一张纸,从头到尾再看一遍,把时间也记住了。
李伴峰问:“明天真的要去?”
老火车点点头:“你可干万别跟着我,我也不会让你跟着我,兄弟,我倦了,想歇会,明天去和孙铁诚见面。”
李伴峰走到门口,回头道:“孙铁诚未必想听你认错。”
“我知道。”老火车躺床上睡了。
李伴峰走了两步,又回头:“你也未必是认错去了。”
老火车打起了呼噜。
第一天一早,老火车飞奔去了新地。
和孙铁诚约定的地点在正经村附近,按理说老火车不用走这么早。
可按照旅修趋吉避凶的直觉,老火车觉得去早些比去晚了要好。
一路走到正经村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可老火车却觉得局面越发凶险。
是因为来的还不够早么?
难道孙铁诚提前一天晚上过来做准备了?
这凶险怎么还越来越近了?
孙铁诚选的地方,他应该做好了准备,在原地埋伏,这怎么还主动迎上来了?
老火车正在判断局势,忽见前方几个人抬着花轿,吹吹打打走了过来。
谁会在新地结婚?
花轿越来越近,老火车意识到自己最好躲远一些,忽见阿依撩开了轿帘子,喊道:“快,接新郎了!”
看到阿依的一刻,老火车脸颊扭曲了。
阿依怎么来了?
这是孙铁诚干的?
不应该。
面对老火车这样的对手,孙铁诚肯定不会把女儿推出来。
就算他想推,也推不动,阿依不会听他的话。
那这是谁把阿依招来了?
抬轿子的人撒腿如飞冲向了老火车,阿依跳到了轿子顶上,左手拿着钢又右手拿着渔网,朝着老火车放声大笑。
“快,都把家伙带上,抓活的!不能让他跑了!”
老火车转身就跑,刚跑两步,忽觉脚下蹬空,貌似踩中了陷阱。
有陷阱无妨,老火车能飞!
飞了八尺多高,老火车忽觉身躯沉重,迅速下坠。
秋落叶在下边抓住了老火车的双腿,用了一招象压干钧把他拽了下来。
老火车低头咬牙道:“秋大象,我当初待你不薄呀!”
秋落叶道:“轮子哥,你可别恨我,你只要去了葫芦村,我就能回家了!”
话音落地,阿依拎着渔网来到了近前。
……
正经村往南三十里,路边转角有个茶亭,孙铁诚把茶推给盘下来了,把卖茶的送走了。
准备好炉火和茶水,孙铁诚两手一抄,老实巴交蹲在地上,等着老火车来。
差一刻钟十点,有人过来了。
孙铁诚起身,添上一杯茶水道:“来挺早吧,喝杯茶吧。”
“喝茶?”一人从路口转过来,走向了茶推,年纪看着比老火车年轻,五十来岁模样,身形比老火车清瘦,仿佛风吹就倒。
来的不是老火车,但这个人,孙铁诚也认识,是单成军。
听到孙铁诚的声音,单成军十分意外。
看到单成军的样子,孙铁诚也很意外。
单成军只是听说在正经村附近有愚人城的入口,他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就这么遇上了。
孙铁诚为了老火车开了茶推,更没想到第一个上门的居然是单成军。
单成军来了倒也无妨,开门做生意,谁来不是来。
两人都很镇定。
单成军往茶推上一坐,笑吟吟道:“老孙,什么时候改做这个营生了?”
孙铁诚把茶水端给单成军:“今天刚盘下来的推子,手艺还不太行,你凑合尝尝。”
单成军接过茶水,抿了一口,问道:“下毒了没有?”
孙铁诚一笑:“这话说的没意思了,你来我还能不下毒么?”
单成军品了品滋味,毒性很猛,他放下了茶碗,啐了一口唾沫:“你这人更没意思了,咱们有这么大的仇么?至于让你记恨到今天?”
孙铁诚抄着双手想了想:“咱们仇不大么?”
单成军摇头道:“要我说是真的不大,当初圣人把我家给灭了,我不还是帮着货郎打仗么?我记仇了么?”
孙铁诚理了理脉络:“这话说的不对,你记仇了,那是你和圣人之间的仇,你把圣人灭了,不就等于报了仇么?”
单成军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一,而今我还给圣人做事,这就叫不计前嫌。”
孙铁诚伸出大拇指道:“这我佩服你,你怎么对待仇人,我管不了,那咱们之间的仇是不是得做个了断?”
单成军笑道:“别急呀,先说清楚了,咱们之间有什么仇?”
孙铁诚扇了扇炉火,很认真的煮着茶水:“你灭了愚人城,这不是仇么?”
单成军帮着孙铁诚加了点木炭:“你杀了我手下多少好儿郎?他们谁没有妻儿父母?这仇怎么算?”
孙铁诚看了看火候:“那时候咱们各为其主,这也能算仇?”
单成军帮着孙铁诚添了点水:“货郎把你打服了,你投降了,这仇就算过去了?”
孙铁诚点头道:“货郎说过去了,那就是过去了!”
单成军道:“那我今天也跟你投个降,咱俩的仇是不是也过去了?”
孙铁诚放下了扇子:“你跟我扯淡来了?”
单成军摇头:“没扯淡,我跟你讲理来了,我当初就想跟货郎讲理,可他听不进去!”
“你这是理么?”
“咱们好好论论,你说说这怎么就不是理?”
孙铁诚一点都不生气,他搬了条板凳,坐在单成军面前,平心静气和单成军说道理:“战场上杀的红了眼,有些事情根本放不下,这个道理我懂。”
单成军点点头道:“你懂!”
孙铁诚又道:“人为财死乌为食亡,看到有便宜都想占,这个道理我也懂。”
单成军十分赞同:“你既然都懂,就不应该恨我了!”
孙铁诚摇头道:“我恨你不是因为这事,贪没错,但得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当初货郎把大军交给你,你就敢接着?”
单成军一愣:“有这回事么?他什么时候把大军交给过我?”
孙铁诚接着说道:“你知道大军里边都什么人?就单成军和舒万卷那样的人,你管得住么?”
单成军还是没明白:“你这跟谁说话呢?”
“没有金刚钻,你硬揽瓷器活,没过两天你疯了,单成军造反了,你说我能不恨你么?”
单成军皱眉道:“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十八轮了?睁开你眼睛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你不是十八轮?”孙铁诚也很惊讶,“我请十八轮过来,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十八轮故意弄成这模样来诈我。”
“你请了十八轮?”单成军有点紧张,转而笑道,“你要是真请了他,应该不会说出来,你跟我用这话术,实在看轻了我。”
孙铁诚摆摆手道:“我可没看轻你,让我猜猜,你不是十八轮,那就是卖杂货的。”
单成军一惊:“他也要来?”
“没,没有!”孙铁诚摇头道,“我要真请他来了,我肯定不说,你到底是不是卖杂货的?”
单成军捋了捋头发,擦了擦脸:“你看清楚了,我不是货郎。”
“那你就是十八轮,你小子真不地道,你疯了,还把愚人城给害了。”
单成军道:“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这还用问?肯定是你疯了,十八轮疯了,这事儿全天下都知道,
货郎也是个废物,他答应保证愚人城的安全,可他把这事儿交给了个疯子。
十八轮根本护不住愚人城,说到底,还是你把愚人城给坑了!”
单成军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我不知你是装疯还是卖傻,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红莲的事情。”
孙铁诚点点头:“你来着了,红莲就在我手上,看你有没有本事拿!”
单成军挽了挽袖子:“终于说了一句正经话,我想把红莲借去几天,真是借,不是抢,我给你留个借据,还回来的时候送你一些丹药,算是利息,肯定不让你吃亏。”
孙铁诚摇头道:“我不信你的话,你当初答应帮我守住愚人城,这事儿你就没做到!”
“这事我就没答应你,谁答应你的,你找谁去!”单成军准备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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