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何家庆摆摆手,示意众人别再争吵:“赶紧派人去查吧,把咱们人手都叫上,记住,要做好保密,不要把消息散播出去。”
段树群半晌无语,沈容青面无表情离开了办公室。
等召集好了人手,段树群问沈容青:“这活儿到底怎么干?叫来这么多人手,还不让把消息散播出去?”
沈容青摇头道:“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让大头去做吧,不是有能人吗?”
大头还真就没客气,他自己带着手足盟的人,到新地打探消息去了。
段树群说的没错,这事没办法保密,刚刚过了两天,马五就收到了消息。
“何家庆在打探新生成的新地,他想干什么?”马五觉得这事儿有蹊跷,想立刻告知李七,可李七这边联系不上。
马五和冯带苦商量,冯带苦想了想之前的事情:“我估计何家庆又想偷契书,这次是要对刚上任的地头神动手。”
“这事儿咱们该管么?”马五有些犹豫。
冯带苦斟酌了一番:“他要只是探查,这事儿还真不该管,有一些修者一直在探查新地,普罗州的地图也都靠这些人来更新,这不是坏事,也不算违背规矩,咱们继续等消息就是了。”
又等两天,马五果真收到了消息,不是从何家庆传来的,是崔提克派人送来的。
“崔提克说新生成的新地有异常,这事情和内州有关,我觉得咱们必须把这事告诉老七。”马五越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
冯带苦也有些担忧:“现在还联系不上李七,我会留意货郎的动向,找机会把事情告诉给他。”
没等找到货郎,马君江先找上了门:“老五,咱爸让我跟你说一声,咱们叔公回来了,现在是新地的地头神,招呼咱们一家人过去开荒,
你要还是马家人,就跟我一块回家,把马家这件最大的事情给办了。”
马五的叔公马辰星当年是一名九层的武修,马家的家业有一大半是他打下来的,马辰星无儿无女,晚年把家业传给了马春庭,说是叔侄,其实马春庭一直把马晨星当做父亲,因此在他看来,这是马家最大的事情。
在马五的印象之中,马辰星当年无疾而终,难道是和楚少强一样,到内州上十层了?
崔提克说新地有异常,难道指的是马辰星回来了?
这件事马五没有答应,马君江叹道:“老五,我知道你还记恨咱爸,你当上地头神的时候,咱爸也没怎么出力,这事儿我回去跟咱爸说吧,也确实不能怪你。”
马五让马君江别把话说死,他还想借机查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冯带苦提醒马五:“君洋,在货郎知道这事儿之前,你千万别插手。”
……
马春庭在余家布行定做了一件深青色缎子面偏襟大褂,三层布做成三宝领,领上扎着五十三行线条,大褂上绣着云纹,针脚细腻,长襟一直拖到鞋面,裁剪齐整,从头到脚,看不出半分束缚,也没有一丝冗余,行家人能看出来,在普罗州传统服饰当中,这是顶级的做工。
整饬好衣衫,把须发修剪整齐,马春庭带着一家上下,出了马家宅邸。
马君江站在门前一看,心下暗自赞叹,老爷子今天这气场,颇有几分马家大爷当年的神采。
马春庭挥了挥手杖,示意马君江别在旁边挡着,肯定有不少记者等着采访,马春庭已经准备好了稿子,一会还得说两句。
马君江赶紧让开地方,马春庭看了半天,一个记者都没看到。
他瞪了马君江一眼,这事怎么安排的?
这事还真不怪马君江,他早就通知报社了,可报社没来。
马春庭非常生气:“君洋这小子算是跟我结仇了,他自己不来,也不让报社来,我们马家这次要开十里地界,这是惊天动地的事情,我就不信明天报纸上没有消息!”
马君江不敢说话,其实这事也不怨马五,马五没说不让报社来,是报社看不上这新闻。
倒退十几年,开荒十里地界,绝对是大新闻,毕竟当年陆家和楚家联手都没能成功。
可这一年多的时间,李七频频对新地出手,开荒十里地成了家常便饭了,各大报社没有造势的心情,只想着等开荒成功,报个结果就算了。
马春庭坐着马车,带着上百口子人往新地走,到了地界,行了祭礼,当时便有了回应。
到了晚上,马辰星当面找到了马春庭:“春庭,家里的事情,还是你做主么?”
马春庭弯着腰,低着头,恭恭敬敬回答道:“是我做主,只是老五生意做大了,我有点压不住他了。”
马辰星面带笑容道:“君洋的事情我听说了,他追随平远亲王做了一番大事,这是咱们马家的荣耀,改日你知会他一声,就说我想念他了,不想来开荒倒也无妨,只让他来看看我便好。”
就这一番话,把马春庭给说哭了:“君洋这个畜生,让您老心寒了,我就是绑,也得把他给绑过来。”
马辰星摇头道:“先莫说这些,明日开荒的事情,你要好好准备,十里地界,非同小可,我纵使想对家里人有些照应,也不能出了大格,违背了人臣的本分!”
马春庭闻言,擦了擦眼泪,跪在地上,先磕了一个响头:“父亲,您待我恩重如山……”
马辰星躲在一旁:“孩儿,这个头不能磕给我。”
马春庭也有点尴尬,毕竟两个人不是亲父子。
但马辰星接下来一番话,让马春庭的眼泪再度落了下来:“孩儿,这个头要磕给朝歌,这份厚恩,我们马家生生世世都报答不完!”
马辰星和马春庭流着眼泪跪在地上,接连磕了几个头,等起身之后,马辰星说了两件要紧事:
第一,他给马春庭安排好了后路,马春庭晋升十层后,可以顺利到朝歌继续修行,修行之路肯定不会太艰辛。
第二,开荒的事情要加紧,人手还要增加,力争在半年之内,把这块新地开成正地。
这不是一半句话就能说成的事,开荒需要本钱,当初开七秋城的时候,马五都觉得吃紧,真想把一整块新地开出来,填光了马春庭的老本都不一定够。
马辰星支招了:“先靠着咱们家祖业支应,要是开销供不上了,再找君洋想办法。”
两人定下计议,第二天开始考校,三天之后,十里之地开辟成功,事情也传扬出去了。
沈容青把消息报给了何家庆:“家庆,我觉得这就是我们要找的新地,马辰星显然是带着内州的任务来的,他要借马家的财力,把这一块新地变成正地。”
何家庆没作评价,只说了一句:“这事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们不用管马辰星,继续在新地调查。”
沈容青没明白:“还调查什么?”
何家庆皱眉道:“调查我让你们找的新地。”
沈容青走了,到了下午,段树群又来了:“家庆,我觉得马辰星这事已经坐实了,你要是想拿他地界,把他做了就行,像他这样人,死在你手上,货郎也不会怪你。”
何家庆叹道:“容青糊涂,是因为她经历的事情太少,怎么连你也糊涂了?马辰星把马家拼出去,就能让新地变正地么?”
段树群算了算:“那要看马五还算不算马家人,要是马五肯出手,财力还真就够了。”
何家庆不耐烦了:“说什么财力?这就不是钱的事,如果事情有这么简单,楚少强的处境还至于这么狼狈么?
马辰星的事情办不成,内州也不可能让他出来办大事,他是内州放出来当枪靶子的,你怎么还真就上当了,赶紧干正事去吧。”
段树群满心愤懑,可细想一下,何家庆说的确实有道理,马辰星把动静闹得这么大,从他这也看不出什么阴谋。
内州到底有什么阴谋?
何家庆这边继续调查新地,马五也一直打探货郎的下落,接连等了几天,没等到货郎的消息,冯带苦把罗丽君的消息带来了。
“罗丽君想要见李七,说今天必须见到人。”
马五气笑了:“我也想见老七,那是说见就能见得到的?她有什么事?”
“她说这事儿必须和李七当面说。”
马五还真就不信:“我这就去找她,我看她说不说。”
等到了汽水窑,罗丽君一开始嘴硬,就是不说,马五让冯带苦把大门关上,单独和罗丽君交涉了两个多钟头,罗丽君说了:“乔毅请新君回朝歌,主持朝纲。”
一听这事,马五懵了。
不是慌乱,是他不懂,商国新君是李伴峰立起来的,马五只做了些帮衬,很多事情都没有参与,他都不知道新君眼下在什么地方。
乔毅逼得正紧,罗丽君这边必须给个答复,可现在找不到李七,谁能做主?
能做主的只有一个人,邱志恒。
马五带着罗丽君去了三头岔,找到了邱志恒。
邱志恒知道事情始末,也知道新君所在。
听了马五的描述,也知道李七联络不上,邱志恒当场做了决断:“告诉乔毅,新君还在巡狩当中,眼下不宜返回朝歌。”
“也就是说,不答应?”罗丽君脸色有些难看。
“是,不答应!”邱志恒脸色比她还难看。
这时候让娟子他们去了朝歌,要么成了乔毅手上的傀儡,要么白白送了性命。
邱志恒态度强硬,罗丽君也没法劝说,只能把消息传递给乔毅。
乔毅早料到是这个结果,直接给罗丽君回话,新君不回朝歌也可以,他要来三头岔面君,奏陈政务。
罗丽君再回三头岔找邱志恒,邱志恒这下难办了。
他没有合适理由往回搪塞,乔毅的说法有理有据,他身为大臣,找新君汇报政务,这事本身没毛病。
“这老贼好难缠!”邱志恒想不出办法,把谭金孝和罗正南一起找来商量对策。
罗正南这边也没有对策:“要不这么着,邱爷,你先想办法把事情耗住,我天天想办法联络七爷,等找到七爷,咱们再应对乔毅。”
邱志恒道:“我也想耗住,关键得找个合适的由头。”
“找什么由头都没用!”谭金孝道,“我说二位,你们对内州知道的太少,介事儿不是能耗住的,乔毅这个老东西说要来了,他什么时候都有可能来,兴许明天就到了!”
邱志恒皱眉道:“他应该不敢吧,他是纯血的内州人,要是不得允准,敢进普罗州一步,就算犯了规矩,货郎也不饶他。”
谭金孝一拍大腿:“邱爷说得对,就是不能饶了他!
罗爷,你想办法去找货郎,不管想什么办法,得把他给请来,
邱爷,咱们哥俩攒人去,能打的都上,介王八羔子要是敢来,就不能让他活着出去!咱弄得过他就把他弄死,弄不过他,等货郎来了再把他弄死!”
邱志恒没说话。
罗正南道:“谭爷,这样一来,可就彻底撕破脸了。”
谭金孝咬牙道:“撕破脸恁么地?这内州来的人,还用得着给他留脸么?”
罗正南劝道:“谭爷,咱不说气话,关键乔毅要是真来了,身边也少不了高手,咱们怕是弄不过他。”
谭金孝越说嗓门越大:“所以说让你找货郎呀!我今天就把命豁上了,能拖住一时算一时,等货郎来了,一个不留,把他们脑袋都揪了!”
罗正南劝不住,转脸看向邱志恒。
谭金孝也看着邱志恒,到头来还得他拿主意。
邱志恒思量许久,定下了计议:“罗爷尽快找货郎,这事关系重大,必须得让货郎知道,
这期间还得想办法联络老七,只要能把事情拖住,最好还是让老七做决断,
谭爷说的也有道理,这事儿也可能拖不住,如果乔毅不请自来,咱们得做好应战的准备,
先让娟子做足场面,拿出新君的威风,把乔毅一群人都镇住,咱们再做好部署,要打也得咱们占住先手,
灯泡儿还请来一位高人,就在娟子他们那住着,只要准备妥当,这仗未必打不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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