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不行啊,当家的!”
对面是数千大军!
手套都绝望了,一身的法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到李伴峰迎面冲了上来,三头人大军都愣住了,他们看不出这是什么战术。
看不出来不要紧,三头人有固定的应对套路,兵长下令执行第三套战术,第三套战术的关键部分是披甲者进行阻击,搏击者形成合围,这是应对敌军冲锋的关键战术。
披甲者是一类非常特殊的暗能者,这类暗能者在普罗州找不到对应的道门,他们实际上对应了有特殊外甲的一类体修,包括虾蟹、甲虫、蝎子之类。
他们的暗能力也相对简单,就是让自己的身体覆盖一层糙厚的甲胄,并且加大了自身的重量,用沉重和坚固来抵挡敌人的冲击。
这类暗能者在抵御敌军冲锋的过程中,能发挥非常关键的作用,在三头岔,有很多三头人在求生无望的情况下会选择殊死一搏,可面对披甲者,他们的全力冲锋会被直接挡住,被搏击者包围后,等待他们的是效率极高的围杀。
面对如此简单高效的战术,李伴峰应对策略是杀了兵长。
他飞起来,越过了披甲者,来到兵长附近,然后用断径开路分开了周围的士兵,同时也一并分开了兵长的身体。
李伴峰发现,兵长是个很有趣的存在。
在无罪军之中,兵长是整个体系中唯一需要做出判断和思考的人。
当然,杀了兵长还会有副兵长,副兵长阵亡,还会有其他人接替。
即便有人接替,这招也同样管用,就像刚才对付伏兵的情况一样,逐一杀下去,就能摧毁对方的指挥系统。
可这次李伴峰的应对有问题,精神不够正常的情况下,他想的明显不够缜密。
没有副兵长来接替兵长的指挥,因为兵长当前的指挥没有出现问题。
兵长都死了,还没问题?
这是无罪军的应对指挥官阵亡的固定策略,如果指挥官生前的战术部署依旧适应当前战局,战术就要继续执行下去。
他下令使用第三套战术,目的是为了包围李伴峰,目前李伴峰已经被包围了,战术没有任何问题。
陷入重围的李伴峰必须突围,周围的博学者和评判者像海啸一般朝着李伴峰输出技法:“定胜负、决生死、半步不退!”
见德思齐和同文共规,德修技和文修技居然能一起用,用的还如此流畅。
声浪之中,李伴峰放弃了突围的想法,准备硬拼。
他不想用展土开疆,他甚至放弃了所有技法,他脑子里没有任何战术,只想和对方打白刃战,一决生死。
所有的影子,连同身边所有的法宝,在声浪之中全都失去了理智,他们现在只剩下激昂的斗志,要和李伴峰并肩作战,战至一兵一卒。
这就是无罪军的战力。
失去理智的李伴峰不管自己受了多少伤,也不管对面有多少人,只顾着拼命厮杀,照此情势,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死在乱军之中。
咣当当当!
从山上突围下来的货郎,看到这边人多,正好赶过来看看,遇到了杀得双眼血红的李伴峰。
听到拨浪鼓声,无罪军的攻势稍微缓和了一些,李伴峰也稍微清醒了一些。
货郎从货车上抓出一把胡椒面,洒在了半空之中。
数千三头人被呛得鼻涕眼泪直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货郎一推李伴峰:“这里交给我,你快走!”
李伴峰点头道:“好的。”
清醒过来的李伴峰,可以用断径开路突围,但他没有这么做。
他推上货郎的车子,走了。
因为他并没有完全清醒。
货郎愣了片刻,冲着李伴峰喊道:“你拿我车子做什么?”
李伴峰没解释。
他早就看上这车子了。
你说这车子多有意思,上面有这么大个柜子,柜子里边什么东西都有。
他以前就想推着试试,但又担心货郎不让,今天他觉得正是时候。
打仗的时候,抢货郎的车子,合适么?
或许不合适,但现在的李伴峰不会想这些。
他现在很快乐!
他推着货车,钻进一堆影子当中,货郎无奈,追进了一堆影子当中。
等追上了李伴峰,货郎抢回了车子,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转脸看着李伴峰道:“你把我带到这来做什么?”
长方形的房间,放着一张床,一个架子,一张茶几。
这里是小火车的车厢,小火车是货郎送给李伴峰的,货郎对这非常熟悉。
“来都来了,坐吧。”李伴峰用老茶壶给货郎倒了杯茶,然后继续抱着货车。
一群影子,围着货郎,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我现在没心情坐,咱们一会再算账。”货郎拉着货车,要往外走,却发现随身居的大门打不开。
随身居说话了:“不要拘礼,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货郎皱眉道:“小火车,你这又是怎么个意思?”
小火车笑道:“没别的意思,叙叙旧呗,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
随身居外边,一群三头人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货郎不见了,那个疯子也不见了。
还有一群黑漆漆的疯子,也不见了。
正在诧异之间,一个黑漆漆的疯子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用了一招断径开路。
原本形成重围的三头人中间,被开出了一条道路,黑漆漆的疯子撒腿如飞,顺着道路跑了出去。
但凡有一点防备,这群三头人也不可能让这个疯子跑了,只要一波儿集中输出,就能让这疯子皮脱肉烂。
前提是他真的有皮肉。
这个疯子是李伴峰的影子。
伴峰说了,有一个影子不准回家,因为这个影子疑似照了天光。
平时说说笑笑,正经事情可从不含糊,伴峰说不让回家,这个影子真就不能回家。
这个影子不会飞,不能用乘风驾云之技,但就论速度,这些三头人还真就追不上他,他手里攥着非常重要的东西,一路狂奔跑向了界线。
……
赵骁婉和洪莹还等在界线旁边,隐约之间看到对面有人走了过来。
赵骁婉稍加校准,立刻开炮,一道阴影,横跨了界线。
陆千娇跟着车夫上了暗桥,一路疾行间,陆千娇感觉暗桥外边好像有人。
“车无伤,你没觉得这附近有人么?”
“有没有人能怎地?”车夫懒得管这事,“这桥快塌了,你最好走快些!”
车夫没乱说,暗桥真的快塌了。
按照货郎的计划,装了一万多人的海吃老车,重量和一百人相当,李伴峰说暗桥能承受一百人,对货郎而言正合适。
可实际上,暗桥的安全承重是八十人,一百人已经到了暗桥的极限。
车夫很害怕,趋吉避凶的本能告诉他,这桥要塌了。
赵骁婉也很担心,她也不敢说暗桥就一定能承受得住,从仪表上的各项指标来看,暗桥的状况不是太好,很多元器件已经出了问题。
嗡~
暗桥炮发出一声低鸣,暗桥要撑不住了。
界线上的阴影不断的摇晃,虫洞里的暗桥也在不断摇晃。
陆千娇有些慌乱,车夫倒是很平静:“使出全身力气跑,跑出去就没事儿了!”
终究是普罗州第一车夫,车无伤拉着海吃老车,赶在暗桥垮塌之前,和陆千娇一起冲了出来。
放下车辕,车夫坐在地上歇息了半晌,两条腿不住的打颤。
陆千娇厮杀一路,也累坏了,坐在路边大口喘息。
赵骁婉还在维持着暗桥,回头问这两人:“我家相公呢?”
车夫没言语。
陆千娇低声说道:“他还没出来……”
洪莹一抬长枪,指着陆千娇道:“贱人,你出来了,为什么七郎没出来?”
陆千娇没法回答。
她是一代名将,而今自己从战场上脱身了,却把一个年轻后生留下了。
小兄弟,你走到哪了?
……
李伴峰抱着货车,正在随身居里陪货郎喝茶,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穿着一袭青纱裙,挽着一头长发,坐在茶几旁边,冲着货郎阴森的笑着。
这女子脸型微长,柳叶眉,杏核眼,说话时,眸光随着语调不断闪烁,眼神很有灵气,鼻梁高耸,红唇欲滴,姿色比不上赵骁婉,和洪莹勉强算一个层次,可若是放在寻常人之中,那就是万里无一的美人。
“嘿嘿!”美人冲着货郎笑了笑,货郎喝了半口茶,差点吐了出来。
平复片刻,货郎对这女子道:“咱们要把话说清楚,你爸不跟你们拜把子,这事儿不能赖我!”
姑娘点点头道:“这事儿不赖你。”
“老火车不娶你姐这事,也不赖我!”
九姑娘想了想:“这事儿和你有关系!”
货郎不认账:“别扯淡!老火车不答应,和我有什么关系?”
九姑娘叹了口气:“算了,就当不赖你吧!”
货郎又道:“你姐自立门户,建立疯修这事儿,也不赖我,人家修为够了,道门也确实站得住,我就该给人家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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